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贞节妇——猫咪爱柠檬
时间:2019-05-25 08:30:35

  她猛地闭上眼睛,长长叹气:”正是因为他们是我的爹娘,在我心中尤其重要,我才不能忍受,他们竟然——“他们竟然合谋杀死了,那个在血缘上,她该唤一声伯父的男人,就只为了,他们不该产生的不伦恋情,还有她这个,本不该存在的冤孽之女。
  眉头深深皱起,萧淑云睁开眼,眼中慢慢溢出深深的痛苦来。”我无法面对他们。“萧淑云放下手里的半块儿马蹄糕,垂下眼睫,轻轻说道:”看到他们,我就会觉得,自己就是罪恶的化身,这种感觉不好受,我心里,一直都很煎熬。我是个无能的人,无法接受,又不能做些什么,让良心安宁。我只能逃避他们,才能心安理得的,继续苟且活着。“绿莺听得糊里糊涂不明白,可她却隐约觉察出了自家主子的绝望来,默默走过去将桌上的茶杯倒满茶,绿莺紧闭上嘴唇,再不肯多话了。
  因着萧老爷从萧明山那里知道了,萧淑云要开店铺的打算,自然的,暗地里少不了各种帮助。
  萧淑云无法拒绝来自爹娘的恩惠和关切,可心里,却是和出嫁之前一般模样,每日里都活在无尽的挣扎中。
  想要去见爹娘,承欢膝下,可心里却始终过不去那道坎儿。杀人偿命,可杀人者是自己的父母亲呢?
  大义灭亲做不到,视若无睹也做不到,她的良心每天都活的挣扎,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己,活得更坦然一点。
  而远在碧溪镇的林榕,却是这时候,终于知道了,萧淑云和离后离开了林家的事情。
  脑子立时就乱了,好在理智尚存,林榕写了书信交给传信的小厮,信中只道他要见祁氏,若是祁氏不肯安排,他便直接回林府去了。
  祁氏无可奈何,只得安排了时间,和那林榕见面。准备出门前,又一次交代了下人。”务必要把二姑娘用过东西收拾干净,她还要的就都送到东院儿去,不要的,拿了火盆烧了,便是那灰烬,也要拿出西院儿远远的埋了。”
  交代完,祁氏一面往外走,一面同秦嬷嬷抱怨道:”这么个丧门玩意儿,早知道她的命竟是如此之硬,竟能把我的松哥儿都给克病了,当初出生时候,就该拿去溺死,也不会白白叫松哥儿病了一场,受了这么些的罪。“林娇好看嘴巴又甜,高嬷嬷心里很是喜欢的,瞥了一眼祁氏那刻薄的模样,难得没有出声附和,笑了笑,说道:“太太消消气,总是二姑娘已经去了东院儿,便再也克不到四少爷了。”
  祁氏笑道:“是啊,总算还算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她不是命硬吗?就让她去东院儿,最好克死那个贱女人!”
  说着又皱起眉:“我真是想不明白,咱们二老爷分明是个滥情多情的人,怎的生出的儿子,倒是个痴情种子。人都走了,走就走了,竟还惦记着。找我做甚?问我要人吗?真是可笑!”
 
 
第038章 
  祁氏坐着马车, 很快便到了边郊的庄子里。
  这处庄子, 是她当初拿了萧氏的嫁妆出去放印子钱, 得来的银子,置办下来的。
  那萧氏可恶,当初和离离开林家的时候, 竟是半两银子的亏也不肯吃。当时又事态紧急,她是拿了林家库房里的银子, 补全了那些亏缺的。
  可后来, 那该死的林栋, 竟真个儿逼着她,叫她把林家赔进去的那些银子, 都给添补了回来。不然,就要把她休了,还要去告官,说她娘家偷了林家的钱。
  无奈之下, 她只得把这些年辛辛苦苦折腾出来的积蓄全都拿了出来,又叫娘家卖了几处田地,才总算是补全了那些亏空,堵住了林栋的那张臭嘴!
