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想不管的,就是,脑子里总是想着。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还是想把这些没用的话重复一次,即使你心里也清楚,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没法避免。”
白冉垂头,女人黑亮的长发垂落几缕到肩胛上,有些懊恼:“我有点生气。”
顾西祠有些惊讶,白冉几乎从来不说自己的这些感受,自从两个人相处以来,说的最多的,几乎就那么几句“放心”“交给我吧”“我行的”,惯常不用人担心的,也惯常不会过度担心别人的,懂分寸的白冉,今天来了这么一句话。
顾西祠看了眼电脑,想着工作肯定做不下去了,直接关机。
嘴上接话:“生气什么?”
白冉脸颊有些鼓,气呼呼的,只是这生气带着几分无力:“你那个后妈精明,你爷爷也狠心,我有点生气她的这个局。”
白冉掰自己手指:“我思前想后,顾爷爷既然身体情况不好,她肯定也知道一些,而顾爷爷最有可能把江南分公司给你,她应该也猜到了,但是不到一个星期我们去查,账目上就有最近一个季度的问题,这个局肯定早就在了。”
“然后呢?”
没有否认,那他就是承认白冉的猜测了。
“然后……说不定我们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既然这个公司她能找出漏洞,那其他你爸爸管理的公司,她也不会放过,所以不管你选哪个公司,我觉得拿在手里都会棘手一阵。”
顾西祠淡淡点头:“嗯。”
既然早就知道,他现在竟然还嗯???
白冉瞪着顾西祠,皱眉。
刚刚只是沮丧,小生气,现在明显的,是真不高兴的。
顾西祠一时没懂白冉的情绪转换,走近过去,撑着白冉的椅子扶手俯身,端详着白冉的表情:“怎么更气鼓鼓的了?”
这话颇有两分哄小姑娘的架势,又有点调侃。
“你说呢?”
“我就是猜不着啊。”最后那个字若有似无,语声温柔。
白冉看顾西祠,目光丝毫不让,也不说一句话。
而她注意不到的是,顾西祠喉头滑了滑。
白冉是洗了澡来的,凑近闻,女生沐浴后那些香波的味道,很香。
也很撩人。
顾西祠再俯身,鼻息加重。
白冉开口:“自然是……唔……”
话没说话,消弭在一个濡`湿的吻里。
最近两个人都没什么亲昵的行为,这一触即发的举动,像是在干柴上点了一把火,顾西祠对白冉的感觉被挑开,而他施加于白冉身上的那些回忆,也在白冉脑子中回溯。
一沾着像是打开了什么,顾西祠吻得很久,叼着舌头缠着,到最后,白冉呼吸不过来直推他,才恋恋不舍放开。
乍一放开,白冉脸红红的,眼睛水汪汪,因为顾西祠缠的太久,还带着小口小口的喘气,呼呼的一点点声响,困在顾西祠的怀抱内,听得他眼睛都眯起来了。
白冉不过得了几十秒的喘息,连骂都没说出一句来,又被顾西祠亲了上来,嘴唇分开,舌头将上下牙顶开,喉咙里发出哼哼声,白冉越哼,对方动作越重,若不是柔软的双唇,白冉直觉自己身上会被这力道弄出印子来。
第二吻完,白冉双手揪着顾西祠的衣领,只换气呼吸,眼神涣散。
“刚说什么来着,既然一时半会说不完,那,去我房间里说吧。”
男声沙哑。
“慢慢说。”
白冉像是没听懂他的话,微微蹙眉,顾西祠没管那么多,一把将白冉抱起,走前不忘关了书房的灯,就这样拐着女友,抱回自己房间内聊天了。
*
和白冉想的不一样的,还是真的聊。
不过刚进卧室时白冉记不住吻了多久,最后分开两个人都有些喘,顾西祠去洗了个澡回来,这对话……还无缝续上了。
白冉当然不会去续这个话,主动的是顾西祠。
将她圈抱着,顾西祠似乎调整了一下状态,工作中的那种冷漠疏离从他身上退去。
“阮雾岚在公司和我爸工作上配合的很好,再说,她也是顾氏多年的财务,对各个公司的情况自然最清楚,她心思重,爷爷发生了这种事情,她不可能没有准备。”
顿了顿,顾西祠又道:“如果她不把这件事挑出来,那爷爷应该也不会为难我,我将分公司的效益带起来就是了,这件事处理不处理,肯定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既然她挑起来了,那我也不得不应,我说了,我需要像爷爷证明我自己有实力能立足。能克制她,恰恰也能说明这点。”
难得顾西祠说了那么多,被吻打断话的白冉不再为着吻而恼怒,放下自己的不满,终于开了口。
白冉抿唇:“但是顾爷爷还是默许了!”
