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未来谢王妃的名头横行霸道,一路上遇鬼杀鬼遇神杀神,这一个月,不把上辈子受的气都赚回来,她可对不起自己在烟阳闹出来的壮举!
“去?呵,一个青楼里带回来的破落户,仗着有身孕就以为自己能上天了——她文苑也得有那个脸使唤我!”沐羡鱼慵懒的伸展了一下身体,这才懒洋洋的说道:“蜜桃,等会儿你让密林去库房把我的嫁妆清点一下,这事儿虽然是奶奶已经定好了的,可是……”
毕竟也不是我亲奶奶。
沐羡鱼是嫡女,虽然生母早亡,可是父亲与母亲是青梅竹马,爱到了骨子里,所以对沐羡鱼那可是宠到心尖尖上的,她的刁蛮任性有一大部分原因来自于父亲的溺爱,加上这个女儿的样貌出众、又是个人精,做起事来颇有沐老爷当年的气势,所以沐府的生意铺子各种财产沐老爷有一分之一都是打算留给沐羡鱼的。
上辈子被老夫人和文苑变着法子拿去用来补贴了庶出的妹妹和大伯家的表哥,她可不敢再要嫁给谢景行的这个节骨眼儿上闹出这许多的事来,本来谢景行就不喜欢她,那时候出嫁前,她更是爱惜名声,无论受了什么委屈都不敢发一言,既然这辈子能重来一次,那么便宜——谁也别想白占了她的,而且这些个连她便宜也敢沾的人,打断手脚都是她仁慈了。
谢景行若是听了这些风言风语,打死也要闹到圣上那里去拒绝成亲,那她就赚大发了!
如此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蜜桃,蜜饯,过来帮我梳妆。”
温婉清纯的装扮在沐羡鱼的身上难免落上俗气,沐羡鱼天生一张妖治的脸,上了一面桃花妆,看着要比十八岁的年纪成熟许多,额间一颗朱色的美人痣更衬得她风情万种,她生的很像母亲,一身朱色的长裙更衬得她无比艳丽,老夫人讨厌她的母亲,她也懒得再维系所谓的表面和平。
上一世谢景行倒后,沐府因为受到牵连,父亲郁郁而终,她和文苑怎么一丘之貉、怎么落井下石,逼得她拿出所有的嫁妆、断她生路,她下辈子都不会忘!
她仔细的凝视着镜子里那张美人面,十分可惜自己再过一个月就要便宜了谢景行。
镜子里除了沐羡鱼那张招人嫉妒的脸,映射出的还有蜜饯刻意打扮过得清纯模样。
丫鬟的打扮是有程度的,不能超越了小姐主子,可是簪几朵不知名的粉色野花那是没人会在意的,她还算白皙的小脸在鬓边海棠的衬托下,虽说清秀可人,然而——青萝院的丫头统一一身青嫩的裙子,红配绿,这丫头压不住这样的猎奇打扮,简直俗气到无法吐槽!
打扮成一副楚楚可怜的菟丝花模样来,还不是为了能叫晚上会过来的谢景行眼前一亮。
圣旨是一日前到的,他谢景行再不满也得来她沐府奉上聘礼以示诚意,不过他来的消息是待会面见文夫人才能知道的,这蜜饯倒是消息灵通。
关于谢景行的口味——一言难尽,凭沐羡鱼对他七年的了解,他十分喜欢清纯可爱的女孩子,而且心里有个不能言说的白月光,凡是被他看上眼宠幸或者纳进王府的,那都或多或少的有点白月光的影子。
蜜饯确实下了心思,可惜啊,她跟错了主子,一个不能容人而且心机深重的文苑。
“蜜饯啊,你瞧瞧我这眼妆,是不是太素了?”沐羡鱼盯着镜子里的心不在焉的蜜饯,故意对自己眼角朱色的花钿表示不满。
蜜饯从幻想中的谢王爷的宠爱中回过神来,她连看也不看沐羡鱼就已经满脸的堆笑:“小姐,奴婢帮您眼角再缀些朱色花钿吧。”
再缀?再缀那就成一坨那什么了。
沐羡鱼心里暗笑了一声,她把玩着桌上粉色的琉璃珠花,一小颗便是十两银子,她朝她招了招手,道:“蜜饯,你跟了我这么久,过一个月我就要出嫁了,可不能让旁人觉得我身边的人只能戴的起野花。”
她朝她招了招手,笑眯眯的看着她弯下腰,用自己的首饰替换她发间的野花,把她脖子以上的部位用她红色的便宜首饰打扮的珠光宝气,衬得她红光满面。
“你自己对着镜子瞧瞧,好不好看?”