  祁氏闷闷不快地下了马车, 抬眼就瞧得门口处来来回回, 浑身写满了焦急的男人。眉眼间登时飘过一丝厌恶,然而也不过一瞬, 便扬起淡淡的笑,迎了上去。”榕哥儿怎的不去院里, 却在门口站着做什么?“这几天她都想好了,既是萧氏已经和离走了,倒是要好好计划一下,怎么才能让林榕认回本家。
  只要林榕认了回来,洪家的女儿还能不认她这个婆婆不成?到时候林家和洪家的姻亲关系一定,以后再求着洪家给林松铺路,岂不是更加方便容易。
  祁氏满脑子都是以后的算计,可林榕的心里,却是烧着一团熊熊的怒火。
  他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母亲,太多的愤怒委屈积压,叫他在这一瞬间,疾奔上去后,竟是忘记了他这么些年,做了这么些本不愿意做的事情,都是为了能够在祁氏这里,能得上一个笑脸,或是一句温情的话。
  可眼下祁氏虽是对着他笑了,可他却欢喜不起来,甚至,连注意都不曾注意,不过一眼瞟过,瞬时间就抛掷去了脑后头。
  一把抓住了祁氏的手腕,林榕被怒火和悲伤冲昏了头脑,只双目圆瞪,愤怒道:“母亲,你答应过我的,我同意去洪家做上门女婿,云娘就会好好呆在林家,可如今云娘却走了,母亲,你食言了。”
  祁氏还不曾见过林榕如此模样,被他双眼中的戾气所骇,登时吓了一跳。然而很快,便用劲儿要扯回手臂,扯了几下,见得抽不回来,恼道:“你这不孝的逆子,同自己亲生母亲大喊大叫,还要动粗,你是要逼着我去衙门告你一个忤逆不孝吗?”
  面对祁氏的怒火,林榕有一瞬间的怯弱,然而很快,眼睛里却又充满了怒火,并不肯松开祁氏,继续厉声逼问道:“告我忤逆不孝?母亲,这么些年来,我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孝顺你,叫你欢喜?可你呢,你答应我的,可曾做到过了。你贪了云娘的嫁妆便罢了,却为何要逼走了她!”
  祁氏也恼了起来:“什么是我逼走了她?是她想走的。她春心思动,守不住空房寂寞,想要归家重新嫁人,我又能拦得住吗?当初若不是我使了心眼儿,你以为这八年她就能守得住?只怕是早就走了。不过是个商门户的卑贱女子,不比言情书网的大家闺秀,你还当她真是个贞烈妇人不成?”
  林榕见得祁氏巧言令色的模样,心中既是悲愤,又是伤心,却也没功夫和她无搅蛮缠纠结这种事情,只憋着气,冷冷道:“这些我都不管,我只问母亲,你可能把云娘接了回来?”
  祁氏呵呵嘲讽地讥笑:“你怕是脑子被驴踢了,傻了不成?那和离是她自己提的,林家也是她要死要活非要离开的,你当她还会回来不成?”又翻了白眼,气呼呼道:“你以为我乐意?要知道,她可是拿走了一大笔钱,把林家都要掏空了去!”
  林榕被自己母亲的无耻所震惊了。
  林家的钱?还不是云娘的嫁妆,于是愤怒地看着祁氏:“就是母亲的贪婪逼走了云娘!”林榕痛苦地揪住了自己的头发:“都怪我,若是大伯母来寻我的时候,我就去见云娘一面,和她好好说说话,怕是她也不会就如此冷心绝情的走了。”
  祁氏一听,忙扯住了林榕的衣袖:“你说什么?东院儿的那个女人去找了你?”瞬时警惕起来,厉声道:“她找你做什么?”
