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甜对曾夫人说:“我从小就仰慕您的剪纸技艺,学习了好几年可惜只学得个皮毛,不知道能否让曾夫人您指点指点呢?”
曾夫人对这位传说中的沈太太刮目相看:“你还会剪纸?现在已经很少有年轻女孩能静下心来学习这种古老又枯燥的民间手艺了。”
李梦甜对曾夫人露出崇拜的神色:“我一直对国家非遗文化艺术充满了敬仰,剪纸并不枯燥啊, 我还记得第一次看您的剪纸视频就被深深震撼了,一把小剪刀竟能在纸上剪出各种惟妙惟肖的图案, 简直是出神入化。”
“瞧你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曾夫人笑得合不拢嘴, 招呼着助理将剪纸的工具拿过来。
她亲自递到李梦甜手上:“来吧沈太太,推广一下咱们国家的剪纸艺术。”
“谢谢曾夫人。”
李梦甜接过专用剪刀, 将红色的窗花纸以特定的方式折好, 几乎没有过多的思考, 自信从容地开始表演起来。
剪纸的过程看不出任何玄机,由于纸张是折叠的,旁人根本不知道剪刀在上面剪出来的那些缺口和纹路能形成怎样的图案,而当作品完成,展开红色的窗花纸的那一刻, 带给人的惊喜是非常强烈的。
所有人静静地看着李梦甜游刃有余的动作,这里面也不排除有些人等着看她的笑话。
比如季晓月,她甚至都准备好了等会儿用怎样的话来贬低李梦甜。剪纸?那不是老太太们的技能吗?没个几十年的积累能剪出什么来?
曾夫人也很紧张,默默为这个勇敢的女孩捏了一把汗。
沈毅倒是对自家老婆充满信心,他从来不知道她还有这门技艺,不过她既然敢当众表演就一定是有备而来,就算最后的成果看起来非常一般,他也要用力赞扬一番。
所以此时此刻,沉稳淡定的沈公子内心正在酝酿几十句舔狗话术,要自然又不失热情地将老婆捧上天。
苏梅就站在沈毅身边,却被他全程无视了,看着他眼里的深情,她突然没有把握了,难道沈毅是想坐拥齐人之福?老婆和情人都想要?
几分钟后,李梦甜放下剪刀,对众人露出自信满满的微笑。
看着她将要展开纸张,曾夫人抢着上前:“沈太太,我来帮你吧。”
曾夫人只是担心,怕李梦甜万一剪得不好,那么她作为剪纸大师就要闭着眼睛帮她瞎吹一番,反正外行人也看不懂,只要她说好,那就是好,绝不能让剪纸这门民间传统艺术在一个小年轻手里垮掉。
展开窗花纸的那一刻,曾夫人无法言喻自己看到的成果,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这水平,完全就是专业级别!
她早年收过几个徒弟,但没有谁比得上李梦甜的灵气,这位年轻姑娘将新思维新潮流融入了这门古早艺术,剪出来的图案富有古典与时尚的双重气息。
围观的先生太太们不约而同迸发出惊讶的赞叹声,随后掌声四起。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条二次元风格的狗狗,正在蹦跳着追逐一只蝴蝶。
外行们很难想象得出,就那么拿剪刀对着折起来的纸一顿盲剪,怎么可能展开来就变成了这样的画面?
连狗狗身上的毛都是一根根飘起来的,动作和神态充满动感,长长的尾巴高高扬起优美的曲线,尾巴端部的毛卷成了一个心形。
蝴蝶的翅膀用镂空的技法剪出了复杂的纹路,两根触须也卷出了心的形状,充满浓浓的爱意。
而在两只小动物的上方,挂着一轮弯弯的月亮,月牙儿还被剪出了眼睛和嘴巴,像是在笑。
与沈毅熟识的一些人看出了内涵,沈毅不就是属狗的吗,这是人家的小娇妻在向老公示爱呢。
“老公,我剪得好看吗?”李梦甜对着沈毅俏皮地歪了歪头。
面对这么出彩的表演,沈毅发现自己准备的舔狗话术派不上用场了,发自内心赞美道:“很漂亮,狗狗看起来活泼可爱,蝴蝶翅膀上的细节剪得很棒。”
曾夫人接着用专业的角度对这副剪纸作品做出高度评价,听得众人心服口服,能得到非遗传承大师的欣赏,看来是有真本事的,能嫁入沈家的女人果然是万里挑一的才女。
李梦甜捧着剪纸走向沈毅,就在沈毅伸手要接下这个礼物时,李梦甜将剪纸放在了苏梅的手上。
“苏姐姐刚才的点睛之笔太妙了,希望有朝一日姐姐能教我,我也想学习绘画。”
“甜甜这么聪明,学什么都会的,以后咱们经常交流。”
苏梅双手接过剪纸,表现得大方得体。
李梦甜送出这副有内涵的剪纸作品,再度回到表演台,路过季晓月身边的时候,故意问道:“我的才艺表演,你是否满意呢?”
