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澄澄被压制在沈翊的身下，胸口微微起伏，她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的，但仍挑衅十足地看着上方的男人：
“是我的冰锥速度快一点，还是你的下一个攻击有效率一点？”
这姿势，让两人离得非常近，他们面对面地凝视僵持，林澄澄挑衅出声的时候，温热的呼吸打在沈翊的脸上，让他有点不合时宜地晃神儿。
剧烈运动之后，沈翊的呼吸也有些喘，汗滴划过胸膛，隐没在凌乱的衬衫里。他俩的呼吸纠缠在一起，不知怎的，原本还剑拔弩张的气氛，突然安静下来。
沈翊垂眸，映入眼帘的，是林澄澄运动后粉嫩细腻的脸颊，她红唇微张，看起来水润柔软，露出一点点洁白的贝齿，挺翘的鼻尖上有一点点汗水，波光潋滟的双眸同样在打量自己，里面有一点点的不知所措。
“是你赢了，林澄澄。”男人保持着压制的姿势没有起身，声音里含着喑哑：“我慢了一步，你很厉害。”
“唔，我本来就很厉害。”
林澄澄的心跳有点快，她佯装得意地瞄了沈翊一眼，又飞快地移开了眼神儿，又翘又密的睫毛像是两只振翅欲飞的黑蝶，忽闪得沈翊嗓子发痒。
“不过，我知道西泽阁下更擅长法师之间的战斗，我这是占了天时地利的便宜了。”
沈翊的胸膛震动了一下，林澄澄知道他在笑，不由自主地鼓了鼓脸颊，她在沈翊的身下扭了扭，不小心撞上他宽厚有力的胸膛：
“喂，既然认输了，还不放开我，你要欺负我到什么时候？”
怀里柔软的身躯在微微地挣扎，刚刚还在笑的男人，突然僵住了表情，心底突如其来的麻痒，让他飞快地松开了钳制，迅速地往侧面一翻身，学着林澄澄的姿势，也仰躺在了地板上。
“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一直都是你让我郁闷的。”沈翊心里暗暗反驳，表面上却沉默不语。凉丝丝的地面，让他身体里的一丝躁动，慢慢平缓下来。
过了一会儿，两人的气息都渐渐平静下来了，沈翊突然听到林澄澄大笑出声，就知道这丫头肯定又在腹诽他，说不定联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忍不住笑出了声。
“诶，沈翊，今天是你出院的第一天吧，我这个朋友，又和你谈话，又拉着你约架，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儿欺负人呀。”
沈翊此刻确实有点疲惫，他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好似在赞同林澄澄的观点。
两人又休息了一会儿，林澄澄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了。她偷偷为自己心血来潮的冲动画了个叉，心想，下一次不能再这样任性的不管不顾了。
再约架，也得选个周末的好日子，到时候，换个更大更安全的场地，痛痛快快地锻炼一番，然后再回家泡个澡，睡个大懒觉，岂不是美哉？
沈翊到底讲究坐卧仪态，他平复完情绪和呼吸，便从地板上站起身来，顺手也把林澄澄拉了起来。
“我先回去了，你也快去洗漱，然后早点睡觉，知道吗？”
“嗯，听你的。”
刚刚还不觉得，此时被沈翊这样一叮咛，林澄澄反倒觉得又困又累，虽然有魔力滋养身体，不会让她真的疲乏不堪，但精神上，还是想要一场睡眠放松放松的。
目送沈翊离开后，林澄澄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而半夜离开的男人，则被自家司机载回了沈宅。
客厅里，被吵醒的明叔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家大少爷：“你就这样回来了？”
“……要不然呢？”
“林小姐都请你晚上去家里约会了，你竟然没留下？我连明早你的换洗衣服都打包准备好了，你、你又回来了？”
被误会的沈翊抿了抿薄唇：“明叔，我和林澄澄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她请我上楼，也是因为有事要谈，你不要随便瞎说，对林的名声不好。”
明叔耷拉着眼皮子，呵呵淡笑了两声。
心想你俩一天到晚的，怎么有那么多的话要谈？你和林澄澄认识以来说过的话，比你在家一个月说得都多。都聊得这样密切了，总该进一步发展了吧？
