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贞节妇——猫咪爱柠檬
时间:2019-05-25 08:30:35

  可如今却早已不是当初了,萧淑云想着孔辙也是出身书香,却从不曾管束过她,更没有因此瞧不起她,,偏这个人,婚事还不曾明明白白定下呢,这就要将她约束管制起来了吗?
 
 
第60章 
  萧淑云有些不开心了。
  她已经在林家乖乖地做了那么久的金丝鸟雀了, 难不成如今还要继续做下去不成?
  前车之鉴近在眼前, 她没法子不在意, 更不可能接受这个所谓的好意。
  章怀毅却没有发觉萧淑云的不满,反而觉得自己这话应当是很讨喜,不觉再接再厉, 笑道:“我虽不才,比不上萧伯父生意场上叱咤风云, 是个常胜将军。可若不说萧伯父, 嵩阳城里, 我章家的生意,也是数得着的。以后娘子若嫁了过来, 铺子庄子,俱可交给我来操心。娘子只管高枕软卧,每日里清闲度日便可。”
  天地良心,章怀毅说这话, 确实是不曾存了什么不好的心思,真个儿是一心一意的为萧淑云打算的,心疼她前头遇人不淑,经历坎坷, 后头若是嫁给了他, 必定要她过上轻松如意的日子,才算是他的诚意。
  只是萧淑云却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一听得这话,立时警惕, 并在心中愈发的不快起来,只是大家如今还不熟悉,也不好就摆脸色瞧,更不能把话挑明白了去说,于是勉强笑了笑,说道:“这事还早。”
  章怀毅却是正说得兴高采烈之际,压根儿就不曾听出萧淑云话中的不悦来,脸上更是含了羞涩,极是渴望地瞥了萧淑云一眼:“若是娘子肯,这事儿,却也快得很。”
  这是隐晦地提出了,他想要尽快成亲的念头。
  萧淑云一噎,不觉不自在起来。
  她这里已然打起了退堂鼓,心中正是犹疑,认下了这门儿亲事,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毕竟章怀毅除了在家世上,很是符合她选婿的标准外,这几日稍稍一接触,她却是敏感地觉察出,他们的性子,恍惚有些南辕北辙,不是很相配的模样。
  只是他的情真,却是叫她心里很是为难起来。
  眼下厢房里头还坐着孔辙,萧淑云也实在没心思再和章怀毅你来我往的说些她不爱听的话,于是只当没听出来那话的意思,笑了笑说道:“恍惚记得大爷昨个儿说过,今个要去和谁商议生意上的事情,怎的就得了空儿,来我这儿了?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不成?”
  却哪里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章怀毅也不敢直接就说,我是想你了,想来看看你,怕叫佳人当做了急色的登徒子,再生了厌恶,只得笑了笑,说道:“就是去商议生意上的事情,路过门前,顺道儿过来瞧瞧娘子。”
  章怀毅这厢愈发表现出来情真意切,萧淑云心里就更加的不自在,回道:“既是如此,生意要紧,大爷还是赶紧去吧!”
  章怀毅哪里舍得走,于是笑道:“不碍事,约好的时间还早着呢!”
  可是,她这里却是等不及呢,萧淑云也怕得孔辙那里哪一时忍不住就冲了进来,到时候大家都脸上不好看,于是说道:“不巧了,今个儿我这里倒是有些事儿,怕是不能招待大爷了。”
  章怀毅很是殷勤道:“娘子要做什么?我这里总是闲着的,可以替娘子操劳。”
  萧淑云心里便开始不耐起来,虽是真情,虽是殷勤,可到底太过黏糊,有些烦人了,笑道:“是我家弟妹要来寻我。”顿了顿,补了一句:“女人家的事情,不好劳烦章大爷操心了。”
  这倒不好意思继续杵在这里了,章怀毅恋恋不舍地说道:“既是这样,我便先去了,等娘子得空了,我再来看望娘子。”
  萧淑云心中既是有些内疚,可眼下更多的,却是焦躁厌烦:“这几日大爷已是陪我许久,只是不好再耽搁大爷的时间,耽误了生意的事情。”
  章怀毅立时接道:“不曾耽误过。”顿了顿,眼神极是闪烁地看着萧淑云:“如今,娘子的事情,才是最要紧的事情,其他的,都是无关紧要的。”
  这话再搭配上着眼神儿,就显得露骨了,萧淑云稍稍背过身去,也不再和章怀毅说废话了:“眼见时辰差不多了,不若大爷先行离去,我这里也好先做些准备,省得弟妹来了,以为我慢待她。”
  逐客令一出,章怀毅再是不愿意走,也只得走了。
  孔辙隔着窗子,把章怀毅一步一回首的模样看得清楚,心里头又气又恨又伤心,没等他出了院子,便从厢房里头冲了出来,大步就往屋子里走去。
  萧淑云这里才刚喘了口气儿,一抬头,就瞧见了孔辙双眼气苦得看着她。
  见他一脸委屈难过,萧淑云心里也不好受,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凳子:“坐吧!”
  孔辙却一梗脖子:“那人方才坐得哪张凳子,我要拿出去丢了!”
