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走隔壁小冤家——太白爱吃鱼
时间:2019-05-15 10:34:11

  赵译眼眸微微眯起,“知道什么?”
  “你早知道吴公子就是易鹤安,易鹤安就是吴公子!”殷呖呖唇角的笑意加大,“你是我们的先生,学生的字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我并非有意瞒你。”他倒是承认得很快,余下的说辞也动听。
  “只是此事,我怕你不信,又怕错怪。今日,我有想去找你,但中途有事绊着,便未曾来得及。”
  殷呖呖直勾勾地看了他良久,论口齿她怎么也说不过易鹤安和赵译这等狐狸般狡诈之辈。
  事实究竟如何,大家心知肚明就行。
  她忍住讥笑,转身就走。
  火红的背影在炽热的天气里晃得人发晕,都变得虚幻起来,虚无缥缈的,怎么也抓不住。
  赵译不喜欢这种感觉,他向来是要胜券在握的。轻摇了摇几下头,使得目光重新清晰起来,再度看向那抹灼人的火红。
  可惜。
  他全神贯注于那道背影。
  这就致使他并未留意在角落里站立的殷老爹。
  殷呖呖与赵译的对话,殷老爹一字不漏地听去。
  按照常理,他应该愤怒地去找易鹤安算账的,再将易老爹狠打一顿。
  然而他静静地立着,面上波澜不惊,视线尽在他的这位侄儿身上,眸底透着幽深难以揣度的情绪。
 
 
第31章 不一样的夜晚
  按照殷呖呖原本的打算,是将酒楼里的事情以泼脏水的方式推卸给易鹤安,奈何,事态的发展远远超乎殷呖呖的意料。
  一传十十传百,好端端地酒楼殷呖呖殴打易鹤安,竟传成她与易鹤安私会!而且愈演愈烈!
  易家易鹤安与殷家殷呖呖私会的消息,在红鲤镇不胫而走。甚至因为庙会的缘故,传到了其他镇子。
  殷呖呖还没有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就再度被自家老爹关了禁闭。
  她此时此刻只想对那些乱传的家伙咆哮,“眼睛和耳朵不用的话,请给需要的人!谢谢!”
  被锁在屋里的殷呖呖暴躁了一阵后,呈大字型瘫倒在床上。
  易鹤安!
  世上再没有比这三个字更让她抓狂的了!
  在心疼自己无数练字的夜晚后,她想起自己对易鹤安说的那些话。
  “易鹤安,我告诉你,你别自作多情!我有喜欢的人了!”
  “我喜欢的人,比你长得好,性子比你好,哪里都比你好。”
  她简直想一巴掌呼死自己,啊啊啊啊,丢死人了!
  易鹤安现在估计嘲笑死她了!
  懊悔羞恼于丢脸中无法自拔的殷呖呖,完全忘却了易鹤安曾经说过的那些话。
  易宅中。
  易鹤安的视线落在平铺在桌案沾染了脏污的画像上,轻浅的污垢是在酒楼里被殷呖呖踩的,还有泅开殷红血渍,是从他嘴角留下的。
  饶是现在,他扯动嘴角还会忍不住倒吸口凉气,吃饭都小心翼翼。
  她这回下手是真的狠。
  其实他早该猜测到“贾姑娘”就是殷呖呖的,他未曾阅尽千帆,也知她弥足珍贵。
  所以她并没有喜欢的人……
  方又想起那日抽到的签,“逾东家墙而搂其处子,则得妻。不搂,则不得妻。”
  他的妻吗?
  “少爷。”林管家在旁看着易鹤安已经盯着面前的画像良久,不免担心,“夫人传你用膳呢。”
  易鹤安神色稍怔,将画像卷起来,“林叔麻烦你对娘说,我一会儿就到。”
  他将画卷放置在书架,转头发现林管家迟迟未动,站在原地看着自己。
  “林叔,还有事吗?”他蹙眉。
  “少爷,外面的那些传言,”林管家踌躇一下,“老爷听见,气得晕过去了。”
  “爹气晕了?”易鹤安眸底闪过疑虑,没想到爹对这件事情的反应如此激烈。
  林管家继续道:“老爷被殷家打了后,一直卧床不起,身子好不容易才恢复了些……”
  “我知道了。”易鹤安拢袖,“去用膳吧。”
  “少爷你不去看看老爷?!”再与老爷解释一番?!难不成传闻属实?!
