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娇笑着点头:“收到了,谢谢夫君,我会好好保管的。”雷竣既然把东西给她,她自然好好保管,夫妻一体,不分亲疏。
“嗯。想买什么,随便买。”雷竣豪气道。
“夫君,最近遇到什么事了吗?每天都见你回来这么晚?”蓝娇给男人夹了一筷子菜,关心道。
“没什么。”雷竣不想让蓝娇担心。
廉王婚期在即,最近廉王一党的人都猖狂的很,更甚至很多原本支持太子的,改支持廉王了。
如今他和太子腹背受敌,骑虎难下。
“对了,廉王后日大婚,届时你陪我一起去参加。”雷竣道。
蓝娇夹了一小口饭放嘴里,点头道:“好。”
这一夜,两人什么都没做。
雷竣心事重重,没心情。
蓝娇也没睡着,马上夺嫡之争就要开始,又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虽然男人在最后能胜,可她还是免不了担心。
转眼就到了廉王成婚的日子,蓝娇一大早收拾好,同雷竣乘坐马车去参加喜宴。
廉王和流盼公主的婚礼,十里红妆,规模宏大。
整个廉王府张灯结彩,红绸高挂,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鞭炮声,祝福声,欢笑声,声声不息。
蓝娇随着雷竣进府,便分开了。
古代礼仪繁杂,男人和男人一桌,女子则和女子一桌。
蓝娇虽然在皇帝寿辰那日出尽了风头,可在座的都是高官家眷,自然也闻到了一些风声,对蓝娇也没多热情。
毕竟廉王和流盼公主成亲,届时实力大增,争一争那个位置,也未尝没有胜算。
蓝娇活了那么多世,人情凉薄她见的多了,她也没任何不习惯,该吃吃,该喝喝,惬意的很。
酒席后,蓝娇待了没一会儿,男人便派雷墨来找她了,她也没多做逗留,和男人一同离开了。
马车上,蓝娇明显感觉到男人的低气压,她很识相的没去打扰他。
今日她都被冷落成那样,可见男人那边也差不了多少,甚至更甚。
“娇娇,我先送你回府,等下我就不和你一同回去了,我要进宫一趟,今晚怕是都回不来,你吃过晚饭就早点睡下,不要等我了。”雷竣低声道。
蓝娇也知男人现在心事重重,她不想再增加他的负担,乖巧点头:“好,那夫君也要注意身体,不要太累了。”
雷竣点头,拍了拍她的后背“嗯”了一声。
送了蓝娇回府,雷竣没下马车,直接让车夫往宫里赶。
之后的几天,蓝娇都很少见到男人的身影。
又过了几天,她去巡视铺子听见有人说皇帝遇刺,如今性命危在旦夕,她才恍然明白男人这几天没回府的原因。
当天晚上,她半夜起床喝水,才发现男人躺在床上,青色的胡茬都涨了老长,脸也瘦了很多,眼眶下多了些许乌青,一看就是没休息好,疲劳过度。
雷竣睁开眼,就看到女人心疼的眼神,他一把拉过她,翻身而上。
蓝娇连忙制止:“夫君,你好好休息,这种事情,咱们来日方长。”
“乖,我想了。”雷竣这次要的很强硬。
这么久没见,他很想她。
蓝娇一个女人,自然挣扎不过雷竣,最后被他得逞了。
第二天,蓝娇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收拾打扮好,听闻雷竣今日在府里,她便想着中午饭一起吃。
让赖花准备好午饭,她提着食盒,便去书房找他。
蓝娇刚跨进男人的书房院子,就见雷竣黑着脸把蓝尚书送出来,蓝尚书脸色也很不好:“雷竣,你知不知道廉王看中你,才命我三番五次过来劝说你,如今大势所趋,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雷竣负手而立,淡漠道:“好走,不送。”
蓝尚书气极:“你…你真是…榆木不可雕,如若你执意如此,那也罢,立刻写和离书,和我女儿和离,我蓝家要不起你这样的女婿。”
“蓝尚书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以为拿一个女人就能威胁我?我雷竣想要多少女人要不到?”雷竣针锋相对。
第139章
雷竣的话, 刚好被蓝娇听了个正着。
雷竣话刚落, 也发现蓝娇过来了, 他转头看了她一眼,表情微微一变,鹰眸里闪过一丝巨大的痛苦, 闭上眼睛,好似在做了什么天大的决定。
再次睁眼, 雷竣看蓝娇的脸色都变了。
“蓝娇, 刚刚雷竣的话你也听到了, 今日就同我回蓝府,大不了我再给你找个踏实的男人。你也别在这府里丢人现眼了。”蓝尚书直接道。
雷竣既然说不通, 那他就必须跟他划清界限,否则廉王一旦上位,觉得他还有裙带关系,届时不被重用, 岂不是得不偿失。
为官多年,他深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如今不趁着廉王稚弱之际,表示决心, 将来怕是想攀都攀不上了。
蓝娇没有理会蓝尚书的话, 提着食盒走向雷竣,甜笑道:“夫君, 中午了,咱们一起吃饭。”
雷竣虽然说了那么难听的话, 可她心里清楚他平日对她怎样。
这些话,怕只是说给蓝尚书听的,不是出自真心。
雷墨没有应蓝娇的话,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扔给蓝娇:“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
蓝娇捡起地上的信封,不可思议看着信封上的‘休书’两个大字,她抬眸看向他,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夫君,你是在逗我吗?”