  林榕却是一反常态,并没有和以前一样,什么都和她说。只用力抽回了自己的衣袖,板着脸,转过身进了院子里,牵了马就要走。
  祁氏跟着一路追了上去,拉住林榕,恼道:“你要做甚去?”
  林榕回头冷冷看着她:“你答应我的,云娘不会离开林家,会好好在林家的。你食言了,你把我的云娘弄丢了,我不会原谅你的。”
  祁氏先是一愣,后气急败坏道:“你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就为了一个女人,你就这样子和你的母亲说话?”
  林榕伤心地看着祁氏:“我忤逆不孝?为了你,我有家不能回,有妻子不能相聚,去了洪家做了个卑微没地位的上门女婿,备受冷眼,连洪家的下人都能看不起我。我过得什么日子,你可曾关心过?不,你不曾关心过。你只在意林松,只要我能为林松的前途铺路搭桥,至于我是死是活,你根本就不在乎。”
  说着转过头去,叹了口气,林榕翻身坐上了马背,也不曾去看祁氏,只冷冷说道:“儿子已经够孝顺了,既是母亲怎么也要对儿子不满意,那儿子也没法子。”说着抖抖缰绳,就要驱马前行。
  祁氏忙抱住他的腿,急声问道:“你要做甚去?”
  林榕道:“去找云娘!”说着腿上一用劲儿,祁氏就跌倒在了地上,登时大呼小叫起来,可林榕面不改色,视线都不曾瞟过去一下,缰绳一抖,马匹就奔跑了起来。
  祁氏万不曾想过,这个自来孝顺有加,再不曾违背过她任何意愿的儿子,竟然会有这么一日,对她的话视若罔闻,对她的愤怒,毫不在意。
  冲着林榕的背影,祁氏尖声喊道:“你敢去找她,我就死给你看。”
  林榕的马匹已经窜到了门口,闻言拉住马缰,止住了马匹。
  祁氏心里一喜,面上瞬时晃过一丝得意的笑,又尖声喊了起来:“你马上给我回来,不然,我现在就去撞墙。”
  又是寻死的把戏……
  林榕的心中,真真是悔不当初。若是当初,他不曾屈服于母亲的寻死觅活,他的云娘,是不是就不会伤心至此,竟是和离而去。
  当初他们那么好,她是有多绝望,才会下了和离这样的狠心,才会舍弃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就这么走了。
  从荷包里摸出一把弹刀,林榕转过身用力抛了过去。
  那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后落在了地面上,而他自己则是转过身后,抖动缰绳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祁氏气急败坏地走上前去,一低头才发现地面上林榕扔过来的东西,赫然是一把匕首,登时气得浑身直抖,这个该死的东西,竟是叫她去死。
  而这个时候,萧淑云坐着马车,将将进了朝和县的城门。
  绿莺坐在马车里,有些不安地看着自己的主子:“咱们就这么来了朝和县,要是被林家的人看了去,可是了不得的。”
  萧淑云笑道:“不必担心,不是有孔家的二爷跟着嘛!”
  绿莺便也笑了:“说来孔家的这位少爷可真是大变样了,小时候多可恶,如今却是体贴周到又和气,真真是叫人吃惊呢!”