沐羡鱼让开身体,把她轻轻地摁在椅子上,这个小可怜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断头之前还有一顿饱饭呢,好歹主仆一场,不如让她在幻想中多沉浸一会儿。
“我听说谢王爷喜欢青春美人,不消说纳进王府享受荣华富贵了,就是外面随性宠幸的,那也是有谢王府一份俸禄领的,可惜谢王爷现在没有孩子,如果谁能给他生一个,那就是直接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沐羡鱼笑吟吟的看着她脸上的向往,再不合时宜的打破了她的幻想:“蜜饯,早些时候绫罗凤宝店的裁缝过来给我量尺寸,应季的衣裳做好了也能穿了,你去,给我拿回来。”
蜜饯一愣,她看着沐羡鱼盛装的打扮,忙道:“小姐,绫罗凤宝店的衣裳最快要一旬才能做好,这时候我去肯定是拿不到的,不如等过两日我再去,那时候一定就做好了。”
她好不容易才有机会接近谢王爷,而且还打扮的这么漂亮,城北离沐府实在是太远了,她一来一回,天都黑了,第一个让谢王爷眼前一亮的丫鬟就轮不上她了。
沐羡鱼:“是啊,你说的没错。”她佯装偏过头想了想,笑容里满是锋刃:“那不如这样吧,你到了那,就跟裁缝说一声,就说你家小姐急着穿,你看着她们,她们看人等在那儿,肯定不自在,会先做我的,到时候等衣裳不用两天也做好了,你立刻拿回来带给我不就行了。”
“可是……”蜜饯身为丫鬟,平时连谢王爷的鞋底都看不见,她并不愿意放弃这次机会,急着再争取一番:“小姐,您今日才接的圣旨,这时候要是让人知道您派人去绫罗凤店那样的地方,会被人诟病您铺张浪费的,到时候坏了您的名声可怎么好?”
沐羡鱼毫不在意的说道:“本小姐有的是钱,买几件衣裳怎么了?我就是用买个金靴子金帽子也同别人没有关系,哪个穷酸不长眼的敢在我背后嚼舌根,我就让人勾了她的舌头去,让她一辈子只能哼哼!”
恐吓到蜜饯眼泪汪汪后,沐羡鱼这才心满意足的指挥蜜桃把人撵走。
蜜桃早就看不顺眼这个吃里扒外的了,她笑嘻嘻的对自家大小姐道:“小姐,我刚刚连住店吃饭的银子都没给她,是她自己要节约的嘛,晚上就让她睡马车里。”
沐羡鱼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戒奢勤俭,这话是从蜜饯这丫头口里说出来的,可不得先让她言出必行嘛,不然人人都以圣人的标准要求我,用贱人的标志要求自己,我堂堂沐家最受宠的大小姐还要不要面子的啊。”
再说了,这谢王爷可不会真的自个儿亲自来,上一世他避她如瘟神,来往沐家商谈婚事的都是派的谢安那个老实巴交的傻大个,说起来多讽刺,自打有了婚约,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专心做起了良家妇女,他倒好,天天流连花巷,居然还没精尽人亡。
那时候自己居然天天眼巴巴的盼着,还真是一个深情的傻孩子啊。
她在蜜桃的伺候下,看着自己辟谷了七天,愈加纤细的腰身,无比光滑的皮肤,笑的脸上都开花了,衣裳试了一件又一件,蜜桃是每换一件就“哇”一声。
“小姐,你可真是衣架子,就身上这件降朱色的,比牡丹花都要华贵,还有刚才那件深紫色的,比星星还耀眼呢。”她一边替沐羡鱼整理裙摆,一边气呼呼的说道:“谢王爷真是没有眼光,居然推拒您,您这样的大美女,别的男人跟您呼吸同一片空气都觉得是荣幸呢。”
蜜桃这小嘴儿跟抹了蜜似的,说的沐羡鱼心花怒放,她伸手捏了捏这丫头的小脸蛋,道:“那必须啊,你也不看看你家小姐我是什么身价,那些个想癞□□吃天鹅肉的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咱们这肉可是实打实的金贵,给点儿甜头就晕头转向的东西,也好意思打本小姐的主意。”
她说着,不由得在唇边勾出一抹冷笑:“对了,文苑派来的人还在外头等吗?”
