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财人生[综](二)——林木儿
时间:2019-05-01 09:26:16

  林雨桐回家,见四爷还没睡着,拿着厂子里的图纸靠在床上翻看,“睡吧。睡起来再看。”
  “你陪我躺着。”四爷拉她,“那姑娘有问题?”
  “不是倭国派来的。”林雨桐皱眉,“很容易让人有好感,看起来也极为坦诚。可是呢?我不光是因为她心里装着未婚夫所以不乐意,我还害怕这是……当局派来的。”
  四爷有些沉吟,林雨桐这点担心是有道理的。厂子这么紧要,他们不可能由着自己随便来,找个人监视自己才是合常理的。别说自己了,就是一般的军中将领,身边都是有马弁的。一个不慎,小报告就打了上去。“你做的对!”不同意婚事,又给了对方一个不至于叫人怀疑的借口。将人安排的离自家不远不近,对方也容易接受。“这事别瞒着槐子,将猜测原封不动的告诉他。”也好叫他多几分警惕。
  槐子的反应出乎两人的意料,他只诧异了一瞬就摇头:“这姑娘再叫人动心也不成。做情报的……少有能得善终的。”
  这话说的极为通透。
  槐子见两人认同,表情跟着严肃了下来,“另外,就是你们俩……如果已经有一定的立场和倾向,我的意思,还是最好到后方工作。如今游离在两方的边缘,是很危险的。”
  四爷和林雨桐哪里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很多事情不好跟槐子解释。
  这个话题点到为止,就揭过去都不再提起。
  这个夏天在冯玉详撤销抗日同盟军总部,辞去同盟军总司令的时候结束了。
  新的学期一开始,林雨桐带着笑意走进校园,远远的看见两个人站在菊花丛边,看起来极为亲热。两人看见林雨桐,都露出微笑,一个是田芳,一个是于晓曼。
  这么多的女学生,于晓曼却独独跟田芳看起来很亲热。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之前只是怀疑于晓曼另有一层身份,现在看来,应该可以确定,于晓曼的确有别的身份。她接近田芳,目的大概并不单纯。田芳这个半公开的倭国间谍,消息灵通的机构想来都知道。
  田芳见了林雨桐,好似有些紧张,低声打招呼:“先生好。”
  林雨桐点点头,朝于晓曼看过去:“这么快就认识新朋友了?”
  于晓曼朝田芳看了一眼就笑道:“我来了以后才知道这图书馆是田芳同学家里捐钱建起来的。说了几句话就意外的觉得投脾气。”
  “说得来就好。”林雨桐见田芳紧张,好似怕自己说出什么一般,她也就不做停留,“你们料,我还有点事。”
  见林雨桐走远了,田芳才低声道:“于小姐认识林先生?”
  于晓曼‘嗯’了一声:“林先生是个热心人。”
  “哦?”田芳看向林雨桐的背影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来。
  坐在办公室里,林雨桐低着头摆弄着几份讲义。一个个的,牛鬼蛇神,能出来的都冒出来的。四爷手里的研究,马上就成了香饽饽了。
  而自己和四爷在这各方势力交错中,想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必须要付出比以往更多的精力。
  她一直思索着于晓曼的出现,是当局不信任四爷?还是单纯的出于保护的心理?她有些拿不准。
  “不是保护?”于晓曼看着隐藏在暗影里的男人,声音不由的大了起来,“当初我接到的命令可不是这样的。”
  那人轻哼一声:“于小姐,我想你应该清楚。你现在可不是在侍从室,而是归我们管理。也许有些事你还不清楚,但是我得提醒你。就在两个月前,咱们的人差点暗杀了他们夫妻。那位林玉彤女士,胳膊上还中了一枪。别以为咱们推给倭人,人家就信了。你可别忘了,工党可是无孔不入的。若是真有了研究成果,没有落入倭国人手里,倒是先被工党得了,那同样是你的失职。所以,我提醒你,你的任务并不单一。你要做的不仅是保护他们,同样也是监视他们。当然了,监视他们,就是对他们最好的保护。”
  于晓曼半晌都没有说话,“我要见你们站长。”
  “新站长刚刚履职,最近很忙。”对方的话不容置疑,“执行命令!”
  “是!”于晓曼应了一声,这才转身出来,再回头,只能看到一个带着礼帽的消瘦的男人的背影。
  “嗨!”这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叫于晓曼吓了一跳,回过头,却是田芳正站在她的背后,“看什么呢?”她歪着头问道。
  于晓曼笑了笑:“没看什么,走神了。”她收敛心神,反问道:“你不去上课,在这里晃悠什么呢?”
