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部虽然脆弱,可同样也坚硬,一下子根本就无法让人致死。”
知县闻言,想了半天:“你的证据呢?给我看看。”
周钰道:“如今赌场的人证已经公堂外等候,她身上还携带了死者身前的欠条,上面有她亲手画押的拇指印。”
知县听此,对着堂外道:“传赌场证人。”
不一会儿,一位四十左右的女人神情肃穆的走了进来,对知县行礼道:“草民刘德福参见大人。”
“刘德福是吧?你是那个赌场证人?”知县道。
“是的,小的就是万宝庄的掌柜。”刘德福匍匐在地恭敬道。
“我听周解元说你有证据,拿上前来给本官一观。”知县道。
“是,草民遵命。”随即从地上起身,从怀里拿了一页黄黄的纸出来,递给知县。
知县接过一看,上面白纸黑字写了周燕欠了三百两银子,到去年的六月份不还,便用人抵。
意思很明确,周燕要是还不上钱,就用她家里的人来抵,如果她家里没人,就用她来抵,也就意味着她以后要为奴为婢,一个婢子,就算被主家杀死,也是没事的,不犯法的。
换句话说,只要赌场的人帮周钰,那这桩案子周钰赢定了。
周钰见知县坐在上首看着欠条半响不说话,她继续道:“大人,在下还有话讲,不知当说不当说!”
知县放下手中的欠条,大手一挥:“你说。”
“如果这些证据不够,在下还有一个关键人物可以请过来。”
知县听闻,顿时来了兴趣:“哦,是谁?”
“两年前从太医院退休的院正。让张院正来亲自检查死者的死因,开棺验尸。是重伤,还是伤上加伤,亦可有一个结果,这样也能还我夫郎一个清白。”
知县心头巨震,小小周钰,居然能请来院正,当真是不得了。
这件事情看来必须要重审了。
她半响没说话,良久才道:“既然要重审此案,那我还得汇报至刑部,让刑部批下公文,你且回去等个三五日,便可有回复。”
“谢大人。”周钰感激道。
“嗯。”知县大人说完,对着堂下道:“退堂。”
周钰回去等了五日左右,这段时间她死死忍住没去看王瑾,就是想给他一个惊喜。
知县说到做到,第六日便传了她。
她立刻通知魏引子安排院正过来,让其开棺验尸。
知县见到周钰如此郑重其事,道:“周解元,其实有赌坊掌柜手里那张欠条,不用开棺验尸也能让王瑾出狱。”
周钰严肃道:“话虽如此,但夫郎是我的夫郎,男人是我的男人,我不愿他一辈子背负杀人的罪名。”
知县顿时被说的哑口无言。
如此疼夫郎之人,她倒是第一次见。
要是换做别人,肯定在夫郎被毁了名誉后,一纸休书,更别提后面常常去牢里探望,一心为他翻案。
周钰此人,如此重情重义,倒是值得结交。
她如今有刑部审批公文,开棺验尸虽有些对死者不敬,但也是公事公办,情理之中。
“行,咱们移步死者墓地,开棺验尸,今天就让真相大白于天下。”知县道。
周钰笑了笑,跟了上去。
她怎能看不出知县眼里的结交之意,何况她又是恩师的女儿,她也是个识时务的,自然要把握机会。
不一会儿,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死者墓地。
身后还跟了不少过来看热闹的人,把墓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周钰到了没多久,魏引子和院正也赶到了。
周钰和知县连忙过去见礼。
“不用拘礼,如今我已是闲散人。”院正和蔼道。
“院正之名,下官如雷惯耳,是您太谦虚了。”知县恭敬道。
周钰给院正行了个大礼:“谢院正为了周某跋山涉水,周钰在此谢过了。”说罢,就给院正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头。
院正连忙把他拉起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医者的天职,咱们也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还是开棺吧。”
知县见此,也不拖沓,直接吩咐手下道:“挖墓,开棺。”
不一会儿,棺木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几个衙差三两下的把棺木上的铁钉撬开,顿时,一股恶臭迎面扑来。
众人连忙掩鼻。
院正只是皱了皱眉,便走至棺木前,开始认真仔细查探。
经过大半天的查验研究,院正说出了实情,果然和周钰料的相差无几,死者头部受重击导致出现裂痕,后面木棍刚好打在裂痕处,导致脑部重伤,最终流血而死。
王瑾一个男人,自然也没多大力气,故而,王瑾杀人不成立。
再者王瑾是因为自我防护,无甚大罪,又坐了一年多的牢,知县当即就判王瑾无罪释放。
周钰顿时激动的眼眶都红了:“大人,是现在就回去放人吗?”如今已是黄昏时分,可她一想到就要见到心心念念的人,还是激动无比。
知县见她那样,哭笑不得:“我现在就命人把他放出来行了吧?”
