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姜茶身子往后一点,不自在的摸一摸自己的脸。突然被盯着看,她差点以为自己怎么了,确定没有状况,她才反问:“这么晚遛狗?”
祁墨直起身子,点一下头,忽然说:“你现在有空吧。”
她一个人坐在这里,也不好说自己没空,只得认同了自己已经闲下来的话。
往酒店去的路上,姜茶把那张照片发给邱弘深,询问他是否认识照片上面的人或者是对这个人有印象。钱来来在她脚边打着转,祁墨一贯听之任之的态度。
姜茶昨天在酒店大堂见到祁墨,没有细想过他住在哪、住什么套房的问题。直到被带到他的住处,她才记起来这个人可是十成十的真实土豪。
祁墨住的地方差不多属于独栋小别墅,带一个小庭院。
他们进去之后,有穿着一身剪裁得体黑色西服的私人管家上前同他们问好。
祁墨带她穿过一层来到小别墅后面,廊下一张桌子、两把椅子。站在廊下,可以看到一条小道直通向海边,咸腥海风扑面——这个地方相当于有一处私人海滩。
姜茶感觉自己被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同时她深深的、再次意识到——有钱真的了不起,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桌子上面一台电脑,电脑连着一台相机,是祁墨今天用过的那个。他走到电脑前,微微俯下身,滑动鼠标问:“今天的照片要不要挑一下?”
于是姜茶明白他找她是为了什么事。
她走到桌边,对祁墨说:“不用挑,能不能把我们的照片都发到我邮箱?”
姜茶报上邮箱地址,等待照片传送完毕期间,她的手机有消息提示。
邱弘深在回她的信息里说:“不太确定,但看起来有点像一个叫沈行的人。”
看到的沈行这个名字,姜茶眼皮就跳了两下。她看一眼依然在电脑前面忙碌的祁墨问:“我想去那边打个电话,可以吗?”得到首肯,她一面往外边走一边拨通了邱弘深的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姜茶打过招呼,切入正题:“沈行是八中学生吗?”
邱弘深给出肯定的答复:“是,我们同班过。”
沈行高一的时候,邱弘深和他一个班,不过两个人没什么交集。因为沈行属于一名传统意义上的坏学生,抽烟、喝酒、逃课、打架,这些是他最常会干的事情。
高一结束,沈行已经被学校通报过很多次,他本人像不太在意。升上高二,文理分科要等期中考试之后,邱弘深当时还是和他一个班,只是沈行在高二的第一个月就自己退学了。
“他退学后的事我们是很多年以后才知道一点,”邱弘深说,“那个时候,沈行有自己的公司,干得像模像样,效益很好,而我们还在大学为了毕业证努力。”
沈行年纪轻轻事业有成,有一个同学知道就有很多同学知道,这件事自然而然的在小圈子里传开。邱弘深也是因为这样才听说他退学后去过工厂打工,也找过很多不同的工作来维持生计。
姜茶问:“他和陶然认识吗?”
“不太清楚……”提到陶然,邱弘深语气严肃了点,“不过我记得听说过,沈行家和陶然家在一条巷子里。如果这是真的,那他们认识的可能性很大。”
姜茶又问:“沈行家里的情况,同学之间也不知道?”
邱弘深说:“他不正经读书,长得也凶,大家要么怕他要么会刻意保持距离。”
“他爸爸……”姜茶斟酌问,“是不是有过前科?”
电话那头的邱弘深闻言似乎愣一愣,而他的回答让姜茶心情变得沉重。
邱弘深告诉姜茶,沈行不在长宁市,也告诉她沈行的公司是沈记建材。她在网上搜索沈行的信息,由于沈记建材如今有些规模,关于沈行的资料多少可以找到。
这期间,姜茶有一个新发现。虽然没有大范围的新闻报道,但是有一些地区新闻都提到沈行这个名字,而这些新闻都具备一个共同点——公益事业。
沈行在很多贫困地区援建学校,与此同时,他会为贫穷家庭出身的孩子提供必要的物资以及资金帮助。没有刻意宣传,又不是大人物,相应新闻不太多,确定真实性却足够。
姜茶想起陶然妈妈对邱弘深说过的话。
她告诉邱弘深陶然没死,而从与陶然有关的那条新闻来看,没有死的陶然受了重伤,甚至是下半身瘫痪……她妈妈说她不知去向,由此最大可能是当年她被人带到别的地方去了。
这个带走陶然的也极可能和陶然想找的是同一个。新闻里被贴出来的那张陶然生前照片上面,她笑容灿烂,看得出生活过得不错,没有受到虐待。
如果有这么一个人,把生活陷入绝望的陶然带走。
在那之后,陶然还能笑得那么开心,说明唯一的一件事——
这个把陶然从小巷或医院带走的人,一定把她照顾得特别好。不但照顾她,还让她重拾活下去的勇气和希望,让她得以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
假如存在这样的一个人,陶然执着想要找到他,也就很好理解了。只是不知道,陶然为什么会忘记了他,忘记以前的那么多事……
没办法确定的东西还有不少,不过到现在,与陶然有关的事在姜茶心里慢慢变得清晰。她想求证自己的想法就该尽快去见一见那个叫做沈行的人。
姜茶有些想立刻搭飞机去沈行的城市找他,大部分公司初八过后该上班了,扑空的可能性比较小。她心里一股冲动,点开app埋头查看起来最近的航班。
“要走?”
