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好芳华——海边的橘子树
时间:2019-06-02 09:07:33

  秦峰道:“所以你以为林蔓单独住在江北的时间会更长,你就有了多接近她的机会?”
  宋向阳点头道:“没错,我以为这样的话,我的机会会多一些。”
  合上面前的记录本,秦峰轻笑了一下:“你喜欢林蔓什么?漂亮?聪明?”
  宋向阳脸颊泛红,支支吾吾道:“她确实很漂亮,但我不是因为这个喜欢她,而是因为……”
  秦峰拿起了手边了茶杯,拧开了茶盖:“因为什么?”
  宋向阳嘴角噙着笑,发自内心地说道:“因为她很善良,她是我遇到的所有人中最善良最好的人。”
  “你说什么?”秦峰端茶到嘴边,又放了回去。
  回想往事,宋向阳的眼中亦漫上了笑意:“以前,我是一个没什么用的废物。当我被分配到光明公社那边的办事处时,我以为我将来的人生一定就要在那里度过了。那里每一个人都讨厌我、欺负我,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是林蔓突然出现,告诉了我一些道理,叫我站起来,并告诉了我该怎么进总厂的办法。”
  秦峰道:“就因为这个?”
  宋向阳斩钉截铁地说道:“就因为这个!可以说,我之所以能从办事处回到总厂,全是因为想着能再见到她。一想到能再见到她,我再幸苦再累都是值得的。”
  秦峰无奈地笑了一下。
  到这里,他总算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十之八/九,宋向阳不过是林蔓一时兴起时,布下的一枚棋子,一颗她随手按下的钉子。对于宋向阳,林蔓甚至有可能完全没放在心上。可是宋向阳就不同了,他将林蔓当成了他心里的白月光,甚至为她疯了都不自觉。
  走出审讯室,秦峰在走回科室的路上,不断地回想关于林蔓的一切。他越想越是觉得庆幸,他庆幸林蔓对他尚算有点真心,至少没有太玩弄他。他情不自禁地想,除了宋向阳之外,会不会还有其他什么可怜的男人,也因为林蔓不经意的三言两语的撩拨,就深深地陷了进去。突然间,他想起了那个在传闻里,频频寄送各种稀奇好物给林蔓,却一概被林蔓无情原封退回,又在楼道里等林蔓等到半夜也没脾气的安景明。
  回到科室,秦峰把审讯记录交到马队长手里:“都好了。”
  “嗯,快过年了,等开春后再判吧!”马队长翻了两页审讯记录,跟对宋向阳的逮捕记录一样,秦峰和马队长都默契地略去了有关“林蔓”的部分。
  秦峰回到他的办公位上收拾东西。
  放下宋向阳的案宗,马队长也开始整理桌上的东西。对不远处的秦峰,他抽空嘱咐了一句道:“明天就开始放假了,你别忘了把用来做报告的资料带回去”
  秦峰应了一声,打开办公桌下的柜子,搬出一摞又一摞文件和报纸。
  “林蔓还住在你那个老领导家?”马队长有意提醒秦峰。他知道秦峰为了忙最近另一个大案,已经一个星期没去看她了。
  “嗯,我明天就去接她回家。”其实用不着马队长提醒,秦峰每天都在盼着快把林蔓接回家。尤其是发现林蔓自带招引疯狂暗恋者的体质后,他更是担心不已,一度想要立刻去谭叔家把林蔓接回来,免得她无意中又多收了一两枚棋子。
  “这就对了,工作重要,但是也不能影响家庭和睦。”马队长一忍不住,就要向手下的科员宣讲一下上面的精神。在公安局里,破大案要案固然是升迁的重要指标,可是手下队员的家庭关系是否融洽,也会成为评价队长当的是否合格的一项参考指标。对此,他一直很注意。
  除了秦峰和马队长以外,科室里其他人也都在收拾东西。这天过后,公安局就正式开始放假了。
  同嘱咐秦峰记得做工作报告以外,马队长也挨个提醒了其他人,叮嘱他们千万不要忘了回家做上一年度的工作报告。
  科室里的人刚刚轻松下来,彼此闲谈着各自的家事。马队长一说工作报告,大家又不知不觉地聊回了工作。
  有人感兴趣地问秦峰:“那个林家街的杀人案,到现在还一点头绪都没有?”
  秦峰摇了下头:“一点都没有。它的资料我都理出来了。放假的时候,我还想再研究看看。”
  “唉,说句迷信的话,”一个圆脸的年轻公安压低了嗓音,对一众同事说道,“林家街的案子会不会真是……”
  马队长依稀猜出手下要说的话,忙制止道:“唉!这种话可不能乱讲。”
  秦峰回头俯身,低声问圆脸公安道:“真是什么?”