周钰头入捣蒜:“好,我现在就去接他。”随即对院正又行了个大礼:“谢谢院正,谢谢您。”说罢,跪下给她磕了三个响头。
“引子,院正就麻烦你安顿一下,我要去接王瑾,麻烦你了。”
“没事,去吧,班长夫郎要紧。”魏引子无所谓道。
周钰听闻,微微颔首,连忙往大牢而去。
王瑾被放出来时,还是懵的,他提着一大堆的行礼站在牢房外面,呆呆的看着不远处站着的女人,眼眶突然就红了。立刻丢下手里的行礼,二话不说像女人冲了过去:“妻主,你回来了…妻主……”
语气里带着哭腔。
周钰把他一把抱住:“怎么了?委委屈屈的,见我来不高兴?”
王瑾把人死死搂住,有些小埋怨:“妻主都好久没来看我了,不高兴。”
周钰爽朗笑了。
站在一旁偷看的人也笑了,原来班长夫郎这么可爱。
还那么开朗。
大庭广众下,光天化日下,居然主动抱着妻主。
真是有够胆大的。
她们更想不到,平时不近男色的班长,居然也有这么浪的一面,看着人家小夫郎,恨不得把人立刻吃了。
看来真是憋久了。
“好了,够了,看够了就回去。”周钰无奈道。
她来接个人,乙班的都来了,说要给她助威。
王瑾听闻,脸顿时红的滴血,连忙把头埋在周钰怀里,羞的不得了。、“妻主,她们是谁呀?”王瑾瓮声瓮气问道。
周钰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都是我的同学。”
“哦!”
“班长,要不今晚去庆祝一下?毕竟班长夫郎出来了,这是大喜事呀。”乙班同学起哄道。
周钰脸一摆,直接道:“阿瑾累着了,我带他去客栈洗洗风尘,改天在庆祝。”
乙班众人顿时了然。
这哪里是要给班长夫郎洗风尘,明明是她要……
第87章
王瑾听此, 羞的头都抬不起来, 妻主怎么可能当着那么多人面就说去客栈呢?
这明眼人都能听出来呀!
真是…太羞人了。
“好了, 你们玩你们的去,别在这里碍眼了。”周钰笑着赶人。
这些人在留在这里,王瑾那脸皮薄的, 头都要挨着脚了。
众人见班长无情赶她们,好似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故作痛不欲生道:“班长, 你真是太狠了, 我们走,喝酒去!”
众人嬉笑着离开。
班长今晚有大事儿要干, 她们懒得在这里碍眼。
王瑾见她们离开了,有些担忧道:“妻主,你就这样让她们走了,会不会不好呀?”
周钰捡起地上的一大堆行礼, 不以为然道:“没事,都是同学,不介意这些的。”
王瑾点了点头,这才想起他为什么会出来, 连忙问道:“妻主, 我怎么被无罪释放了?”从出来到现在,他一直想不明白。
周钰耐心道:“我已经申请翻案, 周燕的死与你无关。”
王瑾听闻,非但没有高兴, 反而眉头紧锁,满脸担忧:“妻主,我没事了,那你呢?”他最怕的就是妻主为了救他,把她自己给搭进去。
周钰见男人一脸紧张,心里暖了暖,轻拍了他的手,安慰道:“放心,我也没事,周燕欠了钱,被人打成重伤,我们那一下,只是加重了她的伤,最终导致她死亡。不过她这一辈子也没做过啥好事儿,也算是死有应得。”
王瑾闻言,狠狠松了口气,周燕怎样,他不在乎,只要妻主没事就好。
“好了,咱们走吧,客房我都订好了。”周钰拍了拍王瑾的后脑勺。
王瑾满含笑意“嗯”了一声,一个人背着个小包袱在前面走,蹦蹦跳跳,那兴奋劲,走路都在打着圈:“能出来真好,能和妻主一起走路真好。”
周钰见此,哭笑不得,不过看着这么活泼的王瑾,她也高兴。
两人不一会儿便到了客栈。
王瑾跟着周钰上楼,一双眸子睁的老大,脸上心疼之色尽显。
周钰走在前面,倒是没有发觉,推门而入,刚放好手里的东西,就见王瑾一脸担忧道:“妻主,这天字号怕是要不少银子吧?”
