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歆没搭理他，端着水杯喝水，时而和苏雅说着悄悄话，看起来乖乖的。尤其脱掉帽子后，头顶上一撮呆毛竖起来，像天线宝宝，呆的可爱。
陆钦燃笑了起来。
周念歆疑惑，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于是继续和苏雅聊天，苏雅和那个宋嘉宥闪电般的速度好上了，正处于甜蜜期，还说宋嘉宥似乎被哪个娱乐公司签了。
下一刻，自己的手心一暖，周念歆跟着一激灵，四处偷瞄，见没人发现这才对上陆钦燃的视线。
他又偷偷牵自己的手。
周念歆想挣脱，这么多人呢，被人看到多不好意思，旁边坐着苏雅，她不敢大动作，只能单手挣扎，可惜被他攥得更紧。
“怎么了念念？你的脸好红啊。”苏雅突然发现了新大陆，“我记得你从来不脸红的。”
倏尔，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顺着爬了过来，周念歆更热了，手心像是握着一块火炭。
“我看看，好像，是挺红的。”陆钦燃语气很怪，吊儿郎当的，还想凑过来摸额头。
周念歆彻底服了这家伙，她左脚使劲踩了那人一脚，对屋里的人说：“太热了。”
陆钦燃轻懒地舔着嘴角，握着手的动作不变。
吵吵闹闹吃了一顿饭，推开门外面的风狭着雪花刮了过来，冻得人只想跺脚。
众人还想去KTV唱歌，陆钦燃挡了挡：“我们有门禁，你们去唱吧。”
易蔺怪声怪气地哟了声，“燃哥，还门禁呢，想和我歆姐单独过生日就直说，说得那么正经，谁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呢。”
“唱歌死难听，你想去，还不让你去呢。”
陆钦燃的脚一动，易蔺连忙躲在周念歆的身后，得意的叫：“来来来，打我啊。”
周念歆和苏雅看着小学生拌嘴画面，默默不语。
陆钦燃笑得又痞又坏，活动下手骨：“很好。易蔺，你够胆啊。趁我没发火离我女朋友远一点。”
易蔺：...
宋王葛：...
太不要脸了吧这是，人还没追上呢女朋友可叫起来了。
和苏雅他们几个打了声招呼，两个人返程。路上行人不多，雪花覆盖大地，白茫茫一片，走在上面吱呀吱呀的。
下雪的天，透着浅亮，路灯温柔的散着光晕，照亮着前方的路。
周念歆手心热乎乎的，她小时候被秦云轰出家门挨过冻，自那时起每年冬天手脚冰凉。现在被陆钦燃暖着，一点也不冷，紧握的两只手汗津津的。
沉默半晌，陆钦燃脑袋低了低，“你说，什么时候国家政策能让十八岁就结婚？”
周念歆想了下，抬头看着他头发上掉落的白色雪花，融化在发梢，“要不，你可以写封信问一下。”
陆钦燃半眯着眼，笑了，没再问这个问题，听着喧嚣的风声，他轻轻捏了捏周念歆的指尖：“还冷吗？那只手也给我。”
不分由地，周念歆的左手被他紧紧握着，灼热的温度顺着掌心蔓延至身体，她垂下脑袋看着两个人同步的脚，听着耳边陆钦燃絮絮叨叨的声音，狭着吱呀吱呀的踩雪声，唇角微微往上翘。
走了二十分钟，到了老院区，陆钦燃第一反应先看周家二楼，窗帘拉着，接着缓慢地挑着一侧地眉毛：“去我家？”
周念歆将下午某人的话重复了一遍：“我们会八点到家的。”
说着给他报了时，已经七点半了。
周念歆今天穿着白色的短款羽绒服，下摆微微膨着，她的皮肤在白雪的映衬下格外的亮泽，杏眼一眨一眨的，乌黑发亮的清澈，唇色吃了火锅健康的红润。
他喉结滚动，又仰起头，突出一条优美的线条，轻笑声从胸膛发出震得耳朵有些痒痒的。
陆钦燃摸了下眉骨道：“真不去？”
周念歆摇头，进入狼窝有什么好处？
陆钦燃颇为遗憾地啧了声，压着她的帽子：“那我走了。”
走的毫不留情。
周念歆站在冷风中望着他的背影。
礼物呢？
就，吃顿饭没了？
生日快乐也不说了
晚安呢？
周念歆站在原地，复杂的揉了揉自己凉透的脸颊，抬眸的那一刻刚好与他戏谑的眼神对上。
陆钦燃懒洋洋地跨几步走来，俯身捏了捏她可怜巴巴的脸蛋：“生日快乐，念念。”
两个人的距离倏地拉近，周念歆能听到频率急促的心跳声，能感受到他身上淡淡的干冽的气息，属于少年感独有的味道。
身子仿佛被火燃烧，浑身发烫，被捏过的脸颊热热的。
“傻了？”陆钦燃笑了下，“我没忘，这不给我女朋友拿礼物了吗？”
周念歆脚尖抵着雪，小声地嘟囔着：“那我等你下来。”
说了不跟他回去，反悔了多没面子。
陆钦燃应了下，打开门，屋子里的光静悄悄地洒在门前。
热气消散，周念歆一冷一热的打了个寒颤，她望了望天，白白的，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只有雪花簌簌地落，掉落在手心化成了水。
