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攻略(清宫)——田甲申
时间:2019-05-03 09:33:54

 
    揆叙验了腰牌由太监领着往神武门附近的一处厢房去,惠妃可是盼了他一早上, 说来他虽是惠妃的堂弟但生得极晚比大阿哥还小, 故惠妃从来都把他当孩子看, 见他来了也不让他行礼亲亲热热地招呼他让他挨自己身边坐。
 
    “不是让你早上就来的么, 这都过了午时了。”
 
    揆叙说:“本是想早些来的, 阿玛让师傅额外留了功课说他回府后要看, 我做完了才出来的。”
 
    “功课虽然重要不过你也要多注意自个儿的身子, 别累着了。”
 
    “多谢娘娘挂念了, 奴才晓得。”
 
    惠妃瞧了瞧一旁的蓁蓁, 揆叙刚进来就觉得奇怪,往日来延禧宫惠妃都是遣散其他人独独和他说话的,今儿虽然宫女太监们都不在,可奇怪的是永和宫德妃娘娘在。这位德妃他还听阿灵阿回京后说道过几嘴,听闻极是得万岁喜爱,又一直听额娘说与惠妃交好,就是不知道今日见他作甚。
 
    蓁蓁刚一直在旁默默地瞧,此时笑了笑说:“二少爷这般刻苦用功将来必定是有大出息的。”
 
    揆叙忙谦虚道:“娘娘谬赞了。”
 
    蓁蓁又问:“平日在家都看什么书?”
 
    揆叙心里奇怪,这德妃问他这些做什么?不过他仍是恭恭敬敬地回道:“阿玛和过世的长兄都是藏书名家,阿玛也从来都不拘着奴才,奴才什么书都看,最近正在看郦道元的《水经注》。”
 
    蓁蓁偏巧还知道这书,这些日子常在皇上的案头看见,她闲来无事的时候也翻过,真正是天书一本。“怎么看这么晦涩难懂的书?”
 
    “如今天下已定日后能帮着皇上做些有利百姓的事比会打仗更重要。眼下头一桩就是治河了,奴才虽然年纪还小但阿玛说了如我有什么好点子他也会代我陈奏的。”
 
    蓁蓁看了惠妃一眼,惠妃捏着一方湖色锦帕掩口一笑,眼角眉梢具是得意。蓁蓁想她确实是有资本这样骄傲的,这般人品眼界的孩子搁谁家谁能不喜欢?
 
    “从前一直听姐姐说起二少爷,我本以为二少爷年纪还小不想已是如此沉稳的人了。”
 
    惠妃说:“他呀从小就是这样,生下来的时候连哭都不哭的,吓得婶娘还以为这孩子是个天聋地哑呢。”
 
    蓁蓁又上下打量了揆叙一番,问:“二少爷是哪年生的,属什么的?”
 
    这怎么连生辰都问起来了。揆叙尴尬地瞧着惠妃,惠妃冲他道:“你这傻孩子,德妃娘娘问你话呢,你瞧姐姐做什么。”
 
    揆叙无奈道:“奴才是康熙十三年生的,属虎。”
 
    “十三年啊,那就是差四岁了……”蓁蓁面露犹豫地瞧了瞧惠妃,惠妃一笑,摸着揆叙的头说:“这孩子是二月生的,生日大着呢。”
 
    她这样一说蓁蓁脸色立马就缓和了,“倒也是,如此也就不过三岁半而已。”
 
    德妃在那自言自语听得揆叙是一头雾水,什么叫三岁半?他还没想明白呢又听惠妃说:“可不是,三岁可算不上多呢,我看是刚刚好合适。”
 
    德妃看了惠妃一眼,笑了笑,“是是是,就像姐姐说的,真不算多呢。”
 
    两人送走一头雾水的揆叙又亲亲热热地去御花园内看秋日最后几盆晚菊。对着满园秋色,惠妃附在她耳边问:“怎么样,我这弟弟人品如何?”
 
    蓁蓁笑说:“姐姐家的弟弟自然人品是一等一的,就怕我妹妹配不上,只是不知道明相那边……”
 
    惠妃说:“叔父那里自然有我,明珠也不是看重门第的人,只是皇上那边要靠你了。”
 
    蓁蓁捻了一朵墨菊在手,笑了笑道:“姐姐,这事先不急,咱们稍稍等等就知道皇上怎么看了……”
 
    话说另一头揆叙一回家觉罗氏就问他:“惠妃娘娘找你做什么去了?”
 
