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镇北王府二少爷,苏锦医术高超,连军中将士都救治了,没道理不救自己相公的弟弟。
苏锦坐在床榻边给谢景川把脉。
杏儿站在一旁,那嘴撅的是要多高就有多高。
讨人厌的人总是那么的讨人厌。
她家姑娘都来边关了,他还跑了来,不杀敌立功,还尽惹事,还妄想杀她家姑娘?!
不毒死他就不错了,还要她家姑娘救她?
这口气杏儿出不了。
帐帘外,南安郡王他们骑马回来,看到雪兰扶着秦菡儿走过来。
楚舜见了道,“你们这是去哪儿?”
秦菡儿便道,“镇北王府二少爷晕倒了,世子妃去给他治病,我去看看。”
南安郡王几个惊呆了。
别人不知道,他们是知道谢景川派人射杀苏锦的事。
之前只是猜测,毕竟地上只有匕首,当时苏锦和杏儿都背对着,没有亲眼瞧见是谁要杀他们。
再加上谢景宸如今冒充的是南梁人,谁都以为那匕首是南梁人射的,被杀的刺客才是好人。
谢景宸叮嘱南安郡王和楚舜他们小心防备谢景川。
南安郡王要给苏锦报仇,暗搓搓弄死谢景川算了。
谢景宸没同意。
不管谢景川怎么样,只要他没有做十恶不赦的事,而且被他们逮到证据,暗中除掉他,王爷那关过不去。
谢景宸不希望南安郡王为了他去做这事。
再者谢景川此行来军营,应该不只是除掉苏锦这么简单,必定还带着别的任务来。
能给他派任务使唤他的人除了崇国公没别人了。
谢景宸想弄清楚崇国公想做什么。
他要谢景川的命。
他更要王爷亲手处死他。
谢景宸叮嘱,南安郡王也知道暗搓搓弄死谢景川不是上上之策,只是不弄死他,还要大嫂给他治病?
南安郡王他们的暴脾气,当时就要撸衣袖揍人了。
秦菡儿见他们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样子,不解道,“怎么了?”
怎么了?
楚舜气的把事情经过告诉秦菡儿。
然后——
就多了一个生气的。
雪兰怕秦菡儿动胎气,忙劝道,“世子妃一向是谁惹谁倒霉,她不会吃亏的。”
南安郡王他们怔了下,他们好像在瞎生气?
有段时间没看到别人惹大嫂,都忘了这茬了。
“走,去看大嫂是怎么报仇的,”南安郡王道。
一进军中大帐,就看到苏锦拿银针朝谢景川的手指扎下去。
那动作之粗暴,看的人眼角直突突。
谢景川被硬生生的疼醒了过来。
楚舜,“……。”
南安郡王,“……。”
北宁侯世子,“……。”
定国公府大少爷,“……。”
该!
在京都没吃够教训,还送到边关来给大嫂收拾,这是有多欠收拾?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大名
军医医术一般,军中将士受伤多出血,会治疗外伤就行了,而且治疗手法粗糙,以快为主。
毕竟一旦开张,死伤不计其数,多耽搁会儿,就不知道有多少将士因为来不及医治而死。
苏锦来了军营之后,和秦菡儿培养了一批军医,极大的降低了将士的死亡。
那些军医只会医治简单的外伤,谢景川的内伤他们不会医治,更不会治疗中毒,自然对谢景川的昏迷束手无策。
当然了,要弄醒一个昏迷的人也没有那么难,只是谢景川身份尊贵,尤其在谢景宸出事之后,左右军中有医术高超的镇北王世子妃在,他们走个过场,有十足把握就治,没有就说不会。
对别人,苏锦仔细认真,对谢景川,一个差点要了她小命的人,她真诚不起来。
直接把人扎醒,她都还嫌不够粗暴呢。
王爷就站在旁边看着,看谢景川的指尖流出黑血来,他眸光一紧。
这是……中毒了?!
谢景川徐徐醒来,王爷问他,“怎么会中毒?”
