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敌她如此多娇——离九儿
时间:2019-06-12 09:42:31

  陆景辰岂会不知,赵嬷嬷是要亲眼看着贝念喝下避子汤才放心。
  陆景辰面无他色:“放下吧。”
  赵嬷嬷稍显为难,陆景辰的话,她不敢不尊,可如若没有亲眼看到贝念服下避子汤,她又无法回去复命。
  就在这时,贝念从内间走了出来,她昨夜是合衣而睡的,只是稍稍理了理发髻,就揉着细腰走了过来。
  贝念看到了赵嬷嬷等人,也瞧见了托盘上的避子汤,不过.....她却是被陆景辰眼底的猩红给吓着了,怎的好似杀红了眼的罗刹。
  “首辅,您怎的眼眸充血?”贝念象征性的关切一问,能不能救父兄,以及她自己暂时的安危,可就全靠陆景辰了。
  小姑娘才醒来不久,面颊上还残留着酡红,模样娇态百出,陆景辰移开了视线,没有搭理她。
  贝念也不想自讨没趣,这就打算行礼离开,她不会伺候人,也不懂后宅的规矩,赵嬷嬷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心道:果然是个恃宠而骄的,没瞧见四爷才刚从校场回来么,这个娇姨娘光会打理自己,也不给四爷递块帕子!
  贝念朝着陆景辰盈盈一福:“妾身先回去了。”
  陆景辰的恶趣味突然冒了上来,侧过身叫住了她:“腰很酸?”
  贝念认床,脚踏上又硬,虽说她昨夜的确睡的很踏实,奈何身子骨娇气,多少有些腰酸的。
  贝念揉了揉自己的小细腰,一脸茫然无知的点头:“嗯,首辅莫要自责,妾身自愿睡在下面的。”
  赵嬷嬷仿佛听出了什么不得了的意思,看来夫人当真不必忧心四爷身子另有隐疾。
  贝念继续茫然的看着陆景辰,不明白自己如何取悦了他,竟让他突然笑了。
  赵嬷嬷这时说了一句:“娇姨娘,夫人让老奴送来的汤药,你趁热喝了吧。”
  再怎么得宠,还不是一个身份卑贱的玩意儿,届时等到四爷娶了妻室,生下嫡子,她也未必有机会生孩子。
  贝念最是怕苦,这纯粹是天性如此。再者,她与陆景辰之间毫无男女之事,用不着喝避子汤。
  她知道赵嬷嬷难缠,索性看向了陆景辰求助。
  陆景辰此刻心情尚好,帮了贝念一次,他道:“汤药放下,我会看着娇姨娘喝下。”
  赵嬷嬷无计可施了,总不能和四爷作对,遂只好带着自己人离开了。
  陆景辰身边没有贴身伺候的下人,屋内很快只剩下了贝念与陆景辰二人,她问:“首辅,我几时能去见表哥?”
  陆景辰面色无异,但不知为何,却又让人觉得,仿佛是突然之间,他身上的气场有些冷冽了。
  陆景辰漫不经心的问:“你很急?”
  贝念无时不刻都在揣度陆景辰的心思。
  她那日冒死钻入陆景辰的马车已经是走投无路。若是勾结他的话,她还有五成的机会,可若是不勾结他,那就是必死无疑了。
  所以,贝念选择了前者。
  但与此同时,陆景辰绝非是她能够掌控的人,从头到尾,她都不会全身心的信任他,如她此前所言,他而言无非只是各取所需的关系。
  贝念点头:“嗯,是挺急的,首辅您昨夜已经答应过我了,而且我也....配合着您瞒过了陆夫人那边,所以....首辅今日得带我去见表哥。”
  陆景辰唇角微不可见的抽了一下。
  若非是因为她,他又怎会被人怀疑有隐疾?!
