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只想种田——空山澜月
时间:2019-05-22 09:16:29

  白沧来找表姐其他人也跟来?秦煊就感觉有点不对劲。
  “帝都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对于帝都的事情白沧也不太了解,只道:“进来皇上身子不适,端王和顺王都进宫服侍了。”
  身子不适?秦煊到是听到过一些消息,只是他以为秦伯璋自己能应付得过来,就算他不能,秦飞难道能看着谢曼丹继续给秦伯璋下毒?
  还是另有隐情?
  白沧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秦煊思索半晌抬头看向白沧,又回忆起今日见到的那几个人,除了被杨轩逮去制肥处那个之外,其他人好像都有心理准备,如果踩踏他家庄稼地是有意为之,那么这些人跑到庄子上来,要么是有所图谋,要么是避祸。
  谁都知道他这边清净,谢曼丹的手伸不到他这里来,端王和顺王现在也选择性忽视他了。
  现在这些人都在他手上,如果有所图,他们根本就做不了什么,万一被发现端倪,秦煊直接要了他们的小命都是轻的,那么就是避祸了。
  等白沧走后,秦煊便对桓语道:“帝都怕是要有大动作。”
  明面上秦裕拉拢了秦佑,谢曼丹应该也是在为他做事,可秦煊却不相信,谢曼丹和秦佑能那么老老实实地辅佐秦裕。
  而秦裕年纪也不小了,按理说他是嫡长子,可秦伯璋却不将其立为太子,秦伯璋掌权的年头不少,登基的时间却不常,秦裕却是等不及了,眼看其他兄弟渐渐长成,连傻子秦煊看起来都比他优秀,他能不急吗?
  晚上睡觉时夫妻俩聊天,秦煊就跟桓语感叹:“好不容易带你来玩几日,还是不得安生。”
  桓语还安慰他说:“没事,你之前就说带我来是看层林尽染的红枫,明日咱们去看一看,就算很快就要回帝都,我也满足了。”
  秦煊又说:“其实看今日来的那几个人的态度,情况应该也不会太坏,至少,他们家中都猜测帝都即将发生的事情影响不到宁王府,不然也不会将他 们送来。”
  即使知道了那几个人是来避祸的,秦煊还是让小柱监工看着他们干活,见到宁王这样,其他人心里反而踏实了,白沧年纪比桓睿还小,又刚来帝都不久,他可能对帝都的局势不清楚,也不知道情况。
  他们几人除了那个被杨轩拖去制肥处的倒霉蛋,其他人都是知道他们为何来这里,左不过就是家中知道帝都要有大事了,让他们出来寻求庇护,不然也不会带上宁王妃的表弟,在这里至少能保证,今后万一家族被殃及池鱼,也能保存下一颗火种。
  只是过程中出现了一些意外,以前他们知道了杨轩几人的遭遇还笑话来着,现在悲催的人成了他们自己。
  晚上下了一场秋雨,起床时都还能闻到湿漉漉的雨水青草与泥土交杂的气息,秦煊本想直接带桓语去半山腰的观景亭看枫叶,后来想想这样没意思,就带上自己打猎的工具,让桓语换好衣服背上一个小背篓跟自己进山采蘑菇去。
  下过秋雨之后,山里的蘑菇就要一个个一丛丛地冒头了。
  桓语亲自采摘蘑菇,他在去抓一只野鸡,回来能合起来做一道蘑菇炖野鸡。
  赏枫叶桓语不是没赏过,但这么奇特的赏枫方式她还是头一回经历,跟秦煊爬了半天山,采了半篓子蘑菇,两人就在半山腰的观景亭细休息,人累了之后再休息赏景,那看起来也与寻常没多少差别的景色都跟以往不一样起来。
  此时看总觉得比以前看的那些更能令人愉快。
  秦煊收拾好野鸡和蘑菇,就直接拿出他背后那大背篓里的小火炉就地生火,开始做蘑菇炖野鸡。
  夫妻两人在半山腰上一边赏景一边吃独食,回去的时候,已是傍晚。
  自从跟白沧谈过之后桓语的心就一直悬着,然而过了好几天,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想象中帝都回紧急召人秦煊回去的事情也没有发生,秦煊看起来十分淡定。
  看丈夫那么镇定,桓语就心安了不少,那些个在庄子上干活赔偿的都放下了心,给小柱杨轩和程开调教了几日,他们渐渐上手了,然后也终于明白,当初杨轩几人为何能在行宫待那么久,每日干活身体虽然很累,但是心不累啊。
  而且宁王的淡定他们都看到了,如果帝都真出什么大事宁王能不着急?
