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门毒宗——粉笔琴
时间:2019-04-25 10:30:35

  “这就不清楚了,但咱门主多厉害啊,一准是手里有了什么厉害的绝技,治住了他们!”
  “那以后,我们再也不用对凤雉房和家业房的人小心翼翼了?”
  “那是自然。”
  “诶,你们说,这样的话,唐箫师兄还要和唐飞燕成亲吗?”
  “对啊对啊,还会吗?”
  “谁知道呢!不过……你们觉得姥姥会让未来的门主娶两个叛徒的女儿吗?”
  “都在这里叽叽咕咕什么呢?”一声轻叱,喝停了众人的议论,几个弟子看到红姑出现在眼前,立时低头行礼问安,无人敢再出声。
  而唐寂依然面无表情,只是他的太阳穴狠狠地跳了几下。
  “杵在这里闲得很吗?都忙自己的去!”红姑一句喝,几个弟子逃似得四散开溜,红姑也转身往回走。
  唐寂转了下眼珠子,果断走了出去冲红姑行礼:“红姑。”
  “他们说闲话,你也不管管?”
  “他们说的可是真的?”面对责怪,唐寂只有关切。
  红姑左右看了一下确定周遭无人,这才上前压低声音道:“是真的。”
  唐寂的脸上登时涌出怒火:“家主和凤主竟敢对门主动手,为何我们出来后没人告诉我,姥姥也不叫我去处置?”
  “姥姥自有她的安排,你稍安勿躁!”
  唐寂面色不平,但人却是欠身应声:“是。”
  红姑当下从唐寂身边走过,唐寂也大步流星而去。
  红姑走了两步回头看了看唐寂的背影,随即转身继续向前。
  ……
  月亮挂上了树梢,渝州城内偶有几点灯火。
  药材行后院的小屋里,琳琳坐在床边上,手里捧着绢书细看。
  窗外有了轻微地窸窣之声,琳琳察觉之下迅速收起绢书,此时窗户一抬,一个身影轻盈如燕地跃入后,站定在她眼前。
  “师父!”琳琳欣喜地直接扑了上去,这份饱含着情绪的拥抱让唐九儿身体有些僵直,她直愣愣地站了片刻后,才像是有所反应般地抬起双手,轻轻地拍了两下琳琳的后背:“明明已经道过别了,为何还不走?”
  “走了,就没有家了。”琳琳带着哭腔的声音充满了依恋,而唐九儿闻言也不免动容:“傻丫头,你留在这里可不是长久之计啊!”
  琳琳退出唐九儿的怀抱,看着唐九儿的双眼:“我不要走,您是我的家人,您就是我的家,我要留在这里,我……”
  “琳琳!”唐九儿深吸一口气:“你要真把我当家人,就离这儿远远的,找个地方平平安安地过日子。”
  “我……”
  “听我说!”唐九儿制止她的话:“你的人生应该灿烂光明、自由自在,而不是陪着我活在一片黑暗里,快走吧!”
  琳琳摇头不愿。
  唐九儿严肃起来:“听话,走吧,走得远远的,就当是为了你爹,还有……我。”
  琳琳的泪扑簌簌的滚落下来,唐九儿不忍看,转身就要走。
  “等等!后天是我生辰,我过了生辰就走,您……陪我过一次吧!”
  唐九儿闻言顿住了身型,她在犹豫。
  自铭郎将琳琳托付于她后,这些年她虽然尽心尽力照顾琳琳,但到底和琳琳之间有说不出的一丝隔阂,她天生性冷更不是什么主动关切的人,说起来还真是连琳琳的生辰都未理会过。
  如今琳琳主动提出来,她自是觉得应该相陪,可是现在唐门是个什么情况?倘若被人撞见琳琳就在渝州,即便是姥姥有意放人,也是难做的……
  唐九儿觉得还是得硬下心肠拒绝才好,然而……
  “我出生后,娘就死了,我还从未和娘过过一次生辰呢。”琳琳一句凄苦的话,立时就让唐九儿妥协了,她看着琳琳,双眼满是怜色:“好,我陪你。”
  琳琳立时破涕为笑,
  “但是过完生辰你必须走。”妥协归妥协,她知道危机重重不能再心软。
  琳琳懂事地点了点头:“嗯,我……过完生辰就走。”
 
 
第256章 夜,乱
  夜,已深。
  彭岚一脸阴沉地坐在桌前,昏暗地灯火将她明艳的五官照出了不同的阴暗,在这夏日里竟都透着一丝寒戾。
  侯在一旁的胭脂打了个哈欠后,凑到跟前:“小姐,已经很晚了,该休息了!”