  田芳摆摆手:“觉得没意思没心情……”说着,就拿出几张电影票,“咱俩请林先生去看电影吧。”
  于晓曼挑眉:“我跟林先生可不熟。就怕请不动。”
  “请的动!请的动!”田芳呵呵的笑,“我今天还请了警察厅一位副厅长的妹妹,林先生的哥哥在警察署,想要升迁,上面没人怎么行呢?林先生可不是迂腐的人,你去请一定说的通的。”
  于晓曼突然笑了笑,“行!我去试试。”
  林雨桐对于这个邀请很诧异,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那好,我也正好想出去转转。”
  一路上林雨桐都不怎么说话,只含笑听着。心里却寻思着田芳是不是跟什么人已经联络上了。
  但到了电影院,电影都开场了,也没有见到其他人来。林雨桐不动声色,于晓曼好似都忘了田芳还请了一个人一般,坐的很坦然,倒是田芳有几分坐卧不宁的样子。直到电影结束,三人从里面出来,林雨桐先提出告辞:“不能陪你闷了,还得回去做饭呢。”
  田芳很不好意思:“实在对不住了林先生。”
  林雨桐笑了笑没有说话,招手叫了黄包车就离开了。
  田芳跺脚:“我把事情又办砸了。”按照紧急联络方式,她已经将信号递出去了,怎么会没有人来呢?
  她并没有真的邀请什么人来,而是找了两个人来做掩护,好能顺利的接头。但是,对方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根本就没有现身,这叫她怎能不着急。这段时间,她总觉得有人监视自己,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这次接头不成功,那么下次到哪里找这个好的掩护去?一次食言,人家凭什么再相信自己?
  林雨桐坐在回去的黄包车上,细细的想着田芳身上的每一个细节。白色的衬衫蕾丝边,胸前别着一朵红色的绢花,长裙是浅蓝色的,并不出奇。手包很小,并没有多少坠饰。齐耳短发,耳朵上没有耳环,手上也没有手镯戒指之类的东西。
  唯一奇怪的就是那朵红色的绢花。
  她想了想,突然叫住黄包车,“师傅,往回走。我的耳坠丢了一个。”
  “那可得多两分钱。”这师傅停下来,跟林雨桐讨价还价。
  “给你五分。”林雨桐催他,“要是快点,我给你一毛。”
  这车夫一愣,赶紧调转车头,撒腿就往前跑。林雨桐扶着两侧,这颠簸起来真是差点将人给颠出去。
  来来往往的行人,这车夫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个铃铛挂在车辕上,一跑起来,铃铛就响,远远的就有人避开了。
  等重新回到电影院门口,已经不见田芳和于晓曼了。她左右看看,边上卖香烟的,卖瓜子的,卖汽水的,还有擦鞋的,一一从眼前晃过,好似并没有什么不同。可紧跟着,她就朝擦鞋的看过去,就见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将一毛钱递给擦鞋的,然后起身,转身就走。瞟过一眼的时候,似乎看见他西装放手绢的口袋里放着的不是白色的绢帕,而是一条红色的。十分的扎眼。
  可她并没有看清对方的脸,一副墨镜,一顶帽子,将脸遮住了大半。
  林雨桐心里一动,出声就喊:“我说你这个花花公子站住,骗了我妹妹就想跑。”说着,就将手里拎着的包朝对方的脑袋砸过去。
  这人吃疼,又有些恼怒,被这么一扔,帽子也得打掉了,他几乎是本能的回头,然后看了林雨桐一眼,脸色一变,捡起掉在地上的帽子就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林雨桐上前捡包,周围的人都指指点点。她朝众人摆手:“都别围着了,没见过打陈世美的?”
  众人跟着哄笑,但也都只是一笑而过,谁也没把这插曲放在心上。
  可林雨桐想起这男人之前的表情,心里就有了判断。他见过自己,认识自己。只是不知道是之前就见过自己呢,还是刚才自己跟田芳在一起的时候被他看见过。
  “小姐,钱还没给呢。”车夫催促道。
  林雨桐直接上车:“到了地方就给你,不差钱。”
  等林雨桐坐车离开,于晓曼才从对面的巷子里闪出来。她跟田芳分手之后,就绕过两条巷子又转了回来,却没想到看了这么一出戏。好在,借着林雨桐这一闹,被自己轻易的就看清了这个男人的脸。
  回到家里,她将自己看到的,素描了下来。不敢说十分像,大事七八分还是有的。
  第二天,她就找到了联络的安全屋,一家裁缝店。
  “这是我要的样式,请尽快做出来。”她将画像递过去。
  对方打开看了看:“什么时候要?”
  “明天行吗?”她这么说。
  对方愣了愣:“你确定这么急?”
