心里又暗暗想——小姑命也太好了吧,嫁了一户好人家,小豪宅住着,小奔驰开着,小LV背着,老公温顺听话,婆婆人还这么nice…
婆婆一直在旁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像是不知一美还有什么需求,她好供应,只是一美被看得心里有些毛毛的,便跟着进了小姑卧室。
一美关上门,便毫不客气地参观起来。
偌大一个卧室,正中间放着一张大床,上面铺着松松软软的被子,墨绿色床单,看上去高端大气上档次。床两侧是床头柜,而与床头柜隔着一段距离,是一个巨大梳妆台,上面满是大牌化妆品、香水。再走进洗手间——大浴缸、大马桶,都洗得洁白,透着瓷器温润的光泽。
小姑问:“好看吗?”
一美连连点头!
小姑说:“以后也嫁一个好老公。”
一美便不再搭话了。
她忽然想起一句话——人各有命。
在经历了张扬、落魄、为所欲为的青春后,尘埃落定,获得一份浮华、安稳的生活,是小姑的命。中间,小姑经历了多少穷困潦倒的岁月,经历了多少痛彻心扉的爱情,一美不得而知。
而出生在爱意满满的家庭,在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时代,经历了单纯、美好的校园生活,经历了干净的校园恋爱、与疼痛的失去后,忍痛学习,考上一个好的大学,找到一份好的工作,嫁给一个好的男人,舒舒服服过一生——
这是姐姐的命。
努力学习,考上名校,找到一份高薪工作,嫁给一个与她势均力敌的经济适用男,是她的命。
似乎没什么不好,与上一世相比,她已经获得了太多。
一美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房间没衣柜,于是问小姑:“是还有一个衣帽间吗?”
小姑正在换衣服。
利落地脱下连衣裙,只剩一身内衣,而后换上一条黑色真丝低胸睡裙,脸上的妆容还未卸,配合火红的嘴唇,看上去风情万种。
小姑说:“隔壁。”
一美便跑过去参观。
衣帽间有她房间那么大,里面衣服、包包、鞋子,排列得整整齐齐,还挂着一个香奈儿的小皮包,说是过年,嫂子那边送的。
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不过羡慕了一下,又想,小姑也是动荡了小半生,才得以拥有一个安稳的“晚年”…
而自己——她相信自己一定能考上一所名校,对出国读研,也越来越抱有希望,毕了业,回了国,工资怎么着也不会少。自己赚大钱,在大城市买房、买车,偶尔买一买奢侈品,这又有什么呢?而且自己赚钱自己花,这才爽!
想着,一美回头,见小姑正在柜子里捣鼓,过了会儿,捣鼓出一条与小姑同款的酒红色低胸真丝睡裙出来,叫一美洗完澡换上。
一美断然拒绝!
小姑便又找了一身T血、短裤出来。
puma的短袖,小姑就这么随随便便当睡衣给一美穿。又找出毛巾、浴巾、牙刷等物,递给一美。
一美一一地接过。
小姑说:“就在我屋里洗吧。”
一美便走进了小姑的洗手间,放了水,在浴缸泡了一会儿,换上干净衣服走出来,走到小姑梳妆台前,把小姑化妆品一一地试了一遍,这才舍得回隔壁客房睡觉去了。
第72章
一美穿一身运动装,质地柔软、舒适。
走进客卧,打开空调,把温度调到适宜,细腻的冷风便轻轻柔柔吹了出来。可能是空调好,吹出来的风,比自家要舒服一些。
一美爬上床,床铺软硬适度,被子很轻、很柔,真丝质的被单,贴在肉身十分轻薄丝滑。刚刚喝了点酒,此刻微微有些上头,加之紧绷了一个学期的脑神经忽然解除,一美只觉得很累很累,倒下去,便迅速睡死过去。
一夜安稳的睡眠。
第二天自然醒来,时间竟是上午十一点。
一美好久没睡得这么死过了,哪怕周末、假期,没有补习班时,也常常七点半或八点便自然醒来。也不知是因为昨天喝了酒,还是因为小姑家寝具、空调都高级一些,环境又十分宁静,虽在市中心,但绿化、隔音都做得很好,所以更催人安睡。
醒来,一美刷了刷手机。
一美平日不玩游戏,小游戏也不玩,于是把QQ、微信、微博都刷了一遍,之后便刷不出什么内容了。
又有点想上厕所,于是下了床。
白皙、骨感的双脚,稳稳踏在房间干净的木制地板,一美垫着脚,悄悄走到门口,打开房门看了一眼客厅,见偌大客厅内空无一人,只隐隐传来公婆卧室里婴儿的啼哭、与婆婆哄小孩的声音,一美才走出来,迅速溜到了小姑卧室,打开房门——
卧槽!
