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拨顾西祠仅剩不多的理智。
“嘘——”
顾西祠道。
“嘘,安静点。”
声音沙哑,带着欲言又止的深意。
白冉像是感觉到什么,轻耸肩背,乖觉点头。
顾西祠亲吻她嘴角,亲吻她脸颊,浅吻亲触,说不出的缱绻缠绵。
白冉的全部感知都在他吻过的皮肤上了,烧灼成一片。
“唔。”
白冉哼了一声,眼睛蓦然大睁,用手去推顾西祠。
原因无二,他往下亲了。
碎吻落在皮肤菲薄的脖颈上,触觉再次被放大被强化。
“顾西祠……”
白冉喘着喊了一声,和她的人此刻一样,软绵绵的声音像是糖果。
脖颈的呼吸一乱,白冉耳边听到一声粗喘。
“别叫。”
男人声音沉,只有两个人,说的白冉极不好意思。
“乖,别出声。”
这话说的这么明白,就差点透身体的异样了。
顾西祠说着,又往她脖颈下亲去,白冉喉头发出低声的呜咽,像是绷紧的弦不断震颤,稍不注意就会被拉断一般。
顾西祠放在白冉肩头的手捏紧了些。
“不会很过分。”他压抑克制着说。
不会很过分,那是会有……多过分?
白冉恍惚中这样想着,泪眼朦胧里,只有画室那盏微黄的灯在虹膜上留下一个光点。
美人的青丝和画者的长指交缠一处。
白冉的头发顺滑细软,一粘上来,似乎就舍不得顾西祠的一样,纠纠葛葛,就算是用力往后拂,总有一两根缠绕在指尖。
一个个的吻细碎落在皮肤上,浅酌着这一刻的微醺。
白冉喉头的强自忍耐的声音忽大忽小,他要是用力下压,她身体就不自觉收紧,那声音也大几分,他要是轻柔点触,那声音就哼哼,有点像是……不餮|足。
一声声入耳,顾西祠小腹发紧。
最后一个吻落在白冉光裸的肩头。
针织衫下的睡裙还是吊带的,此刻那细细的两根带子被顾西祠拂到一边,软软的垂下去。他的呼吸在白冉的肩膀上,滚烫沸腾。
喉结上下滑动,顾西祠死命克制住一些危险的想法,缓缓,伸手触到白冉的手臂。
白冉不由缩了缩,肩头下方锁骨弧度姣好,纤细又脆弱。
目所能及,沿着那一片白腻,只要他想,他还能往下剥。
顾西祠放在白冉肩头的指尖发颤。
握拳捏了捏,又放开。
下一刻,他慢慢给白冉将两根肩带拉回原处,将她掀开的针织衫回拉,裹住那细腻的瓷白,挽到耳后的发,再拨回来。
暖黄的灯光下,鼎沸的暧昧又被他往下强自按捺。
白冉被顾西祠抱住,男人在喘气,喘粗气。
她的皮肤上残留着强硬霸道的气息。
来自她认知范围外的顾西祠。
“让我抱抱。”
“别动。”
“不会太久,我就想抱抱你。”
碎吻克制,怀抱却失去分寸,白冉隐隐感觉肩头被禁锢到发疼,不舒服下意识动了动,顾西祠注意到了,他松开力道稍许,但仍旧死死的,将她揉在自己怀里。
白冉的脸埋在男人的心口,两个人互相看不到对方的脸。
顾西祠现在也不敢看白冉的脸。
他几乎能想象到那水光熠熠的眼眸,胭红的唇腮能给他造成多大的冲击力。
“顾西祠。”
白冉意味莫名的喊了一句,连声音都带着娇软。
好半晌,男人回一句:“嗯。”
声音低哑。
一切又沉入了静谧之中,刚发生在画室的一切,仿佛蒙着一层面纱,不容说破。
居家服的味道还是柑橘的,但是和香水不一样,是男士款的,更淡,也更厚,没有女香的那种清甜娇俏,带着一丝不可捕捉的沉郁,要很用心闻才感觉得到。
白冉深呼吸,起源相同的味道,香水就让她窒息,顾西祠衣服上的这个她仍喜欢。
“不要再去揉皮肤了,红了,忘了吧。”
顾西祠喉头滚了滚,沙哑道:“你记住我亲你的这个感觉就是。”
“不好的就忘记吧。”
说着,抚了抚白冉乌黑的头发。
方才带着一丝潮气的发,此刻完全干透了。
“好。”白冉点头。
说什么记住,她根本不可能忘掉,她现在都在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回想。
“也不要想Carol的海报了,我会处理后续。”
白冉理解。
从方诚表达自己意思的时候,她就不做期望了,这种龌龊事,向来是成了就有资源,要是不答应,也别幻想面试官会大发慈悲选自己。
再次点头。
提到海报代言,顾西祠理智回笼,他理了理思绪,缓缓吐口气。
“我最近其实很困扰,当然,现在也不是什么好时候。”
顿了顿,顾西祠继续:
“我知道你想当模特,甚至不止是华国的模特,你想要更高更广阔的职业前景。这是我在孙雅画展将你带回来的时候,想到的,如果当时你们谈妥了,你说不定就去法国发展了是吗?”
