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鬼也好,是她自己说的什么妖精也好,反正都不是人,没有什么差别,而且想要搞他,吸他阳气,是绝对错不了的!
舒兰声并不相信萝萝说的什么报恩的鬼话,报恩干嘛要给他喂那种……那种东西?而且动不动就亲他就抱他,骗鬼的报恩!
舒兰声看着萝萝异色的眼睛,和急切想靠上来的样子,突然间醍醐灌顶,耳根有些发红的问,“你说你是妖精,我救你了,你来报恩,你……嗤……”
舒兰声忍不出嗤笑出声,抿了下嘴唇,又问道,“你不会想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吧?”
“可以的,可以以参相许!”萝萝笑了起来,“我全身都可以吃,你想怎么吃都行啊。”
果然是这么回事!
舒兰声又默默的后腿,伸手把自己领口的最上面一颗扣子,悄悄的扣上。
“别过来!”他再度摆手拒绝了萝萝的靠近,硬扯出了一个笑,摇头道,“算了吧,你这样的我吃不下……”
“人参确实不能一次吃太多,”萝萝两只眼睛锃亮,“你可以一点点吃,或者我汁水给你喝啊,很补的!”
人身……汁……舒兰声让她这一番不知羞耻的言论给震惊了,脸色腾的从脖子烧红到了头皮,生平第一次被调戏到这种程度,感觉自己头盖骨都要扣不住了。
“我不吃!”舒兰声恼羞成怒,“你你你,你离我远点,别再缠着我,爱找谁报恩找谁报恩去——”
萝萝被吼的一愣,不知道又那句话说错了,惹了恩人发火,整个人也急的脸色晕上浅红,微微抿了下嘴唇。
“兰声,我找服务生拿了钥匙,我开门了。”门外殷成的声音再度响起,钥匙哗啦的声音轻响,接着锁眼被转动。
舒兰声正自顾自的冒烟,冷不丁听到声音险些直接惊的爆炸了,猛地侧头看向门的方向。
谁料这一眼的功夫,就听身后,“哗啦”一声巨响。
再转头,就瞠目欲裂的看见萝萝竟然直接撞碎了阳台玻璃,顺着窗户跳了下去。
“别生气,我这就走啦……”属于少女轻灵的声音飘散在夜风中。
舒兰声瞬间寒毛炸立,短促惊叫一声,没过脑子直接追过去,伸手不管不顾的从破碎的玻璃窗朝外抓去,却只来得及碰到萝萝裙角。
手臂上被阳台窗框上残余的尖利的玻璃碎片划开,疼痛让他立刻回神,舒兰声翻转手肘看了一下,上面豁开了一个老长的口子,血不要钱一样,顺着手臂涌出来。
“我是疯了吗?”
舒兰声不知道是被萝萝跳楼震惊,还是被自己刚才几乎想要跟着跳下去的迫切震惊,喃喃的自言自语,“鬼迷心窍了吧……”
他低头用手按伤口,但是划痕太长了,他手掌不够宽,正寻摸着捡起地上的西装先按下,血流太多了,这时候门开了,殷成快步走进来。
“卧槽!兰声!”
殷成一进来,就看到舒兰声一身雪白的衬衣开了朵朵红花,瓷白的地面和他的半条手臂,全都是淋漓的血,看上去简直像是凶案现场。
“你这是怎么弄的——操!能走吗,赶紧赶紧,去医院,我去开车。”
殷成迅速扯下了自己的领带,给舒兰声在胳膊上缠了三圈,剩下的让他按着。拖着他半边胳膊,一边朝外走,一边在屋子里四处看,“大师……萝萝呢?”
舒兰声长这么大,记忆里没有受过什么大伤,像这种血流如注的,是人生第一次,他被自己的血,还有手上狰狞的伤口晃了神,被他刚才差点跟着女鬼跳了楼,震的失了魂。
殷成拍他的脸问话,他才有些迟钝的把视线转向殷成,听清了他的问话。
“萝萝不是跟你一起进来的吗?人呢?”殷成问。
“跳……走了。”舒兰声垂下眼,答道。
“走了?怎么会走了?你们不是一起进来的吗?”殷成追问,舒兰声抬眼看他,电梯里楼层缓缓下行,他看着殷成好一会,一楼到了,才开口,“她不是人,刚才从楼上跳下去了,你别鬼迷心窍。”
舒兰声以为他这么说,殷成肯定会震惊,或者说他神经病,但是殷成眼神有点奇怪,却没任何惊讶的情绪,片刻后有些担忧的问道,“她就从十几楼跳下去了?”
