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之妻——小晨潞
时间:2019-06-26 10:45:29

  朱高知右手不自觉地虚握成拳。
  “很难。”王田摇摇头:“一般都是情志郁怒, 饮食不节、劳累过度、血液瘀/滞引起的……多多保养是上策。”
  朱佑妄沉吟不语,依照王田的意思, 那朝廷各项的事宜怎么办?搁置在一旁不处理吗?显然是不行。
  “父皇,您的身体最重要。”
  裕王爷朱高栋亲手倒了一盏热茶递给朱佑妄。
  王田看到了, 又说:“圣上, 您以后也不能再喝茶了,口渴的话可以喝些熟水。”
  “这又是为何?”
  朱高栋抬眼看他。
  “……无论什么样的茶叶都能刺激神经, 让人精神振奋。圣上原本就睡眠质量不好, 他需要的是冷静和放松……整个人都完全的放松下来。第一就是从精神上开始。”
  朱高知连连点头, 又转身差遣宫女:“赶快去准备熟水。”
  朱佑妄厌烦俩个儿子的明争暗斗,又觉得吵,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我累了,要歇息。”
  王田拱手:“老臣去给您煎药。”
  朱佑妄“嗯”了一声,仰面躺在了罗汉床上。有小太监拉了薄被给他盖上。
  “儿臣告退。”
  朱高栋/朱高知行完礼,一前一后地退下。
  出了乾清宫,朱高知和朱高栋低声说话,“大哥,看父皇这样,你的心里是不是特别高兴?”
  “闭嘴!”
  朱高栋瞪他:“休要忤逆、不孝。父皇生病,我恨不得代他受罪……”他顿了顿,讥讽道:“三弟自己心里怎么想的,不小心说了出来,还好意思按在别人的身上。”
  “哟。”
  朱高知不在意地笑:“俗话说,三日不见、刮目相看。古人诚不欺我。才几日不见,大哥的嘴皮子就练的如此利索了。”
  朱高栋长袖一甩,不再理他,往长寿宫的方向走去,和母后说一下父皇的情况。他总感觉父皇病的蹊跷,父皇虽然年纪大了,但身子骨一直硬朗结实。王太医口中的中风却像是年久累积的病症。仔细想想,前后其实是有些矛盾的。
  朱高知站在原地看着朱高栋的背影,心里想的却是严良萦绕在耳边的话。父皇接下来势必要开始养病,但以他多疑的性格,自己和朱高栋会同时承担社稷内务……朝堂各方面势力的均衡,才是他最愿意看到的。
  朱高知抬头直视着太阳,直到刺得眼睛发酸了方罢休。他想趁着这个时机替自己争一争太子之位,甚至是皇位。母妃没有皇后母族的势力,他要是不争,那就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
  有宮女路过,屈身行礼后,偷偷地打量朱高知。圣上的四个儿子里,属凌王爷长的俊……
  严良在中极殿草拟各地区递上来的奏章的时候,朱高知过来了。
  纪师爷拱手行了礼,领着朱高知进了大殿。
  严良放下手中的毛笔,笑道:“凌王爷来了,这边坐。”他右手一伸,请朱高知进了西偏殿。
  西偏殿是他日常休息的场所,里面有桌子、椅子,还有一张简单的架子床。有时候忙不过来,也会凑合着躺一宿。
  俩人分别坐下,纪师爷倒了茶,退下。
  朱高知也没有隐瞒,几句话交待了朱佑妄的身体状况,又说:“首辅大人,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办?”他已经没心情拐弯抹角地去打听严良的想法了,索性单刀直入。
  严良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说道:“在下想知道王爷真正的想法。”
  朱高知一愣:“首辅大人是什么意思?”
  严良端起盏碗喝茶,“老夫一辈子耿直,行事也利落,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性子……但是王爷却不一样,你上次私自抓捕杨思远……连打发人告知我一声都没有。外人都以为你和我是一派的……论起来,老夫倒是枉担了虚名。”
  老匹夫!朱高知暗自咬牙,严良这是想向他要挟什么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朱高知拎起茶壶,亲手给严良满上茶水,慢慢地解释:“杨思远的事情比较紧急,也是我冲动了……还受了父皇的斥责。我想着,这惹一身腥的,也没必要告诉首辅。免得你心烦不是。”
  严良抬眼看他:“如此,倒是凌王爷为着在下着想了?”
  朱高知干笑几声:“自然的。”看严良喝茶不吭声,明白他不满意自己的言辞,加大了筹码:“只要首辅大人助我登上皇位,我便许你拥有摄政之权,严家上下皆有官阶。”
  像严亮这样的老狐狸,要想他为自己办事,就得用膘肥体壮的老母鸡来做引子……
  严良笑起来:“凌王爷此话当真?”
