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记事——木嬴
时间:2019-06-09 08:50:12

  这是他想做不能做的事啊。
  御史台几位碍眼的居然有一天成为他腹中蛔虫了?
  东乡侯还真不大适应。
  文远伯把唐氏害苦了,但他是老文远伯唯一的儿子了,唐氏再闹再恨他,也没法狠下心来断自己父亲的后。
  文远伯有了子嗣后,她也没法做自己外甥的杀父仇人。
  这股恨意,唐氏一直压在心底,以和文远伯府断绝关系做为了结。
  东乡侯心疼唐氏,却也尊重她的选择。
  他也不想将来九泉之下无颜去见自己的岳父。
  大家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
  可偏偏文远伯贪得无厌,不记得往日自己做的事,还要认唐氏。
  东乡侯是忍无可忍啊。
  只是唐氏表现的不在意,对文远伯府既不恨也不恼,东乡侯也就不管了。
  他向来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何况欺负的又是他心爱之人。
  看到文远伯,那真是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愤怒啊。
  没想到,他不能做的事,有人代劳了,而且还罪证确凿。
  得罪崇国公不会有好下场,果然一点没错。
  东乡侯怀疑崇国公手里是不是收集了不少人的罪证,那些大臣才会死心塌地的唯他马首是瞻。
  皇上看着那些罪证,是勃然大怒,当即命人严查此事。
  从头到尾,东乡侯都没说一句话。
  今天的早朝,是东乡侯唯一没说话的早朝了。
  他怕一开口,会泄露他喜悦的心情,把崇国公和那几位御史活活气死。
  东乡侯崩着个脸,一言不吭。
  崇国公几次侧目,觉得这一招棋是走到东乡侯府的七寸上了。
  皇上也几次侧目,不放心的皇上,下朝后把东乡侯叫到御书房问话。
  憋了一早朝,进了御书房,东乡侯就肆无忌惮的笑了。
  那肆意爽朗的笑声,酣畅淋漓。
  仿佛久旱逢甘露。
  皇上,“……。”
  福公公,“……。”
  “这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皇上不确定的问道。
  “当然是真高兴了。”
  “可你家夫人未必高兴,”皇上道。
  东乡侯眉头一皱,“皇上什么时候也学会泼人冷水了?”
  不过唐氏不会高兴,东乡侯知道。
  毕竟当年千辛万苦才保住文远伯府,现在被自己狼心狗肺的兄长给葬送了,心里必定不会好受。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一个文远伯府还不满足,搜刮民脂民膏,老伯爷在世,也不会容忍他这样的行为。”
  “我不对他怎么样,已经对不起皇上了,我不会让皇上徇私枉法的。”
  “……。”
  皇上嘴角狂抽。
  别看东乡侯话说的义正言辞,那眼神可意味深长着呢。
  你要饶了文远伯,我跟你急。
  “你这是借刀杀人啊,”皇上笑道。
  “皇上谬赞了,崇国公的刀,臣可借不来,”东乡侯笑道。
  “……。”
 