舒兰声盯着他,一看他这种表现,嘴唇都抿成了一条直线,殷成这是知道她不是人,却不介意,甚至比他鬼迷心窍还厉害。
“走走,慢点,你在门口等着,我去取车。”殷成说着,又按了负一层的电梯,舒兰声一个人穿过酒店的大厅,朝着门口走去。
有服务人员看到他这副血淋淋的模样,连忙上前,舒兰声只是淡淡的说没事,拒绝了帮助。
他手臂上的划痕很疼,就是因为疼,才让他格外的清醒,清醒的回忆着自己刚才的失控,或者说面对萝萝一直以来的失控。
舒兰声认为他和殷成的失控,都是萝萝的法术,得找时间带着殷成去一次大师那里,不,大师是个骗子,她的法器都不好使,得把钱要回来。
果然是嘴巴眉毛办事不牢,大师看上去就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丫头,要不是信了殷成的邪,舒兰声怎么会相信个小丫头的话呢。
现在看来,小丫头不行,那就只去庙上了,那里有个大师,在东化市很出名的,只是请起来很费力,下山一次天价,这一次说不定要妈妈帮忙才能请动。
无论萝萝是个什么东西,舒兰声都不能再任事情发展下去。不行就压着殷成和他在庙上住个十天半个月的,沾沾佛气,等大师处理好了,再下去。
胡思乱想间,殷成的车开到了,打开车门下车,亲自端着舒兰声的胳膊,把舒兰声扶进车里,朝着最近的医院开去。
而萝萝根本不知道舒兰声受伤,她本来想着跳下楼就走,但是刚才跳的时候,她看到恩人竟然来抓她,吓的没控制,一下掉进了一片花丛里。
冒出头朝上看了一眼,没见到恩人探头出来看,这才放心,爬出来刚走几步,就听见一个女孩子嘤嘤叽叽的哭。
“我不要和舒兰声订婚!呜呜呜……”女孩子一身浅粉色的小礼服,哭的一张小脸梨花带雨,“周南哥,你带我走吧,我们去天涯海角,我可以……”
听到恩人的名字,萝萝本来准备走人的脚步登时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 萝萝:能不能留我在你身边~~我是你三百年前救助的妖精~~
舒兰声:呵,你不过是想得到我的身体!我早已经看透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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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评论……哎,我这是傻吊日常文,说好的不杠呢。
敲黑板,跟我读,湿啊——傻,的一凹——吊!
别扣逻辑,老婆饼吃的开心就吃,不是真的有老婆送哎喂!
第20章 妖精发怒
萝萝听到女孩子提到了恩人的名字,她就不由自主的停住脚步,闪身到两人附近的一棵树上。
女孩子一直在嘤嘤哭泣着撒娇,被叫做周南哥的男人,手掌摩挲她的头,在低声劝慰。
“怀依,”周南声音压低,胡乱亲了下女孩子的额头,“别傻,我只是一个司机,没有钱,没有文化,和我在一起,你会受苦的。”
“我不怕吃苦!”女孩子摇头,不远处大楼的灯光微弱的投射下来,哪怕女孩子哭成这样,也能看出五官生的很精致。
“那个舒兰声和殷成成天混在一起,殷成是圈子里出名的花花公子,他能好到哪里去,今晚我爸爸逼着我去接近他,我看到……”
被叫怀依的女孩子声音哽咽,“看到他抱着一个女孩进了一间房,呜呜呜,我才不要嫁给这样的人,周南哥,我,我喜欢的是你啊……我从十七岁的时候就喜欢你,我……”
“我知道,”周南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无奈,但又含着宠溺,“是我没能耐,不能让你家里人看上,但是我们就这么走了,没有钱,在外面举步维艰……”
“我不怕,我什么日子都能过。”女孩子急切的辩解,对上周南的视线似乎有些心虚,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干啥啥不行,有些心虚的小声道,“我可以学……”
周南叹口气,终于松口,摸着女孩子的头发,用宠溺的语气说,“那一切听我的,你跟家里不要闹掰,让你做什么你就先做,我准备好之后我们一起走,你别忘了多带些钱……和卡什么的。”
女孩子破涕为笑,点头道,“我家里买通了一个舒家的司机,随时报告舒兰声的行程,我爸爸要我一直偶遇,去勾引他……呜呜。”
“不怕,”周南说,“再忍忍,很快就好了,哥带你走。”
两人说好了,商量着先回去。
萝萝悄悄的跟上。
结果两人刚走出后院,正往车库的方向拐,正前方忽然一阵刺眼的灯光打过来,一辆车停在两人面前,车窗缓缓摇下来,满汉讽刺的女声传来,“呦,这不是宁怀依宁大小姐吗?怎么着,偷情呢啊!”