顾西祠看白冉半晌,心里忽然就有了答案。
“他不该答应?”顾西祠诱导。
白冉摇头,焦躁:“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西祠呼吸都重了几分:“那你是什么意思?”
白冉烦躁起来,直拽自己手指,拽来拽去,反被顾西祠握住,一把拢在了手里。
白冉有些泄气,终于道:“那你怎么办呢?这件事你要怎么处理呢?”
“一个是自己公司,一个是外祖的公司,你后妈要看你出丑,爷爷要看你的能力,但是你的为难和分寸,你能和谁说呢?你又不要我来管这件事,你……”
白冉懊恼将脸埋进顾西祠的怀里。
终于说出今晚自己睡不着的原因。
“我担心你!”
“是人又不是机器,哪有绝对公平公正的,你后妈就是想看你和外祖家闹矛盾吧,这个角度太坏了!”
“我生气。”
想到是一件事,听到是另一件事,顾西祠将担心这两个字在舌尖咂摸片刻,只觉得莫名的,心里温暖。
而自己的怀里,是喜欢的女人。
香香软软的。
让人发硬。
顾西祠声音沉郁,压着情绪唤了一声:“白冉。”
“嗯?”
白冉扬头,灯光下,嘴唇过分红润。
顾西祠的克制力分崩离析。
他再亲吻上去,白冉没拒绝,或者说,没来得及拒绝。
又凶又重的在唇上碾,白冉有些疼,嗓子里发出细碎的声音。
不过这次似乎不太一样。
顾西祠的手,顺势将她外袍的结给打开了,白冉心里惊了惊,又被对方动作拖入一个漩涡中去。
白冉不确定:“你,你……”
顾西祠的回答只有一个字。
“嘘——”
唇往下印上白冉纤长的脖颈舔`舐,换来女人一声小小的惊`喘。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截意识流,明天来,写不动了。
第128章 交心
吻的位置越来越往下, 是以前没有过的。
白冉想推, 但是手伸出去, 都是绵软软的无力。
去推男人手臂, 半点推不动外,只触到被睡衣包裹着的肌肉贲起,他在发力, 在钳制她……白冉后知后觉认知到这点。
而为什么钳制她, 白冉怎么可能不明白。
晕乎乎的脑子明白过这一点,刚推过人的手停滞了,不知道要不要再拒绝。
她犹豫的这个时候,顾西祠也感觉到了身体上的那点力道。
不过她的力气对他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将头抬起来,两个人脸几乎和脸贴在一起, 他的目光死死攫住她,气息灼热随着呼吸喷洒在她脸上,两相对视, 两个人都是喘着粗气的。
白冉被这种目光看到失神。
身上有些凉, 白冉才感觉到,肩带都滑下去了。
她今天浴袍里也只有一根细肩带, 此刻软软的垂在手臂上,睡衣丝绸的质感摸起来, 很像是女人的第二层肌肤,又滑又细。
至于浴袍,来时束在腰上紧紧的腰带已经不知所终, 两个人一番动静,现在虚虚的挂在手腕上,只白冉一个抖手,就能褪去。
肩头光裸的皮肤正对着空调出风,白冉感觉到阵阵的凉。
而她选的睡衣又是丝质的,贴着身体,高低起伏,将曲`线一一勾勒。
顾西祠声音很轻:“不愿意?”
