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花音少女——律画卿
时间:2019-04-26 11:24:34

  “这是最简单的道理了,不是吗?”那双金色的眸子像是在安静的燃烧着,倒映着沉默着来到门前聚集着的四位同僚们的倒影,“连身为刀剑男士的本分都快要忘记了吗?大家真的还能保证自己足够锋利吗?满足于斩杀溯行军就够了吗?花音一直在为了未来而努力,你们又在做什么——加州清光,人类世界的生活让你迷失自我了吗?三日月殿下,小乌丸殿下,请你们不要因为觉得有趣就跟着添乱。一期殿下,你不要因为弟弟们的起哄就忘记自己真正的感情是怎样的!”
  理解刀剑付丧神的永远是刀剑付丧神。
  同样,能够理解人类的,也就只有人类而已。
  他们明白这个道理,却因为惧怕失去、惧怕感情变淡而小心翼翼的牵着审神者的手,让她比起现世,更多的精力放在处于时空夹缝中的本丸。
  人类的寿命那么短,她又能陪伴他们多久呢——
  就算夺去她的百年时光,比起他们孤独的被埋藏的数百年,又算得了什么呢?
  可是,如果只是因为这种卑劣的不安与占有欲,便去摧毁自己最重要之人的人生、禁锢她的本性、掠夺她的快乐的话……
  真是自私的刀剑啊,和慢慢的弑杀主人有什么区别呢?
  他们已经相处了那么多年,可是少女每天都像是如履薄冰般,小心翼翼又不动声色的照顾着所有人的情绪。
  他们从小捧在手心养大的妹妹,本该是幸福无忧的。
  然而身为哥哥做了什么呢?他们在做的,不过都是刀剑付丧神应该履行的职责而已,单单只是因为身为道具对主人本能的喜爱,便理所当然的索取着更多的关注。
  他们的妹妹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吗?没有。一切吃穿用度都是顺着哥哥们给予的来接受,却牢牢记着他们每振刀的喜好,时不时都予以惊喜与安抚。
  在现世有了人类的家人,却从来没有和父母睡在一起过,连三餐都要好好计算着能够回到本丸陪大家一起进餐的量。
  从来没有睡过懒觉,无论有多少工作,都是一大早起床开始锻炼,每天都和刀剑们一起上战场至少一次,然后在晚上睡觉前询问本丸一日的工作与种种琐事。
  追逐力量的原因只是因为害怕自己拖后腿,或者无法保护好自己的哥哥们——喂喂,位置颠倒了吧?难道不是哥哥们来保护自己的妹妹吗?难道不是刀剑付丧神来保护自己的主君吗?
  最重要的一点……
  八年了。
  少女至今仍然只使用备用刀剑,从不在溯行军战场之外的地方召唤使用他们的本体刀。
  为什么?
  真要说起来,他们之于审神者,应该和神器之于神明很像。
  呼唤他们的名字,无论身处何方,都能让他们回归刀剑本体,被持有,陪伴主君去战斗,直到被握在主人的手中战至断裂——这才是刀剑的本质吧?
  “花音,不……主上。”
  眼看着鹤丸国永抱着他们的姬君即将离开此地,加州清光松开布朗尼扶着破破烂烂的门框站起,一瞬间想到了太多的线索,让他的大脑昏沉沉的,视野也变得像是笼上了一层黑色的幕布,似乎唯一的光只朦朦胧胧的打在少女那在走廊上渐行渐远的窈窕背影上。
  “为什么,从来不呼唤吾等的名字,使用我们呢?”
  总觉得,如果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的话,很多事情都可以——
  “使用自己的家人……不是很奇怪吗?”少女转过身来,“更何况,我……”
  万一在战斗的时候,不小心折断了刀剑怎么办呢?
  可是这样说出口,就像是对刀剑哥哥们实力的质疑。
  但是,他们确确实实是会受伤的、玉钢铸成的刀剑啊。
  再怎么锋利,也会有断掉的一天。
  不敢使用,不敢失去,所以——
  “以我的实力,还不足以使用哥哥们……对不起,我会继续努力的,争取早点成为合格的主君。”
  那是连少女本身都没有发现的、她已经在做的、对于刀剑们而言最难以接受的现实——
  【束之高阁】
  加州清光眼前一黑。
  少女似乎惊愕而慌张的跑过来,在奋力的呼唤着什么,伸出了那双无暇的手。
  为什么没有茧子和伤痕呢?她曾经那么多次的握着刀柄斩退敌人,曾经那么多次被击伤流血。
  人类不是应该留下难以愈合的疤痕的吗?
