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使命——凤久安
时间:2019-07-31 08:32:50

  看着目光呆滞的瑞雅,祭司无奈道:“可怜我一身伤……”
  还要背她走。
  荆棘之桥挂在云雾之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也不知通向何处,三人走了好久,前不见头,后不见尾。
  祭司托了托背上的瑞雅,腾出一只手,在额头上画了个字符,结果仍然什么都看不见。
  薄伽问:“你从那条蛇身上,取走了什么能力?”
  祭司淡淡道:“你看到了?果然……再快都逃不过你的眼睛。那不是什么要紧的能力。”
  他看起来并不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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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雅又陷入了该死的往昔回溯,但这次,情况有些不同。
  她看到了自己。
  自己就坐在父王的身旁,捧着一本书,假装在阅读,可书页已经好久没翻动了。
  银发祭司就站在阶下,为父王说关于突然出现的黑墙的预言。
  结束后,瑞雅找了个理由离开,装作无意地,抄小路制造和祭司的偶遇。
  祭司见到她,微微点头,手轻轻放在心脏位置,行了一礼。
  “预言很精彩。”她面无表情地说道。
  祭司垂眸,回答:“殿下的鞋带开了。”
  说完,他擦身而过,表情冷漠。
  那是什么表情!小公主跺了跺脚,同时还有些失望,快步离开。
  然而此时作为旁观者的瑞雅,却发现祭司停了下来,回头望向她离去的背影,之后,他转过头,轻轻笑了起来。
  他一边笑,一边在额头上画了个字符:“……为什么还是看不出她的未来?”
  瑞雅忽然想起,每次父王提出要看她未来时,祭司都推脱时候未到,后来,给她做预言时,祭司说:“有关公主的预言很重……今日,是时候看了。”
  瑞雅想到这里,眼前的场景换了。
  她看到祭司站在龙之谷的高塔下,久久望着高塔。
  那是锁她的地方。
  祭司放下一枚钥匙,转身离去。
  瑞雅追着他,想要看他的表情。
  祭司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侧头看向她。
  瑞雅不敢动了。
  “……不会是看到了我吧?”瑞雅心如擂鼓。
  她从没和祭司离这么近过,现在的距离,祭司眨动一下眼睛,她都能感受到睫毛扇动时的微风。
  祭司愣了愣,收回视线,再次动用了天之眼。
  “她会如何?”他说,“到黑墙那边去吗?”
  祭司原地呆了好久,回望了眼高塔,微微笑了下,裹好斗篷,向黑墙的方向而去。
  瑞雅眨了眨眼,有些意外。愣了愣,她像发现了宝藏的孩子,开心地跳了起来:“哈!!是我看错了吗?他其实……”
  场景再次转换,她又看到了祭司的父母。
  祭司的父亲,那个雪妖精一样的男人,轻轻吻了吻妻子的眉心。
  “这是契约结。”他说,“从此以后,你就拥有了我全部的承诺和性命。我愿意把一切都交给你,这个吻就是证明。”
  祭司的母亲回吻了他:“我也一样,你的一切,就是我的一切。”
  从此以后,她与魔同生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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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雅猛地一沉,心脏突突直跳,瞬间被扯回现实,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悬在半空,下方被迷雾笼罩,看不清多高多深。
  祭司拉着她的手,和她一样,也悬在半空,而荆棘桥断了,祭司紧紧拉着荆棘藤蔓,那些荆棘撕磨着皮肤,血沿着他的手腕滴下来,滴在她的脸上。
  “发生了什么?”瑞雅问道。
  祭司说:“桥突然断了……另外,薄伽不在这里,他应该……掉下去了。”
  “……你还是松手吧。”瑞雅说道。
  祭司说:“摔死了算谁的?”
  瑞雅看着那刺眼的血红,说道:“你疼死后松开手摔死我,和我主动要求一起摔死,性质不同。”
  祭司忽然笑了起来,语气奇怪道:“有时候,松手更需要勇气。”
  “不过,既然是你要求的……”
  祭司松开了手。
  这之后,瑞雅什么都不知道了。
  七座宫殿,位于最下方的宫殿并没有变化,相反,它的白骨越堆越多,七情六欲凡人殿的名字像烟一样消散。
  而位于这座宫殿上方,是又荆棘链接的红色宫殿。
  那些红,是玫瑰堆砌而成,仔细看,会发现,这座在淌血。
  血玫瑰掩盖的牌匾被紫风吹开,七情六欲凡人殿的名字出现在了牌匾之上。
  两旁的荆棘爬上红柱——“迎接满月的是失去,迎接失去的是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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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圆之夜。
  市郊的一所被废弃的医院内,一个穿着白大褂,高帮靴,腰身曼妙的医生推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少女,走进了太平间。
  太平间内,已有六具“尸体”。
  浑身是血的少女紧皱着眉,嘤咛一声后,睁开了眼。
  一张美艳的脸正在打量着她。
  “醒了?”声音很轻,很低。
  “你运气很好。”那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说道。
  瑞雅怔愣着,有些晕。
  这是谁?在说什么?她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白大褂医生双手插兜,走向另一张解剖台。
  “这个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伤得很重……”白大褂医生说着,伸出手去摸那个“尸体”的脖子。
  瑞雅坐了起来,瞪大了眼——是祭司!
  而那具“尸体”的睫毛动了动,睁开了眼。
  “哦……醒了。”白大褂医生有些失落,“也没死。”
  祭司睁开眼睛,只看到一个美艳女士,伸手要摸他。
  祭司脱口而出:“别碰我!”