  “你回去准备一下,晌午与本官一道参加宴席,届时就以婢女的身份跟在本官身边。今日参宴的人,定有一些认识你,到时候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陆景辰声线无温,说话时,狭长的眸子轻飘飘的在贝念脸上荡过。他身上的中衣半敞开着,露出了一大片健硕的肌理,仿佛根本不介意在贝念面前“有失体统”。
  贝念当即了然:“首辅放心,我不会给您惹麻烦的。”一言至此,她直勾勾的看着陆景辰。
  作者有话要说:  陆景辰:你就是本官的麻烦。
  贝念:父兄脱罪,我便离开就是。
  陆景辰:.....那干脆不放他二人出来了。
  贝家父子:!!!
 
 
第16章 刺杀首辅
  陆景辰再次见到贝念时,已经是晌午过后,她的确是按着他的吩咐,打扮成了婢女模样。
  着一身银白小朵菊花青领对襟褙子,下面是雪色百褶裙,梳着双螺髻,两边各插了一朵素色小兰花,不知是不是年纪尚且稚嫩,鬓角的碎发尤为明显,如此装扮非但没有显出半分下人的粗劣,反而更是俏皮可人。
  贝念的肌肤天生吹弹可破,她担心陆景辰等的不耐烦,故此一路小跑了过来,面颊呈现诱人的桃花粉色,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一双大眼明明举措不安,却又时刻佯装镇定稳重,与她这张稚嫩的小脸委实不相符。
  贝念仰面,看着比她高出了太多的陆景辰:“首辅,您久等了,咱们现在就启程吧。”
  陆景辰幽眸微眯,气势上似乎骤然冷冽的几分。
  她为了去见燕王,倒是着急的很。
  “嗯。”嗓音无波的轻应了一声,陆景辰再也没有多看贝念一眼,跨上了马车。
  贝念随后也爬了上去。
  一路上,陆景辰一直在闭眸假寐,贝念瞧出来他昨夜似乎根本没有睡好,直至此刻眼底还是布着血丝的,她便不敢过分叨扰,遂就没有多言。
  直至大半个时辰后,马车在燕王府大门外停下。
  燕王的封地虽在川蜀之地,但先帝在世时,便册封过一座燕王府。按着本朝律法,亲王非招不得入京,因此这一次燕王不仅仅是因为贝家回京的,新帝召见他肯定还有其他事。
  马车刚停下,陆景辰便睁开了眼,幽若古潭的眸子宛若映着星辰,只一眼就叫人被其震慑,他不笑时,神色委实肃重,狭长的眸子轻挑,看了一眼整理发髻的小女子:“贝姑娘还想盛装露面不成?”
  这语气实在轻挑,贝念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已经好些日子没有瞧见表哥了,如今又是“阶下囚”,方才靠在车壁上小憩了一会,理理发髻衣裳不是很寻常的事么?
  贝念心里嘀咕,面上温吞道:“首辅,我是不想给您丢脸,毕竟我眼下是您的人。”
  这句话不知是哪里取悦了陆景辰,萦绕在他眉宇间的寒气似乎瞬间消散,低低一笑:“呵呵,贝姑娘最好记住你今日说的话。”
  贝念:“......”不过是奉承话罢了,她因何要记住?
  ***
  陆景辰算是新贵,如今风头正盛,燕王也得给他几分面子。
  陆景辰姗姗来迟时,燕王府的酒馈才将将开始。
  认识陆景辰的人都知道,他这人行为乖张,喜好难辨,不少朝中大臣暗中送钱送美人,他既不回绝,也不会直接接受,让人摸不清他的态度。
  陆景辰还是第一次带着相貌水灵的婢女在身边,不过,很快就有眼尖的人认出了贝念。今日这种场合,锦衣卫指挥使霍伦,还有几位对贝念垂涎已久的贵公子也在场。
  贝家一朝落魄,贝念一个孤女,还不得任由旁人拿捏。
  谁又会想到,贝念会落入陆景辰手中?
