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中尉先生——摇兮
时间:2019-06-29 10:21:43

  “后天吧,后天早上我去报道。”南珈说,得把时差倒回来,不然上班了她很可能一沾桌就睡。
  “随时欢迎你这位高材生,”温以征笑了笑,许是当过好几年的兵,不管退不退伍,精气神仍旧十足,眉眼棱角也锋利,“过两天我得去北京出差,顺便看看爷爷,听说你回来了,爷爷想见见你,要不要顺便跟我一起过去?”
  “嗯。”
  南珈点了点头,按下车窗,风从外面灌进来,吹得她的脸凉意四起。
  她的性子比以前淡了不少,见她没说话了,温以征也就专心开车,不再开话题。
  来到江以眠住的公寓,饭菜已差不多完工,招呼两人坐下,江以眠又跑去厨房。
  “你们先吃,我调调汤汁儿!”
  自从和傅辞在一起后,江以眠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上得厅堂也下得厨房了,本来准备毕业后去武术馆当教练,天天打来打去的特别爽快,还可以朝娱乐圈发展去当替身演员,但傅辞不同意,说要是以后俩人打架,谁当攻谁当受,江以眠便退一步,选了在高中当体育老师。
  傅辞也因为她拥军,毕业后就入了伍,一有空啊,傅辞就跑来找她,只是对温以征永远带有敌意,仅仅为着江以眠的初恋是温以征,虽然现在江以眠早对温以征没啥感觉了。
  所以今日傅辞没在,南珈倒是松了一口气,不然饭桌上得有两道光噼里啪啦地冲温以征劈过去。
  没一会儿,江以眠调好汤汁儿端出来,“快尝尝,酸辣小黄鱼,照着珈珈老爸给的配方做的,差点盐,我刚刚加了,快试试差不差味道。”
  温以征先夹了块鱼肉放碗里,吃了两口说:“嗯,味道跟南叔做的一样。”
  南珈吃了也点头附和,江以眠心情甚佳,就同温以征阔谈起来,俩人虽与温以征的年龄相差甚多,可毕竟是一个小区里出来的,也没有代沟,什么都能聊。
  不过饭吃到一半,温以征接到个电话就说有急事要处理,人便走了,可不巧,到楼下的时候居然碰上了傅辞。
  于是好好的一桌饭菜,就成了傅辞和江以眠划拳下酒的料儿。
  南珈吃饱了就坐在旁边百无聊赖地盯着他俩,一副这俩人还是一样无聊的神情。
  傅辞的酒量也跟以前没什么差别,永远拼不过江以眠,还不让南珈劝,虽然南珈并没打算劝他,等江以眠把他喝趴,两人扶他去房间休息。
  “这个傅辞,真的受不了他每次都这样,人征哥哪里表现出来对我有意思了,张着嘴巴就瞎扯。”
  江以眠说着就气起来,拿起酒瓶要倒酒,南珈拦下,“傅辞醋劲大,你喝闷酒,算怎么回事?”
  “可是他那个醋吃得也太久了,从我大三就开始吃到现在,我已经无数次跟他解释过了,他就跟脑子注水一样油盐不进,神奇的脑回路。”
  江以眠又伸手拿酒瓶,南珈叹气,懒得拦了,就说:“你也喝不少了,真想喝,我陪你吧。”
  “哎可别,我就是嘴痒,听你的我不倒了,”江以眠忙收手回来,“我可不想再像两年前那样看着你喝进医院。”
  南珈觑她,笑而不言,倒了两杯果汁。
  “岁月真的不饶人,转眼咱俩都毕业了,你跟姜御丞的事儿也过了三年,”江以眠感慨,拿走一杯,喝了好大一口散散酒味,傅辞醉了,她脑袋也晕乎乎的,想起什么就说什么,“珈珈,我问你啊,要是姜御丞现在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你会怎么办?”
  南珈神色淡淡的,食指敲着玻璃杯的杯身,“别老问这些不着边际的问题,你都问过我多少回了。”
  “不是,我是觉得你俩挺可惜的,明明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人说没了就没了,谁心里会好受,”江以眠挨过来,双臂揽住南珈的肩,头靠在上面,“那我再问你一个从来没问过的,跟姜御丞那样的人谈了那样一场恋爱,你这辈子值了没?”
  “值了。”
  南珈轻轻开口,一层薄薄的光铺在她嫩白的脸上,娇俏且净皙,那双温水眸子明澈平静,看不到焦点。
  “值了就行,值了好,”江以眠整个人已经靠着南珈,说话也昏昏沉沉,“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啊,你跟姜御丞还没完,一定没完的,女人的直觉最准了,可我现在好他妈想吐啊,珈珈.....”
  江以眠的头重重往下沉去,南珈失色。
  “江以眠!”
 
 
第42章 归路(2) ...
