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征扫了眼那双白花花的长腿,暗觉失策:“哪能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我不是教你了吗,要告诉他谁是你的男人,然后问我那一把车钥匙砸到他身上,让他知道我们家有的是车。”
“好好好。”文亦晨十分顺从地说,“下次我一定这样做。”
秦征尤觉不够,于是继续说教,直至新娘跟新郎登场,他才意犹未尽地停下来。
身穿纯白婚纱的秦满枝款款而来,她已经有一丁点孕胖,然而这也不减她的风姿。与她挽手的是一个高大英气的男人,大概是为了迁就爱妻的步伐,他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当他们走到台上,正要转身面向来宾的时候,她突然皱了皱眉。
在后面的亲友可能不知道,但坐在前排的文亦晨却看得很清楚,似有心灵感应一般,在新娘皱眉的瞬间,身旁的男人几乎立即发现了她的不妥,随即停下了脚步,脸上写满了紧张,只要她多皱一下眉,他或许会丢下满场宾客,直接取消这个婚礼。当她笑着向他摇摇头,他才露出愉悦的微笑,眼中的爱意藏都藏不住。
文亦晨自然十分艳羡,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到秦满枝的小腹上,已经开始期待这个小生命的到来。
霍、秦两家在圈内是出了名的低调,虽然事前没有走漏什么风声,但某些媒体还是出现在婚礼现场。秦征中途还亲自过去打了声招呼,记者们都十分识趣,整场婚礼下来都还算安分,只在仪式结束时要求他们一家拍一张合照。
晚宴的地点同样设在庄园内,陪了文亦晨一会儿,秦征又被叫去招待客人了,不过临走时,他特地找来秦满月,让她好好照顾自己的小女友。
秦满月自然不负所托,带着文亦晨游走在自助餐区,不遗余力地诱惑着她品尝各样美食,直至她再也吃不下才肯罢休。
就在文亦晨津津有味地听着秦满月讲述某段豪门恩怨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虚咳,回头看见是张半熟的脸孔,她下意识望向自己的救兵。
对于梁江的出现,秦满月并不惊讶:“哟,又来调戏我嫂子了?”
梁江不气也不恼,甚至还露出浅笑,他举着酒杯对文亦晨:“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嫂子,我自罚一杯赔罪。”
恰好有侍应托着香槟过来,他替文亦晨拿了一杯:“赏脸吗?”
其实文亦晨没有在意他的唐突,这样的好日子,开开玩笑都是可以的,既然梁江那么有诚意,她也不能小气,于是爽快地与他碰了杯。
场内早有人想与她结交,看见机会来了,众人都纷纷上前敬酒。虽然秦满月替她挡了不少,但她还是喝了好几杯,幸好香槟的酒精含量不高,还不至于醉死过去。就在她苦无脱身办法之际,被保姆追着跑的秦允扑过来抱住她的腿,十分适合地拯救了她。
秦征找到他们的时候,千秋上的一大一小正并肩坐着看月亮,走近一看,他才发现那小鬼靠着文亦晨睡着了,而文亦晨怕把人吵醒,就一直坐在那里,连披肩都盖到了他身上。
发现他来了,文亦晨竖起手指抵在唇间,随后用口型对他说:“轻点。”
秦征点头,随后小心翼翼地将秦允抱起,秦允一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他低声说:“今天他也乐疯了吧。”
望着那可爱的睡容,文亦晨悄悄地摸了摸肉肉的小脸颊:“可不是,刚才还说要跟我一起看烟花,转眼间就睡着了。”
走到灯火通明的地方,秦征才发现她的裙摆湿了一片,问是怎么一回事,她则说:“倒翻了果汁。”
不用想也知道是秦允做的好事,秦征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对她说:“反正客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你先回房间换衣服,我安顿好允宝就过去。”
文亦晨没有拒绝,大概是酒气开始上头,她已经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好不容易回到房间,她就重重地将自己摔到沙发上,别说换衣服,就连翻身都不愿意。
迷迷糊糊见,似乎有人唤自己的名字,文亦晨努力地睁了睁眼,看见秦征的脸,她喃喃地说:“你回来啦……”
房里的空调温度不高,秦征将她抱到床上,替她脱掉高跟鞋就把人塞进被窝里:“怎么这样就睡了,很容易着凉的。”
两人靠得近,淡淡的酒气飘散在鼻息间。秦征自然辨认得出这不是从自己身上散出来的,他低声问:“你也喝酒了?”
文亦晨似乎很用力地思考着,三两秒后,她回答:“好像喝了……一点点。”
她的脸颊红红的,那颜色已经掩过腮红,秦征揪了下她的耳朵:“你还真敢喝。”
“你又没说不可以。”文亦晨理直气壮地说,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她开始手脚发烫,“好热啊……”
说着说着,她不但踢开被子,还伸手去扯身上的裙子,秦征见状,马上摁在她的手腕:“这回喝醉不唱歌,改扒衣服了?”
