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攻略(清宫)——田甲申
时间:2019-05-03 09:33:54

 
    惠妃道:“嗨,这还不是因为法喀的缘故么。这舒舒觉罗氏半点不会教孩子,孝昭皇后是嫡妻所养,可法喀出生的时候颖王格格已经百病缠身哪有精力像教孝昭皇后那样用心?所以法喀从小被他额娘娇宠养成了个纨绔,如今虚担着内大臣的职位整日斗鸡走狗。身为长兄气度又小,不懂得提携兄弟,颜珠等几个弟弟们早就是一肚子的不快了。这佟家的闺女各个都要强,四福晋嫁给颜珠以后哪看得上法喀这样的一家之主?再加上舒舒觉罗氏平日又一味地偏袒着法喀这一房,这四福晋心里能服她么。听说平日在国公府私下就闹得厉害,只是没想到今儿在宫里闹开罢了。”
 
    惠妃说完,觉罗氏又添道:“这四福晋佟佳氏也是个有魄力的,如今这一闹满京城怕是都知道她们府上的破事了,我估摸着她这么傍着皇贵妃没准是想仗着有皇贵妃撑腰,可以未来替颜珠争爵位。”
 
    蓁蓁听得是目瞪口呆:“这爵位不是给了法喀了么,还能挣什么?”
 
    惠妃翻了个白眼,“哈,难说,照如今这位国公爷的行事,哪天得罪了皇上被削爵也不是不可能的。法喀要是削爵了自然而然爵位就会落到他的大弟弟颜珠头上。”
 
    觉罗氏夫人叹道:“哎,就是可惜巴雅拉氏夫人生的小儿子阿灵阿了,他同我二儿子揆叙是官学的同学,偶尔也会到我府上来玩,奴才也见过几次,这孩子是求上进、有天资的。可叹他堂堂嫡出幼子却连一点家产都没分着,法喀和舒舒觉罗氏又素来忌讳打压他,半点都不肯提携,到他出仕的时候怕是得从三等侍卫爬起呢。”
 
    这大家族还真是是非多不干净。蓁蓁看妹妹脸色,她也同样是一脸的震惊。蓁蓁如此更觉得她先前的想法没错,还是要请觉罗氏替珍珍寻一门普通的正身人家才好。这大家族实在是是非多,若是珍珍摊上钮祜禄家这一摊浑水还不被这一大家子的人给折腾死了。
 
    说话间,宁寿宫开戏的时辰将近,蓁蓁让张玉柱送妹妹回永和宫歇息,自己和惠妃分别坐轿,明珠夫人落后一步也乘轿跟在后面。
 
    落轿后,明珠夫人去与一些相熟的外命妇应酬,惠妃拉了蓁蓁说了一句:“今儿是别人的好日子,咱们可别打扰了。”
 
    蓁蓁自然点头,两人飞速地在戏楼二楼捡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了。坐定后一瞧,戏楼上皇太后由皇贵妃陪着坐了正中的位置,其余嫔妃们则散座在侧。
 
    皇贵妃的金黄吉服在初冬午后的艳阳下闪烁着富贵天然的光芒,蓁蓁看了一会儿,才回过头与惠妃说:“南府新排的戏,咱们慢慢乐吧。”
 
    今儿是皇太后大寿,演的都是一些喜庆吉利的折子戏,刚演过福禄天长,这会儿台上一群神仙鱼贯上台准备演下一出蟠桃会。观戏楼上这会儿也热闹了起来,不时有人下楼来捧着银钱去后台赏赐戏班子。这事嫔妃一般都是让首领太监去,唯有皇贵妃是派的诰命夫人——也就是她的亲妹妹钮祜禄氏的四福晋佟佳氏。
 
    惠妃在她耳边说:“她是皇贵妃的胞妹,都是佟大人的福晋赫舍里夫人生的。”
 
    蓁蓁心中啧啧感叹:既是索相的外甥女又是佟大人的女儿还是钮祜禄家的四福晋,这么一圈把八旗最显赫的人家都串在了一起。
 
    惠妃冷笑一声:“佟家这司马昭之心闹得路人皆知,本来一母同胞生的,结果这小佟氏一进门竟然撺掇着自己男人六亲不认,钮祜禄氏这台戏每天比蟠桃会还热闹。”
 
    蓁蓁了然地点点头:“那也难怪四福晋不跟在贵妃身边反倒是跟在皇贵妃身边了。”
 
    秋华出身内务府,她的夫家喜达腊氏也颇有人脉,此时她纤眉一拧,脸色凝重说:“从前京中虽然都知道四福晋和国公夫人不和,可都不过是些府里传出的风言风语,哪有这般闹到宫里来的时候。”
 
    惠妃讥笑说:”这还不明白,如今她姐姐当了皇贵妃,这大粗腿她不抱难道还去抱贵妃的不成?”
 
