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感觉他像是在卖可怜求同情呢?
但是,不得不说,这句话很奏效。
宫笑黛瞬间蔫了下来,刚才又犟又臭的脾气顿时偃旗息鼓,她瞄瞄男人有些疲倦的模样,不由得一阵心疼。
心里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摇着头态度坚决:“不行,你不能打脸。”
另一个笑的阴险,“别作,把男人作没了看不哭死你,承认吧,你不想分手!”
她叹口气,神色复杂的盯着他。
时迁身子坐直,手臂环在胸前,睨着她,“我们谈谈。”
宫笑黛心里一紧,有些紧张的看向他,“……谈什么?”
“你态度端正点,我们长话短说,两点的航班,一会还要走。”
她抿紧嘴,心尖一阵发疼,默了片刻,她低低的“嗯”了一下。
他一瞬不瞬盯着她,不容她闪躲,直奔主题,“为什么想算了”
宫笑黛抬眸看着他,沉默了片刻,声音沉沉,“我们之间,我心里没底儿。”
他的身份摆在这,那种患得患失,就连见个面都要偷偷摸摸的感觉太糟了,每一次弄得像是在搞地下情,不能光明正大的把自己的男朋友拉出来公诸于众。他除了是她教授,有可能以后进了医院还是她领导,甚至,他还有时家三少的身份,她不敢想象,万一有一天他们真的被曝光了……
她怕没办法收场。
还有,他从没说过他爱她。
她不确定以往比她长的时光里有没有在心里扎根住过一个人,孔琼华是她发现的一个,那她没发现的呢,是不是还有?毕竟他是这么优秀,周围豺狼虎豹肯定不少。
她心里没底儿,越想越觉得憋屈的慌,现在说了出来反而松了一口气。
时迁伸手拉住她的,睨着她纠结又时刻变幻的神情,戳穿她,“不想就这么算了对不对?”
他看得出来她心里有迟疑。
宫笑黛一眼被他看穿内心真实的想法,她忽然鼻尖发酸,眼眶微红。
她觉得时迁是理解她的,心里那些委屈瞬间被无限放大,眼眶湿湿的、雾蒙蒙的看着她。
时迁心里微紧,他皱了皱眉,拉过她按在自己大腿上,缓声,“怎么还哭了?”
宫笑黛撇撇嘴,抹抹眼泪扭头不说话。
他认真的看着她,一字一句,像是承诺,“你听着,我和你,是早在你大学之前就相识,我对你有感觉也是在成为你教授之前,所以,问题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她抽噎两声也不答话,心里那个要分手的信念顿时不坚定了。
时迁摩挲着她的发丝,紧紧盯着她,“还有什么顾虑吗?”
宫笑黛霎时间有些心虚,不知道该不该开口,犹豫了一下硬着头上,撇着嘴,泫然欲泣,“还有,以后你如果想和我分开了,就直接告诉我,别对我下毒手。”
他一愣,对她这些不着痕迹的话有些微怔。
宫笑黛怯怯的简单描述了一下她从苏窈那里听到的小故事。
时迁眉心拧成了疙瘩看着她,忽然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哑然失笑,“你瞎想什么呢?我喜欢你,费尽心思的哄你,惯着你,就是为了把你追到手后,然后未来某一天弄死你吗?”
他这解释突然让她心里一松,兀自哭出了声音,泪眼吧嗒吧嗒的掉,有些抓不住重点,不确定的问,“你刚才是说喜欢我了么?”
时迁拧眉,重重的揉了下她的头顶,又伸手替她擦掉眼泪,有些无奈,“不喜欢会允许你在我眼前为非作歹?”
她皱了下鼻子,不以为意。
他喜欢她,应该还不是爱吧?
宫笑黛收起眼泪,直勾勾的看着他,贪婪的问,“那你爱我吗?”
喜欢和爱,程度可俨然不同。
时迁牵着嘴角笑了下,问她,“想听我说爱你?”
宫笑黛不答,这话说的好像她逼着他说似的。
他无声的笑笑,搂着她的腰扣紧,看着她的眼睛,不紧不慢的,“以后床上说给你听。”
宫笑黛:“???”
