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因挑了挑眉。
“你确定？”
戚越郑重地点点头。
欠钱，还是欠自己心上人钱，戚越一想到就浑身难受。
见戚越点头，姜晚因轻飘飘地报了个数字。
然后，戚越就沉默了。
姜晚因倒是有些好奇戚越的反应。
据她所知，戚越的钱财可都是拿命换来的，真正意义上的血汗钱。
一下子拿出这么多，戚越会肉疼吗？
姜晚因歪了歪头，想看看肉疼的戚越是个什么表情。
她当然不是真想要这个钱，只是偶尔逗逗戚越，让一本正经的戚越变变表情，成了姜晚因最近新开发的爱好。
谁料她头还没歪到合适的位置，戚越倒是先转过了头。
让姜晚因失望的是，戚越虽然沉默，但表情并没有变，还是那么一板一眼，甚至更为认真。
盯着姜晚因，一字一句，郑重承诺道。
“以后，我的钱全部上交给你。”
第38章
姜晚因听过很多天花乱坠的花言巧语, 她也能看出来，戚越不是那么擅长说情话的人。
可有些人就是这样, 即使天生古板，但在不经意之间流露出的真挚，本身就是最好的催.情.剂。
姜晚因可不承认, 她刚才竟然被这么朴实的一句话，撩到了。
还都上交给她, 说得两人跟老夫老妻一样。
姜晚因手下轻轻敲了一下戚越的背，开玩笑道。
“不藏私房钱？”
话音一落, 姜晚因自己先成熟透的苹果脸。
都怪她刚刚总想什么老夫老妻, 这话一出，可不就变相承认她默认了戚越“老夫”的身份。
老夫老妻, 才谈私房钱的事。
好在, 戚越被话题牵引了过去, 没注意这个细节。
两人说话间，姜晚因已然开始替戚越上药，小心翼翼地沿着伤口给戚越糊好黑灰色的药液。
背对着姜晚因的戚越脸上有片刻的扭曲, 但声音却依旧平稳，回答着姜晚因的问题。
“此后, 我忠诚于你，自然不会对你有所隐瞒。”
姜晚因手下一颤, 药液落下一团，在戚越背后成了一个难看的墨点，没有铺展开。
姜晚因赶紧将那团墨点刷平, 不让药液有一丝一毫地浪费。
镜片背后的眸子却轻轻弯了弯。
当过兵的人，连说情话都透露着一股铿锵有力的神圣和庄重。
姜晚因心里有些飘飘然，手下不自觉没控制住力度，将药液深深印入戚越后背。
苦了戚越，脸色越发扭曲，心里嗷嗷叫。
晚晚…她难道不喜欢这个回答吗？
就算…不喜欢，也不要表达在他伤口上。
不对，晚晚是不会错的，她喜欢表达在伤口上就伤口上吧。
他一个大男人，还怕个女人的力道。
……
过了几秒。
吭…真特么疼！
***
苦哈哈的戚越以为自己说的答案，姜晚因不满意，硬生生挺完了全程不在状态的姜晚因“摧残型”上药方式。
幸而缠“昂贵布条”的时候，姜晚因还算温柔，没让戚越彻底白了唇色。
不过有了草药的帮助，再加上戚越体质本来就强于一般人，在之后的几天，很快便有了好转。
中间两人还扯到戚越手上的伤。
姜晚因难得叉腰，面上带有几分生气地狠狠戳了戳戚越的脑门，在小麦色的额头，留下一个红印，虽然不怎么能看出来。
“你说你平时教我生存知识的时候，挺聪明一人，怎么轮到自己身上，就犯傻呢？”
“被珊瑚划伤早怎么不说，非要拖成这么严重。”
“以后可不许这样什么都自己憋着了，我会生气的。”
还会心疼，姜晚因在心里悄悄补了句。
为了强调这话的真实性，姜晚因当即就给戚越变了个脸，佯装生气的模样，想吓唬吓唬戚越。
谁料戚越非但没有害怕的表情，反而有些呆，好像没怎么听进去。
好不容易关心人一回，人还走神，姜晚因有些怨念的小心思一起，准备让戚越额头的红印加深几分。
只是手刚刚抵到戚越的额头前，就被他紧紧抓住。
准备戳戚越额头的手指，被他小心又妥帖地裹在手心里，同时一双大而好看的眼睛，眼巴巴瞅着姜晚因，清清亮亮的，像一只忠诚又黏人的德国牧羊犬。
被这么温柔而谨慎地对待，原本想戳人的姜晚因反倒有了几分不好意思，但还是嘴硬道。
“别以为你这么瞅着我，我就会松嘴。”
“我刚刚跟你说的，你一定要答应我。”
姜晚因确实担心戚越，什么都自己扛着，固然让姜晚因没有压力。
可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沟通，她愿意同戚越担起这份压力，一起去面对未知，而不是一味只当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笼中雀。
当然，这个前提是，两人能真正接纳对方，在一起。
刚刚还有些呆呆的戚越，这回倒是反应地够快，立马严肃地将手举至耳侧，行了一个标准的举手礼。
一字一句，正正经经道。
“遵命，我的长官。”
举手礼，姜晚因知道的，代表崇高的敬意。
瞧着戚越的动作，再配合他的话，恍惚间姜晚因以为两人还不是准备谈恋爱，像是发布任务和执行任务的上下级。
可明明看着像如此干瘪的工作关系，却因为眼前人是戚越，姜晚因咂摸出不同的趣味。
正因为了解眼前这个男人，才会发现他认真的可爱。
