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薇只得按住男人的手掌,弱弱的道:“殿下,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了。”
不就是圆房么,她倒要看看陆慎是不是银样镴枪头,还是光会嘴上逞强。这种事在现代本来该婚前就一探究竟的,古代的女子当然没有这种机会。
乔薇缓缓将里三层外三层的大红喜服除下,最终只剩得件鸳鸯并蒂的肚兜,雪一样的肌肤几乎晃花人眼。
陆慎不出意料地发现她颈间及后背上那些小红珠子,皱眉道:“怎的你染了风疹?”
“谁知道,许是吃了不该吃的酒食。”乔薇尽量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心中暗暗窃喜,哪怕她生得再美,等到见真章的时候,这些煞风景的东西还是会让男人失去性致。
原本她觉得这是那个所谓的系统冥冥中给予的惩罚,现在倒觉得挺好,这不就能将陆慎吓退了么?
谁知还没得意过三秒,就听陆慎抚摸着那处笑道:“孤瞧着倒是别有意趣,如同雪地上点点红梅,峭拔生姿。”
亲,你这彩虹屁的功力太深厚了吧?乔薇干笑两声,“殿下惯会取笑的。”
正欲将枕边干净的里衣换上,就见陆慎猛地拉她入怀,揉搓着两团浑圆的山丘道:“不是假话,卿卿姿容妙绝,令孤不能自持。”
乔薇浑身一激灵,接着就感觉耳垂被人含入口中轻轻舔舐起来,这登徒子真是……越发来劲了!乔薇用力向后捶他的胸口,急道:“殿下放手!”
“别动!”陆慎轻轻叱道,声音都哑了,“你越这样闹腾,它也会不老实。”
它是谁?乔薇脸上一僵,身下微硬的触感提醒她被忽略的变化:陆慎亵裤里头想必已竖起了旗帜。
他是认真的!
乔薇再如何有胆色,此刻也不禁慌了神,只得软语哀求道:“殿下,咱们改天再试吧,那种事实在于您的病体不相宜……”
“哪种事,嗯?”陆慎坏笑着,轻轻又在山峰上捏了一把。
乔薇不禁口干舌燥,话都说不出了。想要逃走,新房就这点大,陆慎又如同步下了天罗地网,她能躲到哪儿去?
正张皇失措没个主意,陆慎的唇舌又附过来,轻轻撬开她的牙关,灵蛇出洞一般游了进去。
乔薇迷迷糊糊被他压在床上时,心里却想着,陆慎的吻技仿佛进步了许多。之前大约是他太情急了,粗卤蛮暴,自己得不到享受,她也没感到舒服。如今陆慎大约是觉得胜券在握,所以犹有余裕地尽情调弄她,连乔薇这个自视甚高的人都被亲得晕晕陶陶起来。
直至陆慎的手掌从她衣襟里滑过去,乔薇才猛地恢复几分灵智,连滚带爬的躲到床尾,瑟缩不安的望着他。
“你害怕?”陆慎轻轻挑眉。
明知对方使用激将法,乔薇还是不免上当,嘴硬道:“谁怕了?我看你才是胆小鬼。”
她忘了男人是更禁不起激的,陆慎紧紧抿唇,二话不说,大手一抄就将她捞起,如影随形的附在她身上,贴着她耳畔密密道:“倒要看看谁最先开口求饶。”
这回乔薇无论说什么都不管用了,陆慎就像吃了秘药一般越战越勇,末了她被他翻来覆去揉搓,只觉浑身的骨头都散了架,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开口便是沙哑的喉音,仿佛还带有惑人的水渍声,她自己听了都脸红耳热。
