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记事——木嬴
时间:2019-06-09 08:50:12

  只是承受不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圣旨是王爷求回来的,总不能刚宣完就去再请一道吧?
  怎么着也得过个十天半个月。
  王爷承诺半年后请封,这应该是他的底线了。
  王爷将圣旨送去祠堂。
  谢景宸将老王爷扶起来。
  老王爷体虚,他是强撑着来接旨的。
  等谢景宸和苏锦从老王爷住处出来,远远的就看到王爷往外院走。
  他脚步比平常快几分。
  “父亲像是有急事出府,”谢景宸道。
  “池夫人的事过两天再问吧。”
  苏锦没意见。
  她今天注意看了下南漳郡主的手。
  伤疤很淡。
  就算她用了药膏,五六天之内也不会有反应。
  池夫人的事没那么急。
  清秋苑内。
  池夫人是妾室,接旨这样的事,压根就没有人通传她。
  不过镇国公府册封镇北王府,谢景宸还成了世子,喜鹊高兴,专程跑前院看热闹,然后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池夫人。
  池夫人极少出清秋苑,但喜鹊感觉的出来这王府里如果有谁让池夫人记挂的,就只有大少爷和王爷。
  喜儿待她好,经常给她送好吃的。
  沉香轩大喜,她与有荣焉。
  池夫人说不了话。
  而且这件事不算新鲜事了。
  池夫人在做针线。
  喜鹊叽叽喳喳道,“王爷没有封南漳郡主为王妃呢,只是侧妃。”
  池夫人手一慌,扎了自己的手。
  指尖一滴血涌出来。
  喜鹊呀了一下叫了,池夫人却是望着喜鹊,神情急的很,但喜鹊完全不知道她想表达身上。
  喜鹊端了笔墨纸砚来,池夫人写道:为什么?
  喜鹊懵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池夫人问的是什么,忙道,“王爷说今天是他和世子爷生母相遇的日子,他做不到在这一天立别人为王妃。”
  池夫人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她用帕子擦指尖。
  喜鹊纳闷自家夫人好端端的怎么就哭了?
  难道是被王爷的深情感动的?
  可王爷的深情是对别人又不是对她的。
  刚这样想——
  就见池夫人眸底的眼泪歇了,眉头打了个死结。
  喜鹊小眉头扭着。
  这反应叫她怎么猜夫人心里在想什么啊?
  皱眉已然猜不出来了,结果池夫人又笑了。
  笑的眸底泪花闪烁。
  喜鹊,“……。”
  她越来越猜不透夫人在想些什么了。
  牡丹院。
  南漳郡主被扶回去的。
  脚步虚浮。
  气若游丝。
  可这么一个虚弱的人爆发力很强。
  她扑过去把桌子上的茶盏糕点摔了一地。
  噼里啪啦的碎裂声让她觉得有一种毁灭的痛快。
  看着一地的狼藉,赵妈妈叹息,“怎么就那么凑巧碰到王爷和大少爷生母相遇的日子?”
  南漳郡主凄惨一笑。
  “世上哪来那么多凑巧的事?!”
  “不过是用来羞辱我的借口罢了!”南漳郡主的面容有些狰狞。
  用这样的借口不想立她为侧妃,没有人会同情她。
  南漳郡主眼底冷骇。
  镇北王府是她儿子的,谁也别想夺走!
  赵妈妈看的都心惊胆战。
  王爷这回是真的伤了郡主的心了。
  ……
  镇北王府,门前。
  王爷刚迈步出府。
  勇诚伯便骑马在王府门前停下。
  王爷眉头微皱了下。
  他正要去勇诚伯府,没想到他就来了。
  勇诚伯焦灼的翻身下马,匆匆忙和王爷打了个招呼,就快步进府了。
  他是镇北王府的常客。
  十几年前,老夫人去观音庙祈福,遇到难民哄抢的,是勇诚伯救了老夫人。
  打那以后,老夫人就待勇诚伯极好。
  就连勇诚伯求娶崇国公的庶妹为妻,也是老夫人保的媒。
  可以说勇诚伯有今天,全仰仗老夫人提携。
  护卫牵马过来,就见王爷转身,他喊道,“王爷,马牵来了。”
  “不用了,”王爷回道。
  护卫,“……。”
  护卫一头雾水。
  刚刚还那么着急,怎么这会儿就不急了?
