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逸说,“我就是按照你刚才说的,试着了解它,感知它啊,然后就成功了。”
程玉嘴巴微张,一头的黑线,她说的那些话不过是用来安慰他罢了,看似很深奥,很哲学,其实就是一句装逼的废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白话文版,这话没有几个人不知道的,没想到的是,小逸竟就听进去了,听进去了不说,还管用了。
程玉看着正一脸崇拜地凝视着自己的弟弟,除了干笑还是干笑。
从小逸房间出来,程玉不禁揉了揉脸,回到自己房间,看到抱着二猫睡熟的儿子,程玉不由叹了声气,给儿子拉了下被子,起身去了楼下。
拎着从空间拿出来的酒,程玉去了厨房找了个杯子,见人都睡下了,便拉开了玻璃门,来到了阳台上,把酒放到桌上,打开后,倒了一杯,然后在桌子旁的躺椅上坐了下来,望着外面的夜色,一杯接着一杯喝了起来。
酒是自己酿的,对身体没有损害,尽管如此,可以往她也不会多喝,可自从回来后,她发现自己喝酒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而且也逐渐发现酒是个好东西,心烦的时候,惆怅的时候,喝到晕晕乎乎的状态,不说心情能变多好,至少躺到床上的时候,能很快地睡过去,可以不用去想,不用去听,也不用去面对。
她知道这是一种懦弱的逃避行为,可在不能做什么的时候,她能做的也只有逃避了。
梁午一向很警觉,听到隔壁门响,便打开了门,跟着下来,接着就看到那人在阳台上一杯接一杯地喝酒,落寞的身影,看的梁午的心紧紧揪了起来。
梁午陡然打了个激灵,从再次见到她后,心里全被她背叛自己的负面情绪占满了,恨她,觉得自己不值,可又抑制不住地爱她,对不起的是她,做错的还是她,他才是那个受害者,抛开她的背叛,再次接纳她,接纳她的孩子,他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再伟大了,不能再低三下四了,可是他却忽略了一点,忽略了她的感受。
她似乎一直都不开心,也不快乐,仔细想想,从自己见到她开始,她身上似乎就笼罩着一层阴霾,为什么?
梁午拉开玻璃门走了进去,“介意多个人吗?”
程玉说,“我说介意,你不也要进来。”
梁午回厨房拿了个空杯,在桌子另外的躺椅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我们似乎从来没这么安静地单独坐在一起过,今晚的月色倒是不错。”
程玉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转头又喝了起来。
梁午说,“你这样喝会醉的。”
程玉说,“你怕我喝醉了发酒疯?”
语气有些咄咄逼人,梁午愣了下,“白天欧阳静都跟你说什么了?”
程玉又去倒酒,“说你在学校是怎么受女孩子欢迎的。”
梁午一副这还用说的表情,合跟不受欢迎才该奇怪的模样。
程玉望着那人嗤了声。
梁午说,“你不用在意,你看我这么受欢迎,可终究还不是你的。”
程玉哼了声,“我可没有那个荣幸,我这个抛弃了你的人,那有资格配得上你。”
梁午叹息了声,“看来你还是在意欧阳静的那句话。”
“我能不在意吗?”程玉烦躁地低吼了句,“全京都的人都在议论,我抛弃了你,背叛了你,给你戴了绿帽子,而你梁家五少,情深意重,不计前嫌,不但原谅了我的背叛,还接纳了我的孩子,心里都在想我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才遇上你了,我除了感恩戴德之外,我还要终身忏悔,时时刻刻提醒着我对你的背叛,对你的伤害。”
“那些都过去了,我们可以不用再提它,我可以当没发生过这一切,我们只要好好过以后的日子就行了。”
“你当没发生过,你够大度,可我不够大度,我没法当没发生过。”程玉说。
“那你想我怎么做?”梁午说,“你抛弃了我这是事实,我已经证实过这个事实,我也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我们现在唯一做的就是从头开始。”
“又是抛弃,又是伤害,又是事实,什么才是事实?事实是什么?我他妈什么都没做。”
程玉脸上满是泪水,拿起杯子一饮而尽,他受伤了,全京都的人都在为他讨伐自己,而自己却什么都没做,却要顶着这个罪名,她该找谁去讨伐。
“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你不来找我,我就不会陷在这个泥潭里,上上不去,下下不来,你过你的日子,我过我的日子,这样对谁都好,你不需要被别人看做大度,我也不需要被别人提醒抛弃了别人,而我儿子也安全了……”边说着边头昏脑涨地趴在了桌子上。
“程玉,程玉,你是不是喝醉了?”梁午忙起身,把人抱了起来。
“我没醉,我只是觉得好累。”
晕的都站不起来了,不醉才怪,梁午拿袖子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而他自己的脸上也有行泪滑落下来,蹲在椅子边,把她抱在了怀里。
“各过各的日子,这是不可能的,我找你,是因为我离不开你,你觉得离我远远的,会不那么辛苦,可我却办不到,我离开了你,人是空的,这五年来都是这样,在你觉得很累的这些日子,我也不是那么好过,可我至少觉得人充实了,有盼头了,我不能放手,前面可能会辛苦些,可是我们能熬过去的,一定能熬过去的。”
梁午胸前的衣服湿了,梁午抱紧了怀里的人,想起来了她刚才说的话,“你刚才说什么都没做是什么意思?”
