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与你可亲——砚丞书
时间:2019-07-25 09:03:40

  他嗯一声。
  “谢谢,我会好好保管的。”
  “嗯。”
  旁边,许攸咂咂嘴,脸上似乎是洞悉一切的表情。
  周禹没有逗留多久,送了花,又说了几句学习上的事就出去了。
  许攸把门关上,一脸的若有所思,“这小子是不是……”
  溪言觉得这花漂亮,看了好一会子,抬头问:“什么?”
  最后,许攸只是摇摇头。
  而周禹在外头的走廊待了好一阵才走开。
  顾文澜觉得溪言换装的时间耽搁得有点久,正准备过去找她,一拐出大厅门口就看见了周禹。
  周禹见了他,似乎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喊了句:“顾叔叔。”
  顾叔叔眼角一抽,“不高兴喊就别喊,我也不喜欢听。”
  周禹别开脸,“没有。”
  顾文澜自觉和这小子没什么话聊,于是说:“你老师在找你,你进去找个位置乖乖坐着吃点东西。”
  周禹说:“我刚才去见过她了。”
  “……她在换衣服。”
  “我去的时候她还没换。”
  “去干什么?”
  “给老师送花。”
  两厢陷入沉默。
  安静的片刻时间里,顾文澜看着他。
  周禹抿抿嘴,说:“我去和周院长打声招呼。”说完经过他往里走。
  溪言换完衣服过来,见顾文澜在婚宴大厅门口站着,她问:“你在做什么?”
  顾文澜回过神来,也问:“花呢?”
  她奇怪,“什么花?”
  他自觉好笑,“没什么。”
  婚宴差不多结束的时候,一对新人和家属合影,接着是各种亲朋好友,期间溪言把周禹招呼过来,也一同合了影。
  所以事情结束后,溪言特别嘱咐周禹,说:“早点回家,别在外面逗留,早点睡,明天还要上课。”
  周禹笑了下,“知道了,老师。”
  溪言放心道:“那回去吧。”
  回去的车里,顾文澜忽然说:“你这学生真有心。”
  溪言听着一点头,很是欣慰,“而且周禹最近学习很认真,越来越懂事了。”
  他睨过来,“听说给你送了花?”
  她从手提包里把那花梗拿出来,说:“是李子花,连花带梗,很漂亮吧?”
  顾文澜似笑非笑,往车座靠过去,慢条斯理道:“是很漂亮,给李老师送了李子花,确实花了点巧妙心思。”
  溪言瞧着洁白的花朵,嘴角露出笑意。
  回到家,溪言赶紧进浴室洗漱,待了大半个小时才出来,一出来就看见顾文澜在打量那李子花,她说:“别看了,去洗澡。”
  顾文澜拿着那花梗对着她笑,眸子里几许醉意荡漾,“关于李花,有句诗是这么说的,祗有此花知旧意,又随风色过东墙。”
  他说完搁下,起身去洗澡。
  溪言知道这诗是什么意思,但不知道他提这句诗是什么用意,当下没想明白,只当他无聊。
  顾文澜从浴室里出来,客厅的灯已关,他拐入卧室,揉着后颈上床来,把身边的人搂进怀里,发现她和许攸发信息,他问:“累不累?”
  溪言稍微调整了一下位置,说:“不累。”
  “那……咱们洞房?”
  “……”
  他翻身欺在她身上,“春宵难得。”
  溪言心脏怦怦然,跳得厉害,“你明天不是还要去医院么?”
  “我哪天不去医院?”他俯下身子细细密密地吻着她,“要是因为得去医院就不能洞房,那我还要不要活了?”
  “你是因为洞房才活着的么?”
  他抱她起来,薄唇抵着她的耳朵,低声呢喃:“食,色,性也。”
  温热细腻的气息钻入她耳内,溪言听得耳热,衣衫松乱时他吻过来,唇舌相抵,热烈纠缠,一切诉求付诸其间,一时火烧连营。
  顾文澜冷不丁摸到她背上的xiong衣带子,放开她的嘴说:“都这个时候了,你洗完澡穿什么内衣?”