  栖鹤堂。
  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喝茶。
  茶气氤氲,遮掩住老夫人脸上的神情。
  王妈妈站的近,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老夫人心情好了不少。
  老夫人既然高兴王爷封南漳郡主为侧妃,在前院又为何指责王爷,为南漳郡主抱打不平呢?
  王妈妈脑壳都想疼了,也没想明白为什么。
  外面,小丫鬟进来道,“老夫人,勇诚伯来了。”
  老夫人脸上一喜。
  “快请。”
  小丫鬟还未退出去,勇诚伯就进来了。
  看到他,老夫人一脸慈蔼道,“怎么今儿有空来看我?”
  勇诚伯心急如焚,“娇儿出事了。”
  老夫人脸上笑容一僵。
  “娇儿出什么事了?”老夫人心急道。
  娇儿。
  乃是勇诚伯的掌上明珠陈娇的小名。
  勇诚伯急道,“娇儿的手溃烂发紫,太医诊断是用的药膏被人下毒所致。”
  那药膏正是前不久老夫人送去给他女儿用的。
  他能确保药膏没有被人动过手脚。
  勇诚伯府没有妾室,勇诚伯也只有一儿一女。
  药膏只可能是送到他女儿手里之前就被人下毒了。
  那药膏效果极好,用过后,手已经恢复大半了。
  谁想到,昨天夜里,陈娇就疼的死去活来,在床上打滚。
  勇诚伯一宿没睡,为了女儿的安慰,他甚至早朝都没心思去上。
  大夫检查不出病因,最后请了太医才检查出是药膏有问题。
  他琢磨了半天,还是决定来找老夫人。
  勇诚伯把药膏递上。
  药膏用的只剩下一点了。
  老夫人看着药膏,脸色铁青。
  王妈妈眉头拧成一团。
  她怎么都不知道老夫人给勇诚伯府大姑娘送过药膏?
  还有——
  南漳郡主不是给勇诚伯府大姑娘进宫讨了碧痕膏吗?
  放着碧痕膏不用,用这样的药膏。
  只有一种解释,这药膏比碧痕膏要好。
  想到什么,王妈妈心沉到了谷底。
  她想到南漳郡主指使李妈妈偷大少爷、大少奶奶送给池夫人的药膏的事。
  事后老夫人支开她,使唤了绿袖……
  王妈妈看着老夫人手里的药膏。
  莫非……这药膏也是池夫人的?
  勇诚伯急道,“有劳老夫人帮忙找出是谁在药膏里下的毒,太医说毒解不了,不出半年时间,娇儿的手便会废掉。”
 
 
第四百三十四章 误会
 
  手废掉都是轻的,只怕连小命都保不住。
  太医见陈娇哭的撕心裂肺,这话没敢说。
  要是手保不住,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扛不到五脏六腑被毒药蚕食的那一天就香消玉殒了。
  从小疼到大的女儿疼的在床上打滚,勇诚伯一想毒药出自镇北王府,就迫不及待找来了。
  他只想要解药,却从未想过这药膏是怎么来的。
  老夫人看着手里的药膏,脸青的发黑。
  她握着佛珠的手攒的紧紧的,气的浑身颤抖不止。
  老夫人就算再傻,也该知道——
  她这回是在阴沟里翻船了。
  池夫人用过药膏,也正因为用过,李妈妈得知药膏好,禀告南漳郡主。
  南漳郡主这才动了觊觎之心。
  两盒药膏被换,池夫人的脸这么多天没有好转,难道她会一点察觉没有吗?!
  药膏是那女土匪给的,被人偷了,只要告诉她,她绝不会袖手旁观。
  这么多天,没听说清秋苑有动静,她都快把这事给忘记了。
  现在看来!
  人家不是没动静。
  人家是一早就知道有人偷药膏,量身挖了一个坑等人跳进去。
  本来要栽坑里的是南漳郡主,结果被她劫了道。
  越想,老夫人越生气。
  她唇瓣都泛青。
  把老夫人气成这样,勇诚伯也吓了一跳。
  “我知道老夫人疼娇儿,但您也别气坏了身子,”勇诚伯劝道。
  没人回答他。
  王妈妈眼神黯淡。
  她既然猜到药膏的来历,自然懂老夫人的愤怒。
  大少奶奶挖的坑,想爬出来谈何容易?
