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奈王妃娇媚撩人——砚心女官
时间:2019-07-17 11:11:26

  他看着彦卿,朦胧的语气中有些羡慕又有些轻蔑:“若是王爷遇上这样的事,一定会帮她写的对不对?”
  彦卿垂头笑了笑,“说不好,我像那么大的时候也是个小混蛋,自己要挨的罚还顾不过来呢。自身难保可能也顾不上别人了。”
  不管林尧愿不愿意承认,彦卿跟梁忆瑾都是同道中人。他们都是守规矩却又能无视规矩的人,是可以心甘情愿被束缚又总能来去如风的人。
  林尧不行,林尧的一生都活在该有的规矩之内,而梁忆瑾,是规矩之外。
  林尧啜了口茶,润润嗓子,继续道:“她喜欢玩水,七八岁的时候水性就很好了,宫里头玩不痛快,我就偷偷带她去渝江,”他抬手漫然敲打着眉心,有些无奈:“她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半晌都没动静,等你急得恨不得把江水抽干的时候,她就从水里蹦出来,溅起泼天的水花。”
  “她捉弄我这一招,屡试不爽,但我每回都被吓得魂飞魄散。”
  这些是林尧说出来的,是留在他脑海中最深刻的一幕,当然还有些别的事,他或许是真的忘了,又或许是从来不肯记得。
  比如为了偷偷带梁忆瑾出宫戏水这件事,他受了多少回家法,他背上现在还有那个时候被荆条抽烂留下的伤疤。
  但这些话,林尧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藏着藏着,自己也就忘了。
  “咱们喝点酒吧,”彦卿淡声道,手指在石桌上敲了敲,发出几声闷响。
  下人们很快送了酒水和几样精致的下酒菜来。
  知道自己的酒量不行,彦卿喝的不快,不过他发现林尧也是小口小口的抿着,可见俩人半斤八两。
  林尧垂下眼,失神地盯着杯中的酒,很淡地笑了一下:“燕国国主来求亲的时候,翁主就是用喝酒这一招,把人奚落得无地自容。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有谁能让她心甘情愿呢,好像没有人。”
  他的声音更低:“对于男女之情,她一直是排斥的,所以王爷也不必误会我跟翁主之间有什么,如果有,也不过是我未说出口的一厢情愿罢了。”
  “将军多心了,”彦卿端起酒杯跟林尧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声音清朗又平静:“我跟忆瑾之间的情谊是情谊,将军跟她的情谊也是情谊,没什么可误会的。”
  林尧愣了愣,缓缓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闷着嗓音含糊地笑了一声:“我替翁主高兴,在王爷身边的翁主,很好。”
  那是林尧从来没有见过的,梁忆瑾的另一面,非常柔软的一面。
  说出这句话对林尧来说不是太容易,但他必须承认。
  不知道她自己有没有意识到,她站在彦卿身边,就像一块融化了糖,甜甜的,黏黏的。
  连周遭的空气中都因为她而变得甜腻起来。
  从前的梁忆瑾是一把火,将自己和别人都烧得寸草不生,她原本可以很美的人生最终只剩下一片焦土。
  有许多东西是她自己放弃的,她决绝地将它们付之一炬。
  彦卿垂眸思量片刻,舔了舔嘴角挂着的一点酒渍,声音低沉:“有些话说来就长了,但忆瑾经历许多我们无法体会甚至无法想象的痛苦和磨难,她一直在用她的方式,竭尽全力地保护着每一个她在意的人。现在换我保护她了。”
  彦卿站起来,垂下头,用力摁了摁林尧的肩膀,沉声道:“林将军,功不唐捐。”
  现在的梁忆瑾将会永远永远带着林尧留给她的印记。
  林尧也跟着站起来,面容冷峻,声音平静:“我会替翁主守好家国的。”
  有些关系或许是从出生就注定了的,在长达十几年的相处之中,无论是梁忆瑾还是林尧,对彼此都不是一点心思没动过的,但那些心思被时间,还有距离冲淡再冲淡,即便是最后想要提起也都觉得有心无力了。
  见过了彦卿,林尧心中那最后一点不甘也终于释怀了。
  彦卿是比他更好、更合适的人,在更好更合适的时候出现,用更好更合适的方式呵护着梁忆瑾。
  反正林尧从来都只有一个心愿,就是护她安康,也算是心愿达成了。
  *
  连着赶了几天的路,梁忆瑾乏得厉害,沐浴之后早早地就歇下了。
  时隔一年重新躺在这张床上,真是有无限的感慨,一时心潮彭拜,又是想哭又是想笑,好半天才终于睡着。