周钰娶了个这么会过日子的男人,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放心吧,你妻主开个天字号房还是可以的。”
王瑾闻言,不赞同道:“妻主,你现在还在读书,凡是都要少花些,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说罢,低头扯裤腰带。
周钰见此,眼眸一亮,男人那架势,难道是要直接上?
如此想着,周钰便觉得喉头一热。
走至王瑾身前,一把捁住他,声音暗哑道:“阿瑾,你今天真热情,我喜欢。”
王瑾一听,便知道女人误会了。
耐着性子推了推她:“妻主,想什么呢,别闹,我在拿东西呢!”
虽然他也想,可现在不是时候嘛!
周钰无语,拿什么东西需要解裤腰带?
目光直视着他,见他解开裤腰带,松掉长裤,短裤前面一个小兜兜赫然出现在眼前……
周钰睁大了眸子,不敢置信:“……”短裤子还能这样?
王瑾好似没看到周钰的目光般,自顾自的掏着短裤前的小兜,从小兜里小心翼翼的拿了两张皱巴巴的银票出来。
周钰直接看楞了。
王瑾居然把银票放在短裤前……
“妻主,给你,这是两百两银票。”王瑾宝贝似的把银票递给周钰。
周钰见此,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接着呀。”王瑾催促道。
周钰尴尬的把银票接了过来。随即,鬼使神差的放在鼻子前闻一闻,郑重其事道:“有股味道!”
王瑾见周钰放在鼻子前闻,脸瞬间红的滴血。
见她说有味道,更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娇怒道:“妻主,你混蛋。”
周钰一脸认真:“有股奶香味儿……”
王瑾顿住了,不是尿味…
不是尿味就好。
“阿瑾,你最近喝奶了?”周钰一脸不解,她真的闻到了奶香味。
王瑾红着脸点头:“今年县衙承包了一块地,专门饲养奶牛,我们牢里的男犯都去饲养奶牛了。奶牛奶水多,浪费了也怪可惜,我就给喝了,有的还用来泡澡了。”
周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难怪你看着白了好多。”
王瑾得意的哼唧两声,白了她一眼。
周钰把两百两银票仔细收起来,道:“这是我年前给你的两百两银票?”她记得观音像挣了不少银子,当时她给了两百两给他,让他做为打点用。
难道他一分钱都没花?
王瑾点头道:“是呀,我在牢里又不用花钱,肯定得好生存着。对了,还有你上次给我的三十两碎银子还放在包袱里呢,你等我,我拿给你!”
“别拿了,咱们还和以前一样,你当家,我要银子时,找你拿就是了。”
周钰直接道:“不过,这两百两银票我就收了,以后不许在把银票放在短裤兜里。”这两百两是他贴身放的,她定要好好保存。
王瑾除了偶尔有自己的小脾气外,是个很听话的,周钰这样一说,他也不问原因,点头答应了。
反正妻主是天,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时,房门敲响了,周钰去开门,就见小二姐打水上来,满面笑容道:“客官,您的水。”
“嗯,进来吧。”周钰侧着身子给几位提水的小二姐让路。
五六个小二姐一人一桶水,浴桶直接就满了,其中还有个小二姐提了一篮子花瓣上来,端的是好服务。
“去洗澡吧。”周钰提着花篮关好门,对着王瑾道。
王瑾闻言,直接在她面前解掉了身上的束缚。
周钰惊的花篮子打翻在地。
这男人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了……
不过,那粉粉的,白白的,可真好看。
王瑾哼唧从她身旁走过,看到她眸子死死粘着他,得意极了。
上一次在牢里还说他有点黑了,这些日子他天天泡澡,就是为了好好保养回来。
男人嘛,总要有些东西拿的出手。
周钰坐在桌前,连喝了三大杯凉开水才痛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