  实际上,帝都这会儿还真在闹,只是秦煊不去管也管不了,一直被秦煊派人暗中盯梢的谢曼丹终于要被秦伯璋收拾了。
  秦佑被无期限幽禁是压倒谢曼丹导致她不管不顾的最后一根稻草,下毒,与秦裕里应外合逼宫,她做得很是麻利。
  可惜,她小看了秦伯璋。
  就在秦煊悠闲地在庄子度日之时,皇宫很是热闹。
  天气渐渐冷了起来,没烧炭火的大殿之中更是寒意逼人,跪在地上的人腿几乎要跪得没了知觉。
  即使被清理过了一遍,大殿上的血腥气息依旧萦绕在所有人鼻尖。
  秦伯璋被太监扶着坐在龙椅上,他脸色十分憔悴,看起来像是一夜老了十岁。
  而台阶之下,秦飞手中提着带血的剑行礼:“回禀父皇,儿臣已将叛逆诛杀。”
  诛杀?秦伯璋眼神微动,他有一瞬间几乎呼吸不上来,好在那一阵缓过去了,待看到秦裕和秦佑的尸体,秦伯璋将眼睛转向跪在地上了无生趣的谢曼丹。
  再看看意气风发的秦飞,秦伯璋暗暗咬牙,该死的他没杀,不该杀的他到是杀了个一干二净!秦飞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是不是觉得自己可以高枕无忧等自己一闭眼他就能坐上自己这位置了?这弑兄杀弟的玩意儿!
  愤怒之余,秦伯璋又想到秦煊,可惜老三不在,他就算再讨厌就算跟秦裕打过架,他也没对秦裕或者秦佑下过死手。
  若老三在,定能拦得住秦飞这混账,老三最多也就杀了谢曼丹给他母亲报仇,可惜了,可惜没有人拦住秦飞,自己的两个儿子都死了。
  秦裕与秦佑联合起来反他,若是人还在,秦伯璋定要狠狠唾骂他们再将他们贬为庶人永生囚禁起来,如今他心中依旧痛恨这两个儿子,可他从没想过要将他们置于死地,看他们兄弟拔刀相向。
  看似胜利者的秦飞莫名其妙被他在心里记了一笔弑兄杀弟的账。
  秦伯璋心里恨得要死,却丝毫没露出心里的想法,他夸道:“老二你做得很好,护驾有功,朕重重有赏!”
  至 于跪在地上的谢曼丹,她儿子死了,她也没了用处,以前因为她是秦佑的生母,秦伯璋还会留着她的性命,甚至给她一点点体面,可如今,要她何用?