怀里的人没有反应,梁午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下,“我知道你在担心大麦,大麦跟我们生活在一起,会很安全的,也不知道你这脑袋瓜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梁午盯着怀里的人看了会儿,又拿起桌上的酒坛子看了下,发现已经空了,如此浓厚灵力的酒,喝一坛子,不醉才怪。
梁午叹息了声,把人抱起来,拉开玻璃门,朝楼上走,其实他是想把人抱进自己房间里的,可是他知道,大麦那个熊孩子晚上离不开她,半夜若是找不见人,估计能把房子掀了。
在自己房门口停了下,梁午便抱着她,去了隔壁房间。
门关上后,小逸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看到合上的门,心想,这是不是预示着两人终于和好了,就是不知道明早醒来,大麦发现了午哥哥会如何。
梁午抱着程玉进来的时候,小孩儿怀里的猫,睁开了眼睛,警惕地看着他,梁午瞪了它一眼,那猫便不敢吱声了,缩在了小孩儿怀里,重新闭上了眼睛。
梁午把程玉放到床上,在嘴上亲了下,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衣服被她攥在了手里,掰了两下,没掰开。
“程玉,松松手。”
睡熟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再说一遍,若还不放,我就当你是不想我走了。”梁午趴在她耳边小声地说。
“不吭声,那就是不想我走了。”
梁午上了床,把人塞在被子里,自己也跟着进来,把人拥在了怀里,低头亲了口,不由长长出了口气,眼神扫到旁边的小孩儿,伸过手,把滑落下来的被子给他往上拉了拉。
第206章 我快要成为没妈的小孩儿了
在一个男人怀抱里醒来这种事,绝对是一支绝佳的清醒剂,使得程玉连每根头发丝都醒了过来。
脑子里飞速旋转,试图拼凑出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她跟梁午躺在一个被窝里。
从浆糊似的脑袋里,程玉总算是想起来了,昨晚心烦,一个人喝酒来着,喝着喝着梁午来了,然后她就喝醉了,至于怎么回的房间,她一点印象都没有,更不用说抱在一起睡觉了。
喝酒误事啊,程玉尴尬的不行,下意识想的就是逃离现场。
程玉轻手轻脚地拨开那人搭在她身上的胳膊,见那人没有醒来的迹象,不由松了一口气,从那人身上小心翼翼地爬了过去,拎起地上的拖鞋就逃出了门,逃出门后,不由长出了口气,心里在想昨晚喝醉了酒后有没乱说什么,看来住在这里的日子,是绝对不能再碰酒了。
程玉走后,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叹了声气,“也就这点胆子。”打了声哈欠,挪了下枕头,准备接着再睡会儿。
“老妈。”迷迷糊糊的大麦同学,踢开被子,开始找妈妈了,翻了几个身,就翻到了梁午的身边,一把抱住了梁午的脖子,脸开始蹭起来,“老妈。”
蹭了会儿,迷瞪的大麦同学察觉不对劲,突然睁开了眼睛,然后四目相对,对视了大概有几分钟的样子,熊孩子边惊叫着,边跳了下床。
“怎么了这是?”程玉听到叫声推门走了进来。
熊孩子一把抱住她的脖子,“我不要爸爸。”
程玉以为他会问,这人怎么在床上呢,没想到他问的却是这个,瞬间满头的黑线,“你本来就没有爸爸。”
熊孩子指着床上的人,愤怒不已地说,“那他怎么在这里?”
程玉无言以对,求助地看向床上的人,床上的人也看着她,似乎也在等着她的回答,程玉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对儿子说,“在这里跟有爸爸没有关系。”
小孩儿撅着嘴,“别想骗我,只有爸爸妈妈才躺在一起睡觉。”
程玉脸上泛起红晕,点了下他的小脑袋,“懂的不少,不过谁告诉你的我们在一起睡觉了?”