声音很轻,甚至说的上有两分温柔。
有顾西祠一贯的优雅,也有难得的郑重严肃。
白冉迟滞片刻,点了点头。
她埋在顾西祠的怀里,两个人互相看不到表情,但是两个人这个时候都觉得,看不到可能更好。
白冉声音也是沙哑的,但是这沙哑里带着点诱人欺负的乖巧。
“以前,错过机会,自身也没有条件,现在的自己可以了,就很珍惜,不想放弃。”
白冉咬唇,闭目道:“你们都说我有二十五岁了,我也知道的。”
“但是我现在不去尝试,明年我就会变成二十六,再过一年我二十七,任何时刻都没有现在更好了,而且……”
白冉衷心道:“而且现在已经很好了,你不知道我每天起床的时候有多热爱生活,感激命运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你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重来的机会的。”
说到最后一句,想起以前在轮椅上的日子,有些哽咽。
“你从来不在晚上穿太女性的睡衣。”
顾西祠陡然说。
“以前都是格子的中性居家服,现在天气热了,换成了有袖子的裙子或者正装裙,我没看你穿过特别女性化的睡衣,除了今天这件。”
“当然,这件也只是可爱。”
顾西祠视线落在针织衫的后背,能隐隐看到这件裙子的轮廓。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在这里住,其实很放心?”
白冉没说话,沉默向来都是默认。
顾西祠笑起来,下巴亲昵的搁在女人的发顶上蹭了蹭。
“以前没说过,你现在该知道我的意思了吧?”
顾西祠这一副牌打得太波澜诡谲,和白冉看过的所有言情剧都不太一样。
“什、什么意思?”
白冉结巴。
带着几分不好意思,本来还没消下去的脸颊颜色,又开始翻红。
顾西祠大力,再将她往怀里揉,深吸气,像是在嗅她身上的味道。
而这种动作,只是让白冉更羞涩。
“你好香。”顾西祠低声说。
同样的话,换了个人,白冉恶心不起来,心倒是活蹦乱跳的近乎张狂。
就在这种暧昧粉红中,男人道:
“我想要你当我女朋友,真正的女朋友,能拥抱,能亲吻,能……稍稍做一些很过分的事情。”
“不是名义上的。”
“你能感受到吗?我心跳也很快。”
“我从来不知道它能跳这么快,因为……”
“因因为……?”白冉紧张就犯结巴。
“因为你。”
男人沉着嗓子道。
白冉眼眸瞬间睁大,彻底失语。
怀抱松开,她愣愣的。
女人眼睛里还带着两分水气,嘴唇还是红的,像是什么新鲜的水果一样,让顾西祠垂涎欲滴,两个人靠的近,他的手在她下巴上滑动,眼神好像在看什么上佳的藏品一样。
“我……”白冉试图说话,卡住。
再开口,仍旧无言。
那双狭长的眸子流转着光彩,顾西祠伸出一只手指压在她嘴唇上,阻止她。
“我没有要求什么。”
“我也不想你放弃你喜欢的事业。”
“我只是觉得,现在应该告诉你了,不然就晚了。”
“仅此而已。”
白冉喉头有什么堵住,她看着他,四目相对,眉心微蹙。
“至于事业,华国今年下半年会很动荡,很多奢侈品牌已经拿到了相对的关税减免政策,正在准备进入华国,而整个华国,B市肯定是驻营的首选,Auooo和Carol已经选择了B市,沈家也会在B市驻扎。”
“去国外不一定是个好选择,你考虑过留在华国吗?留在清醒森林?”