  当初风光无限的皇贵妃,几日后就这么随着一众叛逆乱党在菜市口被斩首,谢家无人来给她收尸,最后一卷草席,埋葬乱葬岗。
  得到帝都的消息,秦煊特地带着小柱和桓语去了一趟后陵,亲自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母亲。
  仇人已死,母亲可安息。
  秦伯璋将秦煊想得太好,可他却不知,秦煊不知在暗中推波助澜多少次,他想为母亲报仇,却不想现在就卷入夺嫡纷争,在察觉到不对劲后他就特地来山庄避开了。
  反正谢曼丹都要死,知道她会死,秦煊乐得将帝都那舞台让给那两个哥哥表现,可这两人表现得太过了,竟真将兄弟杀死了。
  本以为不用再回帝都,可兄弟都死了两个,秦煊不回去可不成,痛失两子的秦伯璋此时精神疲惫,也急需见到两个没参与此次事件的儿子来缓一缓。
  皇宫里,秦飞早早便进宫代替身子不适的父皇处理兄长和四弟的丧事,原本秦裕与宫妃勾结叛乱,他的家眷也难逃责难,可秦伯璋借口此时精神不济,端王府一众家眷便只被囚禁在府中,暂时没有被发落。
  到是秦佑和谢曼丹身边的人全都被砍了。
  这种情况如果在秦飞脑子清醒的时候早该看出来不太对劲,可此时他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竟没察觉秦伯璋对他已有不满。
  他沉浸在长子已死次子最有机会继位的美梦之中,而秦伯璋在看到秦裕与秦佑尸体的时候就将秦飞排除在了继承大统的人选之外。
  秦伯璋冷眼看着秦飞狂,心想狂吧,也只能现在狂一狂了。
  桓语留在府中处理祭奠路祭等各种事情,秦煊进宫后便跟小柱一同前往秦伯璋休息的寝宫,床榻上,秦伯璋双目紧闭,脸色看起来比之前好了一些。
  秦伯璋对小柱算不错,也有几分真心,小柱年纪小,即使不常见秦伯璋,对父亲还是有些孺慕之情的,见到他憔悴的样子,小柱急忙扑过去:“父皇你怎么了?”
  秦伯璋慢悠悠地睁开眼睛,看到是小柱就扯出一个笑容来:“父皇没事。”他又看向秦煊道:“扶朕起来。”
  “是。”秦煊将他扶起来,让他靠在床头,坐好之后,他便发现秦伯璋的视线没再离开小柱身上。
  似乎只能多看看这个还有些单纯的儿子才能得到些许安慰,秦煊知道,秦伯璋这一次恐怕是被那几个伤透了心,想多看看小儿子呢,他站在旁边听小柱与秦伯璋说话,没人跟他说话,他也不插话。
  父子俩叽叽咕咕地说些无关紧要的话,说了半晌,秦伯璋的心情看起来渐渐好了,寝殿的门却被推开,进来一个人:“父皇,儿臣听说三弟五弟回来了?”
  秦伯璋不悦地皱眉,又松开,瞬间变化的脸色只有一直注意着他的秦煊看到了。
  就是这么一瞬间,秦煊知道,除非秦伯璋的其他儿子死绝,不然秦飞在秦伯璋这里基本上是没机会了,也亏秦飞做了那么多,到头来是给他人作嫁衣裳,这会儿他继承皇位的可能性恐怕比秦煊自己还不如。
  “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他们哪还能在山庄潇洒,朕乏了,你们兄弟几个出去说说话吧,凡是商量着来。”秦伯璋说完便让秦煊扶着自己躺下。
  出去之后,秦飞可没想跟秦煊商量着来,秦煊也不抢事儿干,他傻了才去做给别人收尸办丧事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小柱不太懂现在是什么个状况,他刚进宫就看到父皇病成那样,心里挺着急,这会儿就有些心不在焉。
  秦飞让他们在一旁坐着,他们就稳稳妥妥地坐着让秦飞自己忙去了,秦煊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时候却不好跟小柱说,小柱虽聪慧,但现在这种事情就算说了他可能也不会太明白。
  小柱从别人口中都是听说家中财产嫡长子继承大半的,以前也想着这江山料想也该是大哥继承,他从没想过其他可能性,秦煊看他还小从没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他。
  现在小柱知道秦佑死了,他以前也恨不得秦佑早点死呢,可人真死了,小柱心情也很复杂。
  不过他从没想过大哥也会死,大哥也死了,他心里就有些茫然。
  二哥刚才展现的样子是高兴吧?为何大哥死了,二哥还这么高兴?