  彭岚并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拿起茶润了一口。
  胭脂见状瞥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小姐,这都二更天了,我看公子是不会来了。”
  “啪”地一声,彭岚手中的茶杯被生生捏碎,这突然的动静将胭脂吓了一跳,而后她就看到了殷红的血从彭岚的手上淌了下来。
  “小姐你的手……”胭脂慌了,然而彭岚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手已被割伤,反而怒气冲冲地瞪着她:“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来了?你是断定我会输给一个乡野丫头吗?”
  “不是的。”胭脂闻言下跪:“小姐,胭脂不是这个意思。公子许久不曾出现,奴婢猜他一定是忙着联络那些旧日门客去了,恐怕……恐怕只有明日才有时间来见小姐……”
  “联络那些门客有什么用?”彭岚咬牙道:“没有军队他靠什么起事?”
  “小姐说得是,所以小姐更不用担心了,公子无论如何都一定会来见您的。”
  这话许氏给了彭岚一些安定,她的脸色渐渐缓和了些,胭脂见状立刻给彭岚处理伤口,而后又去清理地上的碎片。
  “叫罗诚来。”
  胭脂一愣:“小姐,罗统领早上不是带人去夷州了吗?”
  彭岚思忖片刻:“这样,你现在立刻赶去夷州找他,我有件事要他马上去做。”
  “现在?”胭脂错愕,而彭岚一脸认真,眼神透着毒辣:“对,就是现在!”
  ……
  夷州,是楚地与属地临近的一座城镇,它的辖地略大,包括着许多蛮族土著所居的大小播州在内,是一处隔三差五就会闹腾两下的地方。
  不过也恰恰是因为蛮族土著较多,所以这些闹腾往往都被当地的土司,族长们自行解决,故而鲜少闹大,于是值守的城备军都是相对懒惫的。
  因为彭寿前来告知了计划,罗诚便带着挑好的人手,昼夜兼程地赶到了此处,当他带着人马来到夷州城门处时,就看见这座本应该重兵把守的城池,只有几个守卫在懒散地值守,而大部分的守卫居然都歪在一边睡得打起呼噜来,也是颇为惊讶的。
  “你们现在是匪徒流寇,一会儿抢到的东西都是你们自己的,不用上交。”罗诚低声交代着:“不过,你们只有半个时辰。”
  众人两眼放光,纷纷点头。
  罗诚手一招,众人蒙面,随即冲着城门奔去。
  这些人可是实打实的兵勇,而且还是罗诚特意挑出来的兵尖子,他们扮作流寇匪徒,但配合却是十分顺溜的:有人顺着墙根摸到值守的士兵身后,将其割喉:有人则突然窜出将城下睡熟的士兵捂住口鼻,迅速取其性命。
  不过是三息而已,城门下最初的防备就破了,而后他们飞出了铁索挂上墙头,攀爬而上,当他们如同鬼魅突然出现在城墙之上,士兵们这才察觉与惊醒。
  可是,他们根本来不及叫喊出声,有手捂住口鼻,有刀刃在胸腔或脖颈处翻飞。
  于是刀刃白进红出,四处都是血在飞溅,一个个的生命就此倒下,于一片静谧中,城池被破,城门打开……
  罗诚再次招手,更多的人纵马冲入了夷州城中,而后城里的狗叫声起,随即有女人的尖叫声打破了夜的寂静,哭喊,叫嚷,此起彼伏的混杂里,大火腾空……
  他们蒙着面,形同流寇抢掠杀伐,有男人出来反抗,被砍断了手臂,倒进血泊;一片打砸烧里,他们冒充匪徒翻箱倒柜,铁钱首饰散落一地;更有人放肆的猥亵着女子少妇,尽管并未做出更出格的举动,却也弄得四处惶惶。
  他们突如其来,走得风卷残云,待到守备军反应过来,慌乱赶赴城中起火之处时,满城已无匪徒流寇半个人影!
  这一夜,夷州是恐慌不安的。
  当夜色褪去,天蒙蒙亮时,罗诚已经带着部下飞奔至大小播州两城之间的一片林地里休憩了。
  因为东西不上交归属个人,所以大家此时都还是极为亢奋的,给他们休憩的一刻钟更多人用来整理自己的抢掠之物。
  “罗统领,胭脂姑娘来了。”罗诚正靠树喝水,斥候竟带着胭脂来到近前,惊得罗诚几乎是跳了起来:“你怎么来了?是小姐出事了吗?”
  胭脂一脸疲惫:“她没出事,是她让我赶来找你,要你带上你的人,马上去做一件事。”
  “什么事?”