    蓁蓁不由朝正中间的看台瞧去,皇太后左右坐着皇贵妃和其母赫舍里夫人,而那位四福晋小佟佳氏则挨着赫舍里夫人坐,三个女人围着皇太后有说有笑,不时有笑声打那传来。她再看,另一边的贵妃左右挨着坐的是舒舒觉罗氏和公夫人赫舍里氏。贵妃仍是那样端庄,脸上瞧不出什么来,舒舒觉罗氏和赫舍里氏看上去倒都不怎么高兴。
 
    “主子……”
 
    这时张玉柱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蓁蓁一回头见他似乎不是一个人上楼,身旁还跟了个人藏在阴影处看不清脸。
 
    “有人想求见主子。”
 
    惠妃回头看了一眼便主动站了起来:”你招呼客人吧,我也是该到皇太后那请个安了。”
 
    那个藏在张玉柱身后的黑影一直到惠妃走开了才露了脸,”奴才给德主子请安。”蓁蓁只见那老妇打扮的人对着她跪下,她尚未看清她的面容倒是秋华先惊呼了出来,”章嬷嬷!”
 
    秋华这一喊蓁蓁也是想了起来,眼前的老嬷嬷正是从前跟在绮佳身边的乳母章氏。她对这人印象不深,在她被绮佳收留到翊坤宫后不久章氏就被绮佳送出宫养老去了,没想今儿又会在宫里遇见她。蓁蓁使了个眼色让秋华将人搀起来,温言道:”嬷嬷快起来,主子娘娘虽不在了,可嬷嬷是主子娘娘的乳母于我也就是亲人。”
 
    章氏瞧着眼前的的女子便不免又想起过世的绮佳,往事历历在目她这眼眶一下就红了。她忙抹了眼泪说:”奴才是陪太福晋进宫来的。宫里物是人非,奴才想着从前便想到德主子跟前来磕个头。”
 
    磕头?蓁蓁心中嘲讽,她过去是绮佳的宫女,面前是绮佳的乳母,这头磕的简直莫名其妙!
 
    经历了这些年那么多事后,她也不再是当初那个翊坤宫里的小丫头,面对章嬷嬷这一声蹊跷的德主子她虽然心中波澜四起,但面上只淡淡说:”你有心就够了。”
 
    “那娘娘可有心?”
 
    戏台上锣鼓喧天,原来是蟠桃会开场了,众人的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台上,谁都不曾留心这观戏楼这个角落发生的事。
 
    秋华脸色一变呵斥道:”放肆。”
 
    蓁蓁脸色未变,只饶有兴致地眼神追着孙猴子在台上翻滚的动作,一边平静说:“人都有心,我自然也是有心的。”
 
    章氏听罢道:”娘娘若还有心,还记着主子娘娘往日提拔您的恩情,请娘娘多多协助贵妃娘娘。”
 
    蓁蓁并不奇怪章氏会说这些,只是她好奇章嬷嬷为何会有这个胆量,又是谁让她来说这些话的:“章嬷嬷,你容我托大的问一句,这话是贵主子看得起我吗?”
 
    “贵妃娘娘是与世无争的人,断不会同奴才说这些的,这些都是太福晋嘱咐奴才的。”
 
    蓁蓁这下就明白了,贵妃一贯过得风轻云淡,同谁都不多往来,但钮祜禄家的这位老福晋却是个有野心的,否则也不会接二连三舍得让亲生女儿进宫来了。
 
    她转念一想又问:“当年太福晋送了个鸳鸯荷包给孝昭皇后,章嬷嬷可知道?”
 
    章嬷嬷似乎并不意外,她不卑不亢地说:“德主子既然知道那个荷包,就知道如今的好日子都是太福晋当年一力促成的缘故。”
 
    “呵呵。”蓁蓁笑了,端过面前的茶盏抿了一口,问,“当年太福晋除了信和荷包还做过什么?章嬷嬷可知道?”
 
    章嬷嬷福了福,“奴才要说的话说完了,请德主子容奴才告退。”
 
    蓁蓁握着茶盏继续问:“孝昭皇后知道吗?”
 
