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维持现状,永远不告诉他真相,让他做一个位高权重,手握重兵的国公爷才是最好的选择。
……
在诏狱的牢房待了整整一天,萧湛回到定国公府时,已经是掌灯时分。
他穿着官服,径直去见萧嗣寅。
萧嗣寅被软禁在他院中,正厅点着灯,他脸色一半明一半暗,表情平静。
见了萧湛,他依然在椅子上坐着,没有起身,只淡淡望向萧湛:“爵位直接传给你,我与萧泊分出去,但穆氏你不许动。”
“萧泊不是萧家人,这件事大老爷是知道的吧?”
“穆家想要造反,大老爷也是心知肚明的吧?”
萧嗣寅没有吭声,腮边的筋却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萧湛说中了他的心事,萧泊的身世他的确有所怀疑。但那又如何呢?只要婉柔说这是他们的孩子,那么萧泊就是他们的孩子。只要婉柔留在他身边,孩子又算得了什么。
婉柔要什么,他就给她什么。国公府也好,萧家军也罢,便是他这一条命,只要婉柔要,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给。
萧嗣寅定了定神,道:“你这话可当真吗?若萧泊真不是萧家人,那么他便留不得了。”
“穆氏如此欺我,说不定还隐瞒了其他真相,你先别动她,容我慢慢问个清楚。萧泊在什么地方,我去见他,若真如你所说,不用你动手,我亲自了结了他。”
呵呵!
好个大老爷!
比前世更狠。
前世祖父死后,他摧毁了穆家,只是他那时候并不知萧泊的真实身份,只告诉大老爷,穆家要造反。
大老爷很震惊,表示自己浑不知情,是受了穆氏蒙蔽,还说萧泊必然也是受了穆氏怂恿才会那样对祖父。
为了取信于他,大老爷亲自动手,废了萧泊一只胳膊。
萧湛便真以为大老爷是受了骗,遂放大老爷自由。
大老爷一面大马金刀地整顿家务,一面逼问穆氏。其实他是在拖延时间,终于有一天,他将穆氏送走,写了折子准备进宫请罪。
他在折子上写,穆氏是无辜的,是他想要从龙之功,所以跟穆家合谋。
他愿意承担一切罪名,愿意奉上萧家军,只求皇上能放过穆氏。
他计划得很好,只可惜自打老国公被害死,萧湛就不再相信萧家的任何人,萧嗣寅伪装得极好,依然被萧湛识破了。
萧湛只是想看看,大老爷究竟会做到哪一步,以此来决定,他对大老爷施用什么样的家法。
不想大老爷远比他想象中更丧心病狂。
祖父殚精竭虑了护了一辈子的定国公府,他竟然说交就交出去了。
他认罪,便意味着萧家亦参与了谋反。
他是要用萧家上下几百口人的性命去换一个穆氏。
背弃祖宗,枉顾先人,他不配为萧家子孙。
以萧家家法论,他是要被活活杖毙的。
只因他是萧湛的父亲,萧湛因着子不能弑父,就给他灌了哑药,让他终身监禁,也算是对祖父有了交代。
这一世,他想故技重施,为了取信于他,先对萧泊下手。
萧湛没有拒绝他的要求:“也好,萧泊一直欺瞒大老爷,由您动手更合适。”
两人去了萧泊院中,到了正房门口,萧湛立住了脚步:“我在这里等候大老爷。”
夜色里,萧嗣寅清冷,依然是一贯的冷静严肃模样。
他抬脚进了房,萧泊一见到他,如将死之人抓住救命稻草,激动地喊:“爹,您终于来救孩儿了。”
紧跟着萧湛听到萧泊发出“嗑、嗑”的声音,那是被人扼住喉咙濒临窒息时的声音。
有瓷器掉落声,板凳被推到的声音,他知道萧泊在挣扎。
他也知道,这挣扎不过是白费力气,萧泊必死无疑。
很快房间里的声音渐渐没有了,萧嗣寅背着手,从屋里走了出来:“走吧,去审穆氏。”
“穆氏关在静安院,大老爷自去即可。我先去见祖父,把萧泊伏诛的事情告诉他老人家。”
萧湛说完就走,萧嗣寅一开始还能稳住,后来几乎步履如飞朝静安院奔去。
萧湛从一侧墙壁后来拐出来,眼中平静无波。
大老爷想拉整个萧家给穆婉柔陪葬,他是绝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前世大老爷这么做的时候,祖父已经过世,这一世他老人家尚在,若知道大老爷色令智昏到为了一个女人,抛却整个萧家,他该多伤心?