好在小说里那种一夜七次郎几乎是不存在的,陆慎满打满算也不过与她行了两次。第一次可谓飞快——听说处男是这样的,为了照顾对方面子,她也就不多说什么了;第二次就持久许多,弄到最后乔薇都觉有气无力,她倒怀疑陆慎是否真的生病了,一个病人会有这样好的体力么?简直不可思议。
虽然高台上的蜡烛明晃晃的十分扎眼,这一夜乔薇倒睡得很沉。怪道都说剧烈运动能换来良好的睡眠,她算是真正体会到了。
次早醒来,窗外已有薄薄的晨曦透入。因相府规矩大,她在家惯常早起,这时候已经算晚了。
不过乔薇也不觉心虚,因陆慎也在她身畔躺着,脸色比昨夜似乎黯淡些,叫人看着难免有些惧怕。乔薇试着伸出手指在他鼻尖探了探,还好,呼气均匀,足见生命机能运转完好。
既然他还活着,自己就不用担什么干系了,乔薇颇为庆幸的想。要是因为嘉禾帝一句轻飘飘的冲喜就能使陆慎复原如初,那她或许倒成了大周朝的功臣,想想也是可乐。
张开胳膊抻了个懒腰,乔薇正要唤侍女进来为她穿衣,目光微转,看到那一方光洁如玉的肩膀,她不禁愣住。
要是她记得不错,这个位置似乎还有一排小红疙瘩。
乔薇忙披着薄被跳下床,寝殿里就有一面宽大的穿衣镜,用细棉布罩着,免得生人日日望着走了魂。她霍地将镜袱掀开,微微侧转身,镜子里清晰照出她的后背。果不其然,哪里还有什么瘆人的红点,分明是一块完整的白玉。
要不是这镜子有问题,就是她自己记错了——乔薇自信还没有糊涂到这地步,况且昨夜与陆慎的谈话还历历在目,尽管他夸得天花乱坠,也掩盖不料那些红疹就是煞风景的事实。
究竟是怎么回事,以往少说得有半个多月的功夫才能慢慢消退,而今一夜功夫就不见了,乔薇不得不联想到陆慎头上。要是那些疹子是违背人设给予的惩罚,难不成陆慎就是解除诅咒的关键?男主光环还真是得天独厚呀!
乔薇心情颇为复杂的想着,这真是误打误撞的发现。可陆慎究竟是怎么办到的,她并不记得他有做过什么特别的事,以前她与陆慎也没少来往呀!除非……是因为昨夜她与陆慎第一次交合的缘故。
意识到夫妇敦伦或许才是其中关窍,乔薇的脸不由自主的黑下去,她有点迷茫今后的路该怎么走了。原本只打算与陆慎做一对名存实亡的夫妻,现在……她好像没法与这个男人撇开干系了。
一双手从身后紧紧搂住她的腰身,男人轻轻在她脸颊上蹭了蹭,呢喃道:“怎么起得这样早?”
乔薇望着镜中人略显惺忪的面容,英俊中带有少年的稚气,看来陆慎也是蒙在鼓里的,唯有她知晓其中秘密。
她只好干笑两声,拨开陆慎的指节,“我不累,殿下何不多睡一会儿?”
本是一句体谅病人的无心之语,谁知陆慎的眸光却陡然变得低沉,透露出危险的意味。他将乔薇拥得更紧,如同两张薄纸牢牢贴附在一起,“如此说来,是孤昨夜的表现不足以令你满意,所以出此愤懑之语?”
乔薇不禁张口结舌,同时明显地感觉身后人又有了反应,之前的疑惑再度涌上心头:陆慎真的生病了么?
她怎么怀疑陆慎得的是相思病,甚至因她的到来变得更饥渴了。
第24章 新妇
即便成了亲, 也不代表乔薇喜欢天天有人黏着。况且, 她与陆慎的感情有深厚到这种程度吗?昨夜她交出了自己的肉体不假, 可她的心仍属于她自己。
可在陆慎心中,或许是两个情投意合的人终于走到一起,再怎么肉麻也不过分。
乔薇叹了一声, 不露声色的挣脱他怀抱,道:“时候不早了, 殿下不该上朝去么?”
