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他顺势搂住她的腰,却没有想象中坦然。
漆黑的眼底,是没有光芒的万丈深渊。
在他眼里,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她,一种是别人。
纤细的背影渐渐远去,少年的唇角带着晦涩的阴冷,字字清晰。
“是地狱,你也陪我一起下吧。”
他早已不需要救赎,只要她在身边。
治愈可爱传媒艺术生女主/心思不纯的病娇学霸少年
男主亦正亦邪型,书名的意思是玻璃渣里捡糖的那种。
《暗里韶光度》文案:
楚悬心上的少年郎,是大宋最特别的存在。
通星象、善音律、精于算术。
球、马、弓、剑,莫不能知。
他背负着千古骂名,同时也万世流芳。
他的一生,便是世界数学史上光彩夺目的一页。
少年抿唇,声音隐有怒气:“你若知我心意,怎会收官家送的玉簪。”
楚悬轻轻笑起:“我只知,这世上王侯将相无数,却仅有一个秦九韶。”
——王朝更迭,数学长存。
南宋数学家秦九韶X贫穷的天才少女
第21章
已经入了夜,街上的行人少了很多。
冯清凌坐在后排, 看着手机中的视频片段, 嘴角忍不住微笑起来, 带着几分小骄傲。
司机问她:“大小姐, 什么事这么开心呀?”
“你听见我的声音了吗?”冯清凌将手机声音调到最大, 放给他听,“这条新闻是我配的音,弹幕里好多人都说,我比台里当红主持人的声音还好听呢。”
说出去其实也是很不错的成绩了, 毕竟才刚实习没多久,就已经可以挑大梁了。照这样下去, 成为出镜记者也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候顺理成章转为主持人,她的梦想也就可以上一个台阶了。
司机忍不住竖起大拇指:“我们大小姐就是不一样!”
冯清凌得意的笑了笑,却没有回答,只是戴上耳机又欣赏了一遍自己的声音。她今天回家把这个放给爸爸看, 不知道他会怎么表扬自己呢。
到了家, 司机下车给她开了门, 冯清凌拿着自己的包包下了车。
他们家虽然在平跃区, 却不在吵闹的市中心,而是在比较僻静的中心湖附近。四层的小洋楼矗立在湖边,环境幽静而又舒适。此时正值紫薇花期,院子里的紫薇恣意盛放,让人看了心情大好。
冯清凌脚步轻快, 很快便上了楼。她的房间和衣帽间、梳妆间都在二楼,爸妈平时都是在三楼,所以很少过去。
她走到爸妈的房间,小心敲了敲门:“爸,你在家吗?”
因为表舅去世了,妈妈回了老家,所以现在应该只有爸爸一个人在家。
敲了半天也没有人回应,冯凊凌扫了一眼四周,突然看到洗手间的灯是亮着的。
她怔了一下,朝洗手间走了过去:“爸,是你吗?”
没有人回答她。
冯清凌突然闭了嘴,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有种不好的预感从她心底升起。
才做完未成年人杀人案件的新闻,就碰到这样的情况,难免不往坏处去想。总觉得是有什么小偷或者坏人藏在里面了。冯凊凌有些紧张,迅速发了个短信让司机上来。
司机接到求救短信,也顾不得什么了,抄了花园里的锄头就冲了上来,将她保护在身后,冲着洗手间大喊道:“里面是什么人!”
洗手间里隐约有人影晃动,但却看不清是什么人,也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外面的动静实在闹得太大,一旁的房间门被打开,冯选穿着睡衣黑着脸走了出来,吼了冯凊凌一声:“你这是在干什么?还不快回房间去睡觉。”
冯凊凌看着他,表情有些生气,原来爸爸一直在家里,却没有搭理自己。
司机一看冯市长没睡,连忙收起了手中的锄头,有些讪讪地看了冯凊凌一眼,“既然市长在,我就先下去了。”
“不行!”冯凊凌将他拦住,指着卫生间,瞪圆了杏眼,“你过去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人。”
司机正要过去的时候,又被冯选一把拦住了。
被拦了两次不说,他工作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市长生这么大的气。
大概也是因为紧张,冯选脸都涨红了,青筋分明,连平常温和的外表也装不下去:“想不想干了,还不滚出去!”
