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闺中记事——君沧海
时间:2019-06-06 03:25:01

  “你给本宫闭嘴!”三公主本来带笑的脸立时沉了下来,冷冷道。
  “公主……”
  “当年本宫有眼无珠看上你,如今酿成此等苦果,本宫欣然接受,”三公主嘴角不住冷笑:“事到如今,本宫再不想听到你的一言片语。”
  魏松脸色惨白,捂着心口,低喘道:“公主……”
  “少在本宫面前假惺惺,老二他娘却是因本宫而死,可这中间你又何曾没有推波助澜,你一边想着功成名就,一边想着保护宁远将军府众人的安危,遂你不顾结发夫妻之情意,贬妻为妾,”三公主指着他嘲讽道:“本宫乃将死之人,你不必在本宫面前装作深情意切,只因本宫看着恶心。”
  “公主……”
  言罢,三公主眉眼不在瞥他一下,淡淡道:“老二,你打算如何对付本宫?”
  “既然您提到我娘,您可还记得我娘如何死的?”
  “已死之人,本宫为何将她记在心间,”三公主轻轻抚摸手腕的玉镯,轻笑道:“本宫敢如此行事,自是将生死早已看开,遂说说你的打算?”
  “这辈子您除了父亲,最在意便是你皇家公主的身份。”
  三公主对其摇摇头,轻笑道:“老二,本宫以为你最了解本宫,其实也不尽然,”目光看向老二媳妇,淡淡道:“你说呢?”
  刘湘婉思忖一会儿,轻声道:“您最在乎自己。”
  三公主眼睛一亮,赞许道:“还是女人最了解女人。”
  “当年您看上公爹,虽是情有独钟,其中怕是也带了些许利益使然,”刘湘婉低叹一声,轻声道:“只不过你们结发十余载,您在他心中终是不如宁远将军府重要。”
  “是啊……”三公主神色惆怅,缓缓道:“其实早知当年青墨他娘过世时,本宫就已看清那人的面容,不过一直自欺欺人罢了。”
  “母亲,既您知晓,为何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三公主嗤笑道:“机遇难寻,错过这次,怕是再无下次。”
  魏廷茂瞥了眼脸色青白交错的父亲,冷笑道:“不知您心下如何感受?”
  魏松面色沉如水,冷冷道:“公主所言即是,为了魏家,为了宁远将军府,我这般做有何不对?”
  三公主垂着头,淡笑道:“输了便是输了,本宫无何人怨言。”
  魏廷茂轻声道:“管家……”
  只见管家脸色苍白,抖着身子进来,恭敬道:“二少爷?”
  “去将三少爷、四少爷、小郡主唤来!”
  这回,三公主带笑的面容敛了敛,冷冷道:“你意欲何为?”
  “既然您谁也不在乎,总得让在乎您的人看看您的真面目吧!”
  “老二,本宫已经败了,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魏廷茂冷笑道:“当年我娘死了,您有何成没逼过我与大哥,如今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果然!这般睚眦必报才是你的本性!”三公主眯着眼,冷笑道:“不过,你以为本宫会在意吗?”
  “您在不在意关我何事,”魏廷茂轻笑道:“当年大哥被您逼走之时,我的无能为力,如今您也该感受下。”他所经历的痛苦,无奈,失望,纠结,都会一一让她品尝,这才是对敌人最大的报复。
  “愣着作甚!还不快去!”
  管家身子一颤,垂着头低声道:“是。”随后脚步飞快的下去。
  魏松再也忍不住,怒声道:“青墨,此事乃我们三人之事,为何要扯上你的弟弟妹妹。”
  “他们总要知道母亲做过何事,又因何而殁吧?”
  殁!殁!殁!
  只见魏松大步走上前,狠狠对其挥了一巴掌,怒声道:“你的心怎么这么狠毒?”
  刘湘婉脸色一变,惊吓道:“父亲……”
  魏廷茂拍了拍她的手,轻声道:“无妨,莫要担心!”
  “便是她千错万错,还有为父在前顶着,若你想要替你娘寻仇,直接将为父弄死便是!”
  魏廷茂阴冷着脸,冷笑道:“死?对你们而言是一种解脱,遂我不会让你们轻轻松松的死去,”眸光看向豆包,淡笑道:“去书房,将我娘的牌位拿来。”
  豆包躬身点头,飞快离开。
  “你要作甚?”
  “您不是猜到了吗?”
  魏松不可置信的后退一步:“你……你何至于逼人至此。”
  “若想让尧哥他们免受你们的牵连,您还是听儿子的话为好。”
  “你娘死了这么多年,你执念为何如此深?”