  “当然,十分紧要。”她再一次确认。
  对方将手里的皮尺放下:“跟我进来。”
  于晓曼也不说话,紧跟着就走了进去。里面别有洞天。
  这人皱眉:“你怎么回事?这安全屋不是随便就能启用的。”
  “这个我培训的时候学过,不用你教我。”于晓曼冷哼一声,“不重要,我不会前来。”
  “你才来几天?”这人皱眉,但却也适可而止,没有继续追问,拿着画像问道:“这人是怎么回事?真那么要紧。”
  “可能是倭国的间谍。你说要紧吗?”于晓曼冷哼,“很可能顺着他,找到隐藏在警察局内部的奸细,这是要紧吗?”
  当然要紧!
  这人这才重视起来,似乎又带着几分不信:“能隐藏的这么深,没点道行不行。你就这么轻易的看清了他的脸?”
  于晓曼张了张嘴又闭上:“我也不是吃闲饭的。”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并不想将林雨桐的作为透漏给对方知道。只在一瞬间,她就选择了隐瞒。一对教书育人的夫妻,都被这么严密的监视起来,如果他们有了反侦察的能力,真不敢想象他们会派多少人来。之前就不信任,只怕之后对这夫妻俩更不会信任。
  见对方拿着画像没有再追问的意思,她也不停留:“明天晚上我再来,希望你们的手也快点。”
  林雨桐对于于晓曼的插手半点也不知道,她此时拿着一大信封的照片,一一的比对。
  这照片是警察厅档案资料库里的。花了两百个大洋从管理资料的警员手里买的。
  林雨桐将这照片一个个的摆在桌子上,最后挑了一张出来,“跟这个有六分相似。”这照片上的人当时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可现在那模样,都在三十上下了。有点差别也很正常。
  “这个人?”槐子有点不可置信,“你可看好了,真是这个人?”
  林雨桐点头:“错不了,就是这个人。怎么?你认识?”
  槐子摇摇头:“这个人不是要紧的,要紧的是,他是小孟尝的徒孙,这些年也颇为受小孟尝的器重。”
  “小孟尝,是绰号?”林雨桐问道。
  “这人叫孟畅,畅快的畅。”槐子解释了一句,“因为好交友,讲义气,三教九流,但凡求到门上,他就没有不管的。哪怕是讨饭的婆子,流浪的乞儿,只要是求上门的,他从没有往外推的。严格的说,他自己并不是警局的人。只是他的徒子徒孙,不少都当着公差。这个照片上的人,就是孟畅的大弟子捡来的,是个流浪儿,跟着孟畅姓了孟,叫孟归。如今在警察厅,倒也不是什么要紧的职务,只是后勤处的一个副处长。肥差,但并没有实权。”
  这话却错了,掌握这后勤,其实就是掌握着大量的资源。但林雨桐并没有打算槐子,听他继续往下说。
  “要说这孟归有问题,我信。但要说孟畅有问题,我还真不信。”槐子将照片搁在桌子上,“这个人跟我师父很有些交情、我见了,叫一声师叔也不为过。这个人义气很重……你别跟我说要查他,这人我不能查。下面的兄弟要是知道我查这个人,非得跟我翻脸不可。另外还有一点能证明这人不可能有问题。仙乐楼发生了多少事,这个你知道的。就那些个人事情,别人查不出来,但是孟畅这个人,一定是查的出来的。不说他本来在仙乐楼就有份子,就说他跟下面这些兄弟的关系,想知道什么都不难。可到现在为止,有一点风声露出来没?没有!这个人在大是大非上从来都不糊涂。”
  这话说的,林雨桐再要揪着不放,就该惹了众怒了。
  四爷从书房里出来,直接接话:“要是如此,那就送帖子,咱们亲自登门。既然大是大非上不糊涂,那就更该坦然相告了。”
  槐子犹豫了一瞬间,“也好!我亲自去送帖子。”
  小孟尝果然不愧孟尝之名,哪怕是从来都没听到过的人,也十分的给面子,说是随时恭候。
  四爷和林雨桐选了个周六的上午,提了两匣子点心就上门了。
  这孟畅五十来岁的年纪,精神矍铄,走来龙行虎步,说话声音洪亮:“金先生,老夫是个武夫,但最敬佩的却是你们这些读书人。”他亲自迎了出来,“你们可是请都请不来的贵客。”
  话说的十分客气。
  四爷笑着回礼:“孟老不怪在下唐突就好。”
  两人说笑着,就往里面走。原本以为回去待客的花厅,谁知道这位直接将两人带到了书房。书房这样的地方,不是亲近的人是不能进的。
  孟畅坐在主位上,请四爷和林雨桐坐下,又叫人上了茶,叫人在外面守着,这才道:“两位来,必是又要事。但讲无妨。”
  开门见山,十分爽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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