他这是又在和她聊骚了吗?
宫笑黛前后串联了一下他的话,总结出大概意思:他喜欢她时,会哄她,惯着她,任她为非作歹;爱她时,才会想和她上床。
她觉得这总结八九不离十了。
她头一热,不经思考张口就来,“你现在想和我上床吗?”
宫笑黛单纯的想问下他现在有没有到爱她的程度。
时迁明显怔了一下,他神色复杂的盯着她,小丫头丝毫不知道这话带来的火,仍旧直勾勾的看着他。
他心里一阵收紧,倏然把她重新放倒在座椅上,半撑着身子俯视她,微眯了下眼打量她几眼,哑着声音开口,“不是想分手吗?这话现在是什么意思?约分手.炮吗?”
宫笑黛一愣,转念一想就知道他误解了,她抬手捶他坚硬的胸膛,娇嗔嗔的,“你走开,我不是这个意思。”
时迁握住她的手牢牢扣在头顶,俯下身来,紧紧贴着她,让她结结实实感受了一下。
他的唇咬了一她的耳朵,一路蔓延至白皙修长的脖颈,沙哑着嗓子,含着笑低低问她,带着威胁的意味,“还提分手吗?”
宫笑黛双手覆在他肩膀,不知是推搡还是抱着,心有余悸,身体和声音都颤颤巍巍的,“……不提了,不作妖了……”
时迁在她脖颈间深呼吸,忽然翻了个身躺到一边,把她搂在怀里,“再提就给你好看。”
宫笑黛脸红的想入非非,给她好看是指什么?直接办了她么。
她抿紧唇,咬着下唇瓣,偷偷抬眸看他一眼,男人正目不转睛垂眸直直的盯着她。
她心里一软,伸手圈上他的脖颈,往他怀里缩了缩,闷闷的,挑衅的回,“如果你再被其他女人一通电话就勾搭走,那就分手!”
她也有底线!
时迁搂她的手一僵,没想到她还在介意这件事,他把她又扣着贴紧了几分,像要揉碎在怀里,“嗯,不会了。”
宫笑黛心里委屈,气鼓鼓的猛地凑上去,使坏的在他突出的喉结处轻咬了一下,时迁身形一僵,压着体内的火,克制着声音,“安分点,不然有你受的。”
她幸灾乐祸的笑着,“你还有在车上这癖好哦?”
屁股突然被人轻掐了一下,她下意识弓着身子向他贴紧,瞬间两人皆是一愣。
好像,那处又明显了。
时迁缓了缓莫名冲出来的异样,深呼吸一下,沉哑的开口,“别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着。”
说罢,他翻身坐起来。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挂在主驾驶座椅上,扯着领带松了松。
宫笑黛看的心里一惊,脱衣服干什么,她就是耍耍嘴皮子,没想动真格的啊。
时迁坐着睨了她一眼,长臂一伸,拿过中控箱的矿泉水拧开仰头喝了半瓶,片刻后重新躺下搂着她,低声,“别动,就这样待一会。”
她伸出手指戳戳他的胸膛,“你不赶飞机了啊?”
很晚了呢,宿舍马上就要锁门了。
他闭着眼,“还早,不着急。”
时迁睁开眼,幽幽看着她,“去我那待会?”
他家离学校不远,现在路上车辆也少,开车也就十来分钟的事,宿舍她今晚是回不去了,只能住他那里了。
宫笑黛下意识拒绝。
她搂紧了他脖子,撒娇,“不要,我现在就想这样抱着你。”
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她忽然感觉踏实了很多,心稳稳地。
而且,此刻跟他回家,万一擦枪走火……
她还没做好思想准备,况且,他一会还要赶航班,耽误了怎么办。
第五十一章
宫笑黛贪婪地吸着他身上干净清爽的男性气息, 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了他的公寓外面, 身上还盖着他的衣服。
她迷迷糊糊的揉了下眼睛,掀开他的西装外套坐起来,睡眼朦胧的看了眼车窗外的暖黄色路灯, 有一瞬的懵圈。
时迁扭头看了她一眼乱糟糟的发型,无声的抿着嘴浅笑, “醒了?”