文亦晨睁着那双沉乌乌的大眼睛看着他:“我没醉!”
秦征头疼得只能叹气。
“真的!”文亦晨高声强调,同时将他的手扯到自己身上,“不信你摸摸,真的出汗了!”
秦征也不知道碰到什么地方,那触感柔滑细腻,像极了温润的暖玉。手背的青筋隐隐地跳了跳,他觉得自己的体温也在升高,就算迎着中央空调的出风口,也压不住心底那股燥热……
作者有话要说: 征哥:我觉得我还能忍一下。
亲妈宝:不,你不能。
第53章
半埋在丝被的少女裙红肤白, 她软绵绵地躺着, 似乎正无声地引诱着旁人犯罪。
千百个念头在脑海中呼啸而过,不过秦征还是很理智地将手抽回,好奇着这自控力到底从何而来的同时,他用那略带沙哑的声音说:“要是真没醉, 就自己去洗澡吧。”
其实文亦晨确实没有骗他, 此时此刻,她虽然有点头脑发涨、脸红冒汗,但总体上说还是算是清醒的。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过借着几分酒劲,那胆子倒比平日大得多。
当然,干这种事还是得一鼓作气的,当她穿着睡袍从浴室里出来,就不敢像刚才那样放肆了。
房间静悄悄的, 柔和的晚风窜进,层层叠叠的窗纱迎着风扬起又落下, 而杵在露台上的男人, 正一动不动地凝望着幽深的夜幕。
昂贵的领带被扯下来, 随意地丢在床尾的软榻, 衬衣下摆也没有束着,那一角衣尾被吹得微微后翻。文亦晨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 好一会儿才轻手轻脚走过去,自身后抱着他的腰。
秦征双手撑在栏杆上,那团柔软的身体贴上来的时候, 他仍旧保持着这个姿势:“屋里有杯醒酒茶,先去喝。”
文亦晨蹭了蹭他的背,轻声嗔道:“都说没醉!”
细微的酥麻感自脊椎蔓延,然而他的腰身依旧挺得笔直:“听话,不然明早会头疼。”
文亦晨偏要跟他唱反调:“就是不喝!”
秦征这才转过身来,而文亦晨顺势投入他怀里,还扬起脸对着他傻笑。他突然意识到,原来将要头疼的人是自己:“我实在很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你爸妈派来的奸细。”
“我不是。”文亦晨笑嘻嘻地否认。
“那你还使劲撩-拨我?”秦征伸手回抱着她的腰,向来所向披靡的他此际却快要溃不成军。
被看穿心思,文亦晨有点脸红,埋首在他胸前不说话。
怀里的姑娘像鸵鸟似的躲着,秦征摸了摸她的脑袋,斟酌了片刻才开口:“你知道的,我答应过你爸爸,在这考察期间内,我不能弄出什么意外,也不可以耍手段。假如我出尔反尔,以后可能得用更多的时间去让他相信我对你的心意。”
文亦晨的声音闷闷地传来:“他可能只是说说而已。”
“可我不只是说说而已。”秦征对她说,“如果你真的怀孕,米已成炊你爸妈肯定不会阻止我们结婚。为了你,他们可能会勉强地接受我这个女婿,可是我要的并不是这种结果。我不希望你为难,也不希望你的家人继续对我存有芥蒂,与其弄得不愉快,还不如顺顺他们的意。有句话你爸爸说得很对,反正我已经决定跟你过一辈子,也不怕多等两年,你值得让我等。”
胸口似有股暖流在翻涌,那一字一句化作浪潮,一下一下地冲击着文亦晨的心房。尽管秦征没有强调,但她却知道他这样用心良苦,更多是为了她着想。
她仍沉浸在感动之中,秦征则温声说:“所以啊,你真要乖一点,不然的话……”
文亦晨抢先说:“你会把持不住?”
秦征呼吸一滞,觉得自己刚才那番话是白讲了:“不是把持不住,而是很为难。”
文亦晨问他:“你是下定决心,怎么都不会走那条捷径了?”
沉默了一下,秦征才说:“总之,你不要给我添乱了,知道吗?”
文亦晨没有点头也没有应好,只是眼巴巴地看着他问:“那你今晚会留下来陪我吗?”
“会吧。”话音刚落,秦征就捕捉到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狡黠,他提着她的耳朵,半真半假地警告,“要是你图谋不轨,我就把你绑起来。”
光是想象着那场景,文亦晨就耳根发烫,随即往他身上捶了过去:“你一个大男人,还反抗不了吗?”