  魏廷茂眸光看向三公主,低笑道:“您放心,我想报复的从来就不是您一人!”
  这时,尧哥三兄妹进来,除了尧哥脸色惨白,其余二人则是一脸的诧异,哲哥皱眉道:“娘,可是出了何事?”
  今日早膳后,府中便被人镇守,只进不出,他本与同窗约好去吟诗作画,未料行至门口处被人拦住,心下恼怒不已,不由大步去寻他娘,未料向嬷嬷让他待在屋中,即便他神色不忿,却也丝毫为让向嬷嬷心软,他娘更是不曾见他一面。
  尧哥扑通跪下,垂着头低泣道:“娘,是儿子对不住您……”
  三公主淡笑道:“我儿起来吧!为娘不怪你!”
  尧哥猛地抬头,两行泪水顺着眼角滑下,哽咽道:“娘,儿子不想的,可那时一旦败了,便会牵连弟弟妹妹……”
  “人活在世,焉能没有私心,为娘想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儿想要众人平平安安,意念不一样,自然结果也不一样,遂你并未做错!”
  “娘,儿子是不是害了您,您放心,若您有个万一,儿子绝不独活。”
  魏瑾兮神色不解,皱眉道:“娘,为何穿上宫装,又在跟三个说甚?”为何说些她不懂之言,她娘好端端坐在上首,能出什么事!
  此时的三公主目光慈爱的看着她,轻声道:“兮儿不用管这些,日后为娘不在你身边,记得收敛你的性子,知道吗?”
  话到此处,魏瑾兮脸色大变,神色慌张道:“娘,到底出了何事?”
  哲哥眸光凶狠的看向魏廷茂,大步走上前,恼怒道:“你就不能不作吗?非要害的我们家破人亡才开心吗?”
  魏廷茂看着他,玩味道:“你这莽撞冲动的性子也该改改了!日后并不是所有事都能顺你心意,没了庇护你的人,你还敢跟我张牙舞爪吗?”
  “你又做了什么?”哲哥两侧双手紧握成全,再也忍不住对他挥拳,可拳头在快碰到他脸颊时猛地顿住,冷冷道:“你为何不躲?”
  魏廷茂虽面无表情,可眸光却极为阴冷,冷笑道:“为何不打?”
  “你……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打吗?”
  魏廷茂嗤之以鼻,冷笑道:“有跟我耍横的功夫,还不如去问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哲哥身子一僵,慢慢放下拳头,转身行至她面前,敛了敛脸上的怒容,轻声道:“娘,到底发生何事?”
  三公主低叹一声,拉着他的手,轻声道:“你这莽撞冲动的性子何时能改一改?日后为娘不在你们身边,且不可恣意妄为,要学会变通以及隐忍。”
  “娘……”
  三公主轻声道:“为娘只有你们三个孩儿,本想那事无论成与否都带着你们……”目光看向尧哥,低笑道:“是为娘太过自私,没有顾虑到你们感受,如今这样也好。”
  魏瑾兮害怕的神色惊恐,瑟瑟道:“娘,您到底怎么了?”见她娘闭口不言,忍不住走到塔爹面前,扯着她爹的袖子,哽咽道:“爹,到底发生何事?”
  魏松长叹一声:“兮儿,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爹,女儿在不知事,也知娘话外的含义,难不成您真要……”魏瑾兮的眼泪似珍珠般留个不停,又见她爹一脸的欲言又止,瞬间明白症结在哪,转身行至二哥面前,对其扑通跪下,低泣道:“二哥,我娘便是有千般不是,万般过错,求您看在妹妹的面上原谅我娘,不要害了她的命,可好?”
  只见三公主板着脸,厉声道:“给本宫起来!”
  魏瑾兮恍若不闻,拽了拽二哥的衣袍,落泪道:“二哥,妹妹给你磕头了,你原谅我娘,可好?”话音一落,对其不住磕头。
  魏松神色哀痛道:“兮儿……”
  “妹妹……”尧哥与哲哥异口同声道。
  魏廷茂脸色一变,刚要开口,未料这时豆包抱着他娘的牌位进来,只见他心神一震,猛地起身走过去,目光深沉的看着他娘的牌位,嘴角含笑道:“娘,这一日终究还是来了……”
 
 
第202章 动荡之四
  魏松看到娴儿的牌位, 身子一僵,呆愣道:“青墨,你为何……”
  “当年我娘受的委屈, 如今终于能讨回公道, ”魏廷茂小心翼翼摸着他娘的牌位,轻声道:“娘,儿子终于能让您沉冤昭雪了。”
  魏松颓丧着脸,惊呼道:“您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她已经输了……”
  “为何?您竟然问为何?”魏廷茂冷笑不止:“您如此薄情寡义,莫不是认为儿子与您一般,儿子盼这一日盼了多少年, 您竟让我放她一马,不与她计较, 不觉得可笑吗?”