  贝家与陆家的恩怨由来已久,贝念在陆景辰身边,不亚于是鲜肉塞进了猎豹嘴里,定是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下。
  陆景辰一入席,所有人纷纷强装礼貌的看了过来,其实是在对他身后站着的贝念感兴趣,更有甚者在暗中议论纷纷。
  “贝念竟被路陆首辅抢先一步得到了!”
  “是啊,此事若是叫贝嵩阳知晓,等不到三司侯审结束,就能活活气死了。”
  虽说陆景辰如今是万众瞩目的对象,但在场的人也不宜一直盯着他看,尤其是他此刻眉目清冷,周身上下被一股冷冽的戾气萦绕,首辅明显不悦了。众人稍稍移开了视线。
  燕王一直强忍着没有发作,失了江山,失了表妹,他已不再是曾经那个意气风发,还扬言要许贝念一生长宁的燕王了。
  这时,一丫鬟打扮的女子靠近了贝念,示意贝念跟她离开,贝念知道,是表哥派来的人。
  贝念自是不敢擅自行动,表哥如今也是泥菩萨过河,她得先征询陆景辰的意见。
  不用贝念告之,陆景辰已经将一切看在眼中,小姑娘却是突然俯身,在他耳边低语:“首辅,我去去就来。”
  陆景辰身段伟岸颀长,端坐时也给人气势如山之感,唯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身子此刻如何紧绷,他没有侧头去看,也能感觉到那张桃花色的粉唇离着自己的耳朵有多近,女儿家楚楚幽香扑鼻,当真惹人误入迷途。
  “......”贝嵩阳这些年没有教好她啊。
  陆景辰轻应了一声,贝念得了首肯在,这才跟着那丫鬟离开了。
  ***
  酒馈继续,自是有人察觉到了贝念与燕王先后离开了筵席处,明白人皆懂规矩,无人提出任何意义,更是装作没有认出贝念。
  稍过片刻,白长东悄然靠近,附耳道了一句:“主子,您猜的没错,燕王早就知道贝姑娘在您手上,难道上次的毒蛇是燕王命人放的?可那样不是会对贝姑娘不利么?”
  白长东一言至此,陆景辰手中的杯盏突然掷在了桌案上,他语气不佳:“日后回禀大小事宜,皆站好说话!”
  白长东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站直了身子,但他又为难了,主子是坐着的,他若是不挨近些,如何能悄然汇报消息?
  白长东不敢违背陆景辰的意思,憋着嗓音道:“主子,燕王让贝姑娘在您身边做细作,还让贝姑娘得了机会就杀了您。”
  闻言,陆景辰神色依旧,重新持起杯盏,轻抿了一口,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作者有话要说:  陆景辰:听说有人要刺杀我?
  贝念:不!没有!我不知道!不是我!
 
 
第17章 你诓骗我
  “表妹,你当真肯为了我继续留在陆景辰身边?”燕王眉心微蹙,言辞之间,多多少少有些愧疚。
  他今日穿了件玄棕色暗纹的直裰,衬的背脊挺直瘦削,此番久别重逢,他比之前清瘦了不少,人也高了,如今弱冠之年的燕王已经彻底是成年男子的体格,看着比三月桃花还要娇妍的贝念,属于男子的最为原始的欲望无法掩饰的展示了出来。
  燕王是男人,最是明白一个成熟的男人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贝念这等芙蓉花色,别说是陆景辰了,就连他这个表哥也已经垂涎已久。燕王以为,贝念落入陆景辰手中后,早就成了陆景辰的人了。
  就在燕王见贝念之前,身边的谋士还百般劝诫他:“王爷,小不忍则乱大谋,眼下要是强行带走贝姑娘,只会与陆首辅撕破脸皮,到时候自是得不偿失,还不如就将贝姑娘留在陆首辅身边,届时再来个里应外合,除去陆首辅又多了一线希望。”
  燕王看着他自幼起就惦记的贝念,见她樱唇粉润,面若春晓之花,那双清澈的水眸仿佛在吟诵着千年古巷里的海棠诗,燕王的喉结滚动了几下,有种割舍挚爱之感,一想到贝念在陆景辰身下娇态百出,无法承受恩宠时的吟吟低泣,燕王情绪难掩,腮帮子不住的鼓动着。
  贝念却是心虚飘扬在外,方才燕王所言一切,她自是一字一句皆记在了脑子了。
  让她得了机会就去刺杀陆景辰?