要是她记得不错, 古时候的臣子貌似凌晨三四点就得起来梳洗准备, 他一个太子这样懒散,皇帝不废他才奇怪吧?
陆慎深深嗅了口她发间的馨香, 懒懒退回床边,“孤奉旨休养,自然无须上朝。”
乔薇哑然,她忘了陆慎还是个病人。但这也不能怪她, 从陆慎的种种表现都看不出生病的迹象,要不是养好了,就是故意装病。
朝政可以不理会,早膳却不能不用。陆慎还是叫了张德忠进来替他更衣。
这是故意做给她看的?乔薇记得昨日明明瞧见好几个姿色俏丽的丫头, 她本就不打算与陆慎做一对伉俪情深的眷侣, 自然也不在乎他多纳几房通房妾室,因笑道:“殿下无须拘束, 妾身不是那等拈酸吃醋之人。”
陆慎睁了睁眼,神情更见疏懒, “孤只是不喜生人近身,张德忠是孤自小用惯了的,总比旁人伺候要强。”
想不到他竟是这样一个洁身自好的君子,乔薇不由暗暗称奇。这种好人在寻常贵族之家已是少有,皇室之中更是凤毛麟角,想不到竟被她撞上了。
乔薇一时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陆慎这样的性子自然不会轻易出轨,却也证实此人控制欲极强,往后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对方监视,她一辈子都别想摆脱他了。
外头传来轻快脚步声,想是那忠心耿耿的老仆人得到传召进来,乔薇见自己衣衫凌乱,颈子上还有不知被哪个混球吸啜出来的红痕,遂轻移莲步,躲到另一间内室中去。
陆慎轻轻笑道:“你也会害臊?”
分明记得昨夜入港之后,乔薇的表现倒不似一般的新嫁娘那般扭扭捏捏——她也弄不出那副嘤嘤呖呖、欲拒还迎的做派,既然是快乐的事,自然该放开胆子享受。
当时的愉悦是一回事,事后被人拿来当成狎弄的谈资就很不雅了。
乔薇低低咒骂一声,用力一摔珠帘,大步往偏殿去。
青竹是她从丞相府带出来的,除此之外,还有三个年纪相差不大的丫鬟,高低胖瘦各不相同,但都长得不难看,领去见客也不无面子。
显然这些人都是宫里派来伺候她的。
乔薇无形中发现自己与陆慎竟有相同的毛病,她也使唤不来生人。遂命她们转过身去,只让青竹过来服侍她穿衣。
从镜中她窥见这丫头嘴角高高翘起,神情十分满足,不由得笑道:“傻乐什么?”
青竹摇摇头,收敛了喜色,重新营造出气派又严肃的姿态——还以为小姐进宫之后就会把她给忘了呢,谁知仍是这样器重,这叫她越发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不能让小姐失了面子。
乔薇看出她的心事,唯有暗暗叹息。青竹倒是很快就适应了环境,准备大展身手帮她这位太子妃整顿内宫,可是她……乔薇却觉得内心颇为茫然,时至今日,剧情已经崩塌得一塌糊涂,她原本坚持的主张也不复存在,是固步自封、就这么混吃等死,还是努力开辟一条新的出路,让自己过得更好?
哪一种才是适合她的生存之道呢?
正默默出着神,乔薇突觉眼前一片漆黑,一双微带凉意的手蒙住她双目,“猜猜孤是谁?”
多大年纪了,还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乔薇实在没办法腆着脸应和,无精打采的拨开那只手,“殿下就会作弄人。”
陆慎却似乎乐此不疲。要是乔薇记得不错,明明之前他总是一副冰山面瘫脸,怎么成亲之后倒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对着她总是一副乐呵呵的笑模样,让她疑心脸上的胭脂是不是涂错了地方,或是不小心将墨汁弄到了眉上。
陆慎在一边负手闲看,乔薇也就闲来一句,“殿下更衣倒快。”
也是因为男人的衣裳天生样式简单,哪像她这样里三层外三层,大冬天也能闷得喘不过气来,乔薇想想真是嫉妒。
陆慎认真瞧了半天,冷不丁说道:“孤瞅着倒挺容易,不如以后就由孤服侍你更衣。”
青竹一听脸色便垮下来,堂堂太子殿下怎么好抢她们这些人的差事,真不要脸!
