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女主变佛了——弥枣
时间:2019-05-18 09:42:02

  提起辰五,子初原本准备起身的姿势微微一顿,又单膝跪地。
  “辰五素来莽撞,此番竟唐突了主上。”子初显然是将事情都打探确切了,“他虽脑子不好使,却有个把力气和一身好功夫,承蒙主上不弃,还能有用他的地方,属下在此代他谢过主上。”
  子初说这些话时候也是心情复杂,辰五傻不是先天的,不然也不会让大长公主给挑中,后来却是发了一场高烧,他们手中节俭,看不起好大夫,好了后,便有些不灵光了。
  原本有了这样的情况,就该打发出暗卫另谋生计,可辰五已经没了亲眷,再放出去,不得饿死吗。
  “他人很实诚。”慕锦兮扶额叹了声,“除了能吃,也没什么不好的。”
  “是。”子初恭敬道。
  “只有一点。”慕锦兮抿着唇,“那刺青想法子给他去了,他既摆在明处了,让人知道,终究是不好。”
  所幸昭和帝他们都没真去找辰五的刺青,后来也只有苏珩看到。
  “是。”子初应下,忽然又道,“主上对金陵那边的事情仿佛胸有成竹。”
  “也不是。”慕锦兮道,“只是他们现在还成不了什么气候罢了。”
  若是能成事,也不至于前世她都入狱了还是默默无闻。
  慕锦兮忽然又笑了笑:“这些人,口中说着忠君爱国,不忘旧主,可他们老子都死完了,他们忠的是没见过的君,爱的是没见过的国。”
  “想来,也不过是打着复国的旗号,念着要有从龙之功,做着一步登天的美梦。这样的人,有什么可在意的呢,真正要在意的是为他们提供兵械的人。”
  子初眼睛亮了亮,没想到慕锦兮想得竟是如此透彻。
  刚要开口,便敏锐得看向房门,一脸警惕。
  “二姑娘,可睡下了?”门外,苏珩的声音低低传了进来。
  慕锦兮霎时便看到子初的身形僵了僵,仿佛是在隐忍什么一般。
  她是相信子初的能力的,绝对不会让半点影子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所以也没想苏珩此时过来是不是发现她屋中多了个男人。
  “准备睡了,苏公子有事?”
  门外沉默了片刻:“无事,只是刚从圣上那边回来,看你这里还亮着灯,有些不大放心。”
  “我好端端在屋里,有什么可不放心的。”慕锦兮垂下眉眼。
  子初站在原地不动,他看着慕锦兮忽然收敛起笑容,食指和拇指不断摩挲起来。苏珩?实在是太碍眼了。
  屋外投到门上的影子半点没动,慕锦兮也不动。
  静默的时间太久了,外面才有了一丁点的响动:“二姑娘可想听曲儿?”
  苏珩似是把长笛取了出来。
  “天色已晚,苏公子还是切莫惊扰他人了。”
  苏珩在门外屏住呼吸,千等万等竟然只等来这样一句,他自嘲地笑了笑,牢牢握着手中的笛子,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日过后,他回到房中换了衣裳,才知自己惊出了一身冷汗。
  什么时候把这少女如此放在心尖上了?想看她开心如意,不肯见她难过受伤。这对他来说是一种绝对新奇的体验。
  他知道自己对慕锦兮是很有好感的,不然也不会屡次帮忙。要知道,他原本只是打算在慕家小住一段时日,不会做什么其他事情,甚至懒得和慕家有任何多余的关联。
  也仅仅以为只是好感而已。
  可慕锦兮出事后,他突如其来的紧张和心慌,让他再也瞒不下去自己。
  甚至为了降低两人时常见面对自己产生的影响,他一连几日都避开慕锦兮,想让自己冷静冷静。然而,越冷静越难熬,他开始想少女此时在做什么,甚至想迫不及待就见到对方。
  他觉得他应该是疯了。
  想了好几日,终于忍不住敲响了慕锦兮的房门,而对方是一如既往地疏远客套。
  不得不承认,他破不开慕锦兮的心房,就只是一厢情愿。
  叹了一声,苏珩终究低低笑出声:“好吧,败给你了。”
  子初看着那道身影渐行渐远,他耳聪目明,也听清了苏珩的话,神色更加复杂难言,再扭头看向慕锦兮的时候,难免带出一些莫名的情绪。
  “主上……和他相处得如何?”
