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欢本想说“不必劳烦”,但话未说出口,秦怀便已经转身离去。
她只好道谢,“多谢秦伯伯。”
好在这院子虽小,但五脏俱全,院子西边便有一间小厨房,秦怀很快便拿着暖手炉折返回来。
宋欢又向秦怀道了声谢。
裴砚自从那房中出来,面上便一直挂着淡淡笑意。
只是他眸底的光却一直明明灭灭,显然是在思索什么……
宋欢敏锐察觉到这厮周身的气场不太对。
但每当她转眸朝他看去,这厮便会迅速将自己伪装在一片温润的外表下,叫宋欢什么也瞧不出来。
直到宋欢捧上了暖炉,裴砚才开口道:“夜深,本侯与夫人便不打扰秦庄主歇息了。”
茶楼里空的厢房很多,秦庄主本是想让宋欢和裴候在茶楼里歇上半宿。
不过既然裴砚开口要走,秦庄主便不好留了,只问宋欢:“可需要让秦怀去备马车?”
宋欢微微摇头,“谢谢秦伯伯,我和侯爷骑马回去便可。”
不过说到这儿,裴砚却是又想起了一事,朝秦庄主拱手道:“不知秦庄主可否让人寻张软垫?本侯的马鞍太硬,欢欢坐着恐是不太舒服。”
秦庄主闻言一愣,而后哈哈大笑起来,“秦怀!”
“去,帮裴候寻个软垫去。”
秦怀再次应声离去。
而宋欢……这下丢人丢大发了。
可谁让裴砚砚是她夫君?自己选得夫君,丢人也得宠着。
……随他说去罢。
……
将软垫在马鞍上拴好,裴砚抱着宋欢翻身上马。
宋欢这回侧身坐着,身下又有软垫,的确是舒服不少。
如此一来,她便也不计较这厮方才让她在秦伯伯和秦怀面前丢面子的事了。
“驾!”裴砚低喝一声,搂在宋欢腰身上的手紧了紧,马蹄声“哒哒”响了起来。
宋欢害怕掉下去,双手也紧搂着裴砚的腰。
街道寂静。
一时间,风声和两人的呼吸声愈发清晰。
“你和秦伯伯说了什么,能告诉我吗?”宋欢身子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倚在裴砚怀中,随口问了句。
她没对裴砚的回答报太大希望,问完便闭上了在打架的上下眼皮。
然而裴砚眸色微沉,沉吟须臾,对宋欢道:“秦庄主告诉本侯,他在秦家为你寻了几个样貌心性都不错的年轻人,若是将来发生什么事,你想离开本侯……”
“不想。”他话未说完,便被宋欢打断了。
她便仰起头抬眸看他,声音很轻,轻到几乎吹散在风里。却很坚定,坚定到裴砚的双耳似乎都震了震。
见裴砚怔愣,宋欢不禁眯起了双眼,右手从这厮的腰后挪到他胸前,攥着他的衣襟声音冷了冷:“夫君是如何对秦伯伯说的?”
裴砚缓神,黑眸中漾起一丝笑:“除非我死。”
他明白欢欢在他身边,会遇到很多本不该发生在她身上的危险。
可让他因这些未知的危险而放欢欢离开……绝不可能。
宋欢闻言瞳孔一缩,这厮还真是口不择言。
根据她看过各种小说的套路,通常说出这种话,很容易一语成谶。
呸呸呸。
宋欢忙在心底替裴砚“呸”了几声,暗暗默念,不算数不算数。
而后她正色看向裴砚,“夫君以后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字眼。”
裴砚眸色一暖,低声应道:“听娘子的,为夫以后不说。”
说话间,马儿不知何时跑到了一片荒道。
地面黄土飞扬,小道两旁俱是枯树,风一吹,呜呜咽咽的声响听得人头皮发麻。
宋欢右手不由又缩回裴砚腰后,“夫君,我们走快些罢。”
身为一从小生活在科学世界的人,宋欢原本是不信鬼神的。
可如今的她…不能不信啊。
宋欢抱着裴砚劲瘦的腰,越抱越紧。
肌肤相近,温热的气息一下下地透过衣衫,钻进裴砚的身体里。
娇小柔软的身子瞬间点燃了他心下的那团火。
裴砚的话音又沉又哑,“娘子,你亲为夫一下,为夫便快些。”
宋欢:“???”