  在江以眠家待了两天, 南珈收拾好几件换洗衣物, 江以眠开车送她去机场跟温以征会合,傅辞回部队了,差点误假被罚写报告,估计近期不会跑出来再找江以眠拼酒, 江以眠也没空陪他疯,虽然体育老师不是很忙,但学校教学任务还没完成呢, 得下半个学期才会很轻松, 课都被各科老师拿走让学生们准备期末考试。
  而温老在年初的时候查出身体有些毛病,动了手术,温以征又在郢城,没人照顾,就和大伯把温老接去北京, 在医院里慢慢修养, 大伯的妻儿就住在北京,也方便照料温老,温以征也能随时过去探望。
  “代我向温爷爷问个好啊,”江以眠下车来,“我要是下午没课就跟你们一起去了, 毕竟小时候没少去征哥家蹭饭。”
  南珈提着旅行包走到路边,“嗯。”
  不远处的路口前,温以征也到了,秘书先下的车, 把出差需要的东西都交给温以征,温以征正要过来,一辆粉色的保时捷刷地冲过来,及时停在他车的后面,立马从车上跑下来一个女人,缠着他不让他走。
  女人生得小巧玲珑,抹胸的裙子将她婀娜的身材完美地体现出来,看上去年纪不大,嘟着嘴跟温以征说话,委屈巴巴的,温以征一时间脱不了身。
  南珈和江以眠颇有兴致地做观客姿态,窃语:“哎你说这又是哪家的千金呀,我见她出现在征哥身边不下十次了,每次都如此高调,不过身材挺不错,腿比我的细。”
  南珈想了想,“好像是华盛董事长的女儿,去年我在公司里见过她一面。”
  “哦原来是她啊,”江以眠拧眉瞅着说话的俩人,“不过啊珈珈,征哥都三十三了,怎么还不打算结婚呀,我看这位千金长得那么漂亮,还有心追那么久,大叔配萝莉诶,要我是征哥,早就怀卧美人享乐去了,哪还会想每天跟一堆无聊的工作打交道,生活本已经如此平庸无度,得需要点男女之间的情趣来点缀嘛。”
  “你自己点缀就成了。”南珈说。
  江以眠嘘她:“等你遇到合适的人,就知道我说的对不对啦。”
  也不知道温以征跟小千金说了什么,小千金怒目横陈地转身朝南珈这边看来,南珈和江以眠默契十足,俩赶紧挽着往机场大厅里走。
  “别人的感情生活不掺和,愿太平盛世,佛祖保佑!”江以眠双手合十道。
  温以征在外面跟小千金扯了有好一会儿,江以眠跟看戏一样,贴着玻璃门乐,没说通,温以征直接丢下小千金走了,小千金气得跺脚,又追上来,两人继续扯,江以眠看得津津有味。
  南珈笑她无聊。
  最后小千金被哄好了,开心地回车里,驱车离开。
  温以征也终得脱身。
  取了登机牌要过安检的时候,江以眠挥手跟南珈道:“居然要去一星期,记得回来给我过生日啊,人不到生日礼物也得到!”
  “好。”南珈笑应。
  ......
  一周后。
  部队里开了一场表彰会,三年的时间,当初军警的那场联动计划得以胜利结束,把那片儿的贩毒网络连根拔起,姜御丞也回归了军队,姜云之把他召回郢城军分区,各种奖章证书加在身上,晋少校军衔。
  肖燃和荣礼为给他庆祝,在群里吆喝着出来酒吧造,终于等到他有时间,两人便迫不及待外出,当晚也拉着南北墨一起。
  姜御丞有事还没来,三个人先点了一桌啤的,再带一果盘,就开始喝了起来。
  酒吧里歌声悠扬,环境不乱,除了走来走去的服务生,还有抱着花束来卖的。
  荣礼听台上唱歌正听得入迷,肖燃突然递给他一枝玫瑰,“丞哥啥时候过来啊,咱都喝一半了。”
  荣礼被这支花好生吓到了,“在陪蒋参谋和霍少将的女儿吃饭,这会儿估计才差不多结束,你干嘛呢一大老爷们买什么花?”
  “响应气氛嘛,虽然我们这桌没有异性,”肖燃摇摇酒瓶,“霍少将的女儿是不是就今天那个在表彰会上发言,一副心高气傲样儿的那女的?”
  荣礼点头,把花丢沙发上。
  肖燃乐:“你说丞哥好不容易回来,咋还带了个灭绝弟子来,以后要跟咱们一块儿训练,惨矣!”
  “人可是上尉,三年里都是丞哥的好搭档,取的什么外号,要被她知道,你等着被捅死吧!”
  荣礼笑了笑,跟肖燃碰杯。
  南北墨从洗手间回来,见两人有说有笑的,坐下便问:“说谁呢这么高兴?”
  肖燃嘴快:“就那个霍楠,跟丞哥吃饭......”