 
 
第86章 
  出宫时, 很久之前就说自己是大孩子不用大人牵手抱抱背背的小柱从走出门槛时便紧紧牵着秦煊的手, 他很害怕自己一个不注意, 三哥也被人害了。
  晚上睡觉时, 小柱做了一个梦, 殷红的血从台阶上拾阶流下, 一眨眼, 满地都是血,他害怕极了, 在宫里跑了很久,到处走找遍就是找不到三哥和三嫂, 后来跑到那个听说是父皇往常上朝的大殿里,那大殿里也没有一个人。
  他顺着殿中的台阶往里走, 不知又走了多久, 终于走到龙椅面前, 他看着那没被雪水浸染的龙椅,有个声音在跟他说:“坐上去吧。”
  梦里他在摇头:“不, 那是皇帝才能坐的位置, 我可不是皇帝。”
  那个声音继续说:“你不想找到你三哥三嫂吗?坐上去就能找到她们了,坐上去吧,坐上去……”
  小柱被惊醒了,猛地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他熟悉的床帐:“原来只是个梦而已。”
  他没惊动伺候的人, 盯着床帐看了好一会儿, 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梦里,满宫的鲜血消失了。
  他坐在那位皇帝才能坐的椅子上,三哥和三嫂正站在台阶下对他笑,他想下去抱住他们诉说自己的委屈,那椅子却晃了晃,看起来如此坚固的东西,却好像有点不太稳,三哥几步走上来扶住,还说道:“三哥帮你扶稳它,你自己也要坐好它。”
  梦里他坐好之后再看向三嫂,就看到三嫂身边有一个姑娘正挎着她的手,姑娘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面目看不太清楚,但他就是知道那女孩子是他在坪溪村用绿豆糕骗来的小对象!
  动乱的时期过去,秦伯璋不算年轻了,早前还能称得上一句正直壮年,在被毒药侵体后,即使他身上的毒全解了,那毒药对身体损害也不小,他的身体便不复以前康健。
  不过恢复的速度也比秦飞预料得要快很多,养了半个月,从外表看来就跟事情发生之前没多大差别。
  秦飞暗自心惊,他觉得这跟自己早前预料到的似乎不太一样,明明皇位近在咫尺,现在又远隔天涯,只有秦裕的死能让他感觉自己距离那个位置又近了一些。
  可秦伯璋对秦裕遗孀和儿子的处置却像是给秦飞兜头泼下去一盆冷水,把秦飞被喜悦冲昏了的脑子瞬间清醒,秦伯璋只处置了跟秦裕一同造反的秦裕长子。
  而秦裕的次子只涉及一点,秦伯璋网开一面没处置他,不过端王的爵位也没给他,反而将那爵位给了秦裕的三子。
  秦裕与秦佑按亲王规格下葬,至于端王妃,不,现在已经是前端王妃,秦裕的正妻,从今往后只能幽居佛堂。
  这样的处理在秦煊和小柱看来,已经挺严重了,毕竟秦裕的正妻没有参与这件事情,完全是被殃及池鱼,而他除了长子之外的其他儿子也不知道自己父亲竟然这么胆大包天。
  明明是嫡长子,老老实实地按部就班今后就能理所当然地继承皇位,为什么要造反呢?说句对他们父亲不太孝顺的话,他是脑子有坑吗?
  可秦裕已死,其他人无从得知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何想不开要跟皇帝作对,还跟秦佑这个已经被抛弃的弃子联合。
  秦煊没再带桓语回庄子上,秦伯璋心里不安稳,也不让秦煊和小柱兄弟俩再随意跑出去。
  这两个在外面看来从头到尾没参与,算是躲过一劫的皇子反而是最大受益者,秦伯璋如今对秦煊的信任比任何时候都要高,竟将秦煊安排进拱卫帝都的大营中做事,对小柱也比以往更为尽心了。
  他提出让小柱进宫里的上书房读书,同时也让秦飞的儿子和秦裕年纪还小的儿子以及帝都中勋贵之家的孩子也一起进上书房。
  秦煊这一回没拦着,没了谢曼丹,又经历一番波折,现在的皇宫反而是最安全的,其他皇孙这会儿讨好小柱这个小五叔都来不及,没人敢去得罪他,更别说宫里的妃嫔。
  宫里有不少妃嫔怀有身孕,想必明后两年后宫应该也会多出不少孩子,看到秦伯璋对小柱这个目前的幼子这般疼爱,嫡长子又没了,宫妃们都卯足了劲儿想要生下皇子。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