  她嗫嚅:“我……”
  顾文澜将她置在怀里,伸着手帮她解开,却弄了半天。
  她说:“还是我来。”
  顾文澜闻言,手轻轻落到她的腰处,仍是吻她。
  溪言背着手解扣子,奈何指尖颤抖得厉害,在他跟前她显得娇小许多,她坐在他身上,还需得稍微仰着脖子,时间久了脖子便渐渐发酸,嘴唇舌尖也是被磨得发麻。
  她耐着性子终于解决了纽扣,脱下,赶紧伸手推他,推不开才拍他两下。
  他鼻腔里“嗯? ”一声,随即放开。
  她喘息声轻细,嗓子里也柔,“嘴麻了,你就不能换个地方亲……”
  他依言换地方,手臂稳稳托住她,那吻落到她的锁骨,慢慢挪动,只是yu望勃发,嘴上没个轻重,弄疼了她。
  她疼得轻叫,他听得下腹激荡。
  窗外清晖如银,床头灯火暧昧。
  月下灯前,双影缱绻。
  床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搭着他的皮带,撞得皮带扣敲着床头柱,频频发出低回的闷响……顾文澜凑近她耳边低喃:“宝贝,你听。”
  他这声低喘,让她心尖倏地一颤,溪言的腿滑落,搭在被褥上,脚心因他的动作而磨蹭着丝滑的褥料。
  她紧咬住唇忍耐,他却忽然提速,溪言忍到极致只能出声:别,呀……余下皆是溃不成音,哼着细柔绵长的调子。
  他不知道哪根筋骨不对劲,今晚发了狠,执意要在她身上讨个尽兴,凭她怎么求,仍无动于衷,末了他只重复那句:“又随风色过东墙,这墙,你过,还是不过?”
  极兴处还亲吻她,喊她,宝贝……
  溪言几乎在结束的后一秒睡过去,却被他抱着进了浴室清洗。
  她累及,不愿意挪动,所以被他折腾起来的时候,她有些恼火:“我不去……”
  他抱起她,“洗一下睡觉会舒服点。”
  忽然一下子,连着被欺压了一整晚的情绪一同调动了起来,溪言气得张嘴咬他,不过力道实在软绵,构不成威胁。
  顾文澜拧开水帮她稍微冲洗,然后湿着身回到床上,相拥而眠。
  他习惯怀里有个人,这人得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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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了,就这一点内容费了我好大劲。
  还有番外。
 
 
第48章 番外
  某个晚上
  高考结束那天, 溪言站在考场门口,见到周禹出来时赶紧迎了上去问:“怎么样?感觉如何?”
  周禹片刻深沉, 溪言心里咚一下, 正想安慰, 他忽然臭屁一笑, “还成。”
  溪言拍拍他的肩,转身找其他学生。
  这天晚上,朱木兰打电话让周禹过去吃饭,说:“反正你住的地方不远, 就两条街的事,过来吧, 高考结束,我给你做点好吃的。”
  李溪宇听了满心酸楚, 窝在沙发上说:“妈, 那是你失散多年的私生子么?”
  老李听得又气又笑:“我相信你妈,她这脾气也就我敢要。”
  朱木兰瞪一眼父子俩,没理。
  边上, 溪言给顾文澜发信息, 问需不需要给他带饭过去。
  他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别送了,你在家还是外面?”
  溪言起身回房间, “我在我妈这里,家里没做饭,你吃什么?”
  “我过去, 今晚可以早点走。”
  “要不别过来了,有点远,我回家算了。”
  “没事,我晚上大概9点到,夫人记得下来接驾。”
  溪言去厨房帮忙,说顾文澜晚上过来。
  朱木兰喜欢热闹,说要出门多买两斤肉回来。
  周禹过来的时候直接进了厨房,溪言让他出去坐着等,他只得又转身出来,到沙发上坐。
  旁边李溪宇视他为入侵者,对他爱答不理不算友好。
  连老李也难免认为,家里两位女同志未免对这孩子厚待了些,于是也有些不冷不热,但到底是长辈,很沉得住气,“小周啊,来,喝茶。”
  周禹笑了笑,“谢谢李伯伯。”
  溪言端着菜出来的时候,见到老李和李溪宇凑到了一块坐着,把周禹撇到一边,两边形成了天涯海角的阵势。
  周禹不言不语,坐着看电视。
  溪言过去拍一下李溪宇的肩膀,表示要密谈。
  李溪宇起身跟过去。
  房间里,溪言说:“你对周禹有意见?”