  圆脸公安刚被马队长呵斥,不得不咽下了已到嘴边的话。他憋的难受,秦峰一问他,他立刻小声说道:“会不会真是鬼啊?附近的人都在传。”
  “是鬼干的?”秦峰挑了下眉。
  圆脸公安煞有其事地说道:“可不是么!门窗都锁了,我们进去后,什么都没有,不是鬼干的,还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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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同姓人(中)一更
  一听说谭丽把赵铁柱等人叫到了家里, 谭局不得不抓紧时间, 尽快结束了手头上的工作,同谭婶从省城赶回江城。
  临去火车站前,谭局在招待所打了一个电话回家, 问小田家里的情况。小田把赵铁柱等人被捕的消息告诉给谭局。谭婶站在一旁,一直紧张地听电话内容,生怕小田说谭丽被赵铁柱带走了。
  当谭局挂上电话,一同得知赵铁柱等人已经离开的谭婶长舒了一口气:“家里以后总算太平了。”
  谭局眉头紧皱,拉长了脸:“这孩子太不像话了, 你就不想想, 她弄了那么多人进城, 介绍信是怎么来的?”
  谭婶不以为意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只要孩子没事就行。以前不也有人找你帮忙弄封介绍信吗?”
  谭局道:“这能一样吗?我那是让下面人批一下,再说也是工作上的事,情有可原。可她呢!竟然盗用我的私章!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名吗?那是盗用国家机密人员私章,是要坐牢的!”
  谭婶不悦:“你这说的也太严重了!她就是个孩子,要是有错, 你批评教育下也就是了。何至于把罪过扯这么大。”
  一直以来,谭婶对于谭丽这唯一的外孙女,总是抱着一份弥补的心态在宠爱。这份弥补的心,源于她对于谭丽母亲的愧疚。她总以为是她年轻时候忙于工作,没能给予谭丽母亲足够的关爱,才使得她离家出走,以至于有了后来的不幸结局。于是, 她将对谭丽母亲的爱也一同投注在了谭丽的身上。但凡谭丽提出的要求,她都会想法满足。对于谭丽犯下的错误,她一点也舍不得责备。
  谭局叹了口气:“这孩子太无法无天了,再下去早晚要闯大祸。回去以后,我马上安排秘书联系寄宿学校,年后就送过去。”
  “不行!我不同意!”谭婶冷冷地说道。她在心里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谭丽被送走。寄宿学校多苦啊!住的没家里舒服,吃的没家里好。哪儿能让孩子去受那些罪过。
  咚咚咚~~~
  秘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谭局,车子已经开到楼下了。”
  谭局和谭婶对视了一眼,碍于秘书就站在门外,两人都不想家丑外扬,不约而同地暂停了讨论谭丽的事。
  他们回到江城的这一天早上,一场前所未有的大风雪降临江城。
  林蔓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忽然听见楼下响起一连串重重的脚步声。
  她睁开眼睛,一大片耀白的光亮映入眼帘。起身站到窗前,她惊见外面所有的一切已被大雪覆盖。雪花仍在漫天飞舞,放眼望去,她除了茫茫的一片白色之外,什么都看不见。就连头顶上的天空,也跟雪白的世界连成了一色。
  门外又传来吱呀一声门响,紧接着响起谭丽不情不愿的说话声:“叫我干什么?那两个老家伙回来,关我什么事。”
  林蔓微微打开一条门缝。
  透过门缝,她看见谭丽被小田带下了楼。
  很快的,楼下响起了谭局对谭丽的斥骂声。谭丽对谭局毫不示弱,句句顶撞,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谭婶软言细语的劝慰不时穿插在两人的争吵之中,不但起不到一丝半点的效果,反倒愈发火上浇油,让谭丽和谭局吵得越来越凶。
  最后,谭局放弃了对谭丽的批评教育,一锤定音道:“不等过年了,我马上安排人送你去寄宿学校。以后随便你怎么样,我都不会管你,只当我没你这个外孙女。”
  谭婶气道:“老谭,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谭丽仍是一副死不悔改的语气:“我早就想走了,谁稀罕你们家。”
  谭婶忙又柔声劝谭丽:“丽丽,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外公说话。
  咚咚咚咚~~~
  大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
  林蔓竖起耳朵听,好奇又是谁来了。
  “哎呀,秦……”小田刚说出一个“秦”字,林蔓就激动地奔下了楼。
  秦峰的到来,并没有打断谭局和谭丽的争吵。
  就在秦峰迈步进门的一刻,林蔓恰巧奔下了楼,两人同时见到了发生在客厅里的一幕。
  谭局对谭丽高高地抬起手,谭婶挡在谭丽身前,谭丽恶狠狠地推开谭婶,骂了一句道:“离我远点,老东西。”
  眼见着谭婶被谭丽推倒,谭局勃然大怒,重重地扇了一记耳光在谭丽脸上。
  谭丽捂住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谭局,眼中充满了仇恨:“你,你打我?”
