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他总想撸我——小粉水
时间:2019-06-06 03:23:04

  “我不是啊。”时渺渺眨巴眨巴眼睛,无辜地道。
  天子又叹息一声,“行吧,那你说离开你主人回雁峰山以后怎么生活?继续偷鸡?”
  他眼神又幽怨含恨起来,“我被你害惨了,看丢一只芦花鸡,差点没了狗命!听说姥姥家现在养了一只猎狗,超凶的那种,反正你是打不过了。”
  时渺渺狼脸一红,扭捏地小声道:“我真得很少偷东西的……那时候我受伤了,没办法捕猎,饿极了才会去偷鸡,那对不起嘛……”
  “好吧好吧,我原谅你了。”天子是一只很大气的哈士奇,记仇小本本收起来,转而劝她道,“你主人对你不好吗,你干嘛要自己费劲巴拉地跑到冰天雪地里觅食,万一你哪天又不小心受伤去偷鸡吃,遇到凶残的人家,没准把你逮住了吃狗肉!”
  “……”都说了人家是狼了。
  她想起少年揉她脑袋时温软的眉眼,把她抱在怀里时轻柔的抚摸,他对她很好的,特别好。
  但是她想回雁峰山了。
  她原本是一头无拘无束的小白狼,少年会给她锦衣玉食的生活,但会态度强硬地限制她的自由,她讨厌被紧紧管束的感觉。
  时渺渺吸了吸鼻子,“那你到底知不知道雁峰山怎么走啊?”
  “我当然知道了!”天子就差拍拍胸脯保证了,“呐,雁峰山在吉北市,顾名思义,就是往北走嘛!”
  “可哪里是北啊?”时渺渺抬头看黄昏的夕阳,太阳东升西落,山阳为南,山阴为北……
  天子打断她的思路,笃定地往她身后一指,“你往后转就是北面了,一直朝这个方向走,很快就到雁峰山了,我去过我有经验!”
  可时渺渺突然又想起来,“不是说房屋是按照坐北朝南的方向修建的吗,那我后面应该是朝向南啊?”
  “嗯……”天子帅气的眉头凝重地拢在一起,沉吟了片刻,斩钉截铁道,“什么坐北朝南,不科学,你听我的准没错!”
  时渺渺抿了抿嘴巴,犹疑地小声道:“要不……我再问问别人?”
  天子耳尖绷直,“你还问谁呀,我极有可能就是江林最有方向感的狗了,脑海里自带3D立体地图好吗,错不了,你放心大胆地往前走吧!”
  时渺渺带着天子赋予她的莫名自信颠颠儿启程了。
  外面的世界对她来说很陌生,新奇里夹杂着淡淡的怵惕,时渺渺谨慎地选择人少的地方走,跑了约莫二十公里路,时渺渺越走越迟疑了。
  夜幕低垂,她渐渐分不清哪里是天子给她指的北了,前爪上摔伤的地方又隐隐作痛起来,肚子里也空空的。
  时渺渺跑不动了。
  不远处有一家小型超市,饥肠辘辘的时渺渺步履微跛地走到自动售货机前,右上方的液晶广告屏播放着自助选购商品的步骤。
  景衍经常带她去坐摇摇椅,她知道这些机器是要先投币才能使用的。
  可是她现在又没有硬币……
  “好饿哦。”时渺渺蹲在自动售货机前,小白狼风尘仆仆地跑了这么远,已经变成小灰狼了,歪着脑袋望着里面花花绿绿的商品,有气无力地嗷嗷叫了一声。
  外面下起了雨,腹内空空的时渺渺实在饿得厉害,天人交战了一番,雪白的身影贼兮兮地溜进了超市。
  她舔了舔嘴巴,偷摸摸地叼了一袋货架最下方的火腿肠。
  时渺渺锋利的尖牙撕开红通通的塑料膜纸,心里默默地想,这是我最后一次偷东西了,以后再也不偷了。
  但事实上她这样想很多次了。
  雨越下越大,超市里电视的声音掩盖了货架后窸窸窣窣的微小响动,收银台后的卷发阿姨昏昏欲睡。
  时渺渺悄摸摸地探了探脑袋,嗖地一下转瞬间掠到外面廊檐下。
  门口一双白色运动鞋,洁白的鞋带上沾了一滴泥水,浅蓝牛仔裤包裹着修长笔直的腿。
  大长腿拎着超市购物袋,手中深蓝的伞一撑,遮下一片阴影。
  他身上的气味隐约有点熟悉,时渺渺伸长脑袋看了一眼,大长腿低头快速地敲击着手机屏幕,她没看清,呲溜一下钻到伞底。
  大长腿条件反射往后退了一步,伞微微倾斜。
  映着超市门前暖黄的光,时渺渺一下辨认出来,惊喜地瞪大灰蓝眼眸,“星辰大海!”