  慕锦兮捏起剪子挑了挑灯芯:“好不好的又能怎样呢?终究不是一路人,短暂同行罢了。”
 
 
第50章
  船队距离金陵越来越近。
  有政治敏感度的人都开始发现船上的气氛开始凝重了,便是越贵妃都好几日没找人打牌。
  前几日还夜夜笙歌,这两日便是深居简出。
  慕锦兮倒是出乎意料地平复下来,照常赏景饮茶,或者同凤元公主讲讲故事。她这是在抓紧一切时间过一过安宁舒坦的日子,谁知道到金陵后又是个怎样的光景。
  也是在这种情况下,慕远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女儿在船上。
  他是昭和帝的心腹,这位陛下想要干什么他都是清清楚楚。上船当日自家女儿被关到船外,甚至船上混进来了个外人,让人着实惊了一把。
  苏珩后来同圣上说得也很含糊,只保证确实没什么威胁。
  慕远一连忙了好几日,骤然想起竟然忽略掉了女儿,甚至她遭了这样的罪都没去好好探问一番,心虚之余,也顺便就想起来一桩旧事。
  他连忙命人去将慕锦兮请过来。
  慕锦兮跨进慕远的书房时,心底都是哂笑的。
  自家这位侯爷,在品格上并没有什么值得诟病的地方。但许是因为遭过继母的冷遇,自己也十分不会处理亲人间的关系,三个儿女都同他不亲厚。
  尤其是同慕锦兮之间,或许爱护是有的,无论是银钱还是培养上面从未少过,但是两人的亲缘比起昭和帝与凤元公主之间还不如。
  至少,她不太相信慕远找自己只是单纯表达下迟来的问候。
  “兮兮。”慕远原本觉得自己同女儿之间的相处没什么问题,可慕锦兮表现得越平淡,他越觉得心中有愧,声调都不似曾经严肃,“爹爹听闻凤元公主刚上船时便有不适,你可有什么难适应的地方?”
  慕锦兮垂着眼帘,笑容又轻又淡:“女儿一切都好。”
  “这些时日是爹爹忽略你了。”慕远有些讪讪道。
  “爹是肱股之臣,自然要为了家国大事而繁忙,女儿无碍。”慕锦兮说得很是坦然。
  她自幼丧母,其实也想要有亲人厚待爱护,尤其是与别人来说最寻常不过的那些亲情滋味。
  前世,她求过,挣扎过,甚至为此歇斯底里过。
  现在她坦然了。
  慕远眸中反而露出了更多的愧疚:“也没那样繁忙的。”
  便是昭和帝,每天都有批阅不完的奏章,可依然向宫人询问凤元公主的衣食住行,拳拳慈父心。
  他有心像同昭和帝一般关心慕锦兮,却依然不知从何而起。
  “兮兮。”慕远的声音有些僵,“你也不必……”
  不期然,他对上了慕锦兮澄澈的眼睛,生生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慕锦兮天生就是一副好相貌,八.九分都随了过世的沈氏。对于自己那位亡妻,慕远自然是真心爱重,不然也不会这许多年都不曾再有妻妾。
  可他很少看到慕锦兮的时候会同沈氏联想到一起。
  沈氏温婉端庄,便是一个回眸都是恬静带羞的。而慕锦兮的性格不像沈氏,更不像慕远,十足十随了那位曾经搅动风云的惠和大长公主。
  “那日来找你的暗卫,可是大长公主挑选的那一支?”慕远终究忍不住问了出来。
  慕锦兮一点都不奇怪慕远会知道这件事。
  外祖母送暗卫给母亲做防身之用,便是母亲肯或不肯,以那温柔的性子,都必是少不了要和慕远说道一声的。
  而对她来说,慕远此时才想起来问,确实晚了一些。
  “是。”慕锦兮颔首,“同母亲在世时那些人并不尽相同了。”
  这边是隐含告诉慕远,这些人是惠和大长公主给她的,同作为沈氏‘嫁妆’的那几个不同,他是没有支配权的。
  “也好。”察觉到女儿有警惕的心思,慕远心里有些戳得慌,“遭了这多事,你总该有些傍身的底细。”
  慕锦兮笑而不语。
  慕远更加气弱了一些,沉吟片刻才道:“人可见全了?若都同那日那个一样……”
  有没有暗卫好像也没什么区别了,还拖后腿。
  “爹爹尽管放心,那是个意外。”慕锦兮此番倒是笑得有些开怀了,“外祖母眼光绝佳,她亲自挑出来让人培养的,自是心性能力都差不了。”
  慕远颔首,深以为然。
  惠和大长公主名动上京之时他还是个无知孩童,可那位出嫁之时的盛景却一直烙在他心里头。
  待再长个几岁,也曾听起老侯爷的讲过大长公主未入沈府时的事迹。若说起来,先帝能稳坐皇位还是靠着自己那位皇姐步步为营、杀伐果断。
  而那时,惠和大长公主手中的暗卫也是让上京众人睡不安稳的重要因素之一。
  好在沈太傅和大长公主恩爱非常,大长公主更是没了掺和权利纷争的心思。
  说起来,惠和大长公主的暗卫销声匿迹二十余年,便是谁都忘记了。
  “你外祖母……”慕远有些恍惚,“若是见你如今这模样,定然是十分欣慰的。”
  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在什么不注意的时候,自己那个儿时软糯糯一团的女儿,长成了如今这副冷静自持的模样。父女两人说话还同公事一般,大多时候都是客气疏离的。
  “女儿倘若有外祖母十之一二的风范也是好的。”
  慕锦兮十分沉得住气,她知道,慕远想要同她说的还不知这些。
  果然,慕远忽然就叹了一声:“苏珩回禀陛下的时候,说那暗卫确实同你传了话,约莫意思是不让走金陵。陛下好奇,究竟为何不能走金陵?”