说着说着,男人得到目光越发深沉。
顾西祠眼眉下压,笃定。
“只要你一直在,等我把这个品牌做到巅峰的时候,你根本不需要去国外,在国内,我就能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压在唇上的手指松开,改成轻抚,指腹抚着她的唇线一点点描摹。
“你会相信吗?”男人轻轻问。
白冉喉头粘滞开不了口,只有目光不断闪烁,光泽明灭。
下一刻,顾西祠握着白冉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白冉手瑟缩想往回收,顾西祠没让,强势又温柔将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
“你也不用马上答应我什么,我知道说的很突兀,或许一下子也消化不了,或许,打乱了你整个对未来的规划。”
“但是你可以开始考虑,先和我谈个恋爱,给你……一个月……”
说完,顾西祠摇头,极快反口:“不,我等不了。”
“半个月,最多半个月!”
“要是你半个月内没来当面拒绝我,我就当你答应了尝试这段情侣关系。”
强势又无赖。
顾西祠说的从容,理不直气也壮。
而白冉的手下炽热,和自己一样的轰隆心跳,在不停发出震颤。
此间,白冉所感所知,奇异的,胸口的心跳和指尖的重合。
杂糅交错,两颗心,分不出个快慢来。
……
白冉睡前都觉得身上有什么在烧,烧的整个人沸腾滚烫。
那深吻像是刻在唇齿间,碎吻像是印透皮肤散入体内。
顾西祠仿佛哆啦A梦一样,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小瓶淡香水,像是知道她抗拒柑橘味一般,新的香水是花果香,带着少女的轻盈和梦幻。
他给她涂了一点在手腕上,散发淡淡的花香,干净又剔透。
枕着这花香,白冉入睡极快。
一天的阴霾,都被顾西祠驱散掉。
*
助理走在前方,提着行李,沈宴跟着人出机场。
规划了那么久,终于来到了他想大展拳脚的地方,华国。
“二少,我们今天先去宾馆,裙子和模特在后一班的飞机,别墅已经安排好了,有司机来接我们。”
沈宴:“说这里的话,别说英语了。”
沈宴张嘴就是一口流利的中文。
助理愣了愣,马上改口:“好的。”
也是流利的中文。
助理是在华国长大,美利坚读的大学,沈宴不一样,他这是第一次正式的来华国,和他以前记忆中的华国已经大相径庭了,修建的漂亮干净的机场,开阔的马路,与他小时候的所见,已经没有一处相似。
沈宴取下墨镜,环视四周,他自身带着一种生人勿进的气场,但是穿着打扮还是不免让周围人侧目。
打量片刻,沈宴又将墨镜戴好。
指着前路说:“走。”
*
白灿灿手上捏着请帖,好奇:“这是什么?”
管家从容道:“《VOGO》杂志社主编发的邀请函。”
“啊?”白灿灿愣住,“给我的意思是……?”
管家:“老爷子的意思是,之前春季秀场办的不好,但是小姐既然选择了在公司干下去,一个有名的慈善晚会露脸,能帮你挽回不少业界的声誉,而且白家每年都会看着捐点,今年就由你去捐。”
“代表了公司的形象,你也能试着和杂志社的编辑拉下关系,多点人脉总是没错的。”
不大不小的任务。
既不要求多少能力,白灿灿努努力又还能达到。
白灿灿垂目:“我没有礼服。”
她一直没有正式出席过这种场合,白母现在在老家,自然没有人帮她积极的筹备。
管家躬身:“这个您放心,今年的高定系列中,已经为小姐你做了一款,你穿着去就行了。”
白灿灿忍了好久,终是没忍住:“以前,哥哥和白冉也会去吗?”
管家实话实说:“少爷工作忙,每年请帖递到手里,去不去是看心情的。白冉小姐,不喜欢理会人际交往,老爷子也从来没有为难过她,让她专心搞设计就是了。”
白灿灿的手一瞬间收紧。
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没本事。
克制的,白灿灿微笑:“知道了,谢谢您,我会好好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