蓝尚书也一脸懵逼。
他是让雷竣给和离书,可万万没想到他会给的那么干脆洒脱。
雷竣负手而立,冷漠道:“你觉得我逗你?今天趁着你爹在,我就把话说清楚了,虽然你嫁过来这段时间恪守本分,可我和蓝家本身就在对立面,如今更知道蓝府害我受了十年的不白之冤,如此大仇,你觉得我会就此作罢?”说罢,声音顿时冷了好几个度:“身侧怎能容忍仇人之女酣睡。”
蓝娇视线紧紧盯着雷竣,红唇亲启,一字一句,话语里带着无与伦比的认真:“雷竣,我再问你一次,你是认真的?”
雷竣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吩咐一旁的雷墨道:“雷墨,立刻去海棠阁收拾东西,让她滚。”
雷墨闻言,大惊,直接跪下抱拳求情:“将军,夫人她对您怎样,您心里最清楚,还望您三思呀。”
雷竣闻言,大怒,一脚把跪在地上的雷墨踢倒在地:“本将军养你,是让你吃里扒外的?既然你那么想跟着蓝娇,那便一起滚。”说罢,雷竣直接进了书房,反手把门关上。
蓝娇气的眼眶通红,她直接把手里的食盒往门上一扔,‘匡镗’一声,食盒掉在地上,里面的吃食洒了一地。
眼泪犹如珍珠断了线:“雷竣,你特么就是个混蛋。”
特么的,她居然被雷竣给甩了。
“真是没出息,连个男人都留不住。”蓝尚书见蓝娇那要死不活的模样,嫌弃道。
如果她能勾住雷竣,他说服他倒戈的把握就大多了,哪里会成如今这般。
“蓝尚书,您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七道八,在我娘去世时,您不是已经把我过继给了我舅舅,美其名曰给相府留个后。”蓝娇看着他,冷冷笑道:“实则还不是怕相府连累,就连你和娘生的女儿都要过继出去,摘的真干净。我和您的关系,说好听点是父女,说难听点,就什么都不是,您别太自作多情。”当着家丁的面,蓝娇丝毫没给蓝尚书好脸色。
蓝尚书气极,指着蓝娇鼻子骂:“你这不孝女如今都被休了,嘴巴还这么硬,有本事就继续硬气下去,别回来。”说罢,蓝尚书气的踢了一脚门口的花盆,怒甩袖袍,大步离开。
“夫人,您还是先回海棠阁吧,也不知将军今天怎么了,烦躁的很,怕是心里有事,不然也不会说这么难听的话。”雷墨捂着胸口从地上爬起来安慰道。
蓝娇气的不行,抹着眼泪离开了书房。
蓝娇一走,雷墨又在书房门口求情,可雷竣态度坚决,不管雷墨怎么说,他都没改口。
“夫人,您怎么了?”赖花见夫人双眼通红回来,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上前搀扶她。
蓝娇拂开了赖花的手,直接坐在院里的椅子上,双眼空洞,陷入沉思。
赖花在一旁看着急的不得了。
不一会儿,一个家丁打扮的人过来道:“将军有令,让你们在下午之前必须搬出去,不然直接把你们的东西扔出去。”
赖花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敢再说一遍?”将军和夫人关系有多好,她最清楚不过,她绝不相信这些话是将军说的,肯定下面人胆大包天,故意整蛊。
蓝娇平声静气道:“他真的这么说?”