  萧淑云先是一怔,后却是眉头紧绷起来,没理会孔辙的话,自顾自坐下,道:“既是来了,就把话一次说个清楚,以后,不许再这样子了。”
  见她态度冷清,孔辙心中悲苦更甚,随意寻了个凳子坐下,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萧淑云:“我听说,萧姐姐和那人交换了信物。”
  萧淑云心中一痛:“是的。”
  孔辙的声音愈发含了悲切:“萧姐姐不后悔?”
  萧淑云虽然满腹伤切,可面上却不显,淡淡道:“为何要后悔,他家世简单,为人也忠厚,关键是,他待我一片情真,如此佳婿,实在是难得。”
  这么当面被刺,孔辙忍不住愤怒起来,站起身两手扶在桌面上:“姐姐说他情真,莫非比我还真不成?”
  萧淑云被逼迫得浑身都僵硬了起来,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再者,孔家的事情,后头龙氏可是不止一次和她提及过,那恍如豆腐丝一般纠缠不休的宅门私事,她一听就头疼。
  只是,萧淑云到底不愿意把话说得太过强硬难听,叫他太过伤心。于是缓了缓气儿,慢慢道:“眼下,又何苦说起这种话,你我也算是相识已久,我的性子你当了解,既是我首肯了这门亲事,便不会轻易毁了婚约的。你和我——”
  眼中闪过不忍和悲痛,萧淑云终究还是说道:“你和我终究是不相配的。我出身商门,你出身书香世家,我是和离在家的妇人,你却才貌双绝,又何苦和我纠缠不休。听说你已然中举,以后若是进了官途,必定是前程似锦,合该娶一房家世清白,声名俱佳的妻室才是正经,就莫要在我身上,浪费光阴和精力了。”
  这话儿倒是说得真挚诚恳,可听在孔辙心里,不亚于刀口上撒盐,叫他又痛又伤,气急之下,怒不择言:“如此说来,萧姐姐倒是一片苦心待我,那我还真要承你吉言,多谢你的好意了!”
  萧淑云心中情不自禁地一痛,然而,他若真能想得开,自此后远着她,好好儿娶一贤惠妻室,倒也是极好的一件事情。
  孔辙见得自己说出去的话,萧淑云竟是没有半点的反应,心中不禁伤心至极,他一番真情,竟是在萧姐姐心里,半丝的涟漪也不曾激起过。
  听得身后沉重急促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萧淑云方转过头,却是泪眼迷梦的瞧见,孔辙的身影,飞一般的,就消失在了院子里。
  许久后,萧淑云的哽咽渐次低了下去,才听见绿莺叹道:“早知如此,娘子又何苦当初将孔二爷拒之门外,如今倒难过成这样子,也不知道娘子心里是怎么想的。”
  萧淑云一面抽出帕子抹泪,一面道:“他都中了举人了,若是娶了我,以后少不得要被人说嘴瞧不上。我是吃过了言情书网的亏,当初才嫁去林家的时候,跟着林榕出去,挨得白眼儿还少吗?再者他家又是那情形,若是成了亲,只怕日子也好过不得。长痛不如短痛,如今这般情形,却是最好不过的。”
  这却是头回在绿莺跟前儿,承认了她待孔二爷的心意。
  话虽如此,到底可惜了……
  绿莺轻轻一叹,上前扶起萧淑云,进屋子里重新净面梳妆不提。
  而孔辙气怒之下,心思既是如此,他且回家去,娶了那柴家的女子便是。
  总归是长辈的心意,他的心意已然不能达成,能叫长辈顺心如意,也是他的一片孝心了。
  只是待他急怒之下回了府去,却是发觉,那柴家的小姐,已然不在孔府里了。
  柴氏分明从孔辙的话里,听出了他愿意的意思了,不禁垂首顿足,气得几乎要背过身去。
  天杀的小淫。妇,天杀的小淫。贼,辙哥儿这孩子才不过出去了一两日,那两个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看对了眼儿,竟就滚到了床上去了。
  幸好发觉他们俩丑事的,是她从柴家带过来的老人儿,这丢人现眼的事情,算是暂且掩了过去。
  只是可惜了,除了宁姐儿那死丫头,柴家里头,倒是一时没有年纪相当,又和辙哥儿相称的姑娘了。
  “你说宁姐儿啊,她家里去了。”
  柴氏忍着怒意,强装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来:“辙哥儿才归家,却是不知道一件喜事儿呢!你三婶娘瞧上了宁姐儿好相貌,就过来我和相商,想把宁姐儿,说给你三弟呢!我听了,也觉得是门儿好亲事,便应了下来。眼下已经捎信儿给柴家了,过不得几日,便要上门商议婚期呢!只怕很快,咱们家,就要有新妇入门儿了呢!”
  竟是这般焦急?
  孔辙敏锐地觉察出了异样来,且不说那柴家的小姐,他离家前,每日里都要和他在院子里偶遇数次。
  他也不是傻子,柴氏的意思,还有那位柴小姐的意思,他哪里看不出来。这也不过前后一两日的功夫,竟是要说给他三弟去?