蜜桃说到这就满脸的怒火:“红雀就是仗着自己在文苑面前得脸,都敢给我脸色看了,来了也不在院子里候着,非要坐到贵妃榻上去,还说小姐您就要当王妃了,必定是温柔待下,是给下人的福利,如果从青萝院里传出什么来,对您的名声不利,原本我跟密林哥哥还想轰她走,可是她这么一说——小姐,您当这个谢王妃,真是委屈了,这也不能那也不能,在自己家里都得守规矩了。”
“哦。”沐羡鱼对着镜子里自己艳比凌霄的容貌十分满意,抿了口西域进口的红宝石唇脂,再笑起来就是沾血玫瑰的模样了:“她说的也没错,从前我这个沐家大小姐只是有钱罢了,可是我这个未来谢王妃,还多了权,生杀大权的权!”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好基友新文《我死后成了大佬白月光》By 坟前
#大佬是我养的反派弟弟#
#我养大的弟弟黑化后想娶我
第3章
沐羡鱼带着蜜桃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红雀斜靠在贵妃榻上慢悠悠的喝茶,瞧着那姿势派头,一副小人得志的破落户模样。
蜜桃看到她气的小脸都皱了,明明人来了这么大动静,她却不起身迎接行礼,居然还摆出主子的态势来,真是狗仗人势!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生气,就听自家大小姐笑了起来。
沐羡鱼:“蜜桃,家里今天来客人了?”
蜜桃一脸茫然:“没有啊。”
听到这声音才慢悠悠放下青瓷杯盏的红雀站了起来,随意的施了一礼,连膝盖都没屈,“大小姐,文夫人让我叫你往青山院一趟,我可是等了很久呢,你快点跟我走,这会子文夫人该生气了。”
她说完就转了身,可走了几步才发现人没跟上来,不由得就对沐羡鱼摆了脸色:“大小姐,你同文夫人有怨也不要为难我们下人啊!再过几个月你就是谢王妃了,要是传出你苛待下人……”
“传出去?”沐羡鱼眸底的笑意多了玩味:“谁传出去?你?还是——蜜桃?”
蜜桃见自家小姐那股子纨绔劲上来了,原本还担心小姐会因为在乎未来谢王妃这个名头忍下这口气,现在发现自己想多了,她此刻的心情已经从对红雀的愤怒不知好歹迅速转变成了同情。
小姐出手,不死也少半条命了,于是她嘿嘿笑道:“小姐,您看看我,多乖巧啊,我肯定不会说的,不是——您是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四好少女,旁人能嚼什么舌根啊,乱嚼舌头都会遭报应断掉的。”
沐羡鱼难得有性质同一个平日里压根瞧不上的下人多废口舌,主要是她觉得既然重生回来了,这个碧池打以前就喜欢给蜜桃找茬,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长舌妇,蜜桃也不会被那些恶毒的谣言中伤到心力憔悴,跑出去遇到恶人失了清白,现在她主动的送上来给自己当开胃菜,她只好收下咯。
“哎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二娘身边最会叫的那只狗嘛,青山院那儿不够你叫了?跑到本小姐这摆脸子给谁看呐。”沐羡鱼上下打量了一番穿的人魔狗样的红雀,十分嫌弃的别开了眼睛:“我的天呐,你眼线画歪了知不知道,那么厚的眼妆你以为你是妓·女啊,哦,对,你是青山院出来的,有什么主子就养什么样的狗嘛,你看看你,抿个唇脂眼色都能不伦不类的,用不起好的就别用,深深浅浅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青山院的茅坑是你的食堂呢!”
