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穿成掉包豪门千金——宝棠
时间:2019-07-30 11:53:49

  说不上对方哪里不好,他就是,不喜欢。
  初见时是他首次以血煞身份出战,池薇之为了救自己,起了个大阵,让那个人沾了无上的光,竟然点通了经脉。后来在堡楼,二人命格相碰,他落了下风。前不久,他们天台相遇,他在结界内因血煞之气激涌而双目赤红,那人在结界外冷眼旁观。
  如今,自己的性命却要被捏在对方手上。
  他不愿。
  池薇之虽然不太清楚勾尔的内心想法,却也知道二人极不对付。
  她劝道:“要是你能跟着我,我肯定带你走,这不是你走不动吗?”
  勾尔强忍体内谷焦所造成的烧灼感,说:“我走得动!”
  走不动也得走。
  池薇之知他犯倔,暗叹一声,终是点头允道:“好,我带你回荒山。”
  池薇之自上回在自家父母面前将自己神魂的来龙去脉都交待清楚后,二老对她更是怜惜疼爱,信任感也越发牢不可破,所拥有的权利更是直逼池浩天,成为一个除家主外的另一实权人物。
  池家的员工们无论是看在家主的份上,还是膜拜于池薇之的实力,都对这一决定并不反对,甚至偶有些人颇有微辞,都会被同事们劝阻住。
  于是池薇之一声令下,薛胜一脸无语地开着一辆改装过的能承受住勾尔能量的车就来了,一路默然地将他们送到荒山。
  然后眼睁睁看着宋凡峥的车从后面的车上下来,也跟了上去。
  罢了罢了,总归是自己没本事,一开始没弄清楚池薇之的来历,误会了,以自己的身份,给大殷国师当回车夫当赔罪,也不算是埋没。
  他的心理建设做得好,却不想宋凡峥那辆车上的司机叫开他车窗,要和他交流一下豪门司机二三事。
  他默着张脸把车窗关上。
  他不是司机。
  他没有事。
  就在薛胜自闭的时候,池薇之已经把勾尔带进荒山。
  宋凡峥极有眼色地守在外面。
  弄得勾尔想发火,都没有借口。
  进了熟悉的地方,他终于放下了在人前维持着的清贵王爷的悠然,放着脸说:“你快把我放下。”
  池薇之竟然招了俩鬼差来给他抬肩舆!
  荒山勾月不让进鬼差,到门口的时候,她就让人回去,用灵力托他进的。
  为防他摔下来,还将灵力捻成细线,捆了好几圈。
  现在他悬空被困在肩舆上,姿态十分之不高贵。
  池薇之慢慢松开灵力安全带,勾尔已经迫不及待自己跳了下来。
  肩舆并不高,他的脚步却有几分趔趄,好在很快站稳了,不注意的话,看不太出来。
  勾尔一只手虚按着胸口,白皙修长的手搁在那袭华美的袍子上,分外显眼,仔细看,却能发现他的手正微微颤抖。
  落地之后,他停了好久,才开口:“多谢你把我送回来。”
  池薇之说:“我想你会想回来。”顿了顿,又道,“你别想左,我们总有办法。”
  不就是压着谷焦这个魔物么?
  关闭通道的时候,人间界定有大天魔滞留,虽说希望渺茫,总要想办法找上一找。
  天魔强大又狡猾,定然不曾死绝,只要找到一个,天魔的本能会使对方很乐意灭了谷焦这个脏东西。
  荒山景色依旧,浓到近黑的天幕上,一弯勾月金闪闪。
  勾尔望了望那弯月,把手从胸口处放了下来,稳稳地走了两步,似乎池薇之的举动确有成效,他的状态真的是好多了。
  池薇之见状,心中略宽,回身把他领地里的好物一水儿翻出来,通通摆到他面前:“倒有几样好东西,能缓解得了你的症状,用了吧。”
  勾尔也不多说,挑起某个药盒,打开就把它服下。
  药一入腹,他眼中幽红淡了许多。
  他笑了笑,说:“你看那棵树,还记得吗?”