由于昨晚一美去睡时,小姑卧室里只有小姑一个人,于是一美没有意识到,小姑夫也会在…
小姑夫上身赤/裸,正背对一美扣皮带。
裸露的背部紧实、有型。
一把拉紧皮带,而后扣上,那动作真是性感。
一美忽然想起之前,小姑、小姑夫在云南败光了家产回来——叔叔之前不了解小姑夫,那次见了才算真正了解,一个耙耳朵、没能力的大草包,空有一身好皮囊,叔叔不能理解地问小姑说:“你这么刁钻、刻薄、眼光高的一个人,怎么就栽他手上了?真不知道你看上他哪儿了!”
小姑语不惊人死不休:“床上功夫好啊。”
一美:“…”
房间内,小姑仍躺在床上,头发凌乱地散了一枕头,声音懒洋洋又娇滴滴道:“我下午不过去了。今天周一,客人应该不多,你自己忙吧。”
“行。”
“晚上咱们出去吃吧?带一美。”
“吃什么?”
“披萨?牛排?待会儿问问一美想吃什么。”
“行。”说话间,小姑夫已经穿上了衬衫,一边扣上袖口,一边走过去,吻了吻躺在床上的小姑的额头。
一美:“…”
小姑夫一转身,才撞见站在门口的一美。
一美说:“我想上厕所。”
“那边。”小姑夫指了指洗手间的门,而后,迅速从方才暧昧朦胧的状态走出来,恢复往日的大方爽朗,口吻也变为长辈对晚辈的,“一美啊,我先去店里了。有什么想吃的跟你小姑说,叫小姑给你买。这次来了,多住几天,反正也放假了,在家里陪陪你姑,你姑每天闲的要死,天天折腾我解闷儿呢。”
一美说:“行啊。”反正补习班还有两天开课,在这里好吃好喝好睡的,多住两天也无妨。
小姑显得很高兴,像许久没人陪了。
一美一直没说,这次看小姑,小姑看上去竟有些寂寞——一个有大把大把的时间与金钱而没地儿花的,漂亮而寂寞的女人…
这样的寂寞,让一美羡慕。
一美就这样留了下来,度过了两天,她有生之年最最悠闲的奢侈时光…
…
小姑夫离开后,一美走进洗手间,上了厕所,又用小姑的大牌洗面奶洗了脸,再走到梳妆台,用小姑护肤品护肤——从水乳,到面霜、眼霜、精华液,全部贪婪地涂到脸上,看着镜中水灵、滋润的自己,一美真想赖这儿不走了。
小姑:“…”
见一美还在一个瓶子一个瓶子地审视,自己能用的,便全往脸上涂,小姑又等了好一会儿才说,“好了吗?”
一美不好意思地笑笑,点点头。
小姑便带一美到餐厅吃饭。
餐桌上,保姆阿姨早已准备好了早餐,简单的包子、粥和酱香饼,两人吃下。小姑穿着真丝睡裙,翘着二郎腿的脚上,半趿一双毛茸茸的粉色拖鞋,一边恹恹地嚼着,一边说:“待会儿看电影吧?”
“好啊。”
于是吃了饭,两人拿上冰箱里家庭装的冰激凌,拿上冰镇饮料、洗好的水果和大包大包的零食,来到小姑卧室,两人横着竖着倒在床上,吃着东西,用电视看了一下午电影。
傍晚时分,饥肠辘辘。
小姑夫来了电话,说一会儿来接她们出去吃饭,两人便开始梳妆打扮。一美没带换洗衣服,于是穿了小姑的——走进小姑衣帽间,从一排排性感成熟的衣物中,挑出一条略少女的藏蓝色棉麻布连衣裙换上,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还在小姑的怂恿下,化了个淡妆,这才下了楼。
楼下,小姑夫的车已经等在了那里。
小姑夫载二位美女到西餐厅吃了一顿大餐,吃完,又到餐厅附近的商场逛逛街、买买东西。小姑看中一款阿玛尼的口红,只是在三个色号间犹豫不决,问小姑夫,小姑夫说:“那就都买。”
小姑反问:“你有钱啊?”
小姑夫说:“这不努力赚着呢嘛,为了我老婆儿子!”
小姑白了他一眼,但眼波中,又流转出淡淡的幸福,最终,除去一个橙色的,买下了另外两个颜色。三人又逛了逛楼上,小姑还给一美买了一条zara的裙子。其实一美不大喜欢zara——中看不中穿,样子好看,却不耐穿,穿个一季便不行了。不过,反正小姑有钱,给自己买,不要白不要,一美便收下了。
一美手上提着zara和阿玛尼精致的手提袋,从blingbling的商场走出来,装见外面,已经发展得十分繁华的林城夜景,只是心想——
万恶的资本主义!