    揆叙自己根本是一头雾水,他也不明白惠妃今儿这趟叫他是去做什么,于是老老实实把事儿都和额娘交代了:“儿也不知道,娘娘就同我说了几句家常,问了问家里的事。哦,对了永和宫那位德妃娘娘也在,她倒是同我还说得多些。”
 
    年头宫里的六阿哥薨了,皇上半个月没上朝守着六阿哥生母的事觉罗氏从几个妯娌那都听说了。这位素来盛宠,六阿哥这一去一下子没了声音。同是做额娘的,同是才失去了自己的亲骨肉,觉罗氏夫人同样有切肤之痛,再兼之过去于德妃有几面之缘,所以对她也很是怜悯。
 
    “那位主子同你说什么了?”
 
    揆叙挠了挠头,“说倒也没说什么就是问了我平日都看什么书,哦,还有问了我哪年生的,属什么的。”
 
    觉罗氏一下变了脸色,人都站不住了,晃了晃就往椅子里一跌。揆叙吓了一跳忙奔过去问:“额娘您怎么了这是。”
 
    觉罗氏扶着脑袋说:“没事没事,你……你快回房读书去。”
 
    这刚看着要昏倒的人哪里像没事的样子。“额娘,我给你叫大夫去。”
 
    觉罗氏叫住正要往外走的儿子连连摇头,“你听话,额娘没事,就是刚有些晕了,大概是昨晚没睡好,你赶快回屋读书去。”
 
    揆叙心里虽然奇怪但架不住觉罗氏催促,再看她似乎真没什么事了这才回屋读书去了。觉罗氏待他一走这眼泪实在忍不住一下就流下来了,她边抹眼泪边往外院走,走到书房外头哀哀戚戚地喊了一声:“老爷,出大事了。”
 
    明珠一开门见她顶着一双哭红的眼睛心里又是一震,那时长子性德倒下的时候觉罗氏也是这般来书房找他,那之后的一切悲伤得他都不愿再回头去看,如今难道又出事了?“怎么了,家里出事了?”
 
    觉罗氏抹着眼泪摇摇头:“是惠主子……”
 
    明珠把她拉进屋关上门问:“惠主子怎么了?”
 
    觉罗氏说:“惠主子今儿把咱们揆叙叫宫里去了,永和宫那位也在,听揆叙的话惠主子似乎是想把永和宫那位的妹妹配给咱们揆叙。”
 
    觉罗氏一边说,一边这眼泪就往下掉。先前惠妃同她说过德妃想让她帮忙给她妹妹找个好婆家。德妃的妹妹她也见过,是个品貌端庄的姑娘,所以这事她应了也一直放在心上。可她万万没想到,如今德妃竟然是改了主意想把妹妹嫁进她家来。
 
    觉罗氏的话叫明珠好一阵发愣,他是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是这事。觉罗氏见明珠不说话哎哎地又哭开了:“老爷,您可万万得想个法子阻止这事啊。”
 
    明珠道:“怎么,你不乐意?你不是先前还夸德妃的妹子是个难得灵秀的姑娘,要为她寻个好人家么?”
 
    觉罗氏一双眼睛哭得通红:“此一时彼一时,若性德还在,就是娶她妹妹进门也无妨。可如今性德不在了,揆叙是要撑咱们叶赫纳兰氏的门户的,他的媳妇未来就是咱们家的当家主母,以后咱们要是有个万一都得她和揆叙一起担着。永和宫德妃娘娘虽说现在是翻身入了正黄旗,可谁不知道她们家原来是包衣?吴雅氏虽然门风不差,可仕宦前程就算德妃再盛宠也扶不起来。即便退一万步说我和老爷不在乎同意了,叶赫纳兰氏族里其他几房也是万万不会同意的,惠主子也是糊涂,她怎么不想想她那几个兄弟就头一个不会同意这门婚事。再让外人知道肯定说咱们上赶着讨好万岁爷宠妃连儿子的婚事都肯搭上,这名声传出不去……”
 
    明珠倒完全不似觉罗氏这般焦急伤心,到是嘴角边悄悄地多了一丝微笑。他捏了捏胡子道:“依我看这到也不算是一桩坏事。”
 
    觉罗氏哑然旋即急着问:“怎么不是坏事了,老爷难不成你还真打算同意啊!”觉罗氏一想到这事若张杨开了,族里各房的嘴脸就又急地哭开了,“我明儿就进宫去给惠主子回了,咱们虽然要和永和宫交好,也不能做成这样……”
 
    明珠眼睛一瞠,责备道:“你懂什么,简直就是妇人之见!”
 