  她行么?
  贝念小脸紧绷,盯着自己的绣花鞋,根本没有察觉到燕王炽热如烙铁般的眼神,低低道:“爹爹和兄长的案子,当真与首辅有关?”
  若真是如此,为何陆景辰没有将她查办?而是护在了他的后宅之中,他还曾在陆夫人面前护过她。
  燕王终是没忍住,抬手握在了贝念的肩头,迫使着她仰面与自己对视,之后又说:“表妹,陆家这些年一直痛恨着你父亲,如今陆家得势,你父亲却又正好在这个节骨眼下锒铛入狱,这其中的道理,你难道还没有想明白么?是陆家在报复啊!”
  贝念感觉到肩头的痛感,燕王在她眼前一直都是温文尔雅,面若冠玉的儒雅之人,他这般厉声严词,让贝念觉之有些陌生。
  十五岁的小姑娘,她能看透的事情委实有限,燕王又说:“表妹,你一定要相信我,这世上除却你爹爹和你大哥之外,只有我才是对你最好的人,将来.....将来我得势后,定会将你救出火坑,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什么过。”他会妥善安排贝念,待他夺得帝位,后宫佳丽三千,总有贝念一席之地。
  什么事都没发生?
  贝念不明所以,脑子里一团乱麻,她断然不会因为陆景辰的一点小恩小惠,就将他归为善人,可是.....刺杀首辅?不管事成,亦或是事败,她都不会有活命吧?
  贝念双眸瞬也不瞬的看着燕王,没有久别重逢的欢喜,她反而觉得陌生又疏离,她点了点头,自是谁也不信,一半真一半假道:“表哥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燕王瞧着她怯生生的样子,几乎能想象的出来,陆景辰寻常时候是如何待她的,正在欲言又止时,贝念说:“表哥,我现在该回去了,以免惹的首辅不高兴。”
  她就那么在意陆景辰的心情?
  江山美人孰轻孰重,燕王几乎用不着权衡,按着如今的局势,陆景辰绝对不是他能得罪起的人。故此,燕王交代了几句之后,就放了贝念回去了。
  ***
  作为新贵,陆景辰是朝中众人巴结的对象,但嫉恨他的人也不在少数,不过也只敢在暗中怀恨在心。当初新帝还是太子时,险些被废,若非是陆景辰力缆狂澜,与朝中几位武将联合,如今坐在帝位上的还不知是谁人。
  贝念回到陆景辰身边后,他并没有多问一句,神色如常,贝念却是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了一个下午。
  倘若陆景辰当真是迫害了父兄的罪魁祸首,她是动手杀了他?还是继续替父兄昭雪?似乎这两者对贝念而言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回去的路上,陆景辰一直在假寐,贝念真怕他会打探今日她与表哥见面的事,怀着侥幸的心理也闭上了双眼,全然当做没有看见陆景辰。
  夜色降临之后,贝念在湘园沐过浴,这才磨磨蹭蹭的领着眉画与眉书二人去了陆景辰的卧房。
  贝念原以为像陆景辰这样的大忙人,不会这么早就睡下,但屋内的火烛是点燃着的,还有缠枝牡丹翠叶熏炉里溢出的不知名的幽香。
  贝念佯装镇定的入了内室,脚踏上的已经铺好了被褥,陆景辰修长的身段躺在了榻上,翘起了二郎腿,一手枕在后脑勺,一手持着书册,身上的中衣半开,样子肆意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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