  池薇之循着他指示看过去,也不由露出怀念的笑意:“嗯。记得,你当时说,这棵树第一年叶红时,就是你成亲之日。”
  勾尔声音漫漫:“是啊。可惜我命薄,没等它叶红就没了命。新娘子自然也嫁给了旁人。她过得……好不好?”
  勾尔刚成鬼时,因为想成亲的愿望太过强烈,成了地缚灵,是不能随意去其他地方的。而他平素表现得极为随性,也就没什么人知道他其实是有一个未全的心愿的。
  但池薇之查过他来历,因此她不用卜算不用问鬼,张口便答:“好,儿孙满堂。”
  勾尔点点头。
  如此,他也就没有什么心愿了。
  池薇之答完便知不对,一转身,勾尔已不在原地,再一探,他已来到那棵定亲之时栽种的树下,单手轻抚如今已然参天的树干,笑意温和,于眼中红芒乍起时,全身蓬起一团血雾。
  整个荒山勾月直接被能量炸成碎片,不在季节的树叶瑟瑟纷纷,染血而落,像极霜过后的落枫。
  天上那刀金镰暗淡后落下来,被池薇之接到手里。腥风里传来阵阵雅香,勾尔的残魂如光斑碎金四处逸散。
  池薇之紧紧抿嘴,于辗转腾挪间,将残魂尽可能地收进金镰。
  暗淡的月牙状宝物便又光华流转起来。
  宋凡峥放下下意识遮住脸孔的手臂,就见眼前一片荒芜,空气中有着血液燃烧之后的焦臭,池薇之立在一株半枯半荣的枫树下,手里拿着个月牙状的发光的东西。
  月牙的光芒消失。
  池薇之将月牙往前递了递,像是给谁示意,然后伸手拍了拍枫树:“好孩子。”
  才开灵智的枫树勉力抖动了一下,晃落树枝上最后一片叶子,再也不动了。
  宋凡峥不由上前一步,声音软到不可思议:“你还好吧?”
  看到眼前的场景,傻子都能猜出刚才发生了什么。
  池薇之转过脸,刚才一霎那变白的脸色如玉石一样莹润,她轻声说:“我收集了他的一些残魂。想找个好人家,让他投胎。宋凡峥,你对京北熟,能不能给我说说,投胎到哪里好?”
  多友知交,一朝零落。
  池薇之的心情,宋凡峥也明了一二。
  他点点头:“我知道许多不错的人家,富贵又温暖,我现在就带你去。”
  “好。”
  来时虽然难过,却总有几分希望,回去的时候,却只带回老友的残魂。
  池薇之心情不算好。
  宋凡峥请她与自己同乘,她允了。
  薛胜开着空车跟在后面,表情复杂难言。
  他借着为池薇之开车的赎罪名头跟来这里,自然是有私人的考量。
  却没想到勾尔已被炼制成血煞了,却还记挂着天下苍生,宁愿自绝,也不接受池薇之的拖延方案。
  他一时觉得他大义,一时又觉得自己小人。
  看宋家在没有供奉大师,甚至曾经的大师都是拖后腿的饱藏祸心的情况下,仍然如日中天,繁荣昌盛,他心里,已经升了去意。
  池家就算没有池薇之,又何尝需要他呢?
  池浩天和肖瑜,都是非常温暖非常正直的好人。
  夫妻齐心,又有什么不能过去的槛,需要他这个外人利用玄门术法来解决的呢?