  许温言摘掉播放着英语听力的耳机,他被突然钻到他伞下的小家伙吓了一跳。
  一只灰扑扑的小白狗,毛发被微微打湿,蓝灰色的眼眸晶亮,似乎一点也不怕生,很是热情地站起来扑到他腿上,留下两个湿漉漉的爪印。
  落在伞面上的豆大雨点汇聚到伞沿处,簌簌淋在时渺渺露在外面的半个身子上,她扫扫湿嗒嗒的尾巴,直立起来挪到伞下躲雨。
  许温言怔了一下,漆黑的眼眸微弯,轻笑着握住雪哈的前爪给它借力。
  “小家伙,你的主人呢?”
  它丝毫没有流浪狗对人类的警惕心,身上还有淡淡的奶香味,约莫是自己跑丢了。
  时渺渺张了张嘴,话到了嘴边却又咽回去了。
  她在景衍身边学会了好多,她知道现在突然讲话会把这位小哥哥吓死的,所以乖乖地闭上了嘴。
  冬天的雨夜格外的冷,放任一只跑丢的狗在外面游荡太危险,许温言犹豫了一会儿,俯身抱起乖萌的小家伙回家。
  *
  景衍觉得他可能要疯了。
  距离他发现崽崽离家出走已经三个小时了,别墅区他已经转了三圈了,上次小山丘健身器材那里也找过了,还是没有。
  外面突然下起了雨,他坐在车里越来越心急火燎,这么晚了,她一个小姑娘孤零零地不知道跑去哪,连外套也没穿,更没拿伞,傻乎乎地懂不懂躲雨都不一定。万一遇到了心怀不轨的人……
  “操!”景衍头痛欲裂地按着太阳穴,他根本不敢往坏处想,那是他绝对无法承受的。
  他驱车以别墅为中心一圈一圈地找,生怕有所遗漏。开快了怕疾驰而过遇到了崽崽却没看到,开慢了又担心小混蛋跑得太快追不上,他真得要崩溃了。
  倏然,韩流打电话过来,景衍立刻划了接通,“你他妈手机关机干什么!”
  隔着手机韩流都能感觉到他极力克制的暴躁,他看到短信一秒都不敢耽搁地打过来,也急得站不住脚。
  “我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不扯这个,渺渺怎么会离家出走,我给她发微信,她把我删了,手机号也拉黑了,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吵架吵这么凶啊?!”
  景衍滞了一秒,憋闷地抓了抓短发,也没时间浪费口舌跟他解释什么,“她跟你通电话的时候,除了说想上学,还说什么没有?比如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韩流愣了愣,“没有啊……这种问题你怎么能问我,她又不是我女朋友,我怎么知道她想去哪儿,你都不知道,你这男朋友怎么当的……”
  一阵嘟嘟嘟的忙音,电话挂断了。
  “我去……”韩流运了两口气,立刻联系所有能帮忙找人的哥们,结果大部分都已经知道了,正浩浩荡荡地分头找呢,一群人三个小时快要把偌大的江林翻个底朝天了,却连个人影也没看见。
  打给林越泽的时候,这货还贱贱地探他口风,“什么情况啊韩哥,啥时候有的小嫂子也没听您老人家吱一声啊。”
  “我他妈也刚知道好吗,就见了一面!”韩流没好气道,风风火火地从酒吧里出来,去停车场取车。
  “你少来。”林越泽单手握着方向盘,眯着眼吸了一口烟,“你他妈整天跟衍哥黏一起,你能不知道?衍哥弄这么大动静,跟那妹子是认真的啊?”
  韩流甩上车门,“废话,你他妈见过他这样吗?肯定认真的啊,你以为衍哥跟你一样浪的没边!”
  “日,我怎么了,我他妈早就戒烟戒酒洁身自好了好吗!”林越泽悠悠吐了一口烟圈,身上酒气未散地坦然道,“那照片我看了,姑娘……长挺纯啊。”
  “你他妈快闭嘴吧,再唧唧歪歪衍哥给你狗腿打三折!”韩流焦灼地催他,“别废话了,快他妈找人,衍哥已经急疯了!”
  刚挂了电话,景衍又打进来,“韩流,跟他们讲连崽崽一起找。”
  “???”韩流彻底懵逼了,“崽崽也丢了?渺渺抱着狗一起离家出走了?!”
  电话又挂断了。
  韩流:“……”哎呦我的妈,好气哦。
  刚发现人不见了的时候,景衍一瞬间是完全蒙的,像平地惊雷炸在耳边,短暂的怔愣后,他猛地清醒过来,立马一刻也不敢闲着地用尽一切办法找人。
  他心里越急越怒,恼得恨不能抓到小混蛋后,狠狠地在她屁股上印下几巴掌。
  删个联系方式而已,他纵然有错,她在家里随便怎么闹翻天他都能耐着性子哄,可是这个该死的小混蛋竟然一声不吭离家出走了!
  景衍右手按着眉骨,半阖的眸被长睫敛住,眼睑下的黑色剪影如漆黑眼眸蔓出来的墨色。
  到处都找遍了,毫无音讯。
  他双目赤红,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不住地轰鸣,额角青筋突突乱跳,好像下一秒血管就要爆裂开一般。
  怎么办,她是妖,如果狠心离开,再也不回来了,他该怎么办?