  “若有虚假,许我不得好死。”
  朱高知问道:“首辅大人的心里,可还藏疑问?”无论如何,皇位先到手再说。他如果得不到严良的帮助,想一步登天简直是痴心妄想!勾践尚能忍胯下之辱,许一些承诺算什么。
  “摄政之权”真的吸引了严良。所谓摄政,即代行天子之政。是一种代行元首职权的官职,在某些特定的时期,是超越皇权的标志。不是他野心大,实在是身在高位久了,就放不下权利了。谁不喜欢一切尽在掌心的感觉?
  朱佑妄老了,他的江山必然会往下传。一朝天子一朝臣。与其等新皇登基后换下他,还不如扶持一个乖巧听话的上位。
  “凌王爷诚心,严某一定以你马首是瞻。”
  朱高知笑着听他表忠心,并没有接话。
  严良继续说道:“依皇上的习惯,差不多下午就会召集内阁成员去乾清宫商量监国的事宜……他虽然喜欢把持朝政,但更爱惜自己。”每月固定的几日去无量观求取长生不老的仙丹就是个例子。
  “到时候,你和裕王爷估计也会去……”严良顿了顿,看向朱高知:“皇上讨厌多嘴多舌,凌王爷只需静默就好。一切都有老夫在,自会无虞。”
  “多谢首辅大人指教。”
  朱高知以茶代酒敬严良,“预祝我们心想事成。”
  俩人相视而笑,似乎成功已经在眼前了。
  严良不愧是跟了朱佑妄大半辈子的老臣,他猜的一点都不假。等到下午申时左右,朱佑妄果然传了众人进宫。以自己身体不适为由,让裕王爷、凌王爷监国,严良在一旁辅助。有重要的事,再向他禀明。
  几位皇子中,朱高栋为最年长,晚间的祭月仪式庖代了朱佑妄。
  中和殿和保和殿离得近,中间仅隔了一个夹道。
  张居龄参加完祭月,和徐沛、王致远一起出了中和殿,过了夹道就是保和殿了。能听到里面的丝竹管弦之音,十分的优美。才走到门前,安宁郡主挑着灯笼就出现了。
  “张大人安好。”
  她只身一人,穿着大红合欢纹上裳。在清冷月光的映照下,有种惊人的妩媚。
  张居龄脸上的神色一冷,拱手道:“安宁郡主安好。”
  徐沛和王致远咳嗽了几声,和张居龄、安宁打个招呼,自行离去。安宁郡主爱慕张居龄不是什么新奇的事,这位勇于表白心迹,京都里稍微有点眼色的都能看出其中的猫腻。
  “……张大人,皇后娘娘在保和殿举行中秋宴会,你要过去吗?”安宁光瞧着张居龄的脸,就觉得小鹿乱撞。
  终于又见到他了。也不枉她在此等候了一个多时辰。
  “下官职位低,皇后娘娘又举办的是家宴,扰了兴致反而不好。”
  张居龄说完话,转身就要走。
  保和殿门前人来人往的,安宁也不好出手阻拦,情急道:“此番良辰,你真的不愿陪我……赏月吗?”再如何胆大,碰到心上人也是羞怯的满脸通红。声音都低了许多。
  “下官是有妻室的人,中秋佳节当然是陪拙荆共团圆。”
  安宁眼睁睁瞅着张居龄走远了,站在原地气的直跺脚。又是顾晗,又是她!要不是有她,说不定张居龄就会答应娶她了!
  那个病怏怏的丑八怪!
  安宁摔了灯笼,径直走进了保和殿。来日方长呢,她一定要让张居龄心里有她,休了顾晗。
  一轮圆月升在半空,像一盏明灯。
  顾晗陪着王氏赏了一会月,借口身体疲乏,回了秋阑阁。
  “三少爷回来了吗?”