  荣礼忙掐肖燃大腿,使眼色让他闭嘴,肖燃像说错话一样,连忙咬住嘴唇。
  “霍楠是吧,”南北墨倒了杯酒,斜眼看两人,神色冷得发紧,咬着腮帮子说,“男人婆一个,凶神恶煞的,哪有我们南珈好。”
  说完,一口闷掉杯子里的酒。
  肖燃和荣礼连连点头,给他满上,三个一块儿喝。
  自一周前姜御丞回来,本来是挺高兴的一件事儿,可这俩人就跟中间摆了鞭炮一样,一对上眼,
  噼里啪啦地就响,他们俩知道南北墨是因为南珈才跟姜御丞发气,但是分手就分手嘛,谁的青春还完美来着,于是他们俩就合计着叫两人来喝酒,兄弟之间哪有隔夜仇。
  喝酒这事,姜御丞不知道。
  南北墨自然也被蒙在鼓里。
  等姜御丞来到酒吧,南北墨已然半醺,四人的桌儿,气氛瞬间变得尴尬又诡异起来。
  姜御丞知道这俩人的意思,也没说破,便在南北墨对面坐下来,肖燃和荣礼跟和事佬似的,招呼着倒酒。
  “来来来,都满上,给咱们的营长敬一杯!”
  姜御丞勾了勾唇,笑意却未曾到达眼底,随手丢了盒烟在桌上,靠着沙发,长腿往外撑开,动作娴熟地抿了支在嘴边,虚拢着打火机,吸燃。
  南北墨抬头看了眼姜御丞,话也不说,心不甘情不愿地被荣礼抓着手腕举杯子。
  “蒋参谋回队里了?”
  一轮敬酒过后,荣礼率先开口缓和气氛。
  “啊,”姜御丞应了声,“刚送人回家,所以来晚了些。”
  “送的霍楠是吧!”
  南北墨突然仰起头,直直对上姜御丞那双常年清凛深邃的眼睛,眉宇间已褪去当初少年的轻狂锐气,酒吧内灯光迷离晦暗,将他轮廓分明的脸映得更加深沉冷冽。
  “是。”冷冷淡淡的一个字。
  果然!
  南北墨一下就急了眼,起身拍桌:“姜御丞就你丫行是吧!消失了三年,你现在这样对得起谁我问你!”
  见周围的眼神纷纷往这里扫来,荣礼忙把人给拉回沙发,死死摁住,“有什么话好好说,别急眼,冷静墨哥,丞哥那也是没办法,你又不是不知道丞哥当时的处境。”
  南北墨缄默,用胳膊肘抵开荣礼,气得胸腔起伏,这还是自打姜御丞回来后,他第一次跟姜御丞这样说话,酒劲一上来,什么都不想管了他。
  南珈跟姜御丞完了的事儿,也是他告诉肖燃跟荣礼的,不过那封信他没说,反正都被南珈烧了。
  本来他不相信姜御丞会用一封信就把南珈打发走人,可那封信的的确确是姜御丞的笔迹,带着尚存的一丝希望终于等到姜御丞回来,他想搞清楚姜御丞为什么会写那样一封信,毕竟那封信曾让南珈进医院受罪,谁知道姜御丞把霍楠给带了回来,他立马连问都不想问了。
  而姜御丞一回来就向他打听南珈的下落,完都完了还来问,他想瞎编都懒得编,直接不说。
  南北墨低着头看桌沿,越想越气,荣礼叫他,他猛地往桌角踢了一脚,两瓶酒往肖燃身上倒。
  肖燃连忙跳上沙发冲南北墨吼:“南北墨你他妈发什么酒疯!”
  还好反应迅速,就打湿了裤腿,怕他又发疯,肖燃忙往姜御丞这边靠。
  姜御丞捏着烟头捻进烟灰缸里,里边盛了水,发出“滋拉”的一声,他倒满酒杯,一饮而尽,“今晚就把话说开吧。”
  “对对对!”
  荣礼立马附和道,见桌上没多少酒了,就招服务生再拿了两打酒来,给大家满上,“咱们四个都认识这么久了,多少年的兄弟情,既然大家都在,索性就有什么说什么,免得我和肖燃看着你们这样,我俩也跟着不好受。”
  “说就说,我早他妈憋不住了!”南北墨举杯跟姜御丞碰,喝光,姜御丞便陪,“你跟霍楠有事儿没?”
  “没事。”姜御丞回。
  南北墨盯着他,“我不信!你都送人回家了!”
  “蒋参谋也在。”姜御丞说。
  “你们朝夕相处的那三年呢?!”南北墨不依不饶。
  姜御丞沉了沉眼色,“她是我在边境的搭档,也只是工作而已。”
  空气突然就安静了下来,肖燃和荣礼默默听着,坐在俩人中间,就怕下一秒南北墨会冲上来干架。
  然而南北墨却倏然间偃旗息鼓,双手扶着额头,过了会儿,他像是极难受,额头冒起了青筋,也不知道是酒意上头还是什么,声音变得极其沙哑。
  “二丞,当初我以为你三个月就能回来,我天天哄着南珈,转移她的注意力,就怕南珈多想,我甚至想替你去,可我他妈选不上,我他妈没你行,靠关系也去不了,我是自私,为了南珈我不想你去,可陈泓又是咱俩的生死兄弟,你要去替他报仇,我他妈没理由拦,但是你知道这些年南珈怎么过来的吗?你丫的竟然要跟她断了,你知道那封......”
  说到心痛处,南北墨用力吸了吸鼻子,头一晕就趴在了桌面上,头埋进双臂里,背部抖了几下,没半天,他就没了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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