  林管家惊疑不定,他就想起之前撞见过的场景,早该怀疑少爷和殷家那位有猫腻。
  “林叔。”易鹤安看了林管家一眼,“人言可畏,休得人云亦云,这些道理,爹当初既然教我,他应当也是清楚的。”
  “那少爷你和殷小姐到底是……”
  “传言不属实。”但他心悦殷呖呖,该当属实。
  易鹤安说话时神色如常,毫无波澜,甚至一分犹豫都不曾有。
  林管家对于自己看着长大的少爷还是了解的,而且易鹤安要是真有心遮掩,怕是避之不谈的。
  “林叔,”易鹤安朝外走了几步,脚下一顿,“你来易家多少年了?”
  声音轻淡若天际流云,却猛地砸到林管家心头。
  “十六年。”他怔了下,顿时老泪纵横,抬袖抹泪。
  “少爷啊,你可不能啊!我在易家待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能赶我走!我以后再也不说你与殷小姐的事情。”
  “……”易鹤安抿了抿唇,“林叔,你这是做什么?我没说要赶你走。”
  林管家颤巍巍地,“那你问我在易家干了多少年?”通常情况下,紧接着的不就是“那你往后不必再待在易家了。”
  “还是少爷你嫌弃我年纪大了,不中用了?”说着,他又开始嚎哭。
  易鹤安长叹口气,“林叔,我真的只是信口一问。”
  林管家的哭声戛然而止。“真的?”
  “真的。”易鹤安扶额,他自然不是信口一问,只是想试探一下林管家是否知道当年的事情。
  毕竟,得妻之路漫漫,当务之急,是先要将拦路虎斩断。
  易家正堂里,易夫人已等候许久,因为易老爷卧床不起,便只有她与易鹤安用膳。
  饭后,易夫人饮茶漱口,动作缓慢且优雅,看向易鹤安,“安儿。”
  “娘。”易鹤安颔首。
  “你殷伯父将呖呖锁起来了,你知道吗?”易夫人的询问轻柔,却像重石砸到易鹤安心间。
  “她被锁起来了?”他微愣。
  殷老爹向来是对殷呖呖疼爱至极的。
  “也不知呖呖用膳了没。”易夫人叹息,透着岁月温柔的眉眼添了一抹忧愁。
  易鹤安的心又是一颤,他稳着声音,“娘不必担心,殷伯父不会忍心责罚她的。”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低了许多。不知是说给易夫人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殷伯父的,平日里什么都向着呖呖,但那是平日里,可只要是牵扯到我们易家,你殷伯父变得就不像是平日里的他。”
  易夫人说着,持着丝绢的手抬起拍了拍胸口,“那个凶啊,为娘是心有余悸的。”
  易鹤安岂会不知易夫人提的是哪件事,心神乱了乱,站起身,“娘,儿子有事,先回房了。”
  易夫人却好似没听见,“呖呖打小没有娘亲,却也是在我眼里长大的,现如今心难安呀,想着她最欢喜吃镇北的杏核酥。”
  她最后一个字话音落地,易鹤安的身影早消失在视线里。
  “夫人,您这是……”一旁的林管家都听出个不对劲来了,夫人这到底是要提点少爷什么?
  易夫人坐在座椅,仪态端庄高雅,笑问林管家,“我怎么了?”
  “没,没怎么。”林管家忙摇头,“只是老爷今儿被气晕了,刚才给他送去的吃食都被拒了,夫人是否要劝劝老爷?”
  易夫人抬手端起茶盏,慢悠悠饮了口茶,连眼帘都懒怠抬一下,“饿个几顿就好了。”
  “……好。”
  “管家,你来易家多少年了?”
  “夫人……我……”怎么又是这个问题?!林管家还没酝酿出眼泪。
  易夫人浅淡地,“有些事,你不会懂。”
  “是是是。”林管家拭汗,急忙应和。只要不是将他赶出易家,什么都好。
  他算明白自家少爷那股不容置喙的风轻云淡,遗承的是夫人。至于老爷……对不起,他以后再也不多嘴了。
  偏偏他待了十六年,才认清老爷在家里的地位。
  这是与往常一样的夜晚,万籁俱寂,唯有更夫扯着嗓子的“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响在一条条巷弄。
  鼓声震荡里,悉悉索索的声响从易家的宅院里传出。
  这又会是个不一样的夜晚。
  易鹤安将长长的木梯摆正后,捋起袖子,仰头望了眼极高的白墙,目光沉沉的,低头又看了看手里的油纸包。
  这件事情,他也有错。
  将袖子挽得再高点,他双手攀上梯子,待他到高墙之上,一低头,离地二十多尺高的地面,令他眼前一晃,头略略发昏。
  殷呖呖到底是如何做到拄着拐杖翻墙的?!