熊孩子委屈地指着床上的梁午,“他都在床上了。”
程玉睁眼说瞎话地说,“他是早上才过来的,准备等你醒了给你穿衣服呢。”边说着边给床上的梁午使了个眼色。
梁午深深地叹息了声,只得掀开被子说,“对,我早上过来准备给你穿衣服,看你还在睡,就没叫醒你,等你的时候我也睡着了。”
熊孩子看了看他,显然还在怀疑。
为了确保梁午的确是早上来给他穿衣服的,程玉就说,“那你看着他洗漱,把衣服给他穿上,我去帮田婶做早饭。”说完拉开门下楼了。
屋内的一大一小,你瞪我,我瞪你,互瞪了好一会儿,看到他光着脚没穿鞋子,梁午去床另外一头拿了小拖鞋给他穿上,把他抱到小洗手池边,挤好牙膏递给他,“刷牙。”
熊孩子,接过牙刷,一把塞进嘴里,电动牙刷开始在里面刷起牙来,而熊孩子却是瞪视着旁边的梁午,跟个斗鸡似的。
梁午眼中浮现一抹笑意,这孩子虽然熊,但对爸爸妈妈的的认知,不由得让他高看一眼,心说这认知好。
等他刷完牙,梁午给他洗了脸,把鸡窝头梳下去,这才把他抱到床上给他找衣服穿,这些事情,这几天没少做,梁午做起来倒也驾轻就熟。
穿衣服的时候,熊孩子开口了,“我知道你想当我爸爸。”
梁午给他扣扣子,“不好吗?可以多个人照顾你。”
大麦嗤了声,“找个爸爸回来跟我抢老妈,有什么好?我可不是那些笨小孩儿。”
对于孩子的话,梁午竟无法反驳,因为他的确是在跟他抢人,梁午不由诱哄说,“好孩子是不会这样粘妈妈的。”
大麦瞪了他一眼,“我粘我老妈,又没粘你老妈,我是不是好孩子,只有我老妈说了才算,你这个想抢走我老妈的人说了不算。”
这小孩儿一点都不好诱拐,脑子转的够快的,给他穿好衣服后,梁午蹲下身,语重心长地说,“我没有抢你老妈,我跟你妈在一起之后呢,是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相当于说,你从别人手里把我抢到了你们家来。”
有些担心屋子里这两人的程玉,看时间差不多了人还没下来,就上楼来看看,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这句话,心里不由腹诽,这人可真够无耻的,这话都说的出来。
接着就听到大麦说,“你还是从那里来回那里去吧,抢东西的都是坏孩子,我是好孩子,不抢人东西,更不会抢你。”
大麦说完,蹬蹬就下楼了,程玉从旁边走了出来,看到梁午极具精彩的表情,靠在门上,不无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那么好笑?”梁午走了过来。
“不好笑吗?你说你这么一个大人了,居然说这话诱哄孩子,你都不觉得脸红吗?”程玉嗤了声,“还从别人手里抢回来,从谁手里抢啊,说的自己多抢手似的。”
“从我家里人抢过来啊,还能从谁手里抢啊。”梁午走过来,双手撑在她的两侧,“你这种早上醒来就翻脸不认账的行为,才应该觉得脸红。”
“别说的好像我们有什么似的。”程玉绷起了神经说,“我还没质问你趁着我喝醉酒就想占便宜的行为呢。”
“昨晚可是你拉着我不让我走的。”梁午说。
“我不信。”程玉说。
“揪着我的衣服,拽都拽不开,你喝醉了,我又不能跟一个喝醉的人计较,没办法,这才留了下来。”梁午说。
程玉是有印象攥着什么东西的,可是绝对不会像他说的这么无辜,“我喝醉了,我哪里知道,你是不是编来骗我的,对了,昨晚我有没说什么胡话?”
梁午盯着她。“你说了很多,不知道你指的哪方面的。”
程玉看了他一眼,“算了,当我没问,田婶把早饭做好了,赶紧下去吃饭吧。”
“怎么能算了?昨晚你可是说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是没办法当做没发生过的,我想了一晚上,觉得这话很对,就像昨晚,我们睡在一起,发生了,就不能当做没发生,我们亲吻了,也不能当做没发生。”梁午边说着边在她脸上亲了下。
“大清早的,不要动手动脚。”程玉忙抹了把被亲的地方。
梁午说,“我要是真想动手动脚,昨晚上就不会让你睡得那么舒服了。”
“我警告你啊,不要乱说。”程玉忙看了下四周。
“过去的事没法当做没发生过,而没发生过的也不能因为害怕,就否决一切,你要对我有些信心,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梁午深深地看着她。
见他如此,程玉不由收敛起脸上的嘻哈表情,从很早她就知道,梁午这人认定了一件事,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他这样子明显就是跟她死磕到底的意思,一旦跟自己死磕,自己早晚会落到他的手中,若是这样,那她再蹦跶也没什么意义了,想了下说,“我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