姜晚因心里偷笑了一下，在心里的秘密宝盒里又放进去一块宝石，这回是澄澈的粉红色，因为，她发现了戚越硬汉外表下的柔软的少男心。
不过宝石归宝石，话还是要说明白的。
姜晚因看着戚越还不松开的手，轻轻一拉一拍道。
“你这算超纲了哦。”
没有建立起恋爱关系前的亲密接触，都算超纲。
戚越一听，眼巴巴地狗狗眼神又露了出来，脸上不太情愿，难得语气有些软道。
“就不能预支吗？”
姜晚因义正言辞地摇了摇头，绝对没有因戚越的男色动摇过丝毫念头。
嗯，绝对没有。
但姜晚因拒绝超纲的亲密接触这件事，倒是引起了另外一件事的连锁反应。
比如，身体加速好转的戚越。
为了能超纲，也是很拼了。
第39章
身体好转加快的情况下, 那所谓的通往恋爱的“样本分析”计划便提上了日程。
停药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过程，如果不是为“样本分析”, 姜晚因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这么做的。
即使被上帝画上了一个“×”，姜晚因也很想给自己打个“√”。
姜晚因虽然病了，但她依旧热爱这个世界。
残酷而又美丽的世界。
为了小命着想, 姜晚因提前同戚越说了停药的危险性，戚越听完, 一度不想执行这个“样本分析”计划。
他不想拿姜晚因的性命来做赌注。
但姜晚因坚持，有些事, 她必须要去试试, 才能彻底将自己放心交给戚越。
***
一开始最先出现的症状是姜晚因的极端兴奋，好似拥有花不完的精力。
将除了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全洗了一遍, 以至于连个换洗衣服都没有, 还是戚越发现自己多了一件衣服, 分了她一件。
戚越的衣服带有清新的皂香，很有朴实及安定人心的味道。
不过就是有些半长不短的尴尬。
宽大的迷彩T恤，正好能包住姜晚因的臀部。
再往下就, 没有了。
如果想要下面长点，上面就会露出可爱的肩头。
姜晚因一会儿扯上, 一会儿扯下的，手有点无处安放。
可浑身充沛的精力, 高昂的情绪又让她一时半会睡不着觉。
这不，她刚晾好衣服，又开始闲不住, 兴致高昂地同戚越嚷嚷着要去夜跑，大有戚越不答应，就要跟他干仗的趋势。
某人连个跑步鞋都没有，也不知道这念头是怎么产生的。
戚越眉骨微微上挑。
感觉“暴躁型”的姜晚因有点像战友们偶尔看得小说里“怼天怼地”的龙傲天，不过姜晚因是女版。
当然，即使他的晚晚变成“傲天晚晚”，那也是世界上最好看最可爱的“傲天晚晚”。
不过，最后戚越也是顺着“傲天晚晚”的心意干活，同她一起去海边夜跑。
“暴躁型”的“傲天晚晚”在戚越眼里看起来并不算难对付，只用顺着哄着多些耐心就好了。
戚越一边放慢速度配合姜晚因的脚步跑着，一边在脑海里思索着。
可他马上就会知道难不难对付了。
边上正兴奋得不知喊得哪国口号的姜晚因跑着跑着，忽然脚下踩到一块小石头，搁得她生疼的同时，也一下子乱了步伐，脚下一滑，顺势就朝着一旁的戚越倒去。
由于倒得突然，戚越没能接住她，反而被姜晚因扑倒在地。
“诶哟！”
一声痛呼，在美丽的月夜海边响起。
而被姜晚因的扑倒的戚越也不由自主地闷吭了一声，似是被姜晚因小腿的骨头硌着了。
此时，姜晚因整个身子压在了戚越身上，两腿跨在了戚越的大腿两侧。
因为是俯压的姿势，姜晚因的下面一点不设防。
姜晚因下意识大腿颤了一下。
屁屁…有些凉。
而戚越同姜晚因身体接触如此之近，自然能感觉到姜晚因大腿的微颤。
他一抬头就知道了原因，大手张开放在了姜晚因被风吹得有些凉的位置后面，离那个位置大概一个手掌的距离，替她遮蔽，也替她挡风。
然后，抬眸，同姜晚因轻声而又认真道。
“小心点。”
“我的宝贝，可不能被随意瞧了去。”
配合戚越眼下的动作，这“宝贝”具体指什么，不言而喻。
说来也奇怪，戚越这人明明不擅长说情话，可时不时就会放这些带有荷尔蒙的颜色炸.弹。
好比，有一回姜晚因看了一眼戚越的胸肌，感慨自己的胸好像还没有他大。
戚越竟然一脸平静说。
“没事，以后会变大的。”
回应的自然是姜晚因红扑扑的脸蛋。
呵，懂得倒挺多的。
偏生说得人还一本正经，压根不是在同你玩笑的语气。
这回亦是同样的场景。
一本正经的调戏，最是让人招架不住。
这要换成正常状态下的姜晚因，恐怕又该红扑扑脸了。
可这回是暴躁的“傲天晚晚”。
正常状态下，姜晚因该是起身继续跑步才是，姜晚因说过的，在两人确立关系之前，亲密接触都是超纲。
可这都过去快两三分钟了，压在戚越身上的“傲天晚晚”也没有一点移动的迹象。
戚越眨巴下了眼，有些疑惑，温柔地唤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