下意识的要往周南的怀里钻,周南却是猛的脸色一变,把女孩子一把推开——
他因为心太急,没能好好的掌握力度,女孩子顺着他的力度朝后退了两步,却好死不死的踩上一块圆形的石头,脚腕崴了下,疼痛致使她原地转了一圈,整个人朝着花坛的方向俯冲过去。
咚的一声,殷红的血潺潺顺着花坛蔓延开来,未熄火的车辆引擎声,和车里女人七嘴八舌的讽刺,完美的掩盖住了头磕在花坛的闷响。
萝萝也有些震惊,没料到会这么突然,抬起手准备用灵力拖一把都没来得及,眼看着那个刚才还鲜活的女孩子,灵魂幽幽的出窍,茫然的站了会儿,飘到了周南的身边,还试图去拉他。
但是女孩子捞了两下周南的手,却根本没能碰到,她急了,张开手臂去搂,却整个从周南的身体穿过去了。
晃着大灯的车还在那里停着,萝萝把视线从徒劳的要去抱男人的女孩子身上,挪到了车的方向,眯了眯眼睛看清了,车里坐着好几个人,正是先前在屋子里面跟她找茬的人。
萝萝迅速闪身,又换了一棵树,借着大灯的光亮,看清了女孩子一直叫周南哥的男人。
男人生的还算俊,但却是不太正派的俊,眉心狭窄,也是单眼皮,可是舒兰声的眼睛就狭长好看,眼尾还带着勾子一样,总有种欲语还休的劲儿,勾着人。
可这个男人的眼睛眼尾下垂的厉害,特别是此刻微微眯眼,颧骨突出,一副阴险相。
他刚刚那一下,直接把女孩子推的撞死了,这会根本没有丝毫所觉,而是压着一脸的戾气,看着车里出言嘲讽的女人们。
怪就怪他不过是个小司机,哪怕在这些靠出卖自己活着的女人面前,也显得微不足道。
“这不是小周司机吗?哈哈……”车里的几个女人笑声尖利刺耳,“你们家怀依大小姐摔了,你怎么不去扶啊,刚才不是还抱的挺紧吗?”
周南这才转头看了一眼,看到宁怀依半趴在花坛那里,脚尖挪动了一下,却很快止住,淡淡道,“我家小姐喝多了,只是缓一会儿。”
他和这个宁家娇滴滴的大小姐好上的时候就说好了,在外人的面前,无论怎么样都要控制住不表露出一丁点的亲密,这样才能长久,也因为这样,两年的时间,根本没人发现他们俩之间的关系。
宁家的家主是个狠绝的性子,为了上位为了钱什么都肯干,自己唯一的女儿也能牺牲许配给舒家那个二婚夫人带来的二少爷,就为了在舒家的手底下换资源。
要是让家主知道了,他一个司机敢觊觎大小姐,他想要全手全脚的离开宁家,不太可能。
周南看着宁怀依只是半趴在花坛处,知道她娇气,平时破一点的油皮都要哭好久,石头硌一下都噘嘴,这会估计是摔疼了不肯起来,要是他去扶了,指不定车里这帮婊.子要说什么,他看到有人举着手机拍照,万一传到了宁家主的耳朵里,他这两年的努力就白费了。
所以他没有动,也不知道刚才还嘤嘤哭泣着依恋他的女孩子,现在就站在他的身边,一脸悲伤的看着他,甚至还虚虚抓着他的手,却再也不能鲜活的撒娇了。
对面有女人顺着车窗伸出手机拍照,几个人叽叽喳喳的商量,周南脸色阴沉,想要呵斥她们,却只是抖着嘴唇,根本不敢,这些女人个个都扒着过上流人士,哪怕公认的是个玩物,随便和那个说一声,他都吃不了兜着走。
而这几个人其实和萝萝,和宁怀依,都是一样的无冤无仇,只是她们不满意萝萝能扒上她们摸不到留不住的人,嫉妒宁怀依出身良好的家庭,嫉妒她是个真正无忧无忧锦衣玉食长大的小白花。
在她们忍着恶心向上爬的时候,她能够凭借喜好,享受着最好的生活,甚至偷偷的拥有爱情。
憎恨,有时候只因为你站的位置,甚至并不需要理由。
追究起来,她们或许会说,我没做什么啊,只是笑了两声啊,只是恰好碰到,只是说了几句不好听的,可是恰恰这个“只是”,就在刚刚间接杀害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树爷爷总说,山下太污浊,要她不要过多的参与其中,抱了恩就赶紧回山上。
萝萝听话,可是总免不了对人间诸多憧憬,真的下来了,也被迷了眼睛,觉得世间好玩好吃的东西太多。
可是此时此刻,她感受着车里的女人散发出来的嫉妒和幸灾乐祸的情绪,又想起刚才在酒会上,那些女人恶意的诬赖她,第一次真真切切的窥见了,树爷爷说的人间丑恶是什么模样。
“快去扶你们大小姐吧!”开车的见周南蔫头王八一样不吭声,宁怀依也不起来,拍不到劲爆的画面,兴味索然的摇上了车窗,这就要走。
萝萝蹲在树上,眼中幽光闪烁,方才屋子里挑衅的“旧怨”加上让她撞见间接害死人的“新仇”,哪怕树爷爷说了,要她千万不要冲动行事,除去恩人的事情,不可插手凡人生死轮回,她也决不可能再让这些女人就这么若无其事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