她不想再称这个人为表妹,连她一个契约妻都知道在这么重要的场合要小心谨慎,像季晓月如此不顾忌沈家颜面的人,还是尽早脱离与沈家的关系吧,不过好像季晓月确实与沈家也没有任何亲缘关系。
季晓月被她盯得浑身发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李梦甜重新又拿起剪刀,对沈毅抛了个眼神:“能允许我再占用点时间吗,我想给老公剪一幅作品。”
众人以热烈的掌声表示了期待。
李梦甜嘴角挂着古灵精怪的笑,沈毅顿感不妙,知道她又要搞事情了。
在整个剪纸的过程中,李梦甜时不时抬起头来看一看沈毅,仿佛把他当做了参照物。
“好了,大功告成。”李梦甜放下剪刀,这一次,她用时更短,剪纸的过程更为得心应手。
她来到沈毅面前,旁人自动让出了位置,留给两人尽情秀恩爱。
剪纸展开后,围观人群发出了压抑不住的笑声,沈毅保持着绅士的微笑,渐渐的,脸僵了,眉毛也一抽一抽的。
李梦甜仿佛看到了他额头长出来一个“井”字型。
方正的窗花纸被她将外沿剪成了圆形,里面是形象逼真的人物剪影,发型、脸部轮廓、五官还原度极高,连眼镜也被剪了出来。
谁都看得出,这剪影就是沈毅,不仅外形惟妙惟肖,还能从这张薄薄的剪纸上看出沈大公子的表情和气质,真是神了。
“我剪得像不像你?”李梦甜把剪纸放在他脸侧做着对比。
沈毅艰难地动了动嘴:“……像。”
“夫妻感情就是好啊。”曾太太羡慕地看着二人,吩咐助理将这幅剪影拿到后台塑封好,用礼盒装着留给沈毅珍藏。
收藏展在李梦甜充满趣味的才艺表演中达到了气氛的顶点,来宾们也被她的活泼热情所感染,之后的交流都变得热闹自在起来。
午餐由曾氏夫妇邀请中餐界名厨掌勺,席间还有民乐演奏,大家都吃得非常尽兴。
用餐过后,下午就是自由交流时间了。
这次收藏品鉴会,虽说藏品欣赏是主旨,但社交才是重头戏。
男人们聚在一起讨论经济发展振兴家族荣耀,远比看古董珠宝重要多了。
而女人们则抱团聊天消遣,稍微有点事业心的探讨一下慈善业务,以家庭为重的则是交流育儿经。
李梦甜是最忙的,因为她被几个大佬的千金小姐们缠上了,非要跟她学习剪纸,盛情难却,她也只能耐心地教。
忙活了一天,终于等来了展会结束。
李梦甜穿了一天的高跟鞋,脚都磨起了泡,实在不想陪着沈毅去跟那些人慢慢道别了,扒着自家车门不想动,索性就这么任性一次。
曾氏夫妇一路送沈毅来到停车位,见到李梦甜像朵娇花一样靠着车门,曾太太心疼地扶起她:“甜甜累了吧?我二十岁的时候跟你一样,每次陪父亲出席各种宴会,巴不得在车上睡一天呢。”
李梦甜羞涩道:“让曾太太见笑了。”
曾太太越看她越喜欢,将一个礼盒送给她:“这是我最满意的一幅剪纸作品,送给你这位后起之秀。下次我举办剪纸艺术大赛的时候,你记得来给我捧场哦。”
李梦甜双手接过礼盒:“谢谢曾太太,您尽管通知我,随叫随到。”
沈毅扶着她坐进车,曾氏夫妇俩对着他们挥挥手,目送车远去。
李梦甜看到车里还放着一个礼盒,问道:“怎么,曾太太也送了剪纸给你?”
沈毅:“是你剪的那幅头像。”
“你不会拿回去贴门上吧?”李梦甜没想到自己胡乱搞怪剪的,沈毅还拿来当宝了。
沈毅却有些不满:“你剪的第一幅也应该留给我的,怎么送给别人了?”
李梦甜坦言:“苏梅又不是外人,我那幅‘忠犬与白月光’本来就是为她创作的。”
刚说到这里,苏梅的车从后面加速开上来,与他们并驾齐驱。
李梦甜按下车窗朝她打招呼:“苏梅姐姐,记得常来玩哦!”