 第110章 第 110 章
 
    章嬷嬷再福了福, “德主子, 孝昭皇后对您是仁善之至。”
 
    茶盏被搁回桌子,咔哒一声脆响, “我知道了,你去吧。”
 
    章氏默默行过跪礼便下楼去了,秋华此时方才靠过来:”国公府看来也是坐不住了, 竟连章嬷嬷都出来走动了。”
 
    蓁蓁掀开青花杯盖, 浅浅喝了一口就放下了:”坐不住也不奇怪,皇贵妃虽说没能封后, 不过她摄着六宫事, 再加上那身金黄色的朝服, 贵妃同她就不是只差一个‘皇’字, 几件金银器了。”
 
    秋华说:“皇贵妃一贯贤惠也不会真的在贵妃面前拿大,贵主子虽说进宫不久,可这些日子看着也是个安分的, 如今里头的戏唱不起来, 倒是外头先忙着敲锣打鼓了。”
 
    安分?蓁蓁听着秋华的话却不知不觉地泛起了笑意。
 
    观戏楼中央皇贵妃俯身在皇太后耳旁不知在同她说什么, 红宝石凤簪的金穗子垂在她白皙得宛若上等白玉般的额前随着她的动作一荡一荡的。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她今日是难得的浓妆艳抹把个原本只称得上清秀的容貌装扮得是雍容华贵, 配上身上那一袭金黄色吉服,今日的她真正是这后宫最耀眼的女人。
 
    另一边的贵妃虽也是盛装打扮却全然不似她这般耀眼,她面容有五分像绮佳, 身上都有着钮祜禄家女儿独有的端庄沉稳。她似是一直都在认真看戏, 间或也只略同舒舒觉罗氏和赫舍里氏说几句话。
 
    秋华见蓁蓁一直没说话以为她的注意力已经被戏台上的蟠桃会吸引去了, 不想过了良久蓁蓁忽然喃喃地说了一句:“到底万事还是握在皇上的手掌心,赫舍里氏、钮祜禄氏再到如今的佟佳氏,哪一个能翻出皇上的心眼。”
 
    “主子,怎么……”
 
    蓁蓁一抬手拦住了她后面的话。
 
    “看戏吧。”
 
    ······
 
    宴毕这些当朝数得上名号的诰命夫人们就退出宫去了,只有皇贵妃的母亲得了太后恩典在宫里留了一宿,第二天也早早地出了宫。而国公府的四福晋迟迟不见归家,皇贵妃特意差人去了国公府说想留妹妹在宫里多住上几日,小佟佳氏夫婿不在京又不用管家多住几日也是无妨,更何况皇贵妃都开了口国公府也没法说什么只得由她去了。
 
    承乾宫的人一走公夫人赫舍里氏就气得把手上的杯子砸了,”老四家的益发不像话了,她到底还知不知道自己是钮祜禄家的人。”
 
    张氏道:”四福晋心眼大,她舍了咱们府出来的贵妃去攀皇贵妃这明摆着是要借佟家的力打压咱们三房呢。”
 
    赫舍里氏尖细的嗓门一下吊得老高:“她也想?就凭老四那窝囊样也想来和三爷争爵位?”
 
    “夫人,轻些说话。”张氏匆忙按住她的手劝道,”当心隔墙有耳,若这话传出去就不好了。”
 
    “说的好,你这蠢婆娘还不如一个老婆子明白!”
 
    赫舍里氏一听这声音匆忙起身相迎,舒舒觉罗氏拄着拐杖由章嬷嬷搀着进了屋子。赫舍里氏心虚地看了舒舒觉罗氏一眼,赫舍里氏向来惧怕她这位婆母,此时心里是七上八下不知道刚才的话她听见了多少。
 
    ”额娘。”她腆着笑脸想上去扶舒舒觉罗氏,却被她毫不留情地甩开了手。舒舒觉罗氏板着一张脸神情甚是威严,赫舍里氏缩了缩肩不敢靠过去只束手站一边等着她发落。
 
    舒舒觉罗氏手里的拐杖重重地戳了戳地:”和你说了多少次了,四房越是胡闹你越是要摆正自己一等公夫人的位置,你若也跟着胡闹不就让外人瞧我们一等公府窝里斗了嘛。还嚷嚷得这么大声,生怕别人听不见嘛,别忘了后府还住了一个呢,法喀的爵位要是没了,还不知道是落谁头上!”
 
    赫舍里氏挨了骂委屈得眼睛都红了:“额娘既也知道四房胡闹就应该懂我的难处,这些年我哪不是想着自己是长嫂处处让着她,宫里的赏赐,公中年底的红利我和国公爷都拿小的把大头分给兄弟们,别的兄弟们还都晓得说一声谢,就只有四房从来不听见她说个好字。”
 
    舒舒觉罗氏一想到小佟佳氏也是浑身不痛快,她当年也是瞎了眼了给颜珠找了这么个祸害,别说是赫舍里氏了,这小佟佳氏看她是侧福晋出身连她也不大放眼里,平日请安也就是做个样子应付了事。
 
    ”你既也知道她是怎样的人还同她置气做什么?”
 
    赫舍里氏抹着眼睛说:”往日也不见她们姊妹有多亲热,偏打她姐姐升了皇贵妃了,老四家的突然对承乾宫就殷勤了起来,媳妇这不是担心国公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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