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这赵宝君她还没搞定呢,就又杀下来了一个强劲情敌。
“她是谁?”刘囡感觉自己快要疯了,之前看到赵宝君拿着一封意思要送给何国安的书信,就让她瞬间失去了理智。那么如今看到何国安亲昵的和另一个姑娘站在一起,使她原本就为数不多的可以称为理智的弦一瞬间便断了。
李五月看到面前这个长得普普通通没什么特色的姑娘,此刻正指着自己的鼻尖对何国安质问的时候,就知道这是情敌呢。
只是她没想到,那姑娘质问的话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刘囡走到赵宝君面前,拽了宝君的胳膊几下,却意外的没有拉动分毫。
她也放弃了把赵宝君抓到何国安面前的打算,而是站在原地以赵宝君“闺蜜的身份”指着何国安质问:“你前几天不是还收到宝君的情书,你和这女人如今大庭广众之下出双入对,让宝君怎么办?”
刚刚还在一边晾衣服一边幸灾乐祸的看热闹的赵宝君,哪知道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被卷进了这莫名其妙的多角恋中。
她不是该扮演路人甲的角色,默默地和其他嫂子们一起搬个小板凳坐在一侧吃瓜吗?
什么叫她怎么办!
赵宝君怒目瞪向了刘囡,感情这女人是打着拉她做挡箭牌的主意。今天这事情闹起来,无论最后结果如何,她刘囡在众人眼中也只是一个为“朋友”鸣不平,清清白白的白莲花。而她也正好借此机会坏了自己的名声,让自己成为一个单恋何国安被拒,还见不得人相亲找对象的恶毒女配!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
显然,刘囡的话起到了作用,至少周围一大半的人对赵宝君投来了各种带着审视打量的眼神,特别是那李五月红着眼眶,开口对赵宝君质问:“你是不是知道我和国安马上就要相亲的事情,所以就带着你家亲戚一起来我工作的地方为难我?”活脱脱就像是一个被赵宝君欺负的小可怜。
这两个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好姐妹,这一搭一唱的配合的多默契啊!
赵宝君也不打算为了别人的面子委屈自己,这两个没事找她麻烦的女人她一个也不打算放过。
先是指着挑起事端的刘囡骂道:“你做人还是坦荡一点的好!你自己喜欢何国安却把我牵扯进去,你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呢。你以为天下的女人都和你一样,看见长得好的男人就得喜欢。不就是我家里人寄信给我,你就这要造谣破坏我的名声,你想要做什么?”
“还有你!”她又看向李五月,“我们去百货商店买布那日,请你那布料看看,你说什么来着。”她掐着嗓子学那天李五月的怪腔怪调说:“看什么看!你们这来一个摸一下来一个摸一下的,东西脏了算谁的?要买就买,不买拉倒。”
“这话是不是你说的!你别想不认,你不认我们可以请你的领导和同事问问,那天你究竟是怎么说的。你倒是有本事就把那天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让大家评评理。怎么?不敢说了?”
刘囡和李五月哪想到赵宝君就这样把她们身上的遮羞布全扒拉下来。
第64章
不仅仅是刘囡和李五月没有想到,就连围观的吃瓜群众们都没有料到, 这个过来不久但平日里总是对人笑脸相迎, 又看上去软软糯糯极好说话的姑娘,一开口就把对方另外两个姑娘的脸皮子全扒下来, 丝毫没有给因为她堂哥的关系给刘友柱和何国安留情面。
何国安对赵宝君感到颇为抱歉,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他自己最为清楚,整件事之中最无辜被牵扯进来的就是这个赵宝鸿的妹妹赵宝君了。
赵宝君不屑地扫视了这两个无理取闹的女人一眼,便抱着空盆子离开。留下一群尴尬的路人和这场闹剧的三个主角。
与此同时,在某个偏僻的乡村大队中, 麦嘉诺翘首以盼许久,终于收到了赵宝君的来信。
他摩挲信件上的字, 嘴角不经意地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信件上的字迹虽然和清隽秀丽搭不上边, 但是那一笔一划工工整整的楷书却在字里行间透着一股韧劲。
趁着中午休息的时候,麦嘉诺避着人群在田埂边坐下。特意打了一点水把手洗干净后, 才小心翼翼地从怀里取出信件, 从里面翻出足有十几张的信纸, 开始借着头顶的太阳细细读起来。
“讨厌鬼麦嘉诺(划掉)亲爱的麦嘉诺:最近有没有想我和宝杨还有宝庆?等等……你千万不要写信告诉我, 我怕你说出来以后忍不住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你不在的日子里宝杨和宝庆都挺想你的, 我也有一点点想你。真的只有就一点点。我和我大伯母去了大堂哥家里,路上遇到了……”后面都是絮絮叨叨写了十几页讲宝君最近的见闻。
麦嘉诺看到信纸最后的一张图, 似乎是一个乌龟身上画着一个麦穗。
小丫头,这是在骂他吧!