  李溪宇:“没有。”
  “那你干嘛不搭理他?”
  “话不投机,我是高知分子,他一高中生,知识水平不在一个层面。”
  溪言无法,只能说:“他家里没有亲人,他爸欠了债扔下他跑了,后来有了顾院长的帮助才回到正常生活,你对他宽容一点。”
  李溪宇没了解过这些,听完不禁心软,“行行行,知道了。”他说完又笑道:“我看姐夫对他也不怎么热情。”
  溪言噎了一下,说:“那是因为他……幼稚,你一个高知也要这么幼稚么?”
  “姐夫还是博士呢。”
  “你学他干什么?”
  李溪宇确实对周禹态度好了些。
  开饭前溪言让他们两个出去买瓶酱油回来,李溪宇抗议:“两个大男人买瓶酱油没听说过,或者你的意思是让我俩批发酱油回来。”
  溪言表示抗议无效,两人只得出门。
  晚上吃完饭,坐了一会儿聊了一回,溪言见时间差不多,下楼接驾。
  朱木兰见她要出门,问:“上哪儿去啊?”
  溪言不好意思表明是去接他,说:“买点东西。”
  朱木兰趁机说:“那顺便去附近的便利店买几袋挂面回来。”
  溪言下了楼,望着前方被路灯照得昏黄的路径,似有所感。
  去年冬天,顾文澜的车就停在就近这一盏路灯的位置,然后跟她说:“我年纪大了,折腾不动。剩下那么点精力,就愿意折腾折腾你,折腾一下以后咱俩的日子。”
  她正兀自沉思,前面两盏车灯照过来,她回神望过去,溪言认得,那是他的车,于是赶紧让到一旁等着。
  那车停在离她不远的位置,顾文澜开门下车,淡蓝色的衬衫挽着袖口,西裤笔挺,朝她这边走过来,嘴边是从容的笑,“等多久了?”
  溪言牵住他伸过来的手,说:“陪我去买点东西。”
  夏夜凉风习习,拂人心绪。
  他半天没有只字片语,溪言转头问他,“你在想什么?”
  顾文澜噙着淡笑,“尼采有一本哲学著作,叫《权力意志》,里面有句话,重估一切价值。”
  溪言觉得他似乎有话,所以没出声打断他,只是瞧着他。
  他说:“以下所有言论,仅代表个人观点。”
  她不禁笑了笑,“你想说什么?”
  顾文澜把她的手带到身前,他想事情的时候就会转动手上的戒指,这回他转的是她的戒指,他说:“重新估量价值,重新审视生命,直到得出唯一的标准,或者谓之信仰,又或者称之为,神。”
  溪言问:“那你找到你的神了么?”
  他沉吟片刻,问:“读过《圣经》没有?”
  她说:“很早之前读过。”
  “摩西十诫第一条,”他目视前方,淡淡道:“You shall have no ods before me.翻译成中文是什么。”
  “除我之外,你不可以有别的神。”这句话她记忆深刻,当初只看第一遍她就记住了。
  另外让她记忆深刻的一句是,上帝说,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
  有了光,所以有了这世上的一切,天地,山岳胡海,长风朗月,芸芸众生……你和我。
  “好。”他说。
  “什么?”她疑惑且诧异。
  “我说好。”他顿一下,“或者……你想听我说,遵命。”
  溪言加深笑意,“所以,我是你的神?”
  顾文澜说:“我重新审视了自己前面三十几年的生命,重新估量了价值观,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我爱你。”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
  两人踩着一地清晖,迎着清风。
  溪言到他前面倒着走,问:“你什么时候钻研起形而上学了?”
  他垂眸看她,“我爱上你的那一刻。”
  “你今天怎么回事啊?”她忍不住问。
  “有感而发。”顾文澜将她拉回身边。
  “有什么感?”
  “归宿感。”
  “又哄人。”她说完还是笑。
  “那你被哄得开心么?”他懒懒道。
  “你深谙此道,效果显著。”
  “那你亲我一下。”
  溪言买完东西就拉着他回去了,他不太愿意,说再走走,她说:“你明天要一早起来去医院,回去早点休息。”
  顾文澜只得作罢。
  两人回到家里,周禹已经回去了。
  老李不敢再叨扰女婿喝酒胡侃,也是催他吃了饭赶紧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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