  他曾经的主人也……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比起作为人类去爱她,身为刀剑,果然还是更想——
  【请使用我】
  ——请使用我们。
  ——原来如此,这才是正确的、真正在被他们期待着的事情。
  ——这孩子必须要学会使用他们,才能真正的成为[审神者],成为他们期待的“主君”,成为足以让他们安心、亦让她真正长大不再迷茫的“人”。
  所以,他宁可……
  ——不再为人。
  “清光……哥哥?”
  少女跪坐在地上,有几分呆滞的睁大着眼睛,双手颤抖的捧着沉甸甸的【打刀加州清光】
  ——
  “人总是在无意中以为是在[为了对方好]而做出残忍的决定来,过度的珍惜与爱护往往会演变成伤害,就算是被誉为‘无暇之人’的鹿目圆,最终也是选择了牺牲自己、失去了自己的存在来拯救其他的魔法少女,可歌可泣却连家人都不再知晓她曾经作为人类而活着——并没有什么十全十美啊,你不这样觉得吗,齐木楠雄?”
  透过被轰开的墙壁,处于隐身状态的白兰杰索坐在一条白龙之上,身边坐着被无形的绳索捆缚着的齐木楠雄。
  [你在打什么鬼主意,白兰。]
  齐木楠雄远远地看着捧刀落泪的女孩儿,很想去给她一个拥抱,告诉她加州清光的想法,让她别这么茫然伤心。
  “超能力者的存在怎么看都是个bug啊……真麻烦,花音的本丸里还有那一位在。”白兰杰索轻哼一声,抬手指了指那个一脸懵逼、隔着破烂的大门只能看到半边红发、已经被所有人都忽视了的小孩子,“放心吧,我只是来看看那孩子——那个叫轰焦冻的异世界小男孩儿罢了。”
  “不过,我可没本事送他回去。”白兰摊了摊手,“嘛,又是一个麻烦的家伙……”
  [你指什么?]
  “是审神者管理层之间的事情啦,我不可能和你说太多。”无形的束缚消失,白兰杰索打开了次元的通道,说不清是在嘲讽还是叹息,“现在你可以去安慰她了,并不是最重要的楠、雄、哥、哥、哟。”
  【不是最重要的哥哥,这种结果正是我所要的。】少年齐木楠雄站在半空中冷冷的看着白兰消失的位置,【虽然是个超能力者,但是我姑且也是个纯粹的人类。】
  【人类的感情可是很复杂的……基本上可以称为“神”的让人厌恶的家伙和刀剑付丧神们,怎么可能真切的明白呢。】
  [虽然我自己也不太明白就是了。]
 
 
第153章 
  因为是最重要的家人,所以不愿意看到对方有任何的不快或难过。
  但是,如果连自己都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别人又该如何才好呢?
  为了别人而活下去——这样的生存信条就像是水中月镜中花那般缥缈,稍有不慎就会支离破碎。
  自己不是最重要的——这样的生存态度就像是无根之树无基之楼,早晚都会枯萎腐朽倾颓成墟。
  哥哥们在担心吗?本丸现在是不是一团糟呢?
  事务所里的大家,在没有自己也没有清光作为负责人主持大局的情况下,真的没问题吗?妖怪们会不会闯祸?政府上级或者别的除妖师阴阳师家族会不会趁机介入?结界没有修补没关系吗?会不会突然有什么强大的敌人入侵?
  棉花糖公司和杰索家族应该没问题吧?不过他们就算毁灭了世界再次和彭格列杠上,实际上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学校开学了吗?所以为什么自己一定要在学校里浪费时间呢?
  ——现在,外面的一切都是一团糟吧。
  昏暗的房间内,坐在墙角榻榻米上的少女双腿伸直,大腿上压着一振红鞘黑柄金镡的打刀。
  她低着头,双手轻轻地按在那振打刀之上,橘色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表情。
  水蓝色的裙子脏兮兮的,连同她裸露在外的肌肤。
  一动也不动,像是被放置了许久的、已经被遗忘了的、安静的落了满身灰尘的精致的人偶娃娃那样,似乎连呼吸都已经不存在。
  ——死寂。
  如果她不想听到声音,那么无论外面的人怎样去叩击门扉,一道结界便可以隔绝所有的信息。
  不愿知晓时长,便关掉系统。
  在天守阁的顶楼,属于审神者本人的寝殿,就这样一个人静静地待着。
  ——颓丧。
  向来转的飞快的大脑此时却无比僵硬。
  “有哪里错了?”