地上的雪盖了一层，她蹲在地上伸出手指在上面画了个笑脸，不过几分钟，手指便红通通的。
还真有点冷。
周念歆缩了缩脖子，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刚抬头，陆钦燃不太自然地将一条黑色的围巾圈在了她的脖子，转了几圈，发现不会围，于是索性系了个松散的死结。
周念歆垂眸，一看就是手工织的，线条粗狂，窟窿一个比一个大，不用猜就是来自陆钦燃的手笔，但凑近还有股香味，像是刚洗过却很干燥。
陆钦燃耳尖红红的，侧过脸似不好意思，干巴巴地道：“这是老子买的，质量还可以，看着也挺暖和的。还有这个，回家拿去玩。”
说完，一块冰冰凉的录音器强行塞进周念歆的手心。
冷风袭来，周念歆手指裹在围巾里，像被温暖的太阳光照着，内心涌来股暖流。
陆钦燃还在自顾自地说着，一副“不戴死给她看”的模样。
她唇角弯了弯，手指搭在陆钦燃的肩膀，凑过去吻上他的脸上：“我很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燃哥：说了我会织围巾的【骄傲脸】
第52章 摇尾巴×52
周念歆进门时，周铭天正在看新闻, 看到女儿回来后并没有很惊讶：“燃燃那小子还挺守时。”
客厅前的挂着表, 正正好是晚上八点整,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周念歆坐在他旁边, 应了一声。
暖气很足, 周铭天在家里只穿了件短袖，扭头便看到周念歆还穿着出去时的羽绒服，头顶着帽子，脖子围着十块钱都不值的围巾, 脸热的红扑扑的，觉得有些好笑。
“囡囡, 你热不热啊，想什么呢？”周铭天趿着拖鞋拿了包枸杞，放进水杯里几颗一边问。
周念歆头上冒了烟，看起来像被察觉什么一样，连忙将帽子围巾挂在衣架子, 换了件短袖, 心中的燥热才慢慢消失。
“我在想期末考试还有多久。”周念歆胡诌了个接口。
周铭天也不拆穿她, 笑了笑只说：“尽力就行, 慢慢来，别着急。”
周念歆“嗯”了声，聊了几句后父女俩各回各房。
回到屋子里，外面雪花下着，一片寂静, 天色还很亮仿佛是黎明，还飘着淡淡的粉紫色，对面的窗户透着光，隔着窗帘隐约能看到个黑影在走动。
她拿捏着手里暖热的小型录音器，方方正正的，周念歆坐在懒人椅上插上耳机。
很静，戴上耳机仿佛与世隔绝，一分一秒地度过，周念歆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五分钟了，这个不会是坏的吧？
就在这时，里面滑来陆钦燃的声音。
随之而来的是熟悉的小提琴声，悠扬灵动，伴奏很熟悉。
周念歆能想象出来，他站在那里拉着小提琴，就像是那年比赛，陆钦燃站在舞台，灯光打在他身上，整个人散发着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和平时的状态完全不一样，很认真惹人注目。
只是下一秒，陆钦燃的歌声刺啦刺啦地打破了美好，随着小提琴拉到了高潮，他的调子完全跑到了大西洋。
周念歆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陆钦燃仿佛知道她会笑，录音器里面传来他气急败坏的声音。
她给陆钦燃发了条信息吐槽他的儿歌，去卫生间简单的洗漱。
洗漱完，周念歆扎起头发，躺在床上的手机亮了，她走过去看到来电后有些惊讶。
她没想过沈骆琛这么晚了会给自己打电话，接过后，里面传来他淡淡的声音：“生日礼物放你家门口，你有空下来拿。”
礼物？
周念歆跑到窗外，拉开窗户，外面只有雪，和一串脚印，没有人影。
“你在哪儿呢？我没看到你。”周念歆伸着半边身子却还是没有看到。
“我这边还有事，得回医院。”
末了，顿了几秒，又道：“生日快乐。”
沈骆琛说话的瞬间还带着风声，鼓鼓的灌入耳边。
周念歆心里感动的同时却疑惑，她边下楼边道谢：“谢谢。”
还有些不好意思，虽说两个人认识没多久，也就见过几次面，可自己生日根本就没有想起叫他一起吃饭，可沈骆琛却给自己送了礼物。
“下次请你吃饭，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周念歆打开门，一个黑色的包被放在门口。
“等你放假了吧。”
周念歆没忍住问：“你是怎么知道今天我生日的？”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狭着沈骆琛平淡的声音：“你那男朋友一直给我刷屏，吵得不知道也知道了，已经拉黑了。”
周念歆拿着手机发愣，“......”