谢景川有气无力道,“是,是南梁,南梁长宁侯世子……。”
已经有将军在骂南梁了。
拿钱来赎施大将军,没想到还是摆了他们一道,居然给镇北王府二少爷下毒。
南安郡王他们觉得董承琅不愧是自己人,做什么事都能做到他们心坎上去。
苏锦看了谢景川一眼,只觉得以前太小看了他了。
如果谢景宸没有回来找她拿毒药,她还真有可能信了谢景川的话。
让谢景宸找毒药的就是长宁侯世子,若是谢景川的毒真是他下的,就没这么多事了。
董承琅能主动拿五千两来赎谢景宸,足以说明信任他,不会做出这样的试探之事来。
撒谎撒到她枪口上来了啊。
谢景宸在南梁军营尽力挑拨施大将军和护国公内斗,他倒好,帮着南梁护国公,以自己的小命激怒王爷和东乡侯,这是打算要王爷在战场上除掉施大将军吗?
看着茶盏中的毒血,苏锦眸光轻闪了闪。
谢景川中的毒说难很难,说容易很容易,全看谁给他治了。
军医治不了,苏锦药到毒解。
服下解毒丸后,苏锦起了身。
谢景川要起身道谢,只是动了下,浑身的伤疼的他倒吸了一口气。
楚舜赶紧扶着他。
突然之举,看的南安郡王和北宁侯世子他们目瞪口呆。
直到——
看到一只黑色的蛊虫飞快的钻进谢景川的衣裳里。
几人不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从营帐内出来,南安郡王、北宁侯世子、定国公府大少爷三人就避开楚舜行走了。
楚舜很清楚的感觉到兄弟在躲着他。
楚舜走过去道,“一个个吃错药了?”
“没吃错药,怕你们给我们下蛊,”南安郡王道。
“……。”
楚舜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个,他眉头一挑,慢条斯理道,“难道你们就没怀疑过我可能已经给你们下过蛊了?”
南安郡王,“……!!!”
北宁侯世子,“……!!!”
定国公府大少爷,“……!!!”
话音一落,楚舜胳膊脖子就被三人给掐的死死的了。
北宁侯世子搜身,楚舜身上除了一个小竹筒外,没别的了。
竹筒空空无一物。
楚舜道,“快松开我。”
“你到底有没有对我们下手?”南安郡王不放心道。
自家兄弟他们太了解了。
以己度人就行了。
他要是会玩蛊,肯定会拿自家兄弟练练手。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一发现楚舜会玩蛊了,就敬而远之的原因。
楚舜都快没气了,“没,没有……。”
北宁侯世子几个互望一眼,把手松开了。
他们三个联手,绝对能把楚舜揍的他爹都不认识他,无需惧他。
但有蛊虫就不一定了。
会玩毒的会玩蛊的是最惹不起的啊。
楚舜咳嗽喘气。
南安郡王他们直接把楚舜架着回了营帐。
楚舜,“……。”
他一边咳嗽一边被抬走。
军中将士见了都羡慕南安郡王他们的兄弟感情。
就是咳嗽这么点小毛病就急成这样,说是健步如飞都不为过,真叫人羡慕,有些亲兄弟的感情都未必有这么好。
回了军营,楚舜被扔在小榻上,小榻左右被南安郡王和北宁侯世子一人一脚给占了。
定国公府大少爷挡住前面。
楚舜,“……。”
“你发誓没有给我们下蛊!”定国公府大少爷道。
“我发誓,”楚舜心累道。
为什么都这么喜欢要他发誓?
秦菡儿是。
他们也是。
嗯。
楚舜想学下蛊,秦菡儿要他发誓不乱拿人试蛊才肯教,楚舜答应了还不放心,要他发了个誓。
“发誓以后也不给我们下蛊,”南安郡王道。
楚舜举手发誓。
发完了誓,南安郡王他们才收回脚道,“你怎么也玩蛊?”
“快教我们玩蛊,”北宁侯世子道。
“……。”
这能教吗?
这要真教了他们,大齐还不得蛊虫泛滥成第二个南疆了?
楚舜叹气道,“我也不想学啊,可我经常看到床头有蛊虫爬过去,我怕啊。”
“菡儿说我害怕是因为我不了解它们。”
“我是为了不怕它们才学的。”
南安郡王他们不改主意。
楚舜望着南安郡王,问他,“你还记得你儿子叫什么吗?”