苏梅的目光直接穿过她,落到沈毅身上,朝他晃了晃手链的吊坠:“回头见,小毅。”
沈毅朝苏梅面无表情点点头,注意力都在李梦甜身上,将她从车门边拉过来坐正,并关上了车窗,车门锁死。
终于回到家里,李梦甜迫不及待要去开车门,沈毅将她拉住,司机见状,自觉地回避。
车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沈毅想到李梦甜今天的种种表现,心坎里过不去,便问她:“你今天怎么对苏梅那么热情?”
李梦甜道:“不热情难道要我冷漠吗?作为你的妻子,我对你当然是百依百顺,你喜欢的人我就喜欢,你想对谁好,我比你先对她好。”
“你这是什么逻辑?”沈毅不悦地皱了皱眉,又问:“她那个手链是你买的?”
“你怎么……”李梦甜捂住嘴。
居然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沈毅:“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李梦甜反问。
沈毅:“是我在问你。”
李梦甜突然伸手拍了拍沈毅心口:“摸摸你自己的良心,你想什么我知道得一清二楚,就好像你是剧本里的一个角色,而我偷看了剧情。你跟个闷葫芦似的,喜欢人家又拖着不行动,我都替你着急,帮你一把你还不高兴了。”
“我并不喜欢她,上次我就说过了,你不要再胡思乱想。”沈毅说得斩钉截铁。
李梦甜差一点就相信了。
男人嘛,都是这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最好一夫多妻,连婚都不用离了,三亿元分手费也省了。
不过看在沈毅对她不错的份上,李梦甜也不戳穿他。
“老公,你能不能别纠结了,是男人就大胆点,我是全力支持你的,就算要我帮你在妈那里打掩护也可以。反正你定的那个契约也写得明明白白,我们早晚会离婚,不如你快点跟苏梅好上,我们快点离,大家都省事。”
“什么叫我定的契约?那明明就是你……你……”
沈毅情绪激动,少有的丧失了风度,在怒气冲上头顶之前,又压制下来,吞下了后面半句话。
如果真说出来,就是在指责李梦甜是个视财如命不知廉耻的女人,他不想伤她的自尊。
“我?我怎么了?”李梦甜不知所以然地看着他。
“没什么。”沈毅调整了情绪,不跟她计较了,独自下了车。
走了几步又退回来,帮她打开了车门,朝她伸出手。
李梦甜脚痛得不想再穿这双细高跟了,脱了鞋拎在手里,光脚踩在冰凉的地面直哆嗦。
“你啊……”沈毅彻底拿她没辙了,直接一个公主抱将她抱在怀里。
虽然这个人总是用各种话来刺激她,总是背地里做一些他无法容忍的事,可他就是对她狠不下心来。
李梦甜还想说点什么,动了动嘴,发现自己吐不出半个字。
男人的臂弯好结实啊,怀抱也是硬邦邦的,还能听见心跳声。
原来,这就是公主抱的感觉,怪不得小说里都喜欢这么写,确实很苏爽很享受。
李梦甜呆呆地望着沈毅,只能看到他的下巴。
“老公,你下巴上有一根小胡渣没剃干净。不过就算有胡渣,你还是今天全场最帅的男人。”
沈毅:“下次你帮我剃。”
“我不会用剃须刀。”
“不会可以学。”
“那万一学艺不精,胡须没剃到,割到你喉咙怎么办?”
“……你还是别说话了,安静。”
不听话的老婆还是要惩罚的,沈毅没有抱她上楼,而是把她放在沙发上,让她坐着反省反省,自己一声不吭回卧室,关上门。
对待女人,有时候就是要对她冷淡一点,她才会知道自己错了。
沈毅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从礼盒里拿起塑封过后的自己的剪影,像贴窗花一样放在门上摆弄着位置。
对着剪纸上蠢蠢的头像发了半天呆,沈毅才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败给了这个没心没肺的妻子。
自己再这样下去,要完蛋。
而楼下的李梦甜一刻也没有反省,喝了碗保姆递过来的燕窝,突然想到过两天就是话剧演出的日子了。
那张票放在哪儿来着?
好像那天回家以后在美容室顺手把衣服挂在衣架上。
她来到美容室,衣架却是空的,什么都没挂,只好问保姆衣服的去向。
被沈毅安排丢衣服的保姆并不是李梦甜的生活保姆,所以她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个结果。
“少夫人,浴缸给您准备好了。”保姆说。
“哦……好吧。”
丢了票,李梦甜心里有点堵,倒不是因为江宇,她只是单纯因为丢东西而心里不爽,要是重度强迫症,能被一件不翼而飞的衣服给逼得失眠的。
进入浴室,看到满浴缸的花瓣,闻到香薰和精油的味道,李梦甜就将什么都抛在脑后了。
为数不多的好日子,得抓紧时间享受。
作者有话要说: 五一劳动节,当然是要爆肝更文的啦~~劳动节期间日更1万
第50章
李梦甜天没亮就起了个早, 跑到厨房系上围裙,把保姆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