  只是既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孔辙自不会再过多打听,那位柴小姐的事情了,笑了笑:“三弟一表人才,柴小姐蕙质兰心,确实是极相称的一门儿亲事。”
  等着看那孔辙一脚出了门去,柴氏胸口的闷气,把她憋屈得只想一口老血吐了出去。愤恨之下立时就写了信,叫人快马加鞭送给了那柴宁去。
  孔轩那臭小子,不成器的东西,哪里能和孔辙相提并论。那小妮子眼界短浅,被人一勾引,就那般轻易的宽衣解带了,着实是叫她脸上无光,跟着蒙羞。
  只要一想起,那三房的夏氏勉强应下婚事的模样,还有那挑剔嫌恶的眼神,柴氏就觉得气血只往脑子里冲去。
  她嫁进孔家这么久了,便是只生出了两个姑娘,没生出一个儿子来,也不曾在夏氏跟前儿矮过半头,偏这回,脸面都叫宁姐儿那不要脸的东西给丢尽了。
  柴家,柴宁看了柴氏写给她的,透着无尽怒火和厌恶的那封信,却是面无表情地将信纸折了起来,随手放在烛焰上,给烧了。
  这事儿虽是丢人现眼了些,可到底是成事儿了。
  她又不是傻子,自是知道,那孔轩,根本就不能和孔辙比。可孔辙太过方正了,只怕她便是浑身解数都使了出来,也不能勾引地他和她婚前便做下那种事来。
  若是依着以往的旧例,便是那孔辙肯应了这婚事,只怕等到洞房的时候,她的肚子,早就挺了起来,又哪里是能遮掩得住的。
  探手摸了摸肚皮,柴宁整日里悬空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好在如今才一个多月,到时候寻个可靠的接生婆,提前把孩子生出来便是。这孩子养在娘胎里,总是有大有小的,到时候含糊一下,便就混过去了。
  没过多久,孔辙却是抽空,又去了嵩阳城一趟,把手里的生意,都尽数交代给了萧明山。
  也不过几日没见,萧明山只觉自己这位小伙伴,人冷清了不少,话也不愿意多说,和以前那个见人三分笑,浑身都散发着活力的孔二爷,俨然不似一个模样了。
  心知他这是被伤得狠了,可萧明山也无话可劝,只是他没想到,这小子,倒是情深至此。
  萧淑云那里知道孔辙把银楼的生意,都折了现银,卖给了萧明山后,倒是一整日都默默的。随后,章怀毅再来邀请她看戏,她也不再各种借口婉拒,却是一番收拾打扮后,坐了马车,往戏园子里去了。
  章怀毅自是高兴坏了,这两日他心中很是一番忐忑不安,不知道为何佳人忽然就不肯搭理他了,细细想了一番,还是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事,惹了佳人不快。好在如今雨过天晴,于是愈发的殷勤,倒是和萧淑云的关系,渐渐融洽起来。
  于是在阳春三月的某一日,章怀毅正式上门提亲,把这婚事,算是过了明处了。
 
 
第061章 
  凤栖县县衙的后宅子里, 孔辙坐在案桌后头, 正凝神看着手中的信笺, 半晌,都不曾动过一下。
  银凤守在屋子里伺候,见孔辙这般模样, 忍不住喊了一句:“老爷?”
  孔辙如梦初醒,瞥了一眼银凤, 而后将信纸折了起来。
  银凤见他神色不似往常, 沉吟片刻, 还是小心问道:“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不然,脸色怎的如此之差?
  孔辙却道:“无事。”摆摆手:“你下去吧, 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银凤面有犹疑,却还是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门被银凤小心的关上,屋子里一时间寂悄无声, 安静极了。孔辙紧握着手中的信笺,靠在背椅上,满脸伤情地闭上了眼。
  他的印绶和委任书,是在二月时候下发的, 他当时因为情伤, 受了官职后,便马不停蹄, 来了这凤栖县。而今不过一个月,便收到了大房的母亲寄给他的消息, 萧姐姐的婚事,终究还是定下来了。
  孔辙心中悲痛极了,可是,他又能怎么办?
  银凤出了屋子,才刚走到了月亮门处,迎头便碰上了差役蔺小三儿,手里捏着一封信,见得银凤便笑道:“银凤姑娘。”走上前,将信给了银凤,又笑道:“说是家书。”
  这倒是奇了,上午才收了一封家书,下午就又来了一封,怎的老爷的家里送书信来,不是一起的吗?只是银凤到底不是小门户的女子,虽是心有好奇,却不发问,只是转身将信送进了屋里,觑得县老爷脸色极差,也不敢多问,便悄无声息地出去了。
  这封信却是他亲生的母亲,三房的夏氏寄给他的,说是他那弟媳,有了身子了。还说,好歹孔轩是他三弟,如今又已然成家,有了孩子,叫他这个做哥哥的,帮衬着些,瞧着看能给他寻个好差事,也好以后养家糊口,照料家中老小。
  孔辙面无表情地将信折起来塞进信封,他后来也知道了,原是他才出门,那两个人,便在僻静房屋里头,做下了苟且之事,这亲事,才会成得这般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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