  他伸手将梯子一点点挪起,往殷家的宅院里降下,动作很轻,怕惊扰了正酣眠的人。
  等他落到殷家院子里时,腿脚都有些软,他深深呼出口气,也许他上辈子真的欠了殷呖呖。
  算算他上一回来殷家还是年幼的时候,距今有好些年了,但他读书时便一目十行,过目不忘,记下殷呖呖的院落在哪里,根本不废什么记性。
  彼时的殷呖呖正可怜兮兮地躺在被窝里,反来而复去,饿得睡不着。
  好不容易有点瞌睡劲儿,门外突然一阵细微奇怪的声音,她困意全消,弹坐而起!
  有贼?!
  竟然有贼敢偷到她殷家?!活得不耐烦了?
  她起身,轻手轻脚地靠近门扉,外面的动静戛然而止。
  殷呖呖耐心地等待,长眉浮起一丝凝重,倏忽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殷呖呖。”
  “砰!”
  吓得她哆哆嗦嗦地往后一退,脚绊脚,直接倒地上。
  “易……易鹤安?”她不确定地问,“你是人是鬼?”
  自家老爹不会暗戳戳的下手了吧?
  易鹤安:“……”
  他记得没错,自己应该活得好好的。
  “你吃饭了没有?”他耐着性子问。
  “没……不,我吃了,你,”殷呖呖点头又急忙摇头。“你走吧,冤有头债有主,我爹弄死的你,和我没半点关系。”
  殷呖呖也没想到生死存亡的关头,她直接把老爹卖了。
  不过,老爹凶神恶煞的模样,怕是恶鬼都不敢靠近他一步,自带镇鬼体质。
  “殷呖呖。”易鹤安咬牙,他要是死,绝对是被殷呖呖气死的,不会再有第二种死法。
  “呜呜,易鹤安,我真的错了。”
  “吃的给你放在外面,自己拿。”
  然后殷呖呖就听见脚步远走的声音,她听说鬼是飘的,易鹤安还有脚?
  犹豫了一下,她伸手从上回被关紧闭时特地开的送饭小洞口伸出手,摸到了油纸包手感的东西。
  拿进来一看,杏核酥。
 
 
第32章 局
  殷呖呖捧着易鹤安送来的杏核酥时,第一反应是,这里面有毒!
  但想想,易鹤安应当不至于用这等粗糙的手段弄死她。加之,她是真的饿……
  然而,她怎么也没想明白,自己那天明明把他打得凄惨无比,他还会好心给她送吃的,莫非他们二人里,有受虐倾向的其实是易鹤安?
  抱着这个想法,她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杏核酥,躺在床上摸摸鼓成小皮球的肚皮,心想要是再来一碗河捞面就人生足矣。
  她想这回解禁以后,一定要去大吃特吃一顿,弥补她受伤的小心灵,只是不知道自家老爹何时才能将她放出去。
  貌似,老爹这次真的很生气。
  在殷宅中,深更半夜,有道硕壮威武的声音在白墙前踱步,正是在殷呖呖看来此时此刻还没有消气的殷老爹。
  他抬头望了望高墙,萧萧的月色投过细密的枝丫洒在他的脸上,如夜色般的凝重。
  略微的犹豫后,他纵身一跃,径直从高墙的这一侧翻倒了那一侧,落地无声。
  他的目的很明确,直朝易老爹的院落去了。
  易老爹正饿得发昏,他抬着眸看向易夫人,“夫人,我有些饿。”
  “你不是气的吃不下饭吗?”易夫人施施然地坐在一旁,“今儿我看你气大,我便去侧屋,不打扰你休息。”
  “夫人……”易老爹还没来得及说些,譬如夫人是否生气了,夫人是怎么了云云,甚至他还没想什么来,易夫人的身影已消失在灯火远处。
  躺在床上伤筋动骨的易老爹一脸茫然,他倒是不记得如何惹易夫人生气了,莫非夫人也到了女子情绪古怪的年纪?
  他思忖着,窗户突然砰地敞开,面相凶狠的彪壮汉子就从外面爬进来,将易老爹吓得喉咙都堵住,喊不出声。
  “易老狗。”殷老爹从外翻进来后,丝毫没有擅闯他人宅院的意识,反而落落方方地坐到易老爹对面的座椅上。
  “殷老贼,你不知道走门啊?”易老爹的心脏都被吓得突突跳,还当是进了什么贼人。
  长长的梳理整齐的胡须都跟着气得一颤。
  殷老爹冷哼,“都能进来,你管我走哪里!”
  “那你来做什么?”易老爹心里窝火一天了,正眼都懒得给殷老爹一个,斜斜地瞅了他一眼。
  “你还跟我发脾气?你儿子做的那些个好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先甩脸色给老子,怕是没被我打够?”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