这些资本家,凭什么赚钱那么容易!
有钱、有时间,每天考虑最多的,便是如何用自己大把的金钱,去填补自己大把的空闲时间。而自己,有时忙起来,连细细嚼咽一顿好饭,舒舒服服泡个好澡,或蹲个长长的茅坑,都是奢侈!
真是羡慕、嫉妒!
逛完,小姑夫把小姑一美送到楼下,自己回店里,继续看店。小姑一美则上了楼,洗漱更衣,而后放着电影、刷着手机,消磨岁月。
凌晨一点,小姑夫回来了。
一手拿了一大把烤得冒油、撒上孜然的羊肉串,另一只手上提了一袋冰镇啤酒和可乐,走进卧室,在房间地毯上铺了一张报纸,把食物放上去,三人席地而坐,吃吃喝喝起来。
一美刚洗完澡,披着半干的头发,吹着空调、吃着烧烤、喝着冰可乐,心想,真想赖在这里不走了啊…
去享用小姑的衣服、化妆品、食物,分享小姑夫对家人绅士的照顾,分享小姑拥有的一切。
然而,过两天,她还要回到自己起早贪黑的黑白人生,拥有的,只有上不完补习班,和刷不完的卷子…
哎…
第73章
第三天上午,一美是哭着离开小姑家,去往补习班的——早上六点三十,不情不愿地被闹钟叫醒,起床气一上来,狠狠锤了床铺几下,眼泪便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不是贪恋小姑家奢侈的生活,而是不想面对补习班,不想面对又臭又长的卷子,乃至,不想面对自己整个高三…
高三…
想想便心痛、肝儿痛、脑壳儿痛。
回想过去几天——班聚、被表白、喝酒、在小姑家无脑地吃吃喝喝睡睡——如果没有这几天单纯、快乐的日子,而是把上学期苦逼的学习状态一直延续下去,或许此刻,她也不会这样痛苦。
痛苦的是,她要靠自己的意志力,自觉、主动地从让人贪恋的快乐中抽身出来,收住心,去面对自己那枯燥而繁琐的生活…
狠狠哭了有十分钟,门外,小姑夫敲了敲房门,问:“一美啊,起来了吗?已经六点四十了。”
奉小姑之命,今天小姑夫要早起送一美上补习班。
由于一美练习册、文具都没有拿,等一下还要先去一趟一美家拿东西,所以需要早些出发。
“一美?”小姑夫又叫了声。
“啊?”
一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语气中带些不耐烦。
小姑夫说:“起床啦!”
“嗯!”
“快准备准备出来吧。”
“好…”
一美心情低落地应…
一美抬头望望天,于是,又有两行泪顺势滑了下来。一美抹了抹眼泪,拿上床头柜上的皮筋,深吸一口气,把头发拢了拢,绑起来,又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才磨磨蹭蹭挪到小姑房间洗漱。
床上,小姑仍在酣睡。
穿着冰凉的真丝睡裙,光洁、骨感的肩膀裸露在外。一只手垫在头下,侧卧在软蓬蓬的枕头上,吹着温度适宜的空调,看着就觉得舒服…
“哎…”
一美垂头丧气地走进洗手间,拿出牙刷,挤上牙膏,坐在马桶盖上刷,刷了好一会儿,牙膏都流出来了,才不得不起身走到洗手台前。漱口、洗脸,而后走到小姑梳妆台,涂上小姑的水乳、防晒霜,离开了小姑房间。
这两天,无论外出或在家,一美都穿小姑衣服,自己的衣服前天已经洗好、晾起来。夏天天气热,不到一天便干了,洁白的T桖、深色牛仔热裤,此刻正在阳台上挂着,随风飘扬。
一美走进阳台,收衣服。
清晨明媚的阳光,挥洒在了脸上,又有窗外的鸟语花香隐约传来,似乎让一美的阴郁心情,消散了一点点。
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一美回房换好衣服,把T桖扎进裤子里,又高高绑了马尾,背上黑色小包包,准备好,坐在客厅玩着手机,等小姑夫出来。
小姑夫很快准备好,走出来,说:“餐厅有早餐,吃点再走吧,现在才七点,八点半的课,赶趟。”
一美哪里吃得下,说:“我不吃了。”
小姑夫问:“真不吃啊?”
“不吃。”
“行吧,我跟你姑平常也不吃早餐,那走吧。”说着,拿上茶几上的车钥匙,与一美下楼。
到了地下停车场,一美拉开后座车门,像扔一块抹布那样,把自己整个人“嘭”地甩了进去。后背仰在座椅上,两条白白的大长腿大岔着,两手握着包包链条,整个人瘫在座椅上,丧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