家丁点头:“是的。将军就是这样吩咐小的。”
蓝娇点头,轻轻“嗯”了一声,随即吩咐一旁的赖花:“去把屋里的东西收拾好,我们今天就搬出去。”
赖花一脸不解:“夫人,您和将军吵架了吗?夫妻间吵架很正常,过不了几天就又好……”她还在试图劝说。
蓝娇直接道:“我被他休了。”
赖花大惊,连忙捂住嘴巴,眸子全是不敢置信:“夫人,这……”
蓝娇直接打断她的话:“别说了,去收拾东西。”
赖花不敢违,欠了欠身子:“是,夫人。”随即召集了院子里的几个丫鬟,一起收拾。
家丁见众人已经在收拾,遂对蓝娇行了个礼:“那小的就先走了。”不等蓝娇回应,便转身离开了。
蓝娇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抬头仰望着天空,悲伤绝望的气息萦绕在她的周身,令所有人不敢靠近。
昨晚还在和她彻夜温。存的男人,说翻脸就翻脸……蓝娇想到此,嘲讽一笑,抹掉眼角的眼泪。
两个时辰左右,丫鬟们便把该收拾的东西整理好了。
“夫人,行礼已经打包好了。”赖花走到蓝娇身旁,小声道。
蓝娇直接从椅子上起身,不轻不淡道了句:“那咱们走吧。”说罢,独自一个人率先走在前面。
提着行礼的丫鬟们随后跟上。
大门口。蓝娇看到雷墨背着一个包袱在那里等着,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
雷墨也看到蓝娇,苦涩的扯了扯嘴角:“夫人,以后我就跟着您混了。”
蓝娇眸子里闪过一抹不解,她没想到雷墨也会被扫地出门……
他可是他的心腹!
难道他就不怕他转投他主,出卖他?
不过,不论如何,他愿意跟随她,她便收下:“如今我也不是什么夫人了,你,你们便叫我小姐吧。”
“是。”众人异口同声。
“小姐,上马车吧。”赖花道。
蓝娇看着府门口停着的马车,还有些怔楞,她转头看了大门一眼,最后毫不犹豫上了马车。
主子一上车,众人也跟着上了后面的马车。
马车缓缓行驶,离雷府越来越远。
蓝娇还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也许刚开始讨好男人是为了任务,可后面慢慢的,他宠她,疼她。
她对他也有了情感。
如今被这样扫地出门,除了耻辱,还有痛彻心扉的难过。
一行人去了成衣铺,因着时间已经晚了,众人将就打了地铺。
第二天,雷墨才从牙行寻了一座上好的宅子,价格贵是贵了些,里面的陈设都是上好的,直接住进去没问题。
*
“管家哥哥,你说怎么办呀?夫人都喝了一晚上闷酒了,现在还在喝。”赖花站在房门外,满脸焦急。
雷墨无奈叹了口气:“夫人这是心理苦。”
“我也知道,可夫人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呀,将军也真是太狠心了,枉我们夫人对他那么好。”赖花道。
雷墨没有作声。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半个月就过去了。
半个月的时间,蓝娇都在醉生梦死,直到她直接喝晕过去,请了大夫。
赖花站在床前,紧张的望着正给蓝娇把脉的大夫:“大夫,夫人怎么样了?”
雷墨也一脸担忧的站在床前。
看着蓝娇那苍白的脸,无声叹了口气。
大夫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轻抚着胡子,面色严肃:“出去说。”
雷墨点头,见他把好脉,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把他迎到外间:“大夫,您请说。”
大夫一脸严肃:“你们知不知道病人已经怀孕了,居然还让她喝那么多的酒?”
雷墨惊讶道:“夫人怀孕了?”
大夫沉重点头:“嗯,不过现在病人身子虚,得好好将养着。”
“好,那还请大夫开点补胎的药方。”雷墨道。
蓝娇再次醒来,就见众人都站在床边:“你们怎么都守在这里?”
说罢,蓝娇作势就要起来。
赖花赶紧制止她的动作:“夫人,您可别起来,您现在是有身子的人啦,金贵着呢!”
蓝娇不可思议的捂住嘴,垂眸看向小腹,用手在腹上摸了摸:“真的有了?”声音里还透着一丝不确定。
“是的,大夫刚刚还开了些补胎的药方,说您现在身子虚,需要好好将养着。”雷墨道。
蓝娇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众人见蓝娇如此宝贝的摸着肚子,都松了口气,他们真怕她不要这个孩子。
毕竟,才刚刚下堂,年轻着呢,以后遇到好的,还能再嫁,可要是有了一个孩子,就不一样了。
没有哪个男人会帮别人养孩子的。
蓝娇活了那么多世,也孕育过不少孩子,经验丰富,哪些该注意的事项,都清楚明白。
“夫人,您以后可千万不能在喝酒了,对肚子里的宝宝不好。”赖花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