“你!”红雀被她说的无地自容,气的眼泪“簌簌”的往下淌,熊猫眼一样的眼妆叫她带出来两道长长的黑线,看起来狼狈又恶心。
“你什么你!”原本打算把人嘲讽到不想流恋人世间为止,可是临近中午,沐羡鱼又喝了七天蜜水,小厨房里传出来的香味让她的胃发起了究极抗议,于是他一改刚才的嘲讽,决定速战速决,毕竟这种狗腿人物,放回主子身边保不齐哪天见了还要被咬,不如直接弄死算了。
“青山院这么没规矩的吗!见了大小姐不行礼,张口闭口一个‘你’!你主子不懂规矩我懂,今儿个本小姐心情好,乐意教教你!”她拍了拍手:“来人,掌嘴!”
红雀万万没想到这大小姐突然敢在这种敏感的时刻惩罚下人,所有人都拿捏好了她会为了保住名声不追究,她也为了所谓的名节忍气吞声了许久,怎么今天到她这突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欺负她欺负惯了的红雀只愣了一下,随即用力推开围上来的下人,连连后退,她指着沐羡鱼道:“大小姐,您要罚我我没意见,可是沐府规矩,每个院的掌事除了老爷老夫人,只能由各自的主子处置,您没有权力罚我!”
沐羡鱼朝她走了几步,两边有家丁在,她倒不怕这女人突然撒泼伤了自己,她一把打开她指着自己的手指,冷笑道:“我怎么记得,家规里还有一条,狗用手指指着主人,那根手指就要被剁掉的,来人,摁住她!”
红雀大抵没料到沐羡鱼居然来真的,可是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她被人死死的按住动弹不得。
“不可能,家规没有这一条!我记得清清楚楚!大小姐你草菅人命!”
沐羡鱼弯下腰,低声道:“忘了告诉你,刚刚那条家规,是我临时加的,哦对了,我现在又想加一条了,狗对大小姐无端吼叫,是要被割舌头的。”
红雀已经彻底被吓着了,她大睁着糊成浆糊的眼睛惊恐道:“你凭什么加家规!”
“凭什么?”沐羡鱼本想戳戳她的脸增加以下心理压力,可是实在是嫌弃她满脸劣质的胭脂,她站直了身体,往门口走去,朱色修身长裙包裹着的她如同一朵盛开的罂粟花:“等哪一天,你还有命沾上主子的名头,你就知道了。”
“你……”眼看着沐羡鱼要走,取了割舌刀的下人已经站在她面前,凉意从膝盖窜进心里,她垂死挣扎道:“沐羡鱼,你欺软怕硬,你就敢欺负我们下人,有本事你在夫人面前也这样横!”
沐羡鱼站在门口连看也不看她了,她现在饿了,“我堂堂大小姐,为什么不敢打一条狗?再说了,你欺软怕硬的时候是什么气焰,怎么踢到硬骨头跪下了,就想玩说教那一套了?谁给你的勇气跟本小姐耍横了。”
末了,她加了一句:“对了,狗躺过本小姐的贵妃榻了,那贵妃榻啊,谁坐谁倒霉,本小姐心善,帮你去去晦气,她哪里碰到了,就把那里的皮给打下来,不然你啊,就惨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