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民国女配[穿书]——烟秾
时间:2019-04-26 11:19:01

  她拿了一个做示范,戴在脸上:“这样蒙住了鼻子和嘴巴,能减少吸入粉尘和纤维。”
  “戴上试试,毕竟咱们还真是经常咳嗽。”
  几个人有些将信将疑,可还是把口罩给戴上了——怎么说也是方大小姐的一片心意,自己怎么能拒绝呢?戴上这玩意,也不会让自己有什么损失,若真能防住咳嗽,也算是一桩美事。
  方琮珠和翡翠带了方琮桢去厂房里给其余的工人们发口罩,小猴儿自愿做演示,教他们怎么戴口罩,都不用方琮珠与翡翠开口,他就已经帮她们把话说明白了。
  “阿姐,阿婶,阿婆,你们戴上吧,有用的!”
  “大叔,大伯,你们不要怀疑啊,这是我阿姐亲手做的,不会有问题的!”小猴儿拍着胸保证:“里头的带子都是我给穿的呢!”
  “多谢方大小姐,多谢小少爷!”
  工人们虽然都不怎么相信,可是一想着自己确实经常咳嗽,也就接过了口罩——或许还真能防得住呢。
  四合院里走了一转回来,翡翠手里拎着的背袋里还有不少口罩。
  “这只能等着工人们全来上班的时候再发了。”
  方琮珠看了一眼,应该还剩了七八十个,但是因着父亲这阵子要临时招人手,可能还不够,这两日得加紧再做一些才是。
  “方大小姐,你过来瞧瞧。”
  织工大师傅在那边朝她招手:“我们试着织了一个图案,你瞅瞅怎么样?”
  “这么快?”方琮珠有些好奇,她发了这一转口罩不过半小时,就织了一个图案,效率不低呀。
  走到织机面前,就见着上边一束束的生丝绕在锭子上,从下边的齿里拉出雪白的半幅布来,并排竖着织了四幅踏雪寻梅图。
  方琮珠走得近些,伸手摸了摸那块布。
  远远的瞧着,就如一幅水墨画,总疑心这布上泼了墨汁,可靠近去摸,却发现是柔软的绸缎,光滑得很。
  梅枝是黑色为主体,渐渐的有些变化,似乎朝阳的那一面,树枝颜色略浅,是棕褐色,而树枝上的梅花,颜色也有一些变化,从淡红到嫣红到深红,不同地方的梅花,有不同的色彩,而花朵间有一丝丝金光闪现,耀着人的眼睛。
  “呀,这可真是不错。”
  方琮珠伸手轻轻抚摸着这半幅厚实的丝绸——这个应该是上辈子见过的重磅真丝?不比夏日的料子轻薄,多了几分厚重的感觉。
  “我们也觉得很不错。”织工大师傅看了一眼方琮珠:“不如我们织一幅衣料,够方大小姐做件秋冬旗袍,穿到身上试试?”
  几个师傅皆点头:“可行。”
  方琮珠也没有反对,笑着点了点头:“那就劳烦众位师傅了。”
  这种大幅花的衣料,只适合瘦人,现在自己身材苗条,正好可以试试看,穿到身上是否有那古典美女的风韵。
  当衣料织出完整的一幅,拿到手里的时候,有一种说不出的开心,这毕竟是她头一次参与这种工艺品的制作,不免有些兴奋。方琮珠摸着那光滑的面料,心里头琢磨着自己要将这块料子做一件什么样的衣裳。
  回到家把柜子打开,看了看冬天的衣裳,有棉的衣裙,也有带绒的斗篷,还有几件大氅,全毛,以方琮珠现在的眼光,还分不出是什么毛做的,或许有狐狸毛?她也只能猜一猜,不敢随便乱说,要不是肯定会让翡翠怀疑,自己的衣裳都认不出了。
  她拎出一件纯黑的大衣到身上比了比,翡翠站在她身后道:“小姐,你别穿这狐狸毛大氅,显得你更瘦了。”
  方正成和方夫人对女儿真是富养,果然是狐狸毛的。
  方琮珠将衣裳披到了自己身上,把那块衣料从胸前垂下:“这种衣料只得黑色的配,白色的有些太素了。”
  翡翠一声不吭的把那件白的拎了出来放在方琮珠面前比了下:“我还是喜欢小姐穿白色的这件,显得人年轻许多,还像个小姑娘一般。”
  确实,白色的绒毛衬着黑色的眼珠子,看着有一种少女的妩媚。
  而黑色穿到身上,即刻便成熟了不少,好像大了好几岁,空灵而优雅。
  方琮珠将大氅挂了起来,又拎出了几件斗篷比了比。
  鲜红的那件穿到身上喜气洋洋,陪着这块衣料也不显得突兀,与上边的梅花相得益彰。
  “过年我就穿这红斗篷搭旗袍了。”
  方琮珠将衣料摊到桌子上,拿出一块划粉来,开始打板。
  她自己的尺寸记得很清楚,拿着尺子和划粉,略略数笔,前片后片都已经画了出来。接下来便是衣袖和衣领,这两块的裁剪相当重要,若是有些差池,这衣袖和领口就不如贴,会皱到一处,整体感觉就低了一个档次。
  她俯着身子慢慢的画着,十分用心,翡翠跟在旁边打下手,不敢多说一句话,唯恐打扰了她。方琮珠让她将尺子拉直,划粉一点点的印了过去,白色的衣料上细密的粉色线条,清晰醒目。
  打好板以后,方琮珠开始裁剪衣料,剪刀下去一气呵成,中间不能有半点停歇,翡翠和方琮桢帮着拉住衣料,方琮珠一只手捏着衣料,一只手拿了剪刀,慢慢的在衣料中央划了过去,一会儿工夫,前片就出现在了眼前。
  “阿姐好厉害!”