 
第七百二十六章 烦躁
 
  崇国公的刀不捅东乡侯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借他使唤?
  福公公有点心疼崇国公了。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崇国公是想捅东乡侯的,只是没想到一刀劈出去,正好把东乡侯心底那块毒瘤给劈了。
  正中下怀。
  不过这会儿崇国公也很高兴。
  只要东乡侯府护着文远伯府,东乡侯夫人就算是承认了自己是十五年前文远伯府失踪的大姑娘。
  只要她承认,那她的好日子就算是到头了。
  朝堂上的事,传到文远伯府。
  文远伯身子都凉了半截。
  他没想到会被御史台弹劾。
  御史台基本掌握着崇国公手里,文武百官都知道。
  崇国公这是要把他往死里头整啊。
  文远伯吓的浑身发软,自己做的事,他心里有数,能不能躲过这一劫,他比谁都清楚。
  他瞪着安大姑娘,“看你干的好事!”
  安大姑娘眼眶通红,委屈的不行。
  文远伯夫人心疼女儿,可她更怕被抄家流放,过惯了舒心日子,谁想过流放的生活?
  她望着文远伯道,“去求求崇国公吧,哪怕把一半的身价奉上,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个道理文远伯不会不懂。
  他抱着一堆的房产田契出了门。
  鼻梁被打断,风吹过来,鼻梁隐隐做疼。
  只是他这回没能进崇国公府。
  崇国公不见他。
  文远伯在门口待了一刻钟,王管事过来道,“文远伯请回吧,我家国公爷不见客。”
  文远伯塞银票过去,让王管事再通融通融。
  他是崇国公府管事的,有时候他说几句,崇国公指不定就见他了。
  银票王管事收了,但没有再传话,更没有通融,他道,“文远伯求错人了,这事皇上已经交给刑部彻查了,刑部尚书虽然人不在京都,但他是镇北王府老王爷的女婿,和东乡侯的关系一直不错。”
  “你是东乡侯夫人的兄长,东乡侯一句话,刑部查一圈,说你是冤枉的。”
  “不仅不会挨罚,还会高升。”
  王管事笑道,“我在这里提前恭喜文远伯了。”
  恭喜?!
  没有这么往人伤口上撒盐的!
  可文远伯转念一想,崇国公是要他不论用什么办法都要和东乡侯夫人相认的。
  他不一定是真的弹劾他,而是用这样的办法帮他和东乡侯夫人相认。
  这般想,文远伯心里好受多了,也没那么担心了。
  他抱着锦盒,又到了东乡侯府前。
  之前来是站着的,这一回,站了没一会儿,他就跪下了。
  这一跪,倒是把东乡侯府上下的火气悉数跪了起来。
  都说了不认他了,侯爷也揍断了他的鼻梁,他倒是敢来使苦肉计了。
  他以为跪着,夫人就会原谅他,帮他?
  “男儿膝下有黄金,他可真没骨气,”苏小少爷一脸嫌弃。
  “他这也是男儿膝下有黄金,”九皇子道。
  苏小少爷望着他。
  九皇子趴着门上道,“现在朝臣弹劾他,他官职爵位难保,指不定还要抄家流放,父皇信任你爹。”
  “你爹帮着求情,他可能就从轻发落了。”
  虽然朝廷律法严明,但没有严明到那种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程度。
  “我爹不偷着乐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帮他求情呢?”苏小少爷道。
  “再说了,万一我爹帮他求情,你爹趁机要认我姐怎么办?”
  虽然皇上是比他爹好说话。
  但他爹都送到皇上跟前了,皇上能不趁火打劫吗?
  他爹是不可能做这样的蠢事的。
  不然就不是他爹了。
  苏小少爷对东乡侯很放心,他不放心的还是他娘。
  苏小少爷有点嫉妒心塞啊。
  他娘对文远伯有对他一半的严厉,文远伯早哪凉快哪待着去了。
  不过文远伯很快就凉快了。
  文远伯被弹劾,证据还挺充分,虽然那些证据还没有查证属实。
  但刑部既然受理了这个案子,就不能任由文远伯像个没事人似的想做什么做什么。
  刑部衙差去文远伯府抓人,被告知去了崇国公府,然后又来了东乡侯府。
  再然后——
  文远伯就被下狱了。
  不过整个文远伯府就他入狱了。
  文远伯夫人和文远伯府大姑娘他们还在府里。
  文远伯被抓,文远伯夫人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登时慌乱的六神无主,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该找谁帮忙,又能找谁帮忙。
  弹劾文远伯的是崇国公的人,文远伯也只和崇国公的人有往来,其他人说不上话。
  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唐氏能依靠了。
  走了个文远伯,又来了一个文远伯夫人。
  她跪在门口,哭的是声泪俱下。
  苏小少爷听得烦闷,她最不喜欢女人哭哭啼啼了。
  哭能解决问题吗?
  懒得看人哭的苏小少爷回内院了。
  屋内,唐氏把绣绷子扔进绣篓子里。
  江妈妈看她绣的针线,全然不似以往,针脚有些乱了。
  江妈妈望着唐氏道,“夫人心软了?”
  “我该怎么做?”唐氏望着江妈妈道。
  她不想救文远伯。
  她没有报复,已经仁至义尽了。
  可她也不想文远伯府就这么败落了。
  那是她祖父、父亲用热血换回来的爵位。
  若是她没有能力护着文远伯府爵位倒也罢了,偏偏她又能找东乡侯帮忙。
  她既不想违心,又不想愧对列祖列宗,才会烦躁。
  江妈妈知道她为难,她把绣绷子放下道,“夫人想开些,谁家先祖创业不难,可总有些不肖子孙,不想着光耀门楣,净做些败德丧行的事,断送了祖宗基业。”
  “夫人孝顺,若不是夫人,文远伯府早在十五年前就没了,夫人是文远伯府的骄傲,列祖列宗泉下有知,不会怪罪夫人。”
  “您是能求皇上网开一面,保住文远伯府,可将来呢?”
  “有了东乡侯府做靠山,文远伯不会收敛,他只会更变本加厉,他贪墨的那些民脂民膏,谁也不知道背后沾了多少鲜血。”
  “夫人何必为了那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脏了自己的手?”
  唐氏没有说话。
  她眼眶通红,鼻子酸涩。
  江妈妈抱着她,“这世道不公平,夫人有勇有谋,岂是文远伯能比的?”
  “若是女子能继承爵位,夫人定能光耀门楣,又岂会任由偌大家业被个庶子败光?”
  若是夫人有亲兄长,亲弟弟,她这辈子不会过得这么辛苦。
  江妈妈把唐氏当亲女儿疼,她是真替唐氏不值得。
 