对方轻笑了声，说完便挂了电话。
周念歆抱着黑色的包回房间，还挺沉的，打开后，她抿了抿唇，看着桌上一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心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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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前夕，苟爱国穿着时髦亮灰色的羽绒服站在讲台，视线在台下溜了一圈后让临窗坐的同学关上窗户。
“这段时间同学们认真学习，今天晚自习找个电影看，过了这天集中精神奋战期末。”说完苟爱国像想到了什么，继续道：“晚上教导主任会巡逻，你们注意点，看些有健康意义的片子。”
底下哄堂大笑。
说完，苟爱国摆手让第一排学生打开多媒体选影片，接着背着手走出教室，顺便把门关了。
冬季，教室外漆黑一片，像是窗户处贴满了黑布，一眼望不到尽头。
台下的同学们最终选了恐怖片，经典的鬼片《咒怨》。
选好片子，灯几乎是瞬间的啪一声，齐齐关掉。阴森恐怖的音乐响起，弥漫着诡谲的气氛，甚至不少捣蛋学生嘴里吹着口哨。
周念歆也是经过上次去鬼屋才知道陆钦燃害怕鬼的，她没忍住偏头，以她的角度看，陆钦燃整个人强倚着墙角，映着电影的亮光，能看到他紧绷的下颚，眼尾收拢，一股子的可怕的气息能够与恐怖的音乐相比。
在片头曲进行时，他往桌肚里拿出来耳机，指节分明，塞到了耳朵里。
她有些好笑地收回视线。
其实周念歆也不大想看鬼片，猛地没了灯光暗了下来，倒是困意袭来，她打了个哈欠，却感觉到身边挤了挤。
陆钦燃勾着凳子坐了过来，两人之间隔得甚至没了空气。眉毛敛着，浑身上下充斥着低气压，看着有些可怜。
身后两个小间谍被他身上带来的阴冷吓坏了。
“卧槽，大佬会不会被鬼附身了？我怎么突然感觉到凉飕飕的。”
“我去，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
“...不是，你刚才是没看到大佬的表情，僵硬可怕，脸色苍白，对，你看，有点像咒怨那个小男孩。”
“天啊，怎么办，周念歆会不会被吓死。对了，我在网上学了一招，叫什么摄魂箓，笔画可多了，像鸟，然后贴在人身上，唰唰地冒白烟就升天了，要不试试？”
陆钦燃戴着耳机都能听到身后传来絮絮叨叨的声音，他扭头却发现身后的一对同桌齐刷刷地捂住了嘴，一副害怕的模样。
涌上心头，被恐怖电影支配的恐惧下降了很多，他眉头舒展开来，摘下一只耳机，凑过去对周念歆说：“你看看，后面那两个人居然还怕鬼。”
那明明是“啊操，终于有人和老子一样怕鬼”的眼神掠过。
他紧接着戴上了耳机，堵住还在继续的诡异片头曲。
周念歆：...
过了会儿，陆钦燃实在坚持不了，身体僵硬到机械，扭头：“出去一趟？”
周念歆接着往下说，“要去小卖部？”
陆钦燃以行动讲话，径直地站了起来，眼神不看往前看，两个人走到后面时，易蔺和苏雅冲他们摆摆手，笑得让人还以为他们干坏事似的。
从后门出去，冷风将身上的恐惧吹散，陆钦燃将耳机缠好放进口袋，佯装不在意：“原来你也饿了？”
周念歆清瘦的下巴仰着，笑意溢满了杏眼，“好啦，你这人害怕看鬼片就直说，我又不笑话你。”
陆钦燃蹙眉，颇有些不甘：“老子怕鬼？怎么可能！火山爆发来了我也不可能怕鬼。”
手指又弹了弹周念歆光洁的额头：“我看你怕鬼怕的快缩进桌底下，才好心拉你出来。”
周念歆：...
正要下楼时，楼梯处传来教导主任的声音。
“三班班主任，学校给学生放三节课的电影休息，你们班的学生可倒好，一出教室门就被我逮到，还没开口，你那学生就开始狡辩。”
“还说什么去小卖部买吃的，看电影就得去买点小零食，这是什么理由，简直成何体统？我倒是要看看，今天晚上我能揪到多少逃课的学生！”
周念歆与陆钦燃对视一眼，想到了学校暴/乱，教导主任揪着他们两个又给苟爱国告状的场景，不免内心一操到底。
陆钦燃左右望了眼，拉着周念歆的手钻到一旁荒废的男厕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