祁墨的声音忽然响在姜茶耳边。
姜茶没发觉祁墨的靠近,乍听到他的声音差点没拿稳手机。以为是自己太专注陶然的事,她没有多想,不知该摇头点头说:“就是看一看……”
祁墨追问一句:“有急事?”
“嗯……”姜茶含糊的应一声,没说别的。
被祁墨追问过两句,姜茶想到自己要是提前走,五天的度假刚第二天,一个不好和其他人交待,一个戴秋和别人都称不上多熟,自己走了把她丢下不太好,让她提前结束度假更加不好。
冷静下来,姜茶发现自己太冲动,几乎打消念头。
祁墨却和她说:“如果有急事又不想被追问,要不我帮你想个好办法?”
姜茶转头看看祁墨,他一双眼睛几分真诚之意。
她问:“什么办法?”
祁墨略微沉吟:“比如……我们丢下钱来来一起私奔了?”
姜茶:“……”
作者有话要说: 钱来来: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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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本幻言《穿成反派他妹妹》,求收藏>▽<
文案:
一夜之间,陆醒醒发现自己穿进了看过的一本小说里面。
随后她发现她哥是小说里的反派——
起初腹黑傲娇后来分分钟黑化报社的那种!
看看恩恩爱爱的土豪父母,
再看看十八岁刚上大一、本该未来无限美好的妹控哥哥,
陆醒醒觉得……这个剧本还可以抢救一下!
app点进我专栏可见!
和大家问个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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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旧事
从祁墨那儿回到房间, 姜茶确认一件事:此人有病。
哪怕身体没病,脑壳也一定有包!
想得太美了吧?
真私奔, 她肯定选摇钱狗而不是他这种大猪蹄子好么!
姜茶虽然很想立刻去找沈行, 去确认陶然的事,但是冷静之后反应过来现在这么直接走了不大合适,也姑且打消念头,不着急马上去做点什么。
再则, 姜茶想到如果那个人真的是沈行, 要谈及的很多事都绝非愉快回忆。其实不必急在这么两三天, 不如先等到出新年……对沈行来说大概会好上一点。
谢灵雨和戴秋在姜茶回房间后不过二十分钟也回来了。想起祁墨已经传到她邮箱面的照片, 姜茶问过她们一声, 直接原封不动全部转发到谢灵雨和戴秋的邮箱。
后来姜茶去浴室洗澡,吹干头发出来, 谢灵雨和戴秋两个人正围在酒店提供的电脑查看今天拍的照片。看到她,谢灵雨把她招呼过去:“来看看。”
姜茶走过去凑到电脑屏幕前问:“怎么了?”
谢灵雨笑:“我和戴秋研究半天, 怀疑你是不是把私人独家照片错发给我们。”
“……什么私人独家照片?”
姜茶没听明白, 谢灵雨不再多说, 直接把那些照片一张一张翻给她看。
祁墨发到姜茶邮箱里面的照片,包括她们今天让他帮忙拍的那些不假,然而除此之外,还有超过一倍数量的照片全部是姜茶的单人照。这种照片张张都不一样,俨然三百六十度总有一个角度发现你的美。
“你才知道这些照片?”见姜茶一脸无言以对,谢灵雨好奇问道。
姜茶无奈:“他发给我,我就发给你们了, 没来得及看。”
谢灵雨抬手拍一下姜茶的肩膀:“这么努力拍你,也没拍成直男视角,也没有乱七八的角度,真的可以说是一片诚心昭昭日月了。你就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
姜茶思索过几秒说:“想法还是有的,比如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谢灵雨&戴秋:“……”
“你们不觉得他奇怪吗?”姜茶看看她们问,“我和他不熟,彼此压根不了解,他干嘛非要做这种事情?虽然目前没有对我造成困扰,但是真的很莫名其妙。”
谢灵雨说:“我觉得挺明显的,就是喜欢你,想追求你。”
戴秋附和点一点头。
姜茶没法告诉她们祁墨身上不同常人的地方,唯有说:“可我觉得不是。”
谢灵雨看她一眼,叹一口气:“我明白了。”
姜茶:“明白什么了?”
