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穿]百味人生——邈邈一黍
时间:2019-06-29 10:26:14

  以前都快把父亲当成是洪水猛兽了,除了求父亲的时候,他都不会主动过来找父亲,但是现在看来,父亲还是挺好说话的,并非他想象中的那么严苛。
  把两个儿子打发出去之后,贾代善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不先把这事告诉夫人,本来母子之间就有隔阂,夫人若是再因为这事儿去责骂老二,恐怕这感情就更难修复了。
  贾赦自以为逃过一劫,压根儿就没把这当回事儿,还兴冲冲的打算下个月陪兄长一起回金陵参加乡试。
  之前的考试,都是他陪着兄长去的,不光是顺利通过了,而且还都是头名。
  贾赦一直都觉得,这固然是兄长的实力所致,但是与他兄弟二人的运气也不无关系,俗话说得好,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更何况他们兄弟还是打从娘胎里就在一块的双胞胎,兄弟同心的效果自然就更显著了。
  所以,不光是八月份的乡试,他要陪同兄长一起去,之后的会试、殿试,他也会亲自送兄长去考场的。
 
 
第25章 贾赦的双胞胎哥哥(18)
  不过今年贾家要去参加乡试的并非贾泽一个人,还有隔壁宁国府的贾敬,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参加乡试了,头一次参加乡试还是在三年前,彼时贾敬不过十六岁,在一众的勋贵子弟当中,一直都是佼佼者。
  别看贾泽这几年异军突起,从县试到院试一路顺风顺水,但是中秀才的时候已经十六岁了,比起当年的堂兄贾敬要略逊一筹。
  贾家也正是因为出了这两个剑走偏锋的子弟,这几年在四王八公当中,地位不说是水涨船高,但确实是愈发稳固。
  在金陵这个地界就更别提了,贾史王薛四大家族,不管是论爵位高低,还是看后面的子弟,贾家都独占鳌头。
  所以回金陵参加乡试,只要不是自己作死,那就肯定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像贾政这样,自己给自己吃巴豆粉的,不管是放在哪儿,都别想顺顺利利的考试。
  贾泽这次没打算带二弟去金陵,一来是有堂兄作伴,两个人可以互相帮衬,二来也是因为二弟的亲事,看爹的意思,怕是今年就准备把二弟的亲事定下来,去一趟金陵少说也得三个月,何必白白耽误这个功夫呢。
  “你还是留下来,好好想想未来妻子的人选,万一跟着我去了金陵,父亲不问你的意见,直接跟人家在口头上把婚约定了,那基本上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贾泽虽然不怎么看重自己的婚事,但是却很看重自家二弟的婚事,他的生命漫长,区区百年太过短暂了,但是于二弟而言,百年便是生命的全部,甚至都有可能不足百年。
  所以相携大半生的人,自然应该慎之又慎。
  许是受到大哥的影响,贾赦的夫妻观念跟父亲有很大的不同,很是有自己的坚持,不会像大部分人一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半点没有自己选择的余地。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贾赦的性子虽然有些顽劣,但是对未来人生的规划还是挺清晰的,活的也明白,知道轻重缓急。
  “那我就留下来了,你路上小心点儿,吃食一定要洁净,让下人千万要保证食材的新鲜,不新鲜的东西吃了也容易拉肚子。”
  没有他这条金舌头跟着去,贾赦还是挺不放心自家兄长的,再说了,还有他们‘兄弟同心’的运气。
  明儿他就去护国寺给兄长求一道平安符,以保佑金陵一行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兄长可以金榜题名。
  ……
  临行前的这几天,要准备的事情还挺多的,和以前一样,贾泽的行李都是自家二弟给打包的,随行的人员安排则他自己来。
  不过这次和以往不同,一同前去金陵的还有堂兄贾敬,他身子骨比较弱,这一路上少不得要多多注意,打尖住店、日常饮食都得妥善安排。
  还有一处跟以往不同的是,他如今已是定了亲的人,前几天,小舅子还送过来一个绣着青竹的荷包,精巧细致,显然是出自未婚妻之手。
  如今他要去金陵赶考,自然应该告知未婚妻一声。
  这次贾泽没让小舅子张文做信鸽捎话,而是备了礼亲自去张府。
  张家世代清贵,从前朝起就是读书人家,府中的布置跟荣国府大有不同,少了几分浮华和富贵,多了几分古朴和雅致。
  伺候的下人就更不一样了,更重规矩,打扮也都更简单一些,不像荣国府,体面一点的下人就可以穿金戴银,瞧着不像是丫头,倒像是位小姐,最起码比之前府上的三位庶女更像是国公府的小姐。
  当然这也并非完全是母亲一个人的错,祖母在时,荣国府便已经有这个苗头了,只不过如今比以前更厉害了而已,说到底还是贾家底蕴太浅,才会处处漏短。
  世家大族少说也要有几百年的积累,但是以军功起家的贾家,崛起时间不过百年而已。
  今日恰好是休沐日,所以未来岳父也在府中,这并非是翁婿二人头一次见面,但张子安心里头仍旧不太爽快。
  这门婚事,与其说是强强联合,倒不如说是他单方面割地赔款,张家并不需要与国公府联姻来稳固地位,但荣国府一直想要由武转文,要借助他们张家的地方还有很多。
  若不是欠了贾代善一个天大的人情,他绝对不可能把自己的嫡长女许配给荣国府,哪怕贾泽本人确实是出类拔萃。
  “乡试准备的怎么样了,这次有没有把握?”