  胭脂当即上前在罗诚耳边告知后,罗诚脸色一沉:“我知道了,请你回禀小姐,一定办好。”说完他立刻冲副手命令到:“叫大家立刻收拾上马,我们今日必须赶回渝州城。”
  ……
  祠堂内,姥姥对着牌位上香时,伪装成红姑的唐九儿入内后,就将面具撕了下来,默默地站在了一边。
  姥姥拜了三拜后,才回身看向唐九儿:“如何?可有鱼儿上钩了?”
  唐九儿摇了摇头:“无人来寻我,也无人与我话中有异。”
  姥姥闻言冷笑:“都挺沉得住气啊!那你查的又如何了?”
  “门中各处,除了家业房和凤雉房外,没寻到其他饲养的鸽笼。”
  姥姥转了眼眸:“那烙印的事呢?”
  “我已有主意,但是需要你帮忙。”
  ……
  “唐箫师兄?”后山上,花柔刚把手里的草药放进身后的背篓,就看到了唐箫,不免惊讶:“你不是应该在屋里养伤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一个人躺在屋里实在闷得慌,就出来走走。”唐箫说着轻轻抬了下手,状似活动。
  “那你也不该跑到山上来呀!”花柔赶紧背起背篓走向唐箫:“走,我扶你回去。”
  唐箫无奈似地笑笑,由着她扶着慢慢地往山下走。
  “姥姥她……责罚你了吗?”
  唐箫一愣,随即摇头:“没有,她知道我是受了伤不能承受毒浸才不得不让你尝试的,也就接受了这个结果。”
  “真的?”花柔狐疑道:“可是师父说,我会因此成为门主……这么多年,姥姥一直培养你当未来门主,这件事被我破坏了,她一定很生气吧?”
 
 
第257章 我碰过他的手
  花柔的疑问,唐箫没有立刻回答,他咬着唇似在组织语言,而花柔却骤然恍悟过来:“我知道了,你在骗我,她一定是责罚你了……”
  “姥姥对我生气其实与你无关。”唐箫看着花柔一脸正色:“首先是我自己出了问题,其次是我拉你下池逼你去尝试的,你不需要有任何负担。”
  “可是……”
  “花柔,我不知道在你心目中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我唐箫纵使有千般无奈与苦衷,也决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唐箫认真而真诚的言语,令花柔眼中浮着感动。
  他揽走了所有的错,背负着各种责备,将她放置在被动的,无辜的,无责的这个位置上,纵然这是事实,但并非有人可以承担一切,去面对之后的果。
  这份勇气,实在令人心生敬意。
  “姥姥把我抚养成人,我一直告诉自己,要用一生去报答她,所以很多时候我都在做一些违心的事。可是现在,我不会再这样了。”唐箫仰头看天:“我可以把命给她,但我不是她的提线傀儡,我做不到像她那样为了唐门可以不顾一切,但同样的,只要力所能及,我还是愿意为她、为唐门去付出的。而你……”
  唐箫看向花柔:“你会为了唐门去付出吗?”
  “既然我进了唐门,就一定会为唐门尽职尽责,可是……”花柔蹙眉道:“也要看让我做什么啊?”
  唐箫眨眨眼:“其实唐门这些年一直存活在夹缝里,许多事虽然是唐门人做的,却并非是姥姥的意思,甚至有些事连她都不知情。”
  “你是说家业房和凤雉房吗?”
  “不。”唐箫摇了摇头:“我说的是他们身后的人,那人的势力才是我们唐门的大患。”
  “身后的人?”花柔登时好奇心起:“是谁啊?”
  唐箫犹豫几秒后,伸手拍了拍花柔的肩膀:“以后你会知道的。”
  唐箫当下迈步向前,花柔只好扶着他往前走,她其实还是很好奇,但她克制住了询问,因为如果唐箫能说的话,肯定会告诉她的。
  不过,不能问,却不代表她不能想,她不由地在脑中去想象那人会是怎样一个可怕的家伙,只可惜,她知道的并不多,所以想了想没有收获,却反而想起来她心里记挂的事来。
  “对了唐箫师兄,你不是说你学会了一种祛毒术吗?”
  “嗯,驱腐术。”
  “你……能教我吗?”
  唐箫闻言笑了:“你知道你传承的秘术是什么吗?在它的面前驱腐术可谓不值一提。”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想学。”
  唐箫停下了脚步,偏头看着花柔:“你为什么想学这个?”
  花柔一愣,看着唐箫颇有些犀利的眼神,心虚地作答:“那个……多掌握一项功力总是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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