被吼来吼去的司机看了看身后的冯凊凌,想到给自己发工资的毕竟是市长,于是默默拿着锄头下了楼,不敢再插手了……
冯凊凌看着自己的父亲,语气冷漠:“爸,你这么激动,难道厕所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这是你自己家,哪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冯选缓缓走到冯凊凌面前,轻轻按着她的肩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刻意:“凊凌啊,你今天是怎么了,这么不懂事……”
看到父亲的反应,冯凊凌连一个字都没有跟他多说,挥开他的手,直接快步走向洗手间。手提包被丢在原地,砸出闷闷的响声。冯选去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厕所门没有反锁,被她直接拽开了。
刹那间,女人尖锐的惊叫声几乎可以穿透整栋别墅,冯选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冯凊凌呆呆看着面前只穿了一件紫色长吊带的女人,不可思议的说了两个字:“天呐……”
面前的人,是她尊重和敬佩的直系上司,青北卫视《新闻全调查》节目主编——
潘佳。
****
盛世华庭。
……
叔叔什么时候变成她老公了?
也不知道是喝醉了说胡话,还是被人给误会了。但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先把他接回家再说。
栗子舟迅速套了一件薄外套,穿着拖鞋,噔噔噔就跑出去按电梯了。电梯迟迟不来,她甚至都有一种想走楼梯下去的冲动。
看了一眼楼层,最终放弃。
她还要留着力气把叔叔扛上来呢。
下了电梯,栗子舟几乎是跑出去的,把旁边要上电梯的大爷都给吓了一跳。
远远地看见叶星淮半躺在台阶上,栗子舟心疼得不行,上前就要把他给扶起来,可是她毕竟没什么力气,用力抬了半天就跟没使劲似的。
五分钟过去,叶星淮还是半躺在原地,就像睡着了一样,纹丝不动。
栗子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又上前继续去扶他。这回他倒好像有了点意识,竟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也想借力站起来似的。
看一个女孩子这么吃力,热心肠的代驾小哥忍不住上前帮忙,“让我来吧。”
他甫一靠近对方,还没来得及搭把手,叶星淮就好像后背长了眼睛似的,不耐烦地将他挥开,一副不愿意被人触碰的样子。
代驾小哥冷不丁被个喝醉的人挥开了三尺远,一时怔愣。
叶星淮的掌纹是断掌,哪怕不是打人,只是轻轻一拍都让人觉得生疼。
栗子舟正迷糊着,面前的男人却突然将头靠在了她的脖颈间,起伏有力的鼻息让她觉得有些痒,她有些难为情地看了旁边一眼,那代驾小哥都快哭出来了。
“美女……咱把账结了,我马上走。”
说到美女两个字的时候,叶星淮慵懒地抬了抬眼皮,没有什么情绪,可半醉的目光却好像带着一股莫名的不爽,吓得他顿时噤声。
代驾小哥腹诽:这人占有欲也太强了吧,美女都不让人说了。
这年头,做点生意容易吗?
栗子舟连忙从外套口袋里拿出现金递给了他:“谢谢你把他送回来。今天真是辛苦你了,不好意思啊,我叔叔平时脾气挺好的,他不是有意推你的,我也是第一次见他喝酒……”
叔叔?
代驾小哥诧异了一下,原来是他会错意了,可是看面前两人胶在一起的样子,他实在是有点看不懂了。现在的年轻人啊……
但毕竟是别人的家事,他也不好多嘴,收了钱,骑着自己的小单车离去了。
栗子舟从来没见过叔叔这个样子,在她面前,他永远都是自律而又稳重的,只有能人所不能,为人所不为的时候,永远不会有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
她将他的手臂扛在肩膀上,另一只手抱着他的腰身,使了大劲才扶着他站了起来。这时,叶星淮忽然轻轻将头靠了过来,眼皮微闭,也不知道几分清醒,几分醉意。
男人的脸很烫,贴在她的皮肤上也撩起了一阵热风,栗子舟红着脸一步一步把他扶上台阶,进门的时候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好心人过来帮她开门禁,折腾了半天才终于把他弄进了电梯。
按了楼层,正准备好好休息一下的时候,叶星淮又不小心把她给压倒了,栗子舟大惊失色,撑着墙又吃力地扶着叔叔,努力让自己站好,才发现已经晚了。
楼层键在刚才那一压之下,几乎全部按亮了。
栗子舟很绝望。
从楼下到楼上短短的路程,几乎花光了她一生的力气……
好不容易把叔叔连拖带拽弄进了他的房间,栗子舟只差没去了半条命了。她看着倒在床上不省人事的男人,喘了好久的气才恢复过来。
看来真的要锻炼身体了,倒不是说为了以后能照顾叔叔。
而是!身材练好了,别人想搬走自己都搬不动啊,这也是保护自己的一个曲线救国的好办法!