  说实在的,张子安并不看好贾泽的这次乡试,原因有二:一是贾家没有名师,贾泽虽然入学国子监,但满打满算还不到一年呢,二是贾泽正经读书的时间太短,据他所知,除了幼时开蒙的那两年之外,贾泽一直到十四岁才开始正式读书,起步太晚,就算是天赋好,能把之前那几次考试混过去,也未必能过的去乡试。
  总之,张子安不觉得只读了几年书的人,就能顺顺利利的通过乡试。
  哪怕天纵奇才,没下苦功夫,终究是不成的。
  贾泽只当是未来岳父关心自己,并没有多想,“准备的差不多了,应该有□□成的把握。”
  高居在太阳星上的三足金乌,从来就没有不自信的时候,怕吓着未来岳父,贾泽才没有说自己有十足的把握能够通过乡试。
  张子安没被吓到,只是觉得有些好笑,年少轻狂,年少太轻狂,他自幼读书,三岁的时候正式开蒙,此后便从来都没有间断过,十五岁那年去参加乡试,也没觉得自己能有□□成的把握能通过。
  “既然你有这个信心,那我就考考你。”
  年轻人没有自信心不行,但是自信心太过了也不行,既然早晚都要是一家人,那他这个当岳父的就给女婿泼泼冷水,好清醒一点。
  贾泽毫无压力,神态自若的应了下来。
  不管水平如何,这姿态张子安还是很满意的,颇有祖上遗风,贾家以军功起家,先荣国公追随□□打天下的英雄事迹,他小时候也是听过的。
  张子安把人领到书房,亲自出了一份考卷,不光让贾泽做,自家长子也要跟着做一份,两个人都要参加八月份的乡试,虽说不在同一个省份,但两省考生的水平也应该差不了多少。
  ……
  后院之中,张母和张妍都已经等得不太耐烦了,贾泽进府都快两个时辰了,她们到现在还没见着人影呢,就算是要考校学问,这么长时间也该结束了吧。
  “去前院瞧瞧,怎么人还没过来。”张母皱着眉头,这是在自己家,必然不是未来女婿拖沓,肯定是自家老爷,大半辈子就知道做学问,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未来女婿马上就要出发赶考了,不赶紧过来跟女儿说说话,在前院跟他一个老丈人呆着有什么用。
  张妍托腮坐在一旁,爹这次肯定是要大吃一惊,贾公子远比想象的要优秀得多,四书五经她虽然涉猎不多,但是管中窥豹,那么多偏门的知识都知道,正儿八经的四书五经,必然不会差的。
  就是不知道爹爹会不会想要收贾公子为徒,他爹虽说是在翰林院呆了半辈子,但是一个徒弟都没有收过,不光是因为眼光高,更是因为为人谨慎,夺嫡之争愈发激烈,这些年卷进去的家族,有因此被迫蛰伏的,有被免官了,甚至还有被抄家、流放甚至砍头的。
  师徒关系可以说是相当亲密,有时候甚至超过了父子关系,收一个徒弟,有时候也意味着多了一份危险的可能性。
  所以多年来,他爹不是没有碰到过心动的好苗子,只是不敢收罢了。
  但贾公子就不一样了,不管他爹收不收徒,未来基本上都是绑在一条船上的人,若爹看中了贾公子的资质,未必不会动了收徒的心思。
  再说前院,张子安还真没有丧心病狂到把所有类型的试题都出一遍,只出了一道八股文的题目而已,从出试卷到两个人把试卷做完交上来,也不过一个时辰。
  不过这批改和问答的时间,着实是长了些。
  怎么说呢,长子的水平他是知道的,这次发挥的也是中规中距,不说有多出彩,但绝对够水平。
  至于贾泽这个未来女婿,他终于知道对方为什么有□□成的把握能过乡试了,确实不是夸大其词,也不是自信过头,是真有这个本事。
  不管是文章结构,还是遣词造句,还是对题目的理解,还是文章的中心思想,都足够优秀,而且内容并不浮华,言之有物,见解独特,很难想象这篇文章居然出自少年人之手。
  他也是从年少的时候过来的,那时候写文章跟现在写文章差别最大的其实不是技巧,而是内容,有很多事情和东西,没有经历过,没有到一定的年纪,是没法理解的。
  长子的文章跟贾泽的文章比起来,只能说……幼稚。
  所以张子安不光跟女婿探讨了这篇文章,还探讨了不少文章之外的内容,不知不觉这时间就久了些,若不是夫人遣人过来找他们,怕是还会接着聊下去。
 
 
第26章 贾赦的双胞胎哥哥(19)
  张文自以为已经是同辈中的佼佼者了,虽然未来姐夫比他大了两岁,但他一直都以为自己的水平在未来姐夫之上,现在看来,是他太过狭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头一次被同龄人比下去,张文心里还是挺失落的,不过面上却是强撑着,虽然输了,也要输得体面。