谢灵雨笑笑,眼底闪过一丝奸诈。
“干了这碗红糖姜茶,马上有一个常年单身、英俊多金的大佬对我死心塌地!”
姜茶:“……”
谢灵雨乱七八糟的话,姜茶不准备听,却也没有同样去问祁墨照片是什么意思的打算。替他找随手一拍这种理由或许太勉强,不过对方不愿意说破,只要不让她觉得被困扰,姜茶不至于认为必须划清界限。
缓下去找沈行的心思,之后几天,另外买好正月十六机票的姜茶按照原定度假计划过。到他们回长宁这一天,依旧和风蒙一家一起走,但祁墨没有和他们一道。
邱弘深把最新确认过的沈记建材公司的地址发给姜茶。
正月十六飞到沈行所在的城市之后,她根据邱弘深给她的地址找了过去。
沈行的公司小有规模,姜茶被前台工作人员询问是否有预约,她摇头否认。担心见不上人,她非常冒昧的让工作人员帮忙转告说是叫陶然的人想见他。
前台电话播出去,不到十分钟,姜茶顺利到了沈行的办公室。办公桌后面,一位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上下打量她两眼,拧眉问:“你是谁?”
“沈总好,我姓姜。非常抱歉借陶然的名义让你同意和我见面。”姜茶先表示过歉意才说,“我今天过来,是想和沈总了解一下关于陶然的事。之前,我去见过邱弘深邱老师,从他那里听说过一些事,可还是不够……”
“邱老师告诉我,自从陶然退学,再之后陶然的事情他基本没办法知道。后来机缘巧合,发现陶然退学后的事,沈总或许知道一些,因此前来打扰。”
今年二十九岁的沈行,皮肤黝黑,目光如炬,偏浓的眉毛几分上扬的意味,举手投足之间,整个人尽显沉稳气质。他看起来和温柔、照顾人这些词不怎么搭边。
“你打听陶然的事又是为什么?”沈行微微眯眼,眸中含着警惕,哪怕姜茶是个年轻姑娘,也对她不放心,和邱弘深在陶然的事上态度明显不同。
姜茶态度诚恳说:“其实不是为了什么,而是在确认一件事。”
沈行闻言问:“确认什么?”
姜茶一顿,轻抿一下唇。
她抬眼看着沈行,缓缓说:“确认——她放不下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沈行吩咐助理把会议延迟到下午,又让泡壶热茶过来。
他请姜茶坐,等到姜茶坐好之后,自己才捡了侧面的单人沙发坐下。
助理把热茶送进来又出去,沈行拿过茶几上的烟灰缸,摸过烟盒,一边从里面抽出一支烟一面抬眼问姜茶:“不介意吧?”姜茶点头,他才把烟叼在嘴里点燃。
沈行吸过几口烟,像心绪才能尽量放得平稳。
他中指和食指熟练夹着烟,垂眼弹一下烟灰,语气平静开口:“她很烦。”
六岁的沈行见到新搬家过来、五岁的陶然,他对她的第一印象是——很烦。在他眼里,对谁都爱甜甜笑的陶然像个小傻子,尤其这个小傻子还爱小尾巴一样跟在他的身后,这种烦躁情绪变得更浓烈。
因为觉得陶然烦,沈行不爱碰到她,可是没有办法,住在一条小巷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他从小天天打架,小巷子里的小孩次次被他揍哭,但没有用,下一次他们还是会来挑衅他。
那些小孩的家长没有疑问会偏袒自己的孩子,也会和他奶奶告状。每次有人告状,奶奶都会气得用棍子一边哭一边抽他,骂他不肯学好。他打娘胎里性子倔,像那些小孩挨打也不改,他挨打过后还是会把挑衅他的人揍哭。
他那种性格,不可能白白挨打,也会躲会逃,经常要躲到外面去。这种时候,可以说是他最容易碰到陶然这个人的时候。那是一个破落的小院子,杂草丛生,一般情况没人要去那里。
记得第一次在那个小院子见到陶然,她用兔子般的眼神看着他问:“小沈哥哥,你也是现在不能待在家里吗?”语气那么天真软糯。才五岁的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