乔薇则干笑道:“殿下真乃随性之人。”
从没听说谁家娘子还得由夫婿帮忙穿衣的,这是娶媳妇还是养女儿?他要真这么干,用不了多久陆慎荒淫无道的名声就该传出去了,她更成了不贤的荡-妇,整日唆使夫君沉迷内帏——天生的狐狸精。
几个新来的丫头则悄悄红了脸,这种闺房之语太子与太子妃说说不打紧,她们可不能认真听进去,装聋作哑是最好的。
好容易理好了内衫与外袍,乔薇打算叫上陆慎一同出去用膳——否则岂不白费了他这番等候功夫?
谁知那几个服色一致的丫头却齐齐拦在门前,倒像是逼宫的架势。
乔薇诧异的望向陆慎,陆慎笑道:“你还没给她们赐名,她们怎么敢走?”
“她们原来没名姓的么?”乔薇诧道。内务府送来的人自然都是训练有素,少说也在宫里待了十年,怎会连个称谓都没有?
“原先怎么样是她们的事,既入了东宫,今后自该听你差遣,要杀要剐都在所不惜,何况只是个名字。”陆慎云淡风轻道来,望着她的眸子却极为宠溺,俨然一副甩手掌柜的架势。
几人的脸孔都有些白,其中一个更是微微晃了晃。
乔薇忽然又想叹气了,陆慎待她真是好,像她这样权柄非凡的当家主母真是少有的。但同时她更不能疏忽大意,否则这几个人心怀怨愤,谁知道哪天会咬自己一口?
算了,陆慎既然信任她,她总该拿出点回应来。乔薇便揣度着给几人安排了差事:都先放在外殿伺候,往后若有一两个可用之才,再调进来不迟。至于名字,乔薇索性胡乱取了几个,与青竹一道排行,依次为金菊、白兰、红梅。
俗虽俗,胜在方便好记。
陆慎任由她布置,一概不予理会,那几人更不敢多嘴,齐声道了谢。
不想这几个花红柳绿的在面前晃眼,乔薇让张德忠将人领了下去,自己却朝陆慎露出一个深情款款的笑,“殿下,咱们开饭吧。”
她真的饿了。尤其在经历了昨夜的剧烈消耗之后。
陆慎敢不从命。
东宫的早膳比丞相府丰盛许多,乔夫人向来信奉“过饱伤胃”的原则,认为吃得太多容易生病,因此严厉控制丈夫与儿女们的饮食——其实也就是教导他们要忍饥挨饿。乔薇深深怀疑原身的脾性遗传自这位母亲。当然结果也不算坏,至少丞相府都是一把细腰的俊男美女,就连乔相人到不惑之年,也还是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一枚,并未像寻常的中年官吏那样发福,其中少不了乔夫人的功劳。
不过乔薇却觉得,人生在世太多美好的事物,若不尽情享受就太可惜了,何必处处克制?反而委屈自己。
因此她很感激陆慎的安排,看得出这些膳食都是为她准备的,陆慎的面前就只有一碗清粥、一碟小菜及几个纯素馅的花卷馒头。
他在养病,大油大荤都在谢绝之列。
乔薇小心翼翼地夹了块虾饺,感触到陆慎投来的颇为怨念的目光,遂大发慈悲地递过去,“要不要尝一点?”
虽然那是她用过的筷子,陆慎并不介意,面上欢喜无限的张嘴欲咬。
谁知却被张德忠瞧见,眼疾手快的将这罪恶的美食夺过去,皱眉道:“殿下,黄大人说了不许吃这些,否则伤口更难愈合,您怎的不遵医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