  张子安虽说是因此对未来女婿大加赞赏,但到底也没忽略自家儿子,安抚的拍了拍长子的肩膀,现在受点挫折也是好的,收一收身上的那点骄矜,稳住性子,踏踏实实做学问。
  张子安半辈子都在翰林院任职,并非是没有机会入内阁,只是不愿意罢了,比起做权臣,他还是更喜欢在翰林院里做学问。
  当然了,身在官场,不可能把全副身心都放在做学问上,只能说翰林院比朝廷的其他部门更简单一些,也能有更多的心思放在做学问上。
  张母一瞧自家老爷的脸色,就知道他对未来女婿有多满意,前段时间还一直丧着脸呢,得,这不是歪打正着了嘛,精挑细选出来的女婿都未必会让老爷这么满意。
  张母不像自家老爷一样,打从一开始,她就挺满意这门婚事的,贾家虽说不是读书人家,但毕竟是国公府,这门第不算低了,再者,贾泽小小年纪已经是秀才了,我还没见过名师指导呢,若是自家老爷肯指点一二,日后未必不能考中进士。
  最为关键的一点是,贾泽至今都没有通房妾室,这在清流之中都不多见,更何况勋贵子弟,可见在女色方面,还是把持得住的。
  张母自然是再满意不过了,等见着真人之后,那就更是没什么可说的了,样貌、气质皆是上上等。
  “老爷这是碰上什么喜事了,难得见你这么高兴?”当年得中状元的时候,也不过如此了。
  张子安确实是高兴,原本以为是颗草种子,没想到是一棵小树苗,只要细心栽培、耐心养育,若干年后便能长成参天大树。
  不管是作为岳父,还是作为一个迟迟没有定下传承的读书人,张子安都乐意去做那个细心栽培、耐心养育的人。
  若不是过几日贾泽便要启程去金陵了,张子安现在就想把师徒名分定下来,只要贾泽同意,贾代善那个老狐狸万万不会不答应的。
  不过现在时间太紧张了,再者,他也怕贾泽因为这事儿影响考试的心情,原本能中解元的,别只考个第二名。
  ‘文无第一’这话是说给同层次的读书人听的,层次不一样,自然能够分得出明显的高低来。
  “可不是遇上大喜事了吗,把我去年酿的梅花酒拿出来,我跟贾泽好好喝几杯。”张子安乐呵呵的道,都已经到这个时辰,不能让未来徒弟和女婿不用晚膳就离开。
  张母早就已经吩咐厨房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膳,就是没想到自家老爷兴致这么高,连亲自酿的梅花酒都要拿出来,要知道往日老爷可是舍不得喝的,除非是老朋友过来做客,要不然逢年过节,都难得把酒拿出来。
  张妍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既觉得高兴,又有些好笑,她虽不盼着自己早点嫁出去,但是这会儿对出阁以后的生活确实有了很多的憧憬和向往。
  才第二次见面的未婚夫妻,尤其还是当着家里人的面儿,真没什么好说的,一问一答都一板一眼,全然不像初见那日,从山川河流聊到风俗人情,从民间见闻聊到乐章音谱。
  不过,不得不说,贾泽整个人的感觉跟张家人还是比较相合的,待在这里一点都不显得突兀,真就像是相处了很久的家人。
  张子安亲自酿的梅花酒,度数并不高,在贾泽看来,与其说是酒,倒不如说是饮料,不过味道确实很好,有一点甜,还有一点梅花的清香,再加上白酒的味道,三者融合到一起,感觉每一种味道都很温和,但又确实存在。
  别看贾泽活了那么多年,但是对入口的东西还是挺有追求的,贾府里不少他吃的惯的饭菜,都被他从厨子那里要了方子,这些方子全部都被他放在一个纯金做成的匣子里。
  至于这匣子,还有他收集来的一些烈酒、粮食、药材、器皿、布匹全都放在了芥子空间里,怕被里面的猛兽吞食,怕风吹日晒雨淋,他还特意用砖瓦在里面建了好几间的房子。
  不知道以后还会经历什么样的世界,准备这些也是为了日后有备无患。
  贾泽还是挺想向未来岳父讨要酿造梅花酒的方子的,不过眼下显然不合适,这还没正式成婚呢,就向人家伸手讨要方子,哪怕不打算这辈子用,也不太合适。
  张子安虽然宝贵自己的梅花酒,但是对妻子和儿女并不吝啬,席面上的人皆饮了几杯。
  大概是平时没怎么喝过酒的缘故,张妍脸上红彤彤的,眼神虽然清明,但仍旧露出几分娇憨之色,跟以往大方爽利的样子截然不同。
  还是个小姑娘呢,贾泽虽然没觉得自己垂垂老矣,但仍旧感觉日后要老牛吃嫩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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