南安郡王,“……。”
南安郡王愣了下。
我去!
他儿子叫什么来着?
“多儿,”南安郡王道。
“大名呢?”楚舜问道。
“……。”
楚舜就那么看着南安郡王,南安郡王眼睛一瞪,“别转移话题!”
楚舜白了他一眼,“连自己儿子都不记得叫什么,还养什么蛊虫?”
南安郡王,“……。”
他们那性子,做不了养蛊虫这样的精细活。
他的蛊虫都是秦菡儿帮他喂养,不然都不知道死几个来回了。
南安郡王没了脸,不再提养蛊虫的事。
北宁侯世子怕楚舜问他女儿叫什么,到时候丢人,不提这事。
就剩下一个定国公府大少爷,兄弟都放弃了,他还折腾什么?
再说了,兄弟会,不就是他们会了吗?
“你好好学下蛊,别那么粗糙,被人一眼看穿,丢我们的人,”定国公府大少爷道。
楚舜,“……。”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接风
三个兄弟都发现了,楚舜在反省自己下蛊下的有多粗糙,不,是显眼了。
当时王爷可是在营帐内啊。
别人他都不怕,就怕王爷知道,给谢景宸惹麻烦。
不过王爷那会儿还真没注意到。
南安郡王好奇道,“下的是什么蛊?”
“就是最简单的蛊,”楚舜道。
“……。”
南安郡王他们大失所望。
楚舜嘴角抽抽。
简单是相对他媳妇而言的。
那只蛊虫是他媳妇随身携带的最简单的蛊虫。
他上回把蛊虫饿的奄奄一息,他媳妇差点和他翻脸。
怕他把蛊虫饿死,才帮他每日喂养,足见蛊虫之珍贵了,据秦菡儿说那蛊毒发作痛不欲生,取出蛊毒不伤身,是惩戒人第一蛊,用在谢景川身上,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他要是敢闹幺蛾子,就让蛊毒发作,给他一个惨痛教训。
从谢景川处离开,走远了些,杏儿望着苏锦,忍不住道,“二少爷是要留在军营了吗?”
“他铁了心要留下,那就留下吧,”苏锦道。
其实,把谢景川留在王府,苏锦也不放心。
虽然王爷派了人护着王妃,但总有防不胜防的时候。
南漳郡主和谢锦瑜就够能折腾了,谢景川为人阴狠,手段之狠辣远在南漳郡主之上。
他在军营,派人盯着,不可能让他掀起风浪来。
杏儿不放心,谢景川都刺杀过姑娘两回了,要不是命大躲过去,坟头上的草都老高了。
他不死,杏儿不放心呐。
回了营帐,苏锦把桌子上的茶盏打开,里面装的赫然是谢景川体内逼出来的毒血。
杏儿疑惑道,“不是已经帮他解毒了吗,姑娘怎么还费心研究解药?”
苏锦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研究的不是解药,是毒药。
这一忙,就是两天。
两天后,调好的药粉和一封信被暗卫乔装送到苏锦和谢景宸约定好的河畔。
谢景宸趁着泡澡的时候把信和药粉取了,神不知鬼不觉。
南梁,京都。
十里外。
南梁大臣等候在那里,远远的看到北漠大皇子走过来。
北漠大皇子脸寒如霜。
南梁大臣打招呼,他理都没理,径直往前。
南梁大臣讨了个没趣,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北漠公主和他们太子联姻,这其中的弯弯绕傻子都清楚。
亲妹妹被人算计了,做兄长的能高兴才怪。
何况在这之前,北漠还被坑了三十万担粮草和十万两黄金,虽然最后钱粮都被人半路劫了,可北漠却是实打实的把钱粮掏了出去。
新仇旧恨,北漠大皇子没得恨死南梁。
南梁大臣理解,哪怕热脸贴人冷屁股,也贴的不亦乐乎。
北漠大皇子用两个字把南梁大臣的嘴给堵上了。
“聒噪。”
南梁大臣再不吭半个字了。
进了南梁都城,北漠大皇子要直接去行宫见自己的皇妹,南梁使臣没同意,“公主可能不在行宫。”
“我们理解大皇子见荆山公主的急切心情,她即将是我们南梁太子妃,没人敢慢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