  慕锦兮心知,昭和帝和慕远都是知道金陵有猫腻的,可还明知故问。
  他们想知道,惠和大长公主留给她的这支暗卫究竟好不好用。
  “爹爹。”慕锦兮长出了一口气,“明人不说暗话,他们告诉我金陵有异动,可是究竟怎么个异动法儿,您应该十分清楚。他们即便是外祖母培养的暗卫,也是活生生的人,不会什么妖魔鬼怪的手段。大家能看到的,其实都一样。”
  她的回答十分中庸。
  都是暗卫,谁比谁都高明不到哪里去,难不成大长公主养的,就比皇帝养的还要厉害了?然后避开子初告诉她的事情,半个字都不提。
  “你……”慕远猛然一噎,“何必这样防备爹爹。”
  “女儿只是实话实说。”
  事实上,和慕远把暗卫这事情放到明面上来谈,慕锦兮已经有些觉得不适了。这原本是各家最私密的一部分,慕家的暗卫她半点都没了解过,慕远却想让她老老实实地交代个干净。
  “爹爹是怕……”慕远揉了揉眉心,“惠和大长公主当年在上京树敌无数,你最肖似她,爹爹却也担心你未来的路十分艰难。”
  自家女儿私下和苏珩的接触他也有所了解。
  甚至也有猜测,是不是慕锦兮已经知道了苏珩的身份,早早就站好队。就前面悍匪和陆君棠两件事里都有自家女儿的手笔,他不能不为此忧心。
  圣上如今有意栽培苏珩,看慕锦兮的作为自然觉得无碍。
  可……这里面还有另外一桩官司,那桩官司没解决之前,圣上自然看苏珩处处是好。可若是真解决了,谁知道了却一桩心事的圣上,又会不会有了别的想法?
  如今越贵妃得的宠,毕竟不是假的。
  偏偏,涉及到皇家私密看,这些事情他是不可能掰开了揉碎了给慕锦兮说的。除非苏珩告诉她,又或者她自己挖掘出来。
  在他看来,慕锦兮的决定下得太早了。
  “爹爹。”慕锦兮言笑晏晏,模样十分淡然,“总归是我选的路,便是难些,也没什么不好的。”
  她前世走的那条路难道不更加艰难吗?最后栽了,她认了,有了教训,甚至也在努力去选另外一条路,至少是她知道的,比较平坦的路。
  “姑娘。”
  慕远还待说些什么劝说两句,门忽然被叩响,绾衣的声音有些犹豫:“姑娘,阿五那里,出了点事。”
  慕锦兮挑了挑眉。
  她把辰五拎到了明处,便直接让人唤他阿五,也免得让外人听出些排序次顺的名堂来。
  这人也是老实得很,平日要么就是充当慕锦兮的护卫,慕锦兮不需要时候便寻一堆吃的自己窝在屋里不动。
  若说他能出事,也是奇怪。
  慕锦兮便又冲慕远笑笑,福身道:“女儿谢谢爹爹关怀,那边既然出了事,女儿还得先去看看才成。”
  “去吧。”慕远思来想去,还是将想要说的话彻底咽了回去。
  女儿本就和他不亲近,他插手太多只怕更惹人厌烦。
  慕锦兮出门便见绾衣一脸纠结的神色。
  “阿五能出什么事?他不是好好在房里待着。”她拧着眉头。
  辰五人是傻里傻气的,可是却不是那种主动惹事的性格,估计便是人家惹了他,只要慕锦兮没开口,也能忍气吞声下去。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绾衣的神色更是奇怪。
  “您离开前让奴婢交代膳房做一碟桃心酥。”绾衣顿了顿,又继续道,“金桔那里恰巧有个花样要拿给奴婢看,奴婢没瞅见尔雅,便告诉阿五,掐准了两刻钟就去膳房取点心。”
  “然后呢?”
  “昌平郡主的丫鬟看阿五老实又眼生,非说那桃心酥是她们叫的。”绾衣说到这里,面上匪夷所思的神情更重了,“阿五这人您是知道的,对着外人是一等一的护食,一看那丫鬟不肯让,抢了点心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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