“好吧，我老人家年纪大了，不太了解你们年轻人之间的相处方式了。不过，大少爷，听明叔一句劝，有时候，该出手时就要出手，该不要脸的时候，就别在意面子，男人么，有时候不能太绅士了。”
说完话，老管家完全不想多看一眼自家“不争气”的少爷，背着手回卧室了。
“看来，老头子我想尽早看到沈家下一代出生的愿望，最后还得落在二少爷的身上了。听说最近一段时间，二少爷和那位共患难过的陈小姐走得挺近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将近。”
被老管家嫌弃的沈翊面无表情地回房间洗漱了。
热水自头顶冲下来，带走了头发上的汗水，带走了一天的尘埃，却带不走沈翊心中的波澜起伏。
刚刚，当他压在林澄澄身上的时候，当他的鼻翼间全是女孩子香甜的气味的时候，当他的手按着她的皓腕的时候，当林澄澄在他身下挣扎的时候，沈翊脑中一直以来的迷茫和徘徊，全部变得清晰鲜明了。
来自心理和生理上，双重叠加在一起的隐秘冲动，让这个向来冷静自持的黑发男人意识到，原来，他对林澄澄，早就已经动心动情了。
不能再自欺欺人地想着，要不要回应林的暗恋，其实，是他一直在暗恋着对方，是他，在渴求林的笑容和陪伴。
若不然，他也不会一次又一次地设想两人的将来。
他和林澄澄会住在那座法师塔里，会如何平衡事业与家庭，如何教育后代？甚至，婚礼的举办地点，是选择在圣境还是西泽领，林澄澄，她喜欢人鱼的伴唱还是精灵的弹奏？
“只是……”
从浴室出来的男人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给自己到了一杯红酒，表情有些晦涩固执。
“林澄澄，她太过于眷恋这个世界了，我必须让她，答应和我离开……”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林澄澄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唐宋教育那边，她早出晚归，十分繁忙。尽管这样，她和沈翊见面的频率倒是没有降低。
沈翊在沈宅改建实验室，总会联络林澄澄，询问她的意见。有时候，林澄澄晚上加班晚了，也会得到沈氏总裁亲自接送的私人服务。
一般这个时候，两人就会利用车上的一段空闲时间，交流一下调查唐沐辰的进展。
“我雇佣的安保人员拦住了那伙儿混子，把张家祖孙俩救了出来，之后又在当地公安局报了警。那伙人现在被关起来了，过一段时间，他们会供出唐沐辰的。”
“嗯，我这边的进展也不错，那个姓张的彻底妥协了。他交代了唐沐辰很多事情，涉及非法购买违禁药物、迷·奸、拍摄不雅视频勒索威胁受害者，指挥社会闲散人员团伙作案等，反正，大大小小的违法事情不少。”
林澄澄早就知道唐沐辰不是个好东西，但是她看着沈翊手机里面的详细资料，还是吃了一惊。
“怎么会这样？唐沐辰怎么说也是唐氏的少爷，就是再不受唐蒙重视，钱也不会少给他的，他怎么还勒索受害的女性，和她们要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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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翊嘲弄一笑：“这就说来话长了，你知道唐沐辰当初为什么会出国进修吗？”
“好像是唐沐辰的生母做错了事，惹了唐蒙厌恶，唐沐辰才选择出国避风头的。”
说到这里，林澄澄笑觑了沈翊一眼：
“听说，你们沈家和唐家原本是竞争对手的，只是这些年唐氏在走下坡路，而沈氏却蒸蒸日上，两家的差距才日渐拉大的。对于昔日的竞争对手，你这里，应该有唐氏不少秘闻吧？”
沈翊果然没有辜负林澄澄的期待，和她讲述了唐氏的一些纠纷。
“唐沐辰的生母，之前很受宠爱。但她喜欢豪赌，总把唐蒙给她的零花钱输得一干二净，前几年，有唐蒙的竞争对手设局，让那个女人欠下了大笔的赌债，她为了还清欠款，偷偷透漏了一些唐蒙书房里面的资料，导致唐氏损失了一把笔钱。
后来，这事儿被唐蒙的竞争对手拿出来炫耀，把唐蒙气个倒仰，彻底厌恶起唐沐辰的母亲来。唐沐辰那时候对他的母亲，应该还有一点情意，就带着生母出国避风头了，大概是想等唐蒙消了气，再回去吧。”
听到这里，林澄澄心里嘀咕，该不会那个女人出国以后继续赌博，连累儿子唐沐辰欠下大笔债务，最后，“走投无路”的唐沐辰，才走上了他的罪恶之路吧？
“天啊，故事情节可千万别这样发展，迷·奸女人，又勒索诈骗受害人的人渣，再给他一个‘孝子’的名头，这是恶心谁呢？”