  身为老夫人,偷儿子妾室的药膏,传出去,颜面尽失。
  这要老王爷没回京也就罢了,老夫人是王府最大的长辈,谁也不能罚她。
  可现在老王爷回来了,做出这么丢人的事,老王爷绝不会姑息。
  可要不把事情抖出来,她就休想从大少奶奶手里拿到解药救勇诚伯府大姑娘。
  而且这事一旦抖出来,势必把南漳郡主也牵出来……
  南漳郡主用药膏的时间更长,却没有中毒症状,她偷的药膏应该没有问题。
  篓子捅的这么大,不知老夫人要如何收场。
  王妈妈在心中叹息。
  勇诚伯心急的很,又不好催老夫人快些查出下毒之人,给他女儿讨一个公道。
  外面,王爷走进来。
  “出什么事了?”他问道。
  勇诚伯起身,刚要说话,老夫人先一步道,“你先回去吧。”
  勇诚伯错愕了一瞬,然后同老夫人告辞。
  他转身走,王爷道,“正好我有事找你。”
  这回不止勇诚伯愣住了,连老夫人眉头都皱了起来。
  “出什么事了?”老夫人问道。
  “只是一点小事向勇诚伯打听下,”王爷道。
  王爷请勇诚伯出去说话。
  显然是不想老夫人知道。
  老夫人心口堵着一团气,为药膏生气,也为王爷的疏离动怒。
  出了栖鹤堂,四下没人,勇诚伯望着王爷道,“王爷要问我何事?”
  王爷看向他,道,“勇诚伯府送去装裱的画在我手中。”
  勇诚伯怔了下。
  “什么画?”他问道。
  隔了一个月,他已经不记得那幅画了。
  王爷眉头微皱,道,“画上画的是一位女子。“
  “王爷说的是那幅啊,”勇诚伯声音拔高了两分。
  “那画是内子送去装裱的,怎么会在王爷手中?”
  勇诚伯有点诧异。
  那话是他让下人买的。
  那天从闹街路过,一堆人抢画。
  小厮觉得是好东西,就去抢了一幅。
  那画画技精湛,值一百两,更重要的是画中女人,绝色佳人,倾国倾城。
  回去后,他在书房中欣赏,被勇诚伯夫人逮了个正着。
  勇诚伯夫人当时就醋意大发。
  为了保住那幅画,他谎称是送给崇国公的。
  结果一撒谎,撞在了勇诚伯夫人手里,她道,“送这样的画给我兄长,你不怕我大嫂活剥了你?!”
  然后,勇诚伯夫人就把那画拿走了。
  他怕勇诚伯夫人毁了那画,就说花了重金买的。
  勇诚伯夫人想撕了那画,又舍不得钱打了水漂,便送去安盛斋装裱了。
  见王爷询问起来,勇诚伯当他也看上了画中人。
  那么美的女子,岂能叫人不动心?
  勇诚伯望着王爷道,“内子把画送去,却没有取,应该是不要了。”
  “前些天,她还告诉我说,南安王府的人正在寻找画中女子,南安王看上的人,让我别打主意,”勇诚伯道。
  “只是街头买的一幅画,竟叫内子误会了。”
  勇诚伯后面的话,王爷没听见去,他满心都是前面一句。
  南安王看上的人?
  王爷眉头打了个死结。
  “王爷还有别的事吗?”勇诚伯问道。
  “没了。”
  勇诚伯告辞。
  勇诚伯走后,王爷回了书房。
  盯着画像看了半天,最后把画像卷起来,带着画像出了府。
  栖鹤堂内。
  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静谧半晌。
  手里佛珠拨弄的飞快。
  半晌后,老夫人手停了下来,她望向王妈妈道,“你去牡丹院看看南漳郡主如何了。”
  王妈妈福身应下。
  走到屏风处的时候,王妈妈回头看了一眼。
  如果她预料的没错的话,李妈妈的命怕是保不住了。
  那吃里扒外的婆子该死,但老夫人的做法她越来越捉摸不透了。
  就算老夫人疼勇诚伯府大姑娘,也没有疼到不惜放下身段去偷一小妾的药膏吧?
  这样的老夫人让她感觉很陌生。
  王妈妈抬脚朝院门走去。
  走了几步之后,她转身去了小厨房。
  吩咐丫鬟给老夫人熬粥,出来时,正好瞧见绿袖出去。
  红袖走过来。
  她什么话都没说。
  王妈妈便道,“你也别心底不痛快,绿袖去办的不是什么好事。”
  红袖有点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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