这厮这是在趁火打劫?
“如果我不亲呢?”
裴砚喉结动了动,轻吁一声,马慢慢停了下来。
宋欢抿唇眨了眨眼:“……好罢。”
此时半夜三更,她在马上坐着,不得不低头。
可等他们回了府中……
宋欢暗暗冷笑,她要和裴砚砚这厮分房睡!
这般想着,她微微仰头,将唇凑到裴砚下巴边。
裴砚眸光暗了暗,低下头,一点一点汲取她口舌中的甜美……
宋欢本想轻轻在裴砚唇边碰一下便离开,然而这唇齿一碰,事态的发展显然超过了她的想象。
男人的大手不知何时从腰间摸到了她的后颈,按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方才慢下来的马儿果然开始飞奔起来。
身下颠簸,随时都会掉下去的危机感让她不得不抱紧裴砚。
“唔唔!唔唔! ”无耻!坏蛋!
宋欢闷哼着表达自己的不满。
然而女人从齿缝中发出的细碎呻·吟,却是听得裴砚心神越发荡漾。
他的吻越来越凶狠,越来越深入……
耳边冷风呼啸而过,可宋欢一点都觉不出冷。
她的嘴巴仿佛被放到了火舌上,被裴砚这厮啃的一片滚烫,连带着她身上都出了一层细汗。
更可怕的……某根棍状物体好像突然戳到了她的衣裳……
作者有话要说: 金金:我是一个写车总卡的选手,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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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说一说老裴。
老裴的占有欲强毋庸置疑,只要他还活着,是绝对不可能放走欢欢滴。
还有一点是,老裴对自己的实力有自信啊,真败了他也护得住欢欢!(当然这是本沙雕甜文,老裴和欢欢不会那么惨,小天使们完全不用担心。)
另外我欢虽然经常怂,但该刚的时候可刚了。(看我文案,这书真的是互宠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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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我不乱动
宋欢伸出罪恶之手, 心一狠,在那根棍状物体上用力抓了一下。
“嗯——”
裴砚发出一声闷哼,听不出是痛苦还是愉悦……
但他的薄唇终于放开了宋欢被啃地极为湿润可口的嘴巴。
“欢欢……”裴砚急急拉住马绳, 稳住差点后仰的马。
他嗓音喑哑, 语气可怜兮兮的, “你想谋杀亲夫么?”
他这般说着,原本锢着宋欢后颈的大手却落在两人身体中间, 攥住宋欢那只做完坏事想要离开的手。
“……”这厮简直不要脸!
偏偏身下马儿奔跑地又快了起来, 宋欢一时竟是连挣扎都不敢挣扎。
她脸色爆红, 试图跟裴砚讲理:“你说只亲一下!”
裴砚低笑, 薄唇勾出危险的弧度:“娘子,为夫是让你亲一下,可没说过只亲一下。”
宋欢:“……裴砚砚, 做人要讲诚信。”
“你这样做是会失去我的!”
“嗯?”
裴砚眼眸眯了眯, 声音微凉, “失去?”
“你…你要是敢在这种地方强迫我……”
“我!我肯定不理你了!”
宋欢是有点怂,可这荒郊野外的鬼地方, 裴砚这厮若是敢硬来……她肯定和他离婚!没得商量!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强迫娘子?”
裴砚轻叹一声, 压抑着体内翻滚的气血,“我只是……想让欢欢你帮一帮我……”
他边说边轻轻挪动宋欢的手,隔着衣裳,碰到了某个滚烫灼热的东西……
“欢欢……为夫忍了许久了……”
男人在宋欢耳边吹气,吹得她脖颈痒痒的,心底竟然生出一丝莫名其妙的愧疚。
如果裴砚不是以为她身体有问题, 也不会忍这么久……
呸,什么鬼?