  她问守门的小丫头。
  小丫头屈身行礼:“少夫人,还没有。”
  是了。傍晚十分树鸣就回来禀报了,说皇上祭月留了各位大人,会回来的晚一点。陪王氏赏月时也没有看到张修和张居安……倒是忘了这一点。
  顾晗叹气,她现在的记性真是愈发的差。俗话说,一孕傻三年,果真是。
  “少夫人,您进屋等三少爷吧。”
  桃红扶着她,笑道:“夜里有些凉,您怀着小少爷呢,身子矜贵……”
 
 
第179章 
  “难得月光如此清冷皎洁,我多看一会儿。”
  顾晗往游廊上走, 和她说:“你去拿我的披风过来。”
  桃红应“是, 挑帘子进了屋。
  顾晗看了眼跟在身后的丫头、婆子们, 笑道:“今晚是中秋, 你们都各自歇着吧, 不用跟着我伺候了。”她又吩咐梁嚒嚒:“把瓜果糕点、花生、月饼等都分下去,不拘什么人,前院后院的都有份……”
  梁嚒嚒答应着, 也笑:“少夫人慈心, 奴婢替他们先谢过您。”
  “去吧。”
  顾晗摆摆手。
  等她们嘻嘻哈哈地走了,身边就清净下来, 顾晗倚坐在美人靠上看月亮。
  十五的月亮可真圆啊。像玉盘一样。明净又透彻。
  桃红拿着宝蓝暗绣蝙蝠纹披风给顾晗披上,“少夫人, 奴婢在屋里给您点了熏香,是你喜欢的味道……咱们在院里略坐坐就进屋吧。”她还是担心主子的身体。
  “……好。”
  顾晗心不在焉的。
  亥时都差不多到了, 张居龄怎地还不回来呢?她心里有些慌张。
  正担心呢,抬眼便看到张居龄大踏步地从月亮门的方向走过来, 还穿着常服。
  顾晗面上一喜,立刻站起身:“夫君。”
  “晗儿?”
  张居龄听见喊声, 转头看她:“外面这么冷, 为何不进屋?”
  顾晗笑盈盈地,也不吭声。
  张居龄便去了她面前, 揽住她的肩膀:“晗儿……”
  “夫君, 你瞧瞧, 月亮多好看。”
  顾晗素白的手指一举,“我想等着你……一起看月亮。”中秋是团圆日,不和张居龄一起看看月亮,总觉得不圆满。
  妻子的眼神带着希冀和依恋,这让张居龄的心口一热。他弯唇笑了:“一起看。”
  他大手包裹着妻子的小手,暖和和的。
  桃红悄悄地退下了,给主子们留下单独相处的空间。
  “夫君,每年的八月十五都陪我看月亮……好吗?”明明是岁月静好的好时刻,顾晗却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当然。”
  张居龄亲了亲妻子的额头:“只要你开心。”
  顾晗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那晚的梦,心里突然就“砰砰”地跳起来,她脸色都变了。
  “晗儿,你怎么了?”
  张居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没事。”
  顾晗摇摇头,掩盖心里无来由的担忧:“可能是有些冷。”
  “真的?”
  张居龄却不大信。
  “真的……咱们进屋去。”
  顾晗抬头看着他。梦而已,说出来也没有根据,况且顾昭已经死了,再计较反而显得她刻薄。
  ……也许真是她想太多了。
  张居龄去摸她的脸,果然是冰凉的,便打横抱起妻子进了屋。
  “喝点热茶。”
  张居龄把妻子放置在香妃长榻上,给她倒了一盏红枣桂圆茶。
  顾晗捧着喝了几口,甜津津的热水一下肚,她的精神就放松了。屋里烛火通明,心也跟着安宁了。
  “夫君,我真的没事。”
  顾晗看张居龄一脸的担心,笑道:“你赶紧洗个澡,换件衣服,咱们该睡觉了。”梦就是梦,再怎样也抵不过现实……只要他们夫妻俩风雨同舟、患难与共,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张居龄瞅着妻子的脸色红扑扑的,神色也好了许多,便“嗯”了一声,打开紫檀木迎门衣柜去拿家常的直缀。
  水声哗啦啦响起,空气中很快弥漫了一股胰子的干净香味。
  顾晗坐着发了一会儿呆,才换了浅粉色中裙躺到床上去。
  才躺下没多久,张居龄便躺在了她身边。
  顾晗慢吞吞地翻身,枕上他的胳膊。他身上有刚洗过澡的清新,十分好闻。
  张居龄偏头看了她一眼,看她还小小的一团,便生了怜惜……他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压低了声音问:“今天,有没有想我?”
  “嗯?”这是什么问题。
  顾晗愣了愣,下意识回答他:“想了。”
  有低低地笑声传来,在昏暗温暖的室内。莫名有些性/感。
  顾晗抬头便看到他微微凸起的喉结,还在动。她好奇,伸手去触/摸,还用手指戳了戳。
  这下像捅了马蜂窝……
  张居龄看她毫无戒备且玩的津津有味,身体都僵硬了。他闭了闭眼,呼吸不自觉就变粗了,“晗儿……”他抓住了她的手指。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