沈翊似乎看穿了林澄澄的想法，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就说，让你别老跟着沈翕看那些小说，现实总是比故事更有戏剧性，也更符合人性的恶。”
“怎么，唐沐辰还能更糟糕？”
“嗯，这也是我后来找人调查到的真相。”
“他到底做了什么？”
“出国以后，唐沐辰母亲的赌瘾又犯了，确实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输掉了唐沐辰攒下来的大半个身家，但却还没有到欠债的程度。@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唐沐辰那个时候，应该是一门心思的想要东山再起，做出些成绩来，让唐蒙刮目相看的。
可等他看好投资项目，想要往里面投钱的时候，却发现，母子两人带出国的资产，已经剩不下什么了。
而唐蒙那边，确实是彻底不管他母亲了，根本没有什么余情未了的迹象，就这样，这个唐沐辰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以旅游散心的名义，把亲生母亲骗到了一个偏远小城的收容所，然后，他自己带着母子两人所有的证件和钱财，连夜离开了那里。”
“走了？把他妈妈孤身一人留在异国他乡的收容所里面？没留下身份证明，没留下任何钱财？”
沈翊冷漠地点了点头：“我的人找到唐沐辰母亲的时候，那个女人过得很不好。而且，汇报上来的消息说，他们怀疑唐沐辰后来回去过，或者说派人回去过，给那个女人下了药。
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很糟糕，经常胡言乱语，所以，她嚷嚷自己的姓名国籍联系人这些内容，根本没人相信和关心。”
林澄澄彻底说不出话来了，她缓了好长一段时间，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这母子两人，上辈子是仇人吧？”
“其实，我倒是觉得，他继承了他母亲好赌的天性。他当初没钱投资看好的项目，就孤注一掷地去地下钱庄借了高利贷，然后，眼高手低赔了个光，这才背负了债务。”
林澄澄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这么说也对，他回国之后，大概是用惯了在外面勒索诈骗的手段，不知怎么就瞄上了我。你看，他对我使用的那些手段，其实都挺急功近利的，他就是在赌，和我扯上关系后，我会带给他巨大的利益。”
提及唐沐辰对林澄澄的骚扰和觊觎，沈翊眉眼间的冷凝更加明显了。
很快，车子就停在了林澄澄家的门口，沈翊看着林家别墅内外温馨明亮的灯光，抬手捋了捋林澄澄耳边的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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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吧，唐沐辰的事情，我会继续盯着，等把他所有的犯罪证据都收集好了，咱们再决定什么时机报警抓人。”
林澄澄因为这个略显亲密的动作愣了愣，她在车内密闭的空间内望着沈翊，发现他的眼神中也划过一丝愕然迷惑，仿佛没有想到，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
沈翊不太自然地收回了手，他没有移开了和林澄澄对视的目光，仍然用镇定自若的语气，继续说完了心中的话。
“我不仅要让他身败名裂，受到法律的制裁，还会让唐家彻底放弃他，即便他出狱了，也会潦倒终身，晚年困苦。林澄澄，我会让那些，时刻后悔招惹了你。”
沈翊也许想要表现得若无其事，林澄澄也想一带而过。
可是，这种守护宣言一样的承诺之词，在车内这种莫名尴尬羞涩起来的氛围中，其中蕴含的深意，实在是太过昭然若揭了。
即便林澄澄再迟钝，再不愿多想，也不禁联想到了男女之间的暧昧情愫。
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让林澄澄心中一颤，她和沈翊……最近是不是走得有点近了？
就像今晚，这种加完班后的亲自接送，是不是，已经超出了普通男女朋友之间的交往尺度了？
“沈翊……这个，谢谢你今晚送我回家，我先下车了，你开车回去，要注意安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