白冉脸本来就红,顾西祠这一问,骤然更红了,只很小一个弧度,她摇了摇头,完了只觉得体内那股子从脖子到脸,要蒸腾起来。
秀色可餐。
刚刚急不可耐,但见着这样的女人,顾西祠的心又沉了下来。
压着她双手的手掌放开,顾西祠手往上,贴在对方手臂冰凉的皮肤上,白冉被烫的打了个激灵,顾西祠在她唇边落下轻轻的一个吻。
另一只手搭上白冉的腰,隔着衣服,揉着。
白冉轻颤,一个个的吻再度落下,和刚才不一样的是,这次不徐不疾,可越是缓慢,触感越清晰,白冉却越发耐受不住,喉头开始发出甜腻的声音,双眼布满雾气失神,脑子也晕晕沉沉的予取予求。
亟待白冉再缓过神来,自己口中小声的哼唧,已经变成了一阵阵耐受不住的呜咽,和她以前听过的那些女人口中的,并没有什么不同,她像是飘在了海上,浮浮沉沉,恍恍惚惚看不到岸头。
外袍和睡衣揉皱在一边,整个人都无差别的浸在空调的冷气中,脚背上刚刚被盖了一个炙热的吻,让白冉眼底的雾气凝结成水气,颤巍巍缀在纤长的睫毛上,惹人怜惜。
顾西祠来吻她,她张着嘴,嘴角包不住津`液,有透明闪亮。
男人轻笑:“这才哪到哪儿……”
白冉眨了眨眼,只将人看着,像是听不懂话。
这一眼换来更粗重的唇齿厮磨,下唇被啃噬,咬得她有些疼。
头顶的灯光一黯,白冉看到落地窗外路灯的暖黄。
天旋地转一阵,身下不再是柔软的羊毛,换成了柔和的绵软布料。
顾西祠捏着她的耳朵,喘着粗气,看不出来是个什么表情,白冉眼前全是雾腾腾的,男人在这种眼底水光里,面容都氤氲看不清起来。
“上次怎么突然穿那身来?嗯?”
白冉迷糊,结巴:“哪、哪次?”
出口的声音带着哭腔,又沙哑,听起来很陌生。
顾西祠在她耳朵上压了一个吻,意有所指:“你说呢?”
白冉才想起上次自己这样穿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大胆。
“还喝了酒。”顾西祠不介意多提示几句。
白冉脑子恍惚,说的话也不假思索:“我是模特啊。”
“模特怎么了?”
白冉:“模特最好的就……”
话尾巴有些委屈:“我不是白家小姐了。”
话没头没尾的,一旦拼凑起来,却让人失神。
模特最好的资本就是身体,她不是白家小姐,她寄人篱下,她……想将自己有的最好的给他。
顾西祠呼吸都停了。
白冉将脸埋在顾西祠胸口,闭眼嘟囔:“那天是那样想的。”
顾西祠的手慢慢抚上她的脸,轻轻的,像是摸什么珠宝一样。
白冉抬头,她手还环着男人的脖子,甫一触到顾西祠的眼神,白冉只觉得心滚烫滚烫,蹦跶得厉害,身体里有什么在翻滚煎熬,让她整个人都为之发热,为之情动。
他低头,在她唇上碾了一个纯情的触碰。
唇齿开阖夹带私货。
“嗯,今天收到了,很漂亮。”
“有点疼。”
“我会轻轻的。”
都说女人如花,白冉一直觉得是指女人的外表。
今天却有了不同的理解。
女人如花,或者也是说盛放的时候。
花开秾艳,带着动人心魄的美。
一颤一颤的在春风下吐着花蕊。
风吹得急,花就抖的厉害,花瓣层层颤动,像是耐受不住春风的摧折。
风缓一些,花又尽态极妍,花身红艳得打眼。
这样一阵阵,等风去雨来,花上沾着露水,幽香阵阵,被滋养得极好。
。。。
白冉哭了,后面疼哭的。
哭完脑子沉沉。
任由对方在耳边说了多少好话,白冉通通没往脑子里去。
平时白冉认床,折腾这么久,一沾着枕头就沉沉睡了过去。
*
白冉这一觉极沉,再睁眼,窗帘的缝隙处都有遮不住的阳光金黄。
白冉动了动,身上像是被什么碾过,全被拆了个遍又组装起来似的。
白冉轻哼,捂着头坐起来。
鼻息间有淡淡的香气,和自己房间内放的香珠不一样,更清冽,更若有似无。
白冉摇了摇头,后知后觉,这是顾西祠的房间,而她,昨天过后非但没有如自己想的偷摸回自己房间,还……还……
白冉再摇头,把羞耻全部摇走,不去想。
头突突的疼,因为昨天哭的太凶,但那个时候,顾西祠又不可能放手……她……
白冉抬头看了一眼,房间内静悄悄的,没有人。
她轻吐一口气,这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尴尬。
白冉又动了动,腿间不舒服极了,这种感觉对于她来说,相当的陌生。
哦,她现在也是个成熟的女人了,除了生孩子,刚经历的,都经历了。
手上还有硬邦邦的感觉,昨天顾西祠硬要拽着她手让她摸腹肌,那种时候……那种……白冉越想,脸越红。
可是破碎的记忆就不断回涌,白冉压不住,索性不去管。
哒哒哒。
敲门声响起。
白冉瞪大眼睛惊疑不定。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