    觉罗氏说:“对,我就是妇人之见,先前性德弄了个妓.女做外室咱们家已经成了全京城的笑话了,如今好不容易把人打发了揆叙要再娶个包衣咱们叶赫纳兰氏还要不要脸了?往后揆芳的婚事怎么办?”
 
    这合家的爷们各个都只知道图自己快活,谁想得到她的辛苦。性德当初为了那个□□和她这个亲生母亲起了龃龉她的心都凉了,后来又一病不起,京里有些好事的就说是因她容不得区区一个小妾逼两人分手性德才思念成疾病倒的。觉罗氏一想到这几年她受到的闲言碎语伏在案上哭了起来。
 
    明珠扶起夫人劝慰道:“我知夫人一直都劳苦,外人爱怎么说尽管让他说去就是了,咱们又何必在意呢?”
 
    觉罗氏说:“一人成行,三人成虎,闲言碎语可是能逼死人的。”
 
    明珠见她一方娟帕都湿了递了自己的帕子给她说:“你缓缓先,我又没说答应。”
 
    觉罗氏一边抹眼泪一边问:“那你为何不让我去同惠主子说不?”
 
    明珠道:“我也没说不答应。”
 
    觉罗氏见他这么含着话根故弄玄虚立马着急了:“你这老邦菜又给我说半截子话!”
 
    “啊呀,夫人!这事你、我、惠主子都做不了主。”
 
    觉罗氏问:“那谁能作主?”
 
    明珠手指朝上一戳,捏了捏胡子笑而不语。
 
    觉罗氏似有所悟,她拉着明珠问:“要是那位答应了……倒是件好事了……”
 
    明珠拿了帕子给夫人擦去眼泪,柔声哄道:“夫人,把心放在肚子里就是,咱们啊,等赐婚就行了。”
 
    也不知怎么了,没几天京里的达官贵人圈中就忽然多了个谈资,说是延禧宫的惠妃娘娘牵线要为明相府的二公子聘娶永和宫德妃之妹。没几天这话就传到了揆叙耳朵里,这下他总算明白那天为何惠妃要招他进宫,为何德妃也在还问了他那些话了,原来都不是巧合而是要代妹妹相看他。
 
    阿灵阿提了食盒进班房,把馒头拿了出来就着一盘烧肉吃了起来,他三两下就把一个馒头啃了个大半,揆叙却还对着手里的馒头发呆一口未动,阿灵阿看了他一眼问:“你怎么还没吃啊。”
 
    揆叙叹了口气:“没胃口,你要给你。”
 
    他把馒头扔给阿灵阿,阿灵阿也不客气,吃完了自己的就啃起了揆叙这个,“怎么,难不成你是在烦惠主子给你说的那桩亲事啊。”
 
    揆叙重重地点了点头,叹了口气。
 
    阿灵阿笑说:“你小老头似地叹个什么气,要是永和宫那位的亲妹子想必也是个绝色了,这还不是天上掉下个美娇娘,便宜你这小子了。”
 
    揆叙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你要给你。”
 
    阿灵阿说:“我要啊,给我我当然要。”
 
    揆叙奇怪地看着他:“你当真要?真心的?”
 
    “真心的,再真不过了。你知道我的,我对家世门第看得淡,只一条,我夫人那必须是个绝色!”阿灵阿问,“怎么,难道你不想要?”
 
    揆叙听他这么说心里真是如打翻了料罐,酸甜苦辣各种滋味都有。
 
    “我也不是不想,只是……我要娶她们家的姑娘,不显得我家上赶着……啊呀,阿灵阿你往细里想想就明白了!”揆叙亲眼见过德妃好几次,比起老安王家的姑娘,德妃的妹妹怎么想都是个仙女似的人了,揆叙不是不高兴,可心里总觉得有点怪异。这流言传了几天既有人像阿灵阿这样艳羡他能娶个貌美如花的媳妇,也有人讥讽他阿玛明珠如今真正是脸都不要了,什么样的大腿都敢抱,不但在朝上结党成派,连宫里的裙角也要伸胳膊拉一拉。
 
    阿灵阿把一盘肉一扫而尽,随意擦了个嘴往揆叙身边一坐,“你这是嫌弃她的出身?”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