不过这也不妨碍他把信纸仔细地叠放进衣服里侧口袋, 就见和他同批的一个男知青苏金成带着一个扎着两条大辫子的年轻姑娘过来。
这大老远的就听见苏金成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大妹子你真是太客气了, 拎这么多好吃的东西过来,让我们大家多不好意思啊!”
“苏大哥,你们别客气,这也就是我们自家的一点土产。不知道之前送去的那些东西麦家哥哥喜不喜欢?”
苏金成笑着应道:“喜欢喜欢怎么能不喜欢呢!”
麦嘉诺起身听到苏金成的满嘴胡话就直皱眉,看到两人越来越近的身影转身要走,却被跑来的苏金成一把拽住。
“唉,麦嘉诺你别走啊!”苏金成挤眉弄眼的说:“看看谁来了。”
“麦家哥哥!”大队长的女儿金兰看到麦嘉诺要离开,急急忙忙地加快脚步敢上前去。“麦家哥哥你看我带了些炸白面馒头过来,你尝尝。”
麦嘉诺蹙眉冷着脸道:“金兰同志,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拿这些东西过来了。”
金兰微微红着眼说:“你不喜欢这些,那我下次给你带别的东西。你喜欢什么,我给你弄来。”
“谢谢,不用。”麦嘉诺打断了金兰的话,“你拿什么东西来我都不会喜欢。”不耐烦地甩开了苏金成的手臂。
金兰跺了一脚,磨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水。“我明天再过来看你!”说完便跑着离开了。
“哎你这家伙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呢?”苏金成伸长脖子看着金兰离去的背影埋怨道:“人家可是大队长家的闺女,长得又漂亮。这样好的貌身段,哪怕是在城里也是不多见的姑娘。你怎么就不么不识趣呢?”
“什么不识趣?”一个二十三四岁皮肤黝黑的男人站在俩人身后,不解地问了一句。
苏金成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梁大哥你怎么走路没有声呢?”
“你们刚刚说什么不识趣呢?”这个知青中的领头人梁林笑着好奇地问。
一提起这事情,苏金成就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起了金兰的事情,还不住地抱怨。“你说这小子是不是傻。这金兰她爹可是咱们这里的大队长,你若是和她处对象以后在这里的日子就要好过许多,何必和我们在这里苦苦的熬着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麦嘉诺却埋线对于苏金成的话表示了不悦,“你觉得那么好,你自己和她处对象去。”
“哎,你这家伙怎么这么狗咬吕洞宾不是好人心呢?你以为我不想,这不是人家的一颗心全都扑在你身上了吗?”
梁林见两人这话说得□□味十足,急忙对苏金成说:“如今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不用听,你就不要瞎参和人家感情上面的事了。”
他又回身随口问了一句,“你小子是不是有心上人了啊?”
麦嘉诺虽然没有回答,但是他此时的默不作声就是给了两人一个肯定的答案。
“不是吧?你真的有心上人啊?”苏金成惊讶地喊道。
梁林拍了一下苏金成的肩膀,“你小子,有心上人这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苏金成弯着嘴角,一脸讽刺地看着麦嘉诺,“你是不是太天真了,还以为我们能回去?你看看从第一批到这里的人,哪一个不是这么想的,结果这么多年过去了,谁又能离开这里回家?你到最后还不是会像他们那些老知青一样,最后不得不在这里娶一个本村姑娘。”
梁林急忙转移话题,“好了好了,我们快走吧。下午还要继续干活呢!”
其实刚刚苏金成说的话,他们这些人哪一个不知道。来着里以前有心上人的人也不只麦嘉诺一个,最后还不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妥协。
他特意放慢脚步走在麦嘉诺身边,见苏金成离他们两人有些距离,便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麦嘉诺轻抚着衣服里的那一封信,沉默不语。
……
印爱红的肚子是一天比一天大。
而刘囡每天还在孜孜不倦的散播者各种谣言,把钱秋兰气得在家直跳脚:“那个缺德的东西!一个小姑娘家居然这么恶毒,整天没事在家里散播宝君的闲话,活该何国安看不上她!”
“不过,你说这何国安是不是八字克着咱们家宝君了?不然怎么宝君一碰见他就没有好事呢?”