  大脑也好,身体也好——
  不再去思考别人如何,而是单纯的感受着自己的存在,让不知不觉中一直处于超负荷状态的精神与**得以喘息。
  她想起了狱寺隼人,曾经的自己理所当然的认为他应该更多的关心自己珍惜自己的生命才能更好的守护别人,但是她自己却因为恢复力比受伤的速度更快而无视了自己的感受。
  不如说,是害怕因为自己太过软弱娇气,而失去目前所拥有的一切吧。
  然后,发生在自己眼前的——陪伴自己最久的初始刀加州清光却给予了她最沉重的一击。
  [为什么不愿意作为人类陪伴在自己的身边呢?]
  [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不,这样的思路是不对的。]
  归根到底,她为何会觉得一切的关系都那么脆弱?
  世界在她眼里就像是薄而精致的玻璃铸成的那般不堪一击。
  ——真的是这样吗?
  真正脆弱的,是这个世界,还是的自己?
  害怕受到至亲的伤害、友人的背叛、珍视之人的疏远。
  【别留我一个人……】
  【陪在我身边就好,别留我一个人面对死亡!】
  ——
  付出信任是怎样的感觉呢?
  在那个孤独无依、被告知“你已经被你的父母、让你诞生于世的最亲近之人所抛弃了”的孤儿院里,遭受着来自大人们的欺虐与同龄人为了生存点数而互相中伤的、宛如直面最残酷的丛林法则般的生活。
  这是她对于这个人类世界最早的也是刻在骨子里的认知。
  [活下去是一件无比艰难与痛苦的事情。]
  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存在而掠夺着他人,为了发泄恐惧而伤害着别人。
  打扫卫生,做杂活——冻裂的手,被打出的伤,饥饿的胃部,总在流血流脓的身体,脏兮兮的破旧衣服。
  还有那些冷漠而泯灭人性温度的野兽般渴求生存的眼神。
  只要是为了自己,背叛别人是家常便饭。
  以利益而凝聚的小团体,一边憎恨着大人们的□□,一边将这种欺压施与更弱小的人。
  她恐惧着这样的孤儿院。
  同时与生俱来的某种智慧与天性本能让她直觉的做出了活下去的种种选择。
  像是在人群中消失那般,中庸,普通,平凡,隐匿在大家之中,清晰的看着这一切,不知不觉的比别人得到了食物之外更有利的珍贵营养。
  同时也更加饥饿。
  她已经隐约意识到了某些比在这丛林法则之中存活下去更重要的、在这里却不值一文的稀有之物的存在。
  并试图触碰那种烈火般的温暖。
  或许在外界是极为平常的感情,但是在这种严寒冷酷之地,所谓的温暖大概就是像烈火一样的危险而炽热的禁物吧?
  ——那是一个眼神清澈、有着恐惧却没有麻木的孩子。
  他会哭泣,会难过,会质问,会反抗——
  是一个就算因为疼痛而恸哭、却还是没有熄灭眼中的光芒的男孩子。
  “你还好吗?”
  小女孩儿将食物分给了因为被惩罚又被男孩子们趁机欺负最终没有力气去吃饭的银发小男孩儿。
  在食物的数量全都要靠点数兑换的孤儿院里,“分享食物”意味着极为罕见的示好——或许是一个团体的邀请,但是小团体的成立更多的是来自于胁迫威吓。
  “我叫花音,你呢?”
  那是中岛敦在进入这个地狱般的孤儿院后,得到的第一个甜美的微笑。
  所以他接受了食物。
  “我叫敦……中岛敦。”
  女孩子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轻声感慨着:“你有姓氏啊……真好。”
  如果说大家都是随时会刺伤别人的刺猬的话,那么这个女孩儿此时所给予的那种干净的柔和感一瞬间便让中岛敦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
  他们开始一起行动——花音总是会做出规避种种危机的决定,这让不善言谈脑子又不怎么好使总是被坑进受罚室的中岛敦的处境好了很多。同时,能够信赖一个人、一起心平气和甚至算得上愉快的交谈、互相支撑着在这糟心的生存之地苦中作乐……这简直就是无法想象的幸福。
  ——凭什么只有你们那么幸福啊?傻兮兮的,简直让人嫉妒到看不下去。
  不幸之人也绝不会允许别人获得幸福,就像是顺着蜘蛛丝攀爬的亡者,一旦他无法逃离心灵的地狱,也绝不会允许别人逃离。
  花音的存在感原本是很低的——但是大家都隐隐约约可以感受到她与众不同的聪慧与难搞,所以切入点当然是看起来脑子不怎么灵光的年龄尚小的中岛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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