  刚睡着没多久,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从背后抱住了她,手轻轻地在她胸前摸索,解开了她的寝衣带子,带着淡淡酒气的灼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脖颈处。
  彦卿轻手轻脚地将寝衣拨开,温暖的干燥的手掌心满意足地抚过她如丝绸般光洁的肌肤,很小声地抱怨一句:“真是个没良心的,还真就睡着了,也不知等等我。”
  梁忆瑾忍着没说话。
  黑暗中,彦卿握住了梁忆瑾搭在前夫的手,将自己手指一点点嵌入她的指缝中,环住她的胳膊用力收了收,这才踏实着闭上了眼睛。
  彦卿也很累了,可大脑异常活跃,有什么东西一下下撞击着他的胸腔。
  “忆瑾,”彦卿低哑的声音如夜风一样轻轻扫过,“你明天去送送林将军吧。 ”
  他含糊的声音低下去,平缓而低沉的呼吸声起。
  梁忆瑾慢慢地睁开眼睛,眼角凝了一颗小小的泪珠。
  她的挣扎和歉疚,他都明白。
  就像他知道她现在醒着,只是没说话而已。
  *
  天刚刚亮林尧就出发了,轻车简从,一人一马,两个随从。
  平城城门口,梁忆瑾拉着麦芽站在他昨天接她进程的位置,等着他。
  她挥了挥手中的鞭子,指着林尧:“说好了进宫带麦芽走,你怎么偷偷就跑啊,还得让我跑一趟给你把马送过来。”
  看见梁忆瑾林尧也没有太多的惊讶,经过昨天一面他大概知道彦卿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梁忆瑾在他身边会过得很好。
  放心了。
  “换吧。”梁忆瑾指了指林尧的马。
  林尧把缰绳递过来,低声道:“多谢翁主。”
  “之前彦诩的事多亏你了,”梁忆瑾跟他解释:“但是胭脂店我还是叫他们散了,一来是怕当时被彦诩寻着,他们他有危险,二来也是因为这件事毕,以后也就再用不上了。”
  林尧垂眸看着梁忆瑾,静默片刻,略略勾了下唇角:“有靖王在,胭脂店也的确没用了。”
  说这句话没什么负气的成分,就是承认一个事实,一个让人心安也心酸的事实。
  梁忆瑾眯着眼看她,跟她小时候求人时一个模样:“还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
  “嗯,你说。”
  林尧对梁忆瑾说过最多的两个字就是“你说”。
  只要是你说的,我一定办到。
  “今年霜降那日,你让人去雪山采撷六叶寒霜草,越多越好,快马加鞭给我送过来。”
  顿了顿,梁忆瑾又强调了一遍,非常郑重:“一定得是霜降那日,早一天晚一天都不行。”
  林尧别开眼看向别处,沉着声音带了点不耐烦:“当了人家的媳妇怎么就变得婆婆妈妈的。”
  梁忆瑾一愣,照着林尧的肩头就是一拳,“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林尧身体顺从地往后仰了一下,弯起嘴唇笑了笑,这样大幅度的笑容出现在林尧脸上的几率真的是太低太低了。
  这一瞬,时光仿佛急速退回了他们在北营的时候。
  林尧忽然有些明白彦卿说的那四个字了:功不唐捐。
  而说这句话的人此时正默默地站在城楼的角落了,非常轻微地,不爽地撇撇了嘴,然后对着司振的肩膀砸了一拳。
  砸得司振一声闷哼。
  作者有话要说:  彦卿:老子大度你们还真拿我不当醋王??????
  今儿有点感冒,下午头疼睡了一会儿,更新晚了,明天大肥章赔罪哦。
 
 
正文应该快完结了~~~完结了就微博抽口红哦
 
 
第61章 重逢
  看着梁忆瑾走过来, 彦卿站着没动,嘴角带着暧昧的笑意。
  他是光明正大跟着梁忆瑾一起来的,不存在挂着羊头卖狗肉的嫌疑,所以那点小情绪也就光明正大地摆在了脸上。
  梁忆瑾也是故意的,彦卿要是不在,她很有可能就不会打林尧那一拳了。
  她也说不清自己这是什么心态,反正看着彦卿暗暗生气又不好意思明说的憋屈表情她就高兴。
  梁忆瑾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强行把嘴角往下拽了拽,不让自己的喜悦太过明显。
  “走吧,殿下。”她神情自若地招呼彦卿。
  彦卿抱臂, 斜倚着城墙,站着没动, 脸上笑意更深。
  一侧是经年沧桑的古城砖墙, 砖缝间有顽强又细弱的野草;一侧是初生的太阳投下的温暖又苍凉的光,映着彦卿一张脸半明半暗, 亦正亦邪。
  他就站在那,带了些玩世不恭看着她笑。
  在古老和新生之间,在正义和邪恶之间, 他总能淡淡笑着, 穿梭来去。
  在遇到彦卿之前, 梁忆瑾人生中最重要的男人就是她父王和林尧,他们教了梁忆瑾许多,也都竭尽全力地护着她,少女萌动的初心中, 她顽固地认为世间的好儿郎都该是父王或者林尧那样。