帮他脱了鞋子和外套,栗子舟深吸了一口气,坐在床边地毯的垫子上,休息了好久。
他的房间有一种淡淡的木香味,可却不是摆放了很多年的老式木家具,从未挪动过的年代感,而是糅杂了醇厚的雪松和稳重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像是森林里弥漫着的淡淡薄雾,让人甘愿沉醉其中。
身后响起男人模糊不清的闷哼声,她有些茫然地回过头去,却见叶星淮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好像已经开始做起了美梦似的,密长的睫毛直直垂下来,盖住了他那双不太亲近的眼睛,显得有几分温和与宁静。
喝醉酒的人,应该很怕感冒吧,盖多了怕他出汗脱水,盖少了又怕他着凉,想来想去,栗子舟从一旁拿来小毯子盖在了他身上。
这时,叶星淮的手机屏幕亮了,栗子舟不经意瞥了一眼,发现是条短信。
只有手机号码,没有备注,内容却直接弹了出来:叶警官,你到家了吗,我很担心你。
这语气,一看就是女生发的,而且肯定是个追求者。
原来他是去跟女孩子喝酒去啦。
栗子舟气呼呼地把他的毯子给重新掀开了!
然后她便怔在原地,为自己的举动吃惊不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栗子舟觉得她对叔叔的心思一点点的变了,从一开始的暗中较劲,到后来心里满满都装满了他。吃饭想他,采访想他,睡觉想他,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别扭,因为她其实是一个很不乐意随大流的人,她觉得自己的品味必须小众。
喜欢听一首歌的时候,如果这首歌已经很出名了,那她就不愿意喜欢了。
可是那么多人喜欢她的叔叔,她却想着,一定要比别人更喜欢叔叔才行!
努力比所有人都要更喜欢!
想到这里,栗子舟坐在他的床头,叹了一口气,又将刚才掀开的毯子重新盖了回去,还小心翼翼给他掖了一下被角,动作不是很稳,一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下巴。
没有任何征兆,栗子舟的手忽然被用力攥住,她没有控制住平衡,全身都有些失控。
天旋地转之间,已经隔着毯子躺到了他怀里。
男人的鼻息无意识地喷在她耳边,栗子舟的耳朵也跟着发热,周身的温度渐渐升高,如同坠入瑶池温泉。
但那一瞬间,她唯一的想法是——
刚才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给叔叔盖个毯子???
第22章
栗子舟落在他怀里的时候,窗外隐约有呼呼的风声, 像极了他喷在耳边的呼吸, 又重又痒。
男人体温滚烫, 下意识将她捆在身前, 一只腿禁锢着她的下半身, 带着绝对的占有倾向。
栗子舟扭动了两下,没有挣脱开来,反而被男人越拥越紧,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起来。
她想, 这人是把她当成了巨大的布娃娃吧。
这栋楼的楼层很高,即使窗帘没有完全拉上, 也看不到其他的高楼,对面是一片正在施工的空地,再远些是层层的山峦,在漆黑一片的夜空里,只剩下模模糊糊的轮廓。
原本担心被人看到的她, 紧张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些, 变得柔软了起来。叶星淮的下巴抵上她的后脑勺, 好像寻找到了最舒适的姿态, 一动也不动。
他不动,栗子舟却在悄悄地行动了。
她悄悄地掀开了剩下的小毯子,慢慢转动着,试图不动声色地把自己裹进去。
栗子舟的目的达到了,半分钟之后, 她和叶星淮神不知鬼不觉地躺在了同一张小毯子下面。
然后,她看着他沉默的睡颜,偷偷笑了起来。
叶警官一点也不厉害,在他眼皮子底下顶风作案,竟然一点都没有发觉。
男人的喉结在她面前,无意识地动了动,栗子舟也跟着咽了咽口水。
似乎是意识到他的“布娃娃”不太乖,温暖的毯子里面,叶星淮的手不自觉地搂上了她柔软的腰肢,力道微微加重,以示惩戒。
这是开启了醉酒后无差别攻击模式吗?
吃痛之下,栗子舟差点惊呼出声,却在这样的力道下被提了上来,正对着他温润的双唇。
栗子舟一直为上次只亲了脸没有亲嘴的事情耿耿于怀,那个春梦就在她脑海里翻涌浮现着。有个黑色的小人在她脑子里说: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
此情此景,好像在引诱她犯罪一样,而她向来是个抵挡不住诱惑的人。
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有力的胳膊,栗子舟在危险边缘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下,对方没有什么反应,依旧紧闭着双眼,睫毛低垂。
月光倾泻在他脸上,男人的睡颜温柔的不像话。
女孩开心了,就像个小巫婆一样欣赏着自己的猎物。脑子里黑色的小人又说了:摆布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