  方琮桢对姐姐崇拜得五体投地:“以后我也要和阿姐一样,能做很多很多事情。”
  “慢慢来。”方琮珠伸手刮了他的小脸蛋一下,知道要学着做便是好事,最担心的是小孩子被养得太娇惯,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做。
  方氏织造在苏州颇有名声,方正成放出风声要临时招人上工,没两天就招满了人,织造厂瞬间热闹了起来,选茧、煮茧、缫丝、复摇、纺织、印染,每一间厂房里都有人在忙碌,大家知道方老爷素来为人宽厚,现在又是过年的时候来干活,除了工钱,小红包是有的,故此个个干起来十分得劲,方氏织造厂日夜开工,灯火通明。
  方琮珠心里头也挺担忧着这件事情,方琮亭签的合约并没有给她过目,但是既然给了定金,那就肯定也会有违约金之类的东西,若是方家不能在正月二十八交货,肯定也会要赔点钱给对方,就不知道赔付的比例是多少。
  她问过方琮亭想要看合同,方琮亭只是说已经将合同交给父亲过目,让她不用担心:“我已经与父亲讨论过这些细节,日夜赶工是能赶出来的,你就别担心啦。”
  看着方琮珠那忧心忡忡的模样,方琮亭冲她笑:“琮珠,琮珠,这些事情本不该是你担心的,你别这样一番神色,我和父亲自然会有计较。”
  见他扯出了方正成,方琮珠不好再多说,方琮亭靠不住,可方正成却是做了大半辈子生意的,不至于看不出合同上的陷阱,或许是她多虑了。
  “琮珠,听翡翠说你这些天忙着给自己做新衣裳,快些将那新出的布料做出旗袍来,等过年的时候穿,美美的,多好看。”
  他靠近了方琮珠几分,压低了声音:“琮珠,思虞说二十□□回来,我瞅着他的意思,大抵是想到我们家来一转呢。”
  方琮珠一愣,抬头望向方琮亭:“他来我们家作甚?”
  方琮亭笑嘻嘻道:“你与思虞……难道不是彼此有意?何必要煮熟的鸭子嘴硬?你一时没弄得清楚去登报离了婚,再去登报复婚也就是了。”
  “哪有这般容易的?”
  方琮珠白了方琮亭一眼,她与林思虞之间,隔着一个大家庭。
  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情,是两个家族的事情,若林思虞不能摆脱他那对吸血虫般的父母,她是绝不会考虑与他复婚的事情。
  腊月二十九是年关,家家户户门口挂上了红灯笼,大红的对联,一片喜庆的样子。
  这个时候,穷人家和富人家都是喜气洋洋的,唯一的区别是,门口灯笼的个数和大小,家里年货准备的多少,身上穿的衣裳新旧。
  再穷的人家,门口也会挂起两个小小的纸糊红灯笼,到了晚上,里头点上一支小小的蜡烛,照得门口一片微红。
  方府的大门口挂了五盏大红灯笼,全是薄纱做成的,蒙着里边的竹篾,弓出圆圆的形状,里边点的是牛油明烛,一支能点整个晚上,从老远的地方看着,方府大门红澄澄的一团光芒。
  一个人影由远及近的走了过来,到了方府门口,见着关着的大门,有些犹豫。
  最终,那人还是鼓足勇气,踏上了青麻石台阶。
  “砰砰砰……”
  敲门的声音回旋在进门的天井上空,守门的下人嘀咕了一句:“这都申时末刻了,快到吃晚饭的时分了,谁还会过来呢?”
  一边嘀咕着,一边开了门,见着外边站着的人,愣了愣:“姑爷?”
  喊出了这两个字,忽然又捂住了嘴。
  好像大小姐已经和面前这位林大少爷离婚了?自己怎能再喊他姑爷呢?他赶紧改了一个称呼:“林大少爷,请问找谁?”