秦征低低地笑,语中尽是无奈:“思想可以反抗,但我的身体可能做不到啊……”
充满喜悦与幸福的一天就这样落下帷幕,从天未亮就开始奔波忙碌的秦征终于完成最后一项任务,把她那不省心的小女友哄到床上睡觉。其实文亦晨也没有疲倦得很,缩在被窝里跟他聊了几句,她便堕入香甜的梦里。
这一觉睡得很安稳,文亦晨转醒时,另一半床已经空空如也。她唤了他一声,没有任何回应,便自个儿起床洗漱。
美好的假期从阳光灿烂的清晨开始,换上舒适衣裙的文亦晨站在露台伸展身体,垂眼一看,她就在楼下的泳池发现了秦征的身影。津津有味地看着自家男人游了一个标准道来回,她才带上自己的小包,神采奕奕地出去找他。
秦征的生物钟向来很准,他平日有晨跑的习惯,即使没有闹钟,到点就会自动醒来。躺在身边的人仍沉沉睡着,大概是空调太冷,她小半个身体都贴了过来,他知道自己肯定没法继续入眠,于是就小心翼翼地挪开她的手臂,到外面好好地释放一下那充足的精力。
适量的运动总让人通体舒畅,秦征又游了一来回,手刚碰到池边,就看到文亦晨正站在岸边笑盈盈地看着自己。随手摸了一把脸上的水,他也露出笑容:“小懒猪,我还以为你要睡到中午。”
文亦晨蹲下来,朝着他打了两下水花:“你才是懒猪!”
秦征问她:“下来游两圈吗?”
文亦晨摇摇头:“我不会。”
秦征撑着泳池沿边,动作潇洒地从水里跃了上来:“下次教你。”
他全身湿漉漉的,水珠从结实的胸肌滑到那诱人的人鱼线,最终消失在紧窄的黑色泳裤。文亦晨只瞧了一眼就匆匆收回视线,之后取来大毛巾给他,他没披上,只是用来胡乱地擦着头发,浓烈的男性荷尔蒙扑面而来,她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在她胡思乱想之际,秦征指了指太阳伞下的沙滩椅:“坐那儿等我一下,我换套衣服陪你去吃早餐。”
直至秦征衣冠整齐地出现在眼前,文亦晨才敢正眼瞧他,他倒没有多想,只牵着他往餐厅走去。
他们进去的时候,最里面那个靠窗位置已经有人在用餐。也许是听见他们的脚步声,面向门端的男人抬起了头,文亦晨觉得他脸熟,不过一时间想不起他到底是谁。
看出她的疑惑,秦征低声告诉她:“昨天跟你介绍过的,他就是这庄园的主人。”
参加婚礼的宾客基本上陌生脸孔,文亦晨虽然很努力记住,但很多都是转过头就忘记了。昨天的他身穿正装,而此时则是悠闲的深色长裤和浅色T恤,她更加没法将两个不一样的形象关联到同一个人身上。她有点不好意思,悄声对秦征说:“我没认出来。”
秦征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走吧,我们过去打声招呼。”
经过一番回想,文亦晨终于记起这个男人叫萧勤。听说秦满月说,他在国外拥有多个庄园,如今有意回国发展,短短这三两年间,他已经大刀阔斧地购置或承租了不少地皮。而这个庄园,正是他耗费巨资,将它从一片荒野打造成眼下这个美轮美奂的度假胜地。
文亦晨没有把人认出,萧勤却把她记住了,跟秦征打过招呼,便对她说:“文小姐,东边山头那片花都开了,如果你感兴趣,不妨过去看一看。”
听他精准地道出自己的姓氏,文亦晨不仅感慨,做大事的人就是不一样,不仅有商业头脑,而且记忆力也是一流。她笑着点头,那位一直没有出声的娃娃脸女生在这时开口:“记得要带件防晒外套,否则会晒伤皮肤的。”
如果文亦晨没记错,昨天跟萧勤见面时,他是孤身一人的,如今竟然异性相伴吃早餐,她不由得好奇起来,看清楚那女生的长相,她没忍住“咦”了一声。
秦征正向萧勤探问路线,并没留意到她的变化,而那女生也热心地给她出行提议,丝毫未觉她的异样:“我还有遮阳帽,你需要吗?”
不想辜负她的一番好意,文亦晨就接受了她的遮阳帽,为作谢意,文亦晨送了她一盒五颜六色的糖果。
前往东边山头的路上,文亦晨一直没有作声,瞧她一副略有所思的样子,秦征问她:“在想什么?”
文亦晨想了想,说:“那个女孩子,是萧先生的妹妹吗?”
秦征应声:“你觉得他们长得像吗?”
“一点都不像。”犹豫了一下,文亦晨还是告诉他,“之前我见过她,在微博上,她好像是某个男明星的绯闻女友。”
平日忙于工作,秦征几乎没有闲情去刷微博看娱乐新闻,他对此事一无所知,听文亦晨提起,又感点兴趣:“然后呢?”
其实文亦晨也不太清楚,她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周采悠很喜欢这个男明星,这条绯闻登上热搜时,周采悠就拿着手机举到自己面前,还噼里啪啦地说两人很有CP感。当时她正大快朵颐,倒没有再看内容,只是记住了绯闻女主角的长相,她越想越是觉得好奇,于是反过来问秦征:“你说这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