  魏瑾兮脸色惨白的看着她爹, 惊恐道:“爹,我娘输了?这是何意?”
  魏松捂着胸口,神色痛苦:“兮儿……”
  三公主猛地开口打算他, 指着牌位, 冷冷道:“你将它拿过来, 无外乎让本宫给它磕头赔罪, 可是……”声音一顿, 讽刺道:“自打本宫出身那一日,可跪天跪地跪先皇跪当年圣上,却不会跪任何人,尤其是这个贱人!”
  闻言, 魏廷茂眸光阴冷,阴霾道:“您再说一遍……”
  “说多少遍本宫也是这样句话,老二,本宫虽然事败,可圣上一日没下旨定本宫的罪,本宫还是大凉国的公主,尔等见到我都要行跪拜之礼。”
  “按着您的打算,圣上如今怕是已经……”魏廷茂躬身将他娘放在桌上,淡淡道:“如今圣上已转危为安。”
  什么!
  宁嫔没有下毒吗?
  为何没将他毒时!
  三公主脸色白了又白,疯狂的摇着头,不可置信道:“为何他没死?”
  “您当真以为所有事都会顺您的心意不成?这世上最不能掌握的便是人心,您与宁嫔暗中勾结,可她身边之人,您可曾注意过?一个小小的宫女也能扭转乾坤。”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三公主眸光凌厉的看向刘湘婉,凄厉道:“不久之前,你故意跟本宫周旋?”
  刘湘婉垂着头,低声道:“此时儿媳却是不知!”这事相公并未跟她提及过,虽婆婆出说此事时,她才会如此心慌意乱。
  三公主指着魏廷茂低笑道:“老二,这辈子本宫从未如此佩服一个人,本宫却是小瞧你了,”话音一顿,又道:“当年本宫一念之仁,反倒却害了本宫!”
  “如今后悔是否太迟了,”魏廷茂看着他娘的帕维,轻声道:“如果您对我娘的牌位三拜九叩,说不得我会在圣上面前保你一命。”
  三公主嗤笑:“跪她?适才本宫说的话,你当耳旁风不成,生死算得了什么?本宫这辈子身为公主,享尽荣华富贵,便是死了也不枉在这人世间走一回!”
  尧哥屈膝爬过来,扯着二哥的袍角,焦急道:“二哥,我替我娘跪,可好?”
  魏廷茂轻轻避过,低笑道:“若我娘未死,什么事都好说,可我娘早已化作白骨,你便是磕的头跑血流,她也不会活了,”低头紧紧盯着尧哥,淡淡道:“如今你娘犯下谋逆的大罪,死罪难逃,不过若她肯诚心跪拜我娘,祈求得到她的宽恕,说不得我会保她一命,三弟,此事你觉得划算不?”
  尧哥眼里带着一丝亮光,迫不及待道:“二哥,当真吗?”
  魏廷茂冷笑道:“这就要看你娘如何决断?”
  三公主背身拂袖,阴冷道:“尧哥,若是你本宫的儿子,就给本宫活的像个男子汉,不要畏畏缩缩。”
  “娘,儿子不想您出事,只要您活着,咱们一家人还能开开心心的在一起,这样不好吗?”
  “本宫既然做了那般的决定,早将生死置之度外,遂本宫绝不会做出违背本性之人,即便是死……”
  哲哥与兮儿神色呆滞,脑海中只飘过‘谋逆’二字,谋逆,母亲为何要谋逆,为何?咱们家一直以来颇受皇恩,娘为何要谋逆?
  哲哥僵硬着脸,扯了扯嘴角:“娘,您怎会谋逆呢?”
  三公主置若罔闻,淡淡道:“青墨,你如此了解本宫,本宫又怎会不了解你,你不想让本宫这么痛快的死掉,想让本宫受尽折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痛苦折磨中渐渐老去……”
  “所以您会如何决断?”
  三公主看着脸色苍白,神色惊恐的三个儿女,低叹道:“为娘怕是不能看着哲哥娶媳生子,不能看着兮儿身穿嫁衣出嫁……”话音一顿,轻声道:“你们三人乃这世间最至亲之人,日后要和睦相处,尧哥,你是哥哥,要照顾弟弟妹妹,日后娘不能守在你们身边,弟弟妹妹们就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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