  可彦卿不是,他更好。
  有什么东西突然将梁忆瑾击中,天光越来越来亮,她却什么都看不见了,周围的一切都暗了下去,只有彦卿,只唯一的光源。
  她丢开手中的缰绳,雀跃着跑了两步,最后一下简直是蹦着圈住了彦卿脖子。
  彦卿错愕,手却早先脑子一步把人给接住了,还顺势往上托了托。
  梁忆瑾低头,捧起彦卿的脸,在他唇角亲了一下,不是那种属于女子的害羞的偷偷摸摸的一触即分,是实实在在地亲了一下。
  彦卿探出舌尖舔了舔姑娘留在他唇角的幽香,心里头那点自找的不爽快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炙烤的一滴不剩。
  抱也抱了,亲也亲了,梁忆瑾一句话不说就挣扎着要往下跳。
  彦卿才不肯不放人,收紧手臂,也不说话,就沉沉地盯着她。
  两人贴得很紧,几乎可以感受到对方的怦然的心跳。
  对峙半晌,还是梁忆瑾脸皮薄,先开口求饶:“殿下放妾身下来吧。天亮了,城门口这地方人来人往的,被人瞧见了多不好。”
  虽然是她主动窜上来的,可瞧人耳朵都红了,彦卿也不好再让她着急,松了松胳膊,梁忆瑾顺势滑了下来。她拽了拽衣裳,垂下眼,声音很轻还带了点颤:“殿下不是想去护国寺嘛,还挺远的,别耽搁了。”
  这挠你一下又含羞带怯的样子真是戳人心窝子。
  彦卿抬手,捋了捋她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低笑着问她:“翁主怎么光天化日之下就轻薄人呢?”
  梁忆瑾咬了下舌头,脸红了红。
  刚才的确是脑子一热,也没多想就顺着自己的心意想做设么就做了。这会儿冷静下来,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特别是看到芊儿和司振已经低着头退到再不能远的地方,恨不得挖个坑跳进去,梁忆瑾就更不好意思了。
  她这是干了些什么呀?!
  “不过,你要真想哄我高兴,”彦卿指了指自己的肩膀,语气霸道得像个二傻子:“给我一拳。”
  “嗯?”梁忆瑾仰起头,听出些什么不对来。
  彦卿还在执着:“快呀,给我一拳。”
  到底还是没憋住,可这脾气闹得也太孩子气了。
  梁忆瑾咬着嘴唇笑了笑,转身背靠在城墙上,没好气地瞪彦卿一眼:“可是王爷叫我来送林将军的。”
  “可王爷没叫你打林将军一拳啊,”彦卿咦了一声,质问她:“那你刚才轻薄我,不是为了要哄我?”
  “谁轻薄你……”梁忆瑾垂下头,故意低声嘟囔:“早知道王爷这么小气,刚才就……”
  “就不怎么?”
  “没怎么,”梁忆瑾勾唇淡笑了下,有些无可奈何,然后趁着彦卿没留意,抬手按照她的要求重重地给了他一拳。
  力气很大。
  彦卿没防备,冷不丁挨了一下,随着力道侧身哎呦了一声,咬牙切齿:“你刚才打林尧可没使这么大力气啊。”
  梁忆瑾说得理直气壮:“对王爷那能一样嘛。”
  还委屈地把自己撞红了的指节递到彦卿面前,“妾身手都疼了。”
  彦卿捂着肩膀,定定地看着梁忆瑾他,没忍住笑了,握住她的揉了揉,贴着她耳边,无奈又愉悦地说了一句:“真是折你手里了。”
  远处刚走近两步的芊儿和司振又逃命般地缩了回去。
  *
  渝西的护国寺很出名,佛塔中供有佛祖舍利,每年四月初八佛祖生辰,舍利会对百姓开放,为了赶着烧头柱香,不少人会提前半个月就在山下搭建草棚而住。
  护国寺建在蒙山山腰处,再回蒙山,回忆历历在目,再看身边的人,一路走一路折枝条,梁忆瑾总觉得有些不真实。
  两个人晃晃悠悠地走得很慢,主要是彦卿手里一直没闲着,一路都在潜心编花环,梁忆瑾顺手摘了两朵看着顺眼的野花递过去。
  结果那花环一成型,就被顶在了彦卿的脑袋上,尺寸明显不合适,花环太小到脑袋太大,只能虚虚地架在头顶,上头还有两朵娇艳的小红花。
  梁忆瑾笑眯着眼,非常“诚恳”地夸赞道:“殿下真好看。”
  “想要吗?”彦卿斜眼睨她,“想要就给你。”
  他一抬手,花环就飞到了梁忆瑾头上。彦卿低头仔细端详,替她把耳边几根杂乱的头发抿到了耳后,对自己的手艺非常满意:“好看。”
  梁忆瑾不领情,转转头上花环,强调:“人好看,戴什么都好看。”
  彦卿垂头笑了笑,难得嘴上没刻薄:“是好看。”
  微风习习,树影沙沙,阳光从茂密的树叶间落下来,斑斓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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