  “我想找你家……”
  林思虞想了想,最终只说出了一句:“找你家夫人。”
  看门的朝林思虞上下打量了一番,就见他的手里提了一大包东西,猜不透他是来做什么的。
  “林大少爷,我去问问夫人,看她愿不愿意见你。”
  林思虞点了点头:“多谢了。”
  望着看门人拔腿飞奔而去的背影,心里头有些苦涩。
  他本来该是方家的娇客,可由于自己的糊涂,现在沦为这般境地,就连上门都还得要通报了方夫人才能被批准入内。
  看门人气喘吁吁跑进大堂,方夫人正与方琮珠拿着她新制好的衣裳看有没有需要改的地方:“琮珠,你还得做宽松些,腰肢这里太窄了些,把里边的衣料放出一点点。”
  方琮珠抿嘴笑:“不小呢,我试过,还能省出一寸有余的空地。”
  “那你可又瘦了。”
  方夫人心疼的看了看方琮珠:“得多吃一点啊。”
  “夫人,夫人。”
  看门人跑到了她们面前:“夫人,大小姐,林大少爷过来了,让不让他进来?”
  “林思虞来了?”方夫人脸一沉:“他还好意思来?跟他说,不见!”
  “是。”看门人应了一句,转身就欲朝外走。
  “等等。”方琮珠喊住了他,转头看了一眼方夫人:“母亲,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不如让他进来问问看。”
  方夫人攒起眉毛道:“不管他来作甚,我都不想见他。”
  一想着自己好好的琮珠竟被这个姓林的给祸害了,方夫人心里头就挺不舒服。
  若不是与林思虞结婚,琮珠的日子过得该有多么惬意,全是他们林家给害的,琮珠离婚了,身份变了,在苏州城里感觉都呆不住呢。
  见方夫人坚持,方琮珠也不好多说,心中暗道,这或许就是林思虞的报应,谁叫他那时候这般慢待原主,方夫人有气,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看门的见方夫人依旧不同意,转身就朝外边走:“我这就去打发了那个林大少爷。”
  刚刚走出大堂,却见着林思虞跟在方琮亭身边朝里头走了过来。
  看门人呆了呆:“大少爷,夫人说不见……”
  他用手指了指林思虞:“夫人不想见他的。”
  “你也真是的,林大少爷是我的好朋友,怎么能将他拦在外边呢?”
  方琮亭刚刚从织造厂那边回来,准备匆匆吃口饭就去工厂监督夜班,好让父亲回家歇息,到了家门口便见着林思虞站在门口,一双手抱着胳膊在那里抖来抖去——门口有一个天井,夏日里的穿堂小凉风吹着挺舒服,可冬天里头站在门口可得挨着冻。
  “思虞,怎么不进去?”
  见着方琮亭回来,林思虞这才松了一口气:“我让看门人去通传了。”
  “嗐,还通传啥啊?走走走,跟我进去。”方琮亭一把拉住他就朝房间里走:“别这样扭扭捏捏的,你若是还想娶琮珠,可不得跟我爹娘跟琮珠再重新打交道啊?”
  林思虞点了点头:“我这是来拜会你母亲的。”
  方琮亭冲他笑眯眯:“我知道,你拜会我母亲,顺便来看看琮珠,是不是?”
  被他揭穿了秘密,林思虞不由得红了一张脸,低了头。
  走过天井便是一条小径直接通向里边第一进房子,大堂正在第一进屋子那边。
  刚刚迈过台阶,却见着看门的从里边走出来。
  “你去门边罢,林大少爷是我带进来的,夫人肯定不会怪你。”方琮亭朝一脸困惑站在那里的看门人摆摆手:“去罢,这边不用你管了。”
  “是。”看门人又看了一眼林思虞,这才犹犹豫豫的朝天井那边走。
  林思虞苦笑一声,在方家下人心目里,他应该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方夫人此时已经没有心思再与方琮珠讨论她的新衣裳,她拿起茶盏喝了一口,心里头有些烦,看了看方琮珠,想起她方才的话,忽然心里头又有些意动。
  “琮珠,你是不是后悔离婚了?”
  方琮珠坐在一边,手里拿着那件踏雪寻梅图案的旗袍正在抚摸,听着方夫人如此一问,吃了一惊:“母亲,你为何这般发问?”
  “若不后悔,你方才怎的想让那林思虞到家里来?”方夫人慢悠悠喝了一口茶,吐了一口气:“其实你若是与那林思虞再成亲倒也是一件好事,究竟还是守着原来那个人。只是我心中不忿他家那般对你,想来想去都过不了这道坎。”
  她娇娇养大的女儿,是去林家受苦的?且不说林思虞,便是那个林家老太婆,绝不是什么好人,她可舍不得让琮珠再去她手下受苦。
  方琮珠听着方夫人口里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她心中打算,只得低低说了一句:“若他不与家里脱钩,我是不会考虑这事情的。”
  “你这傻孩子,林思虞如何能与家里脱钩?他是林氏长子,全靠他撑门面的,如何能脱得掉?”方夫人嗤嗤一笑,心里头那口闷气徐徐解开:“琮珠,你说得对,除非是那林思虞不认他爹娘,至少是不用你在他爹娘手下受气,那还可以考虑。只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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