  才把车开到地点,薛胜就着了个保镖来接管他开过来的车。
  离去的最后,他回身看了池薇之和宋凡峥一眼。
  人们的人生,自然由他们自己努力决定。
  他,是时候离开繁华,去追寻玄门大道了。
  池薇之捧着装有勾尔残魂的月牙,和宋凡峥开着车一家一家的跑着,终于寻到一家家世只是普通富贵,人员简单,又温暖平和的一家。
  池薇之看着这家主母正红着脸跟闺蜜讨论最近正调养身体备孕,也不知能不能怀上,心下一动,手中的月牙似感应到持有人的心情,微微晃了晃,就从池薇之手中消失,化做细密的光点,没入那备孕女子的腹中。
  池薇之怔然看了看她的肚腹,又看了看空了的手掌,听到身边人轻声说:“看来他很满意。我们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结局是在创造出角色时就定下来的。求不要打我脸。
  感谢落枫的客串。
第71章 大结局
  五年后, 某国宴级别的大厅里, 穿着统一簇新制服的人群忙而不乱, 在做场地布置的最后确认工作。
  红姐风风火火地走进来,正在顺词的司仪忙上来说:“师父。”
  红姐穿了一身红, 喜气盈盈的笑脸, 看着就喜庆欢乐。
  她拍拍徒弟的肩,说:“词背得怎么样了?好好干。”
  池薇之是个念旧的人,特地请了红姐当她的媒人。
  红姐在两年前就成立了婚庆公司,今天这个司仪,就是她的得力弟子。
  虽说只承办一场国内的婚礼,对于红姐来说也已经很满意了。
  这可是池宋两家联姻,就算是让C台的一姐来主持也不为过。池薇之念旧,愿意给她一个面子,她自然要全力全力把事情办好,才不算辜负了池家对她的信任。
  说话间, 男主持人走进来,看到红姐,笑着打招呼:“红姐风采不减当年啊!”
  红姐嗐了一声, 说他:“你倒是圆了不少。”
  汪亮哈哈一笑,二人叙起旧来。
  宾客开始陆续进来,宋诚被安排在主桌旁边的一桌,看着眼前的富丽堂皇,心里疼得直抽。
  自他的身世被揭后,就不太敢再出现在池薇之和宋凡峥二人面前了, 但凡有他们出现的场合,他都自动回避。
  好在自己的层次本就比他们低,也不太需要他躲什么。
  本以为自己夹着尾巴过一辈子,谁想到池、宋二人结婚的时候,竟然递了请帖来。
  他心中五味杂陈,本不想应,却还是来了。
  不管养女是因为要自己的名声好听,还是无所谓他来不来,既然有了这么个机会,他就要抓住。
  自从那次意外之后,宋诚的身体就变差了不少,最大的改变,是他发现自己再也不行了。
  他惶恐地找了名家看过,都查不出个所以然,倒是池薇之似乎听说了他的窘境,托了智空大师来告诉他,是因为他的魂魄被邪魔控制了太久,又被生生抽出过魂魄,所以,一些本就虚弱的细节就“坏死”了。
  “倒不是医学上的那个意思,只是魂魄和身体已经有了空隙,无法精准控制了。用‘坏死’这个词只是方便檀越更好理解。”
  他的心顿时就凉了。
  想着说幸亏他心不够狠,没能把云雅和宋雨新一起弄死。
  是的,上回,池薇之把他们全家的魂魄都拉了回来,云雅为求生,跟宋雨新挤在一具身体里,都被救活了。
  两个人支配身体的比例大概是2:1。
  相关于一天时间内,宋雨新能支配的时间,比云雅能支配的时间多一倍。
  但这并不代表她们有时是宋雨新,有时是云雅,大多时候,她们同时存在,肢体不协调,表情别扭,想法狂妄又矛盾。
  只有少数时间,身体才会完全归于一个人的掌控。
  在治疗的时候,宋诚有想过直接中止,让她去死,可她看到宋雨新完全掌控的时候,心又软了。
  现在看来,还好他心软了,不然他这辈子恐怕连个孩子都没有了。
  想到被他控制在疗养院的女儿兼妻子,宋诚心情复杂难言。
  精神鉴定上,宋雨新因为母亲死亡而受到极大刺激,所以分裂出了一个人格,充当自己的母亲。
  医护人员都知道宋雨新是成年后被认回来的,对她的遭遇充满同情。