清醒一点,刚才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宋欢抿唇甩了甩头,可当她回过神时,却发现某个无耻之徒,正裹着她的手在那东西上头来回摩擦……
宋欢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男人果真都是下半身动物!
她动了动手,想要抽回来。
裴砚却把宋欢的手攥得更紧,眼眸中含着浓厚的情·欲:“别乱动欢欢……”
“若是为夫不慎翻了马……”他话只说一半便不说了。
宋欢:“……”
这厮就会威胁她!
“我不乱动。”宋欢缓了许久,才说服自己,早结束早安生。
“你松开我,我好好给你……”
“你,你好好驾马,快、快些回府……”
裴砚眼眸闪了闪,似是不太相信宋欢的话。
宋欢咬牙,“我不骗你,要是骗你、你再抓着我的手便是了。”
裴砚顿了顿,终是松开宋欢,双手抓紧了马绳。
宋欢……闭上双眼,深深吸气克服羞耻心。
一手紧抱着裴砚的腰,一手在他腰前……毫无章法的乱动。
裴砚:“……”
欢欢是想折磨死他啊……
春光旖·旎,长夜漫漫。
……
而盛源茶楼里,在裴砚和宋欢两人离开之后,秦庄主却走进了宋欢先前待过的那间房,望着长桌几上那些一动未动的吃食……神色有些落寞。
秦怀站在门外,还是头一回见到他们庄主这副伤春悲秋的模样。
“侯夫人本是想等庄主您和裴候谈完事,再一起用桌几上的美食佳肴。属下想着您与侯夫人许久未见,心里应是想与其一道用顿膳食的,便不曾阻拦。”
“只是没想到,您和裴候这一谈竟谈了近一个时辰。”
夜本就深,秦庄主和裴砚谈完出门时已经过了丑正,再过两个时辰怕是该用早膳了。
这顿晚之又晚的晚膳,自然是没机会一起用了。
秦庄主思及此面色稍霁,问秦怀:“欢欢还曾说过什么话?”
“这……”秦怀眉毛揪着。
他怕露了庄主的心思,便一直不敢跟侯夫人交谈。这会儿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回他们庄主了,秦怀不由一阵沉默。
秦庄主方才好了点儿的心情又沉了下来,面色严肃的呵斥道,“秦怀你说你,要你有什么用?”
秦怀弱弱反驳:“庄主您这先前也没交待……”
“没交待你就想不到了!”
秦庄主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秦怀,我从前怎的没发现你脑袋不灵光?是不是今晚上被什么东西给踢了?还是不小心让门给夹了?”
秦怀:“……”得。
这要是想不起来裴侯夫人还说过什么话,他们庄主能喋喋不休一晚上,他恐怕是不用睡了。
“对了!”
半晌,秦怀忽地一拍脑袋。
“不然你回家种……”
秦庄主碎碎念的话音戛然而止,凉凉觑了秦怀一眼:“对什么?你真要回家种地?”
……种什么地啊!
秦怀指着桌几道:“裴侯夫人还说过,这一桌子都是她最爱吃的。”
秦庄主一怔,目光在桌几上扫了一圈,“那丫头真这么说了?”
秦怀颔首,“自然,属下半个字都没多说。”
“啧啧。”
秦庄主起身,双手背在身后围着桌几走了一圈,面上终于露出了笑,“这丫头,从小到大,喜好竟没有丝毫改变。”
秦庄主喜忧参半,“只怕,将来裴家那小子便是不幸马革裹尸……这丫头也不会随我回秦家……”
秦怀听此言,不禁疑道:“庄主和裴候可是已谈过此事?”
秦庄把玩着手中的旧折扇,“谈过。”
“那裴候……”
“不愿意,拒绝了。”
秦庄主说罢这几个字,胸腔内一阵快意,眼中尽是满意之色,“我果真没看错裴家小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比老裴候差!”
言罢,秦庄主不禁想起曾经的自己……
当年若是他没有瞻前顾后,有这份魄力和果决带走慧娘,如今……他和慧娘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秦庄主想过无数次,从不曾得到过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