她眨了下眼睛, 忽然想起他一会还要走, 紧张的问,“几点了?”
完了, 他两点的航班啊!
时迁看了眼时间,“刚过12点。”
他顿了一下,看着她说,“下车, 送你回家我再走。”
两人进了屋在玄关处站着,鞋都没换,彼此定定的看着对方,相顾无言。宫笑黛怔怔的望了他一会, 低下头伸出手指在他西装下摆一下一下的戳, 声音低低的,“会议还有几天才能结束呀?”
时迁拉过她的手拽到怀里紧抱着, 垂眸寻她的眼睛,“过了假期就回来了。”
他圈着她的腰, 沉声警告她,“再给我作妖,回来扒了你!”
宫笑黛脸色猛的一红,羞答答的、眼带秋波看着他,心里有些唏嘘。
这外表看着高冷禁欲的一个人,怎么说起骚话信手拈来呢。
时迁看她那一脸潮红的模样,心知她想的有点歪了,他有些好笑,无波无澜的接着说,“……扒了你的皮!”
宫笑黛脸色瞬间僵硬了一下,下一秒,脸更红了,就连耳夹都泛着粉红色。
时迁眼底忍着笑意,故意戏谑她,“在想什么?喜欢那样?”
宫笑黛:“……”
好吧,论耍嘴皮说骚话,她确实不是他的对手。
屋里灯也没开,借着窗外暧昧的灯光,她大胆的伸出胳膊圈上他的脖颈,眼神晶亮得恍若夜空中闪烁着的星辰。
宫笑黛腮帮微鼓,斜他一眼表示不满,“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
时迁低低的笑了声不答,怀里的小丫头忽然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他人一愣,连连想起前两次被咬的经历,眼睛倏然微眯了一下,睨了一眼近在迟尺的精致五官,霸道的反客为主,重重的含住她的唇瓣,掀起猛烈的进攻。
两人唇齿交缠,难舍难分,在彼此交错的呼吸里忘我的亲吻着,呼吸急促。时迁一遍遍吸吮着她软软的唇瓣,舌尖从她的贝齿间深入的探索,勾着她跃跃欲试的舍缠绕磨挲。
宫笑黛被亲的双膝发软,浑身酥麻,微喘着慢慢的回应他,她脑中一片空白,顺从的闭着眼,本能的把他的脖颈抱的更紧了些。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时迁缓缓的从她唇上退出,渐渐移到她的耳朵上,轻轻一咬……
宫笑黛身不由己的颤了一下,下意识躲着去寻他的唇,
时迁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声音哑的不成样,“好了,回来再补给你,我该走了。”
宫笑黛松了一寸手臂的力道,头微仰着,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撒娇,“还想再抱抱……”
时迁把她重新压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无可奈何又不舍,”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宫笑黛从他怀里退出来,眼底一片失落。
他失笑的捏捏她气鼓鼓的腮帮,哄着,“几天很快就过去,回来我告诉你。”
她点点头,收起心底那种不舍,目送他下楼离开。
宫笑黛第二天回到学校就开始泡进图书馆,她还没忘记自己有正事没做呢。
如果顺利的话,她的提前毕业申请结果应该在假期后就出来了。
大一下学期的时候,她有幸参与了陈教授正在研究的一项关于细胞生长周期的课题,历经两年的时间才结题,这项研究最后还成功的获得了诺贝尔医学奖。
而那时院校有一项新规定,提前修完学分的学生,经过各科老师考核通过后可以申请提前毕业,每个专业每年都拨了固定的人数,如果没有日积月累的发奋图强,提前结业是个梦一样的传说,但是,不乏有一些学霸之类的。
宫笑黛虽不是学霸,但那两三年几乎每天都浸在图书馆,对于新要求简直应对起来易如反掌,加上有过科研成果,对她提前结业提前也有利,提前修完学分更是不在话下。
她是有继续读研的想法,而且,陈教授的一位老友贝克是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教授,他这些年一直致力于研究癌细胞,对于陈教授他们之前关于细胞生长周期的科研实践过程很是感兴趣,他觉得这项研究成果可以为癌症治疗开辟新的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