  一个小姑娘,被养活在重男轻女的家庭,好不容易感受到了亲妈的温暖,却又因为流浪汉入室杀人失去母亲。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宋诚在池薇之的帮助下,夺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后,就带着警察把自己的屋子翻了个遍,终于找出谷焦一开始用的流浪汉的身体,还有云雅的头颅。
  现场被处理得极干净,两具残尸都被放干了血,零碎的,仿佛被野兽利爪撕碎的,发白的肉块,让见惯各式尸体的法医都禁不住头皮发麻。
  种种迹像显示,云雅是被流浪汉杀死的。
  可是流浪汉是怎么死的,这又是一个谜。
  但不管怎么样,云雅之死总算是有了解释。
  宋诚上下使力,把事情大致圆了下来。
  总算得了个清静。
  宋诚抽取了宋雨新的卵子,准备造个外孙,以延续他的血脉。
  他并非宋家人的事情,原本就不被人注意,宋家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以来,他也没犯什么大错,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由着他鸠占鹊巢,权当雇个人给宋家打工。
  但在宋凡峥冷冰冰地说过那句话之后,宋诚自己就懂得夹着尾巴做人了。
  从前他仗着自己名义上的父亲反正生不出儿子,怎么样也要为了利益维护自己,还一心想着往上钻,现在他都不想了。
  自己一家子在宋家家主眼里算个什么东西?留着他,不过是懒得理他,知道他翻不出什么花来,维护一下表面上的和气罢了。
  宾客陆续到齐,婚礼正式开始。
  两个花童一个四岁,一个还不足两岁,正手牵手被大人叮嘱着什么。
  “卓尔,你要带着妹妹,知道不?”
  四岁的男童冷着一张俊脸,嗯了一声,非常酷。
  他身边,两岁的小姑娘好奇地看着他,见他目光瞥过来,捂了牙没长齐的嘴冲他笑得眉眼弯弯,十分可爱。
  卓尔酷酷地扭过脸:啧,小屁孩子。
  卓尔的母亲有些不好意思:“这,怎么好叫大小姐妹妹呢。”
  女童的母亲宋可心抬脸笑道:“叫什么大小姐,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了。就叫妹妹。”说罢弯腰跟女儿说,“一会儿跟着这个哥哥,他做什么你做什么,知道不?”
  女童懵懂点头。
  卓尔的母亲仍有些忐忑。
  她与丈夫家,都只能算得上一般富贵,因有回宴会,带了孩子来,宋凡峥与池薇之身为宴会主人入场,全场安静时,本来乖巧的孩子突然大哭起来,还伸手要去抓人,弄得她有些不知所措。
  宴会是宋家举办的,服务极好,就算是哺乳期新手妈妈带孩子来参加,也有专人全程跟随,负责照顾。她倒并不觉得对方富贵倾国,自己就得跪着说话,但是孩子吵到他人面前,还是令她惶恐。
  没想到宋总和池总都没说什么,池总还伸手跟她儿子握了握,笑着问了几句孩子的事。
  说来也奇怪,自家酷酷的很少哭的儿子,被池薇之握了握小手后,就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尽管新晋为母亲的她明白,孩子这时候的视力还不能达到这么远,却令她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孩子就是在看人。
  更不用说池薇之在那之后,笑着说了句:“这孩子与我有缘。他叫什么名字?”
  她回答:“他爸爸取了‘尔’字。”
  池薇之当时就怔了怔,只说:“好名字。”
  在那之后,他们家的资源就显而易见地好了起来。
  她不清楚是不是池薇之和宋凡峥示意的,但有发展机会,又不是非法所得,谁又会拒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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