 
第七百二十七章 挖坑
 
  苏小少爷他们没有进屋,就趴在窗户处。
  江妈妈的话,他们都听见了。
  苏小少爷更嫌弃文远伯府了。
  他偷偷问九皇子,“文远伯要多久才被抄家流放?”
  九皇子被问的一脸懵逼。
  朝堂大事,他怎么会知道啊?
  苏小少爷心急啊,但是屋子里再没说话声传来,只有江妈妈的叹息声。
  等江妈妈出来,苏小少爷拉着她问,“文远伯要多久才被抄家流放?”
  “还早呢,”江妈妈道。
  “少说也还要一两个月。”
  苏小少爷不高兴了,“怎么要这么久?”
  “现在只是弹劾文远伯,虽有证据,但还要查明罪证属实,永州距离京都有些远,一来一回就要半个多月了,”江妈妈解释道。
  尤其当年文远伯府遭受过冤屈,文远伯府大姑娘替父伸冤,名震京都。
  对待文远伯府的案子,查案之人会更仔细。
  查的严,花费的时间就多。
  江妈妈比谁都希望这案子尽快了结,等文远伯遭受报应,她已经等了足足十五年了。
  苏小少爷不放心道,“我娘不会帮文远伯吧?”
  在苏小少爷眼中,她娘做什么都很干脆果决,不比他爹差。
  这一回他娘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了。
  苏小少爷也猜不透他娘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很不放心。
  江妈妈摸着苏小少爷的脑袋,笑道,“夫人只是思念老伯爷了,如今的文远伯府已经不是当年的文远伯府了。”
  “这样的文远伯府保住他,只会祸害更多的人。”
  “这道理连我都懂,夫人岂会不明白,只是老伯爷那道坎,她心底过不去。”
  “给夫人一点时间,她会想通的。”
  苏小少爷也相信他娘不会那么糊涂。
  再说了,她娘糊涂,还有他爹呢。
  害他娘的人,不报仇就不错了,何况还帮他?
  他和大哥都不会同意的!
  姐姐肯定也不会同意!
  刚这样想,那边过来一丫鬟道,“江妈妈,侯爷请文远伯夫人进府了。”
  江妈妈,“……。”
  苏小少爷,“……。”
  打脸啊。
  他爹为什么也这么反常?
  江妈妈皱眉。
  她只担心唐氏,从来没担心过东乡侯。
  为什么侯爷举动也叫人摸不着头脑了。
  前院,正堂。
  东乡侯坐在首座上,文远伯夫人擦眼泪,哭了许久,总算没有白哭,进得东乡侯府了。
  其实这府邸她也熟的很,毕竟是以前的崇国公府,她和文远伯没少巴结崇国公。
  只是这回被镇北王世子妃算计才和崇国公府闹掰了。
  想起这事,文远伯夫人就恨的咬牙切齿。
  东乡侯端茶轻啜。
  文远伯夫人望着他,道,“大家都是一家人,我家老爷落难,还请妹婿相救……。”
  “一家人?”东乡侯看了她一眼。
  文远伯夫人刚要点头,就听东乡侯吩咐丫鬟道,“给她的茶里加点砒霜。”
  文远伯夫人,“……。”
  她一脸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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