  听见绿莺对孔辙赞不绝口,萧淑云忍不住笑道:“这一路上,你都夸他多少回了,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
  绿莺撇撇嘴:“娘子就是心口不一,明明心里头和我一样,对孔家少爷也是赞赏不已的,却偏偏要来笑话我。”
  萧淑云笑了笑,没说话。
  绿莺说的没错,她心里头,却是对孔辙赞赏不已,同时也是感激不尽。不说旁的,他愿意和自己一道,往朝和县来这么一趟,她就已经很感谢了。
  毕竟这世道女子单独出行,到底不安全,也不方便。可有了男子相随便不一样了,真真的方便了太多。
  外头,孔辙和车夫并肩而坐,指挥着车夫把马车直接赶到了客栈的后院子里。然后搬下了脚蹬,喊道:“萧姐姐,可以下车了。”
  绿莺先是探出头来,一瞧竟是在后院子里,立时弯起眼角笑了:“孔少爷果然心细,想得真是周到。”进得了后院,自然能碰上的熟人就更少了。
  孔辙笑眯眯道:“多谢绿莺姐姐夸奖了。”
  绿莺笑了笑,就掀起车帘子,从里面先走了下来,而后转过身,又去扶萧淑云。
  孔辙在一旁老老实实站着,等着萧淑云站定,笑道;“我先把萧姐姐安顿好,然后再去林家捎信进去。”
  萧淑云笑着点点头,然后交代道:“小心些,莫要被二房的人瞧了去才是。”
  孔辙笑道:“知道了。”
  花了十个铜板,孔辙找了一个小叫花子,给容氏捎了一封信去。于是夜色将至的时候,容氏便去了林娇的房里,带了林娇从林家里坐了马车出门去了。
  林娇气色不太好,脸儿蜡黄,双眼黯淡无光。
  虽是她自来不喜欢母亲,可真个儿被母亲当做瘟神一般给抛弃了的时候,林娇心里还是很难过的。
  最喜欢的嫂子走了,母亲也不要她了,虽说大太太待她真的很好,可她的心里,却也是真的不痛快。
  容氏怜惜地看着她,伸手抚抚她的发鬓角,然后拉了林娇在怀里,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林娇的眼睛登时亮了,星子般璀璨地将容氏看住,惊喜地喊了起来:“真的?大伯母不骗我?”
  容氏笑眯眯看着她:“当然,大伯母从来都不说假话的。”
  林娇只觉浑身都滚烫了起来,激动地不得了,忍不住掀开了车帘子往前张望,只觉得这马车,真是走得太慢了!
 
 
第039章 
  能够再次见到心心念念的嫂子, 于林娇而言, 真是一件叫她无比欢喜愉悦的事情了。
  然而, 嗅着那熟悉的香气,林娇扬起小脸儿,忍不住问道:“嫂子, 你可不可以把娇娇也带走呢?”
  萧淑云低头看着怀中的小女孩儿充满了渴盼,却又害怕的脸, 鼻尖一酸, 差点就要落出泪来。
  抚了抚林娇的发髻, 萧淑云回避了林娇的问话,却是温声道:“以后不要再叫我嫂子了, 叫我姐姐。”
  林娇撅起嘴,垂下了头去。
  叫嫂子,便可以日夜相处,叫姐姐, 却是要分离两地,难得相见,她不想分离,故而只想叫嫂子, 不愿意叫姐姐。
  萧淑云晓得林娇的心事, 只是带她离开终归是名不正言不顺,且如今林娇是寄养在容氏的名下, 若是贸然带走,只怕祁氏那里, 不定要生出什么坏心思,来为难容氏呢!
  只得将林娇重新揽在怀里,萧淑云心中难过,轻轻地叹着气。
  而林榕这里,却是登上了去嵩阳城的大船。
  此时此刻,他抄手而立,看船尾烟波滚滚,水汽弥漫,想着那被伤了心的云娘,一时间心绪不宁,难以心安。
  此番前去,却也不知道,能不能劝回了云娘,叫她回心转意来。
  到了嵩阳城,林榕并没有直接去萧府,而是先去了读书时候,相交甚好的一个友人那里。
  在林榕的印象中,他这友人虽是家资不丰,但也算是小康之家,然而凭着记忆里的小路来到了他这友人家中,却被人告知,这屋子早被卖了,他那友人,隔了三道街,在西三巷里头租赁了房子住着呢!
  破旧的青纱帐里,小龙氏坐在木板搭成的床上,手里攥着女儿的小衣衫,不禁热泪盈眶,满心酸楚。
  当初姐姐的婚事母亲做了主,到了她这儿,父亲怎么也不肯听从母亲之言,将她许配给邻家的赵家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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