赵宝鸿到了一杯水给被外面那些流言气得几乎失去理智的母亲,“妈,如今可不能搞这些封建迷信了!何况你这打击面可是有点广,人家这也不是故意把宝君卷到这些麻烦事里面去的。”
“呸呸呸!我这不是一时之间被气到了吗?”钱秋兰把身侧的报纸往儿子身上一拍,顺便瞪了他一眼语气不佳说道:“你是究竟是宝君的哥哥还是那何国安的哥哥?你帮谁呢?”
“不是,妈!咱们做人做事不能不讲道理。”赵宝鸿用手掩着嘴,清了清嗓子。“这些事情也不是国安自己招惹回来的。就因为那个刘囡,国安多可怜,难得有人好心为他介绍个对象,结果还遇上这么一个人品差的。”
赵宝君啃着黄瓜,含含糊糊的说:“这不是挺好的。”
在几人询问她之前先解释道:“他干脆让那刘囡和李五月斗起来,不是有句俗话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嘛。”
赵宝鸿点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
“好什么好。”印爱红抚着肚子,嗔怪了丈夫一眼。“你还不如让你那好兄弟刘友柱好好管管他那妹妹。”
说起这个他就烦,你说都是些什么事呢,他们每天训练都已经很累了,却还要管这些破事。
赵宝君虽然不是那种事事爱计较的小肚鸡肠的性子,但是却不代表她能容忍一只蚂蚱总是喜欢在自己头上拉屎屙尿的蹦跶不停。
次日,赵宝君特意上身穿了一件浅色的衬衫,下身是一条新的卡其喇叭裤,头发是如今最流行的齐耳短发。配上赵宝君那一双像是猫咪一样的大眼睛娇俏可爱。
印爱红几人看到她这一身穿着,还感到颇为诧异。
钱秋兰首先忍不住把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宝君,你平日里打扮的也没这么……”花枝招展的,像是要去相亲一样啊。
赵宝君意味深长地笑着说:“我这是有事呢!”转头看向赵宝鸿问,“哥,今天那个何国安在哪里?”
“你找他做什么?”赵宝鸿皱眉。
赵宝君:“哥,你还怕我吃了那何国安不成?我真的对他打什么坏主意,你以为就他那个弱鸡身手还能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赵宝鸿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你那两下子,也就是小时候对付对付那些年纪不大的小男生。我们这里当兵的可个个都是好手。你不要看何国安长得是白白净净的模样,人家想要撂倒你这个小胳膊小腿那是分分钟的事情。你这牛皮在家里吹吹就好,这吹出去了小心被人笑话。”
赵宝君嘴角微斜,不服气地说:“嘿,哥。你这是典型的以貌取人啊!哪天咱们练练,让你知道什么叫做高手在民间!”
“行!我期待你的深藏不露。”
赵宝君从大堂哥哪里得知了何国安的去向之后,就守在路上一直等到了何国安。
何国安见到赵宝君的那一刻表情显得十分吃惊,随后四下张望了一番问道:“你怎么在这里?”这姑娘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站在这里,作为久经“战况”的何国安来说,一个姑娘守在他必经的路上,还穿的花枝招展对着他笑,那准没有好事。
根据他的经验,一般对方第一句会说“好巧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赵宝君打招呼:“何国安同志好巧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何国安听到这话警惕地往后退了两步,“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赵宝君两步就来到何国安面前,一把扯过了他的衣袖,皮笑肉不笑的说:“何国安,你最近每天晚上吃得饱睡得着吗?”
“什么?”何国安被她这莫名的话语问的一愣,扯着衣袖说:“你先松手,你把我衣服要扯坏了。”
赵宝君松开了手中的衣袖,“何国安,你觉不觉得你需要对我造成的这么多麻烦负责呢?”
何国安点点头,蹙眉问:“你想要怎么样?”
“嘿嘿嘿……”赵宝君奸笑道:“你配合我就好。你不愿配合也没关系,我会打到你愿意为止。”自己先礼后兵,真是个好姑娘!
于是之后的几天,家属区的人总有人能在无意间看到赵宝君和何国安常常“出双入对”。
就在流言四起的第五天,刘囡终于按耐不住,跑到赵宝君面前一脸嘲讽地说:“你不是之前还说你不喜欢国安吗?你如今天天缠着他算是什么事?你不觉得脸疼吗?”
赵宝君抬起下巴,带着些挑衅地眼神看过去,似笑非笑。“不疼,因为我皮厚啊!”
“你!”刘囡被气得指着赵宝君的手指都微微颤抖起来,她真是从未见过如此连自己脸皮都不要了的狠人。
赵宝君转了转身,还故意造作的翘起兰花指把一缕碎发挽到耳后,露出漂亮的侧脸。“我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