所以,他是不会让前世的事重蹈覆辙的。
穆氏必须死。
至于大老爷到了静安院,看到悬梁自尽的穆氏时会有什么反应,那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萧湛去见了定国公,把昨夜到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说了,道:“六月萧涛与怀远侯陆峰一起回京述职,到时候让萧涛留在京城吧。”
他已经确定要夺嫡了,但萧家却不能没有继承人。
大老爷是绝无继承国公府的可能了,萧江、萧河志大才疏不适合,萧波、萧涛与萧湛年岁相仿,自小受定国公教导,两人都可以。
但萧波走了科举,做了文官,所以相较之下,在辽东任千户的萧涛更适合一些。
定国公道好,说起了上午洪文帝不悦的事:“看来他对你还是有所防备的,想归位怕是不易。”
“无妨。”萧湛眼神坚毅,“孙儿已有万全之策。”
正说着话,姜叔急匆匆来了:“国公爷,五爷,大老爷自尽了,虽被及时阻止,但颈上的伤口若不治疗,怕是会有性命之忧。”
萧湛立刻起身,定国公拦住长孙:“从昨夜你就未曾合眼,先回去歇着。剩下的事,交给我。”
这个畜生,若继续执迷不悟,他拼着杀子的罪名,也要清理门户。
萧湛冲姜叔使了个眼色,让他护在定国公身边,小心萧嗣寅。
姜叔点头,表示明白。
……
萧湛先去书房沐浴换了衣裳,才回图南院。
江令宛彼时正盘腿坐在炕上算账,面前摆着账册,算盘,只不过她担心萧湛,根本没有算账的心思。就算账册在面前摆着,人也只是托腮发呆。
萧湛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副场景,小姑娘褪了鞋,穿着绫袜坐在炕上,百无聊赖地坐着,两眼放空,眼神茫然,好像等了他很久很久。
萧湛心一疼,喊了声“宛姐儿”就快步走过去,将她搂进怀里。
为了取悦洪文帝,他没有立刻回来,在诏狱待了一整天。
虽然时时有消息递给她,但他一刻没回来,她的心就一刻不停地担忧。
一想到他的宛姐儿这样痴痴等了他一天,萧湛就说不出来的自责心疼。
“宛姐儿。”一向会说甜言蜜语的他这会子竟也笨拙起来,不知道说什么好,只亲了亲小妻子的脸颊,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歉意。
江令宛的确记挂了一天,虽然知道不会有事,但没见到人之前,她很难放真正放心。
这会子他回来了,嗓子嘶哑,面上有淡淡的倦容,江令宛就心疼了。
她回拥他,主动仰头,亲了亲他的嘴。
这下好似撩了火,萧湛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含着她的唇不放了。
男人的吻技越来越高超了,他知道怎样才能撩拨到他的小妻子。
等她脸颊微红,双眸湿漉漉,气喘吁吁之时,他将她放倒,一根一根将她衣衫的带子解开。
裙衫褪落,她美得像盛开的牡丹花,眸中是勾人的春色,这一刻只为他绽放。
……
临窗大炕与床榻不同,木制的床榻在摇动时会吱呀做响,可砖砌的大炕却稳如磐石,不管他如何占有,如何猛烈,炕都稳稳的托着她,让她承受。
炕桌被撞倒在地,算盘、账册都掉到地上,萧湛按着小妻子的肩,盯着她瞧。
她乌发散乱,凌乱而娇媚,几缕青丝粘在湿润的颈间,她呼吸急促,面色酡红,微微张开的樱桃小口像干涸的鱼,急需要雨露的滋润。
她简直像个妖精!
“宛姐儿。”萧湛亲她脸颊,亲她的红唇,动情地说着甜蜜的话,“你怎么这么美!”