  可好像又有点庆幸她是妖,所以至少,不会受到伤害吧?
  可她那么单纯,初初化为人形,涉世未深,若是给人骗走了……
  景衍一拳重重地砸在方向盘上,攥紧的指节泛着青白,用力一砸两根手指蹭破了皮,丝丝缕缕沁出来的血缓缓流进腕间,浅灰毛衣染红了边。
  *
  许温言家里做冷鲜肉生意的,饿得眼冒金花的时渺渺一口气吃了个够,翻过来肚皮朝上躺在楼梯下厚厚的海绵垫里消食。
  许父白手起家,今年开了第三家店面,跟一中那些显赫的家世比不了,却也还算富足。
  妻子温柔贤惠,独子成绩拔尖,许父生意上精明,为人却敦厚随和,还格外喜欢小动物,在家里养了三只比熊。
  比熊的窝就摆在楼梯下,三张小床紧紧挨着,粉色爱心的小被子少女心爆棚。
  过年这段时间太忙,没来得及带三小只去剪毛,炸毛比熊乖乖地蹲在自己的床铺上,好奇又怯弱地打量着新来的大个子,彼此时不时交互下眼神。
  许父晚饭喝了点酒,熏熏然地拱到楼梯下跟新来的小朋友打个招呼。
  “过年好啊。”许父脸色酡红,鼻梁上的眼镜框有点歪,头顶一撮毛倔强地翘着,依稀可辨年轻时的儒雅俊朗。
  时渺渺鼓了鼓嘴巴,没说话。嗯,她不能说。
  许父慢吞吞地从怀里摸出来一沓红包,冲四个小家伙招了招手,“快来,都给我拜年!糖果你是老大你先来!”
  毛炸得最有艺术感的糖果在许父的悉心栽培下,从容不迫地率先跳下小床,从许父身前走过。
  许父:“新的一年旺不旺?”
  糖果:“汪!”
  有大哥作表率,糖豆糖球依次昂首阔步地走过去,汪了一声,三只比熊叼着红包站成一排,跟许父一起用饱含鼓励的热切眼神齐刷刷地看着新来的狗子。
  轮到你了。
  时渺渺被大家盯得怪不好意思的,翻身从海绵垫上跳下来,溜溜达达地走到许父面前,张嘴去叼他手里的红包。
  许父欣慰一笑,“新的一年旺不旺?”
  时渺渺:“嗷!”
  许父和三只比熊:“???”
  “你这样浑水摸鱼是不行的呀。”许父伸手去要回红包,小财迷脑袋摇成拨浪鼓,紧紧咬着不松口。
  “那你说旺!”许父拿新的红包在她眼前晃了晃,循循善诱道,“快,大家都旺了,就差你了。”
  时渺渺伸出前爪去扒拉红包,许父不松手,扭头拍了拍糖果毛茸茸的脑袋,“给新朋友打个样,新的一年到底旺不旺?!”
  糖果雄赳赳气昂昂:“汪汪汪!”
  “听见没?”许父眉开眼笑地看着时渺渺,“咱们再来一次啊,新的一年旺不旺?”
  时渺渺滴溜溜的圆眼睛看了看红包,犹疑了一会儿,试探地小声:“旺?”
  “诶!真棒!”许父满意地将红包派发给旺得不太清脆的小家伙,“再大点声,旺一下一个红包,猪年到底旺不旺?”
  时渺渺嗓音肯定:“旺旺旺旺旺旺!”
  三只比熊也被她的热情感染了,一齐响亮地叫唤起来,直到许妈妈一手握着遥控器,一手拧着许父的耳朵蹬蹬上楼。
  时渺渺将红包全都叼进窝里,烫金红底的封纸厚厚一沓,她忙得不亦乐乎。
  没想到这么轻松就赚到了好多盘缠,她先在小哥哥家休息一晚,等明天雨一停,她就携巨款衣锦还乡!
  叼着叼着,时渺渺凑到了比熊老大哥糖果跟前,诱人的红包就躺在糖果脚边,时渺渺舔了舔嘴巴,刚要掉头,一只雪白的小爪爪默默地将红包往前推了一点。
  “咦?”时渺渺抬眸,糖果眼神真挚。
  她吸了吸鼻子,又往糖豆跟前挤了挤,个子矮一点的糖豆瑟缩着丢下红包跳到自己的小床上。
  糖球紧跟其后,小尾巴摇得欢快。
  时渺渺吞了吞口水,“那你们都不要,我就不客气啦。”
  小财迷收走三只比熊的压岁钱,红包满满地铺了一窝,她枕着崭新的人民币香香甜甜的进入了梦乡。
  梦里,她回到了魂牵梦绕的雁峰山,快乐地在雪地里打滚。
  倏然,一道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微微沙哑:“崽崽!你个没心没肺的小混蛋,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睡得酣沉的时渺渺无意识地蜷缩着小身子,哼哼唧唧地将脑袋埋进厚密的毛里。
  *
  许温言做完一套模拟试题,活动了一下手腕,摸过手机扫了一眼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半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