  谭局对小田摆了下手:“马上把她送走,叫人给她收拾东西,以后我不想再看见她。”
  谭婶倒在地上,仍在为谭丽说话:“老谭,算了吧!这孩子还小……”
  有气无力地坐在沙发上,谭局长叹了一口气:“算了,就当我没养过她。等她初中毕业,随便她做什么去。”
  林蔓和秦峰一起把谭婶从地上扶起来。秦峰给林蔓使了一个眼色,示意让她把谭婶扶进屋。谭婶想再为谭丽求情,可架不住腰和膝盖实在痛得厉害。林蔓从旁哄了两句,谭婶终于答应先回屋擦些药油,再出来同谭局谈谭丽的事。
  扶谭婶回屋后,林蔓一边为她擦药油,一边问她道:“等一下,您还是想劝谭局把谭丽留下?”
  谭婶轻叹了口气道:“就当我欠这个孩子吧!我哪儿能眼睁睁看着这孩子去寄宿学校吃苦。”
  林蔓道:“您觉得您这是为她好?”
  谭婶道:“这是没办法的事,谭丽越是不懂事,我越是要把她留在身边。这样,即便她闯了祸,我和她外公也能帮她收拾。”
  林蔓摇了下头,轻笑道:“其实您这样做,反倒是害了她。”
  门外猛地响起谭丽的哭嚎声,谭婶急得站起身,要出去看一看。
  林蔓一把按住了谭婶:“您先听我讲完下面的话,再出去也不迟。”
  “我知道你要讲什么。唉,就当我欠这个孩子,我实在看不了她受罪。”谭婶想起了早逝的女儿,眼角不禁泛起泪花。
  林蔓道:“您知道谭丽盗用私章开介绍信有多严重吗?”
  谭婶道:“这事其实没那么大,以前老谭也帮人开过,并没发生过什么事。”
  林蔓道:“谭叔工作这些年,您一直陪在身边,一定知道有一些人跟他政见不合吧?如果这事被那些人知道,您有想过后果吗?”
  谭婶一下子被林蔓说住了。一直以来,她都在为谭丽着想,生怕她受一点委屈。可是经由林蔓一提醒,她才恍然想起,谭丽的胡闹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她丈夫的仕途。
  看谭婶不语,林蔓又继续说道:“现年头是什么情形,您该比我了解,多少人没把柄还被找把柄呢!像谭丽这样无法无天下去,岂不是上杆子给人送短处吗?”
  走廊里头,有一阵行李拖拽的声音伴随着谭丽的哭声。嘈杂的声音一路往下,转眼的功夫就下了楼。
  谭婶犹豫不决,又说道:“别看你谭叔表面上凶谭丽,其实他心里还是很疼她。实在不行,就让你谭局退休算了,我们老两口专心照顾谭丽。”
  话罢,谭婶走到门前,一手握住了门把手。
  林蔓跟在谭婶身后,再一把按住了她开门的手:“谭局如果退休了,只怕谭丽就更完了。”
  谭婶不解地看向林蔓,林蔓对她解释道:“您好好想想,现在谭丽做了那么多事,之所以还能安然无恙地上学,都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有谭局护她。一旦谭局或是倒台、或是退休,没权没势了,她要是再干一些出格的事,还有谁能保她。”
  “这……”谭婶被彻底说动了心,放下了握住门把的手。
  林蔓把谭婶扶回床上,继续为她擦之前没擦完的油:“其实,送谭丽去寄宿学校也不一定是坏事。指不定,她离开了你们,就想起了你们的好。”
  砰!
  楼下的大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林蔓站起身,透过窗户看向楼下。
  谭丽尽管百般挣扎,但仍被几个人拖上了一辆军绿色吉普车。小田站在车外,对车上的人交代了几句话。
  车子很快就开走了。
  林蔓又望向远处的大门,只见车子驶出大门前,卫兵一早拉开了门。吉普车径直开了出去。转眼的功夫,它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大雪之中。
  谭婶叹了口气,认命道:“希望就像你说的那样,丽丽去了那里以后,能早点懂事,明白我们都是为了她好。”
  折腾了一大早,谭婶累得乏了。林蔓扶她睡下,等她睡熟了以后,才悄悄地出门,轻步走到楼下。
  秦峰和谭局正坐在沙发上说话。
  秦峰看见林蔓下楼,冲她招了下手,让她坐在身边,对她说道:“今天雪太大了,恐怕江上的轮渡都要停航,谭局让我们多留几天,等过两天天好了再回去。”
  林蔓欣然答应了秦峰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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