美到他一次次失控,想要一次又一次地给她。
等柳絮跟竹枝进来的时候,萧湛已替江令宛洗好澡,塞进了被窝里。
知道小妻子害羞,他体贴地将帐幔也放了下来。
柳絮跟竹枝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异样的甜香,伴着热烘烘的地龙,让人面红耳赤。
炕上满是狼藉,有几滩像是水又不是水的湿蕴,还有像羊乳一样白的东西,炕上,地上,都有,甚至桌边的地下,也有一大滩。
两人一个收拾炕,一个收拾地下,手脚麻利,很快就退了出去。
江令宛缩在被子里,脸上热辣辣的。
从前只是在床榻上,顶多把被褥弄脏,可是刚才,萧湛把她放在炕上,翻来覆去的要,她都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回。其中有一次,他抱她下地,让她趴在桌子上……
事后,他抱她去洗澡,她偷偷看了一眼,炕上、地上都是她和他的……
昨天一夜没睡,今天又累了一个白天,按说他应该很疲倦了,怎么还这么……
是很羞人,但是不可否认,她也是喜欢的。
江令宛脸红心跳,用被子蒙住了头。
收拾好之后,萧湛吹了灯,上床亲了亲他的小妻子:“睡吧。”
江令宛依偎在他怀里,如交颈鸳鸯,相拥而眠。
江令宛睡得香甜,嘴角都是翘起来的,昨夜萧湛不在,她一个人睡在宽大的床上,竟然格外不习惯。
被窝里空荡荡的,没有人这样抱着她,她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最后瞪着眼睛到天亮,迷迷糊糊睡了一小会就起床了。
今夜有萧湛在,她睡得格外香甜。
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觉得身上很重,有湿湿热热的东西落在她脸上唇上,江令宛睡得迷迷糊糊,下意识地躲。
躲却躲不开,她湿热更灼人了,“别闹”她小声嘟囔一声,想用手把扰她清梦的东西挥开。
然而并没有挥开,手还被人抓住按在头两侧,那湿湿热热一路朝下,一点都不客气。
江令宛清醒了,她意识到萧湛想要做什么,突然心肝一颤,用力挣扎。
第142章
夜深了,她睡得香甜,朦朦胧胧中被扰醒,还有些迷糊。
“你……你不困吗?”她声音娇软慵懒,像撒娇的猫儿。
“不困。”
夜半房间里未点灯,萧湛看不见她的样子,却很喜欢她的声音,听她娇媚的声音带了一丝哑,萧湛猜她是渴了,起身去点灯。
江令宛习惯了黑夜,骤然见到明亮的光线,立刻用被子盖住头,抓着被子的小手指甲圆润可爱,泛着珍珠的光芒;乌黑的头发散开,像绸缎一样铺在枕头上。
然后,她抓着被子的手慢慢放松,呼吸平稳绵长,竟然睡着了。
这小东西!
萧湛眸中划过一抹笑意,摸摸她头顶,声音很温柔:“宛姐儿,喝点水再睡好不好?”
江令宛困倦极了,觉得有水递到自己唇边,迷迷糊糊就喝了,倒是习惯了萧湛这样喂她。
房间再次陷入黑暗,萧湛拍她入眠,心里却想着她的好。
小姑娘很娇,但每天早上都去调息练功,说到底还是为了他。
“睡吧,宛姐儿,我会一直伴你左右。”
……
次日一早,萧湛撩起帐幔,亲吻他的小娇妻。
江令宛被他亲醒,嘴角不自觉荡漾起一抹笑意:“你怎么没去审案?”
小姑娘刚醒,脸上带着甜甜的笑,眼角眉梢都是慵懒的满足甜蜜。
萧湛看着,也勾起一抹笑意。
他就想宠着她,让她每天都在甜蜜的笑容中醒来,万事无忧。
“穆家案已经审得差不多了,今天我有更重要的事。”
萧湛亲了亲她的脸颊:“我一夜一天没在家,我们宛姐儿吃不下睡不香,着实辛苦了。我今天什么都不干,只陪我们宛姐儿。”
“谁吃不下睡不香了?”江令宛坚决不承认自己黏他,“没有的事,这都是你的臆想。”
萧湛低低地笑,唇落在她唇上:“那你告诉我,是什么原因让我们小财迷连账本都看不下去了,嗯?”
他说这话的时候,将她脸颊旁的一缕发丝掖到耳后,还捏了下她的小耳朵。
江令宛被揭了老底,恼羞成怒地在萧湛唇上咬了一口,突然感觉到不对劲,她瞪大了眼,不可思议。
“你的蛊真的解了吗?”
萧湛也坐起身,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心底的躁动压下去:“你别怕,我不会伤着你的。”
解蛊之前,因为知道不能,所以一直压制着自己。没认识小姑娘之前,也清心寡欲惯了。可认识她之后,心底的狂野就控制不住,对来越来越渴望。
解了蛊之后,释放了天性,小姑娘对他又好,他就越发纵情。
江令宛也知道他有分寸,就捏他的腰:“那你要说话算话,保证不会伤着我。”
“当然。”萧湛也盘腿坐着,对她面对面,然后靠近她,贴着她耳朵幽幽道,“和你在一起,我不知道有多快活。”
江令宛脸一红,闭着眼道:“我也是。”
萧湛搂住她,声音轻轻:“我知道。”
等两人穿好衣服,从房里出来时,又是小半个时辰过去了。
这一次,萧湛没过界,只是与她甜蜜拥吻,可这样,也足以让两人沉沦了。
吃过早饭,傅氏来了。
儿子一天一夜未归,回到家,一定会跟儿媳亲热,所以她昨晚没来,今天也特意来得很迟。
进了屋,见儿子神清气爽,一脸餍足,就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再一看儿媳,眼角眉梢都带着娇,脸颊红润,双眸清亮,一看就知道跟儿子好的蜜里调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