  白大褂笑了起来,漂亮的绿宝石耳环在满月之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幽光。
  “我对同性没兴趣。”白大褂医生说。
  同时,他黑色的眼睛慢慢染上了血红色,獠牙尖也露了出来。
  “你们很幸运。”他说,“我发过誓,从不吃热的夜宵。”
  他优雅地抓起旁边尸体的胳膊,对准手腕,轻轻咬了下去。
  “欢迎来到我的地盘。”血染红了他的唇,他伸手,把垂落的长发挂在耳后,说道,“从天上掉下来的客人。”
  瑞雅仍是一头问号:“这是哪?你是谁?”
  白大褂舔了唇角的血,说道:“这话,应该我问你们才对。”
 
 
第11章 天降救星
  白大褂说他叫南多,是个医生。
  这时,小公主打断他,指着他问:“你是说,你是个巫师吗?或者说,恶魔的仆人?”
  白大褂说:“你们是从中世纪穿来的吗?”
  这句话有些玩笑的意味,但说完后,白大褂自己顿了几秒,感叹道:“也罢,最近奇怪的东西越来越多,你们就是穿来的也不足为奇。”
  祭司一直静静地观察着周围,揣摩公主和医生的对话。
  “那么,你们呢?”白大褂问,“这个时间,不会有活人出现在这里,你们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摔在了我的玫瑰花地里……你们从哪来,都是什么身份?”
  小公主原本想编造谎言来回答他,结果还未开口,头昏眼花,重新躺在了解剖台上。
  南多说:“既然我说了实话,你们就也要说实话。自我介绍一下,我的玫瑰花,花露可是效忠主人的,能让你吐露真言……容不得欺骗。”
  小公主喃喃道:“怎么和他一样!”
  南多点了支烟,仰头吐出烟雾,看到祭司昏迷过去,他笑了笑,走到瑞雅身边,说道:“我来问,你来回答,如何?”
  “情况所迫,女士优先。”南多歪头问道,“告诉我,你的名字和身份。”
  “瑞雅,是个公主。”
  南多哦哟一声,又问:“从哪来到这里的?”
  “黑墙……”瑞雅似乎也不知道如何吐露真言,混乱的说了几个词,“祭司的预言,黑墙里……有七个世界,这是第二个……从荆棘桥上掉下……”
  南多默默吸了两口烟,掐灭后,又问:“你对现在的情况了解多少?”
  瑞雅:“我只是想……走下去。”
  南多:“算了,问不出。这题跳过,你为什么不回家?”
  “我回去了……”瑞雅说,“又被赶走……只好答应龙的请求,带它的蛋来到黑墙这头,龙说,只要我能送它回龙之冢,就能……实现我一个愿望。我想回家,我想大家都迎接我回去。”
  南多满意道:“换种方式提问,果然可行。身边这个白头发小子是你什么人?”
  “祭司。”瑞雅抵抗了会儿本能,放弃挣扎,说了出来,“我有些喜欢他。”
  南多嗤了一声,道:“只是有些喜欢,就不必像说心上人那样红脸了。”
  瑞雅气愤:“都是你的花!”
  南多取来一支注射器,扎进自己的胳膊里,抽了一管子血,手指弹了两下,说道:“现在,给你解毒。”
  瑞雅大声道:“你一定是巫师!”
  “嗯,我是。”南多怕了拍瑞雅的胳膊,看到血管后,舔了下嘴唇,熟练地将针头扎了进去,“我看你们的打扮,一定来自中世纪,可不就得把我当巫师看。”
  瑞雅眼皮沉重:“你对我施了咒吗?”
  “呵,我要有那本事,全天下横着走。”南多说,“休息吧,必须在十二点之前,让你们伤愈。”
  话音刚落,瑞雅就闭上了眼,身体上的伤口,肉眼可见的自我愈合,连摔断的两根肋骨都自动回归原位。
  南多换了针头,来到祭司身边,陷入纠结。
  “是个男人,值不值得救呢?”他自言自语道,“这么重的伤,放着不管就死了,死了就不用再管了……”
  他绕着解剖台转了一圈,又拈起祭司的手看了看。
  “不过仔细看……”南多说,“这位外形虽然不像人……但血管分布和人一样。”
  墙上的表忽然报时,声音在空旷的废弃医院中回响。
  ——22点整!
  南多抬起眼皮,看了眼墙上的表。
  他抽了半管血,一边说着“便宜你了”,一边把将他的血注射给了祭司。
  “不过,如果是男孩子的话……”南多撩着头发,用极其愉悦的口吻说道,“可是要受点苦咯。”
  这个城市,在没有陷落之前,有个午夜传说,吸血鬼的血,是治愈伤痛的良药,只不过,因同性相斥,若和吸血鬼性别一样,那伤愈的过程,免不了要受一番疼痛折磨。
  南多来到窗口,低头点烟的同时,打了个响指。
  窗外的玫瑰开得更盛,月光下,整个医院都被笼罩在玫瑰花中,荆棘爬满了墙,像童话故事《睡美人》中的场景,这些疯长的玫瑰,淹没了整个医院,也渐渐遮挡住了月光。
  然而,即便如此,吸血鬼南多还是不满道:“吃不新鲜的夜宵,就只能有这点力量……希望今夜也能平安度过。”
  烟盒已经空了,他慢条斯理地卷了支细长的玫瑰烟,点燃后,叼着烟,踩着高跟鞋,打开保险箱,取出仅剩的两把枪,填充好子弹。
  医院里的灯忽明忽灭,发电机也几乎罢工,从顶楼开始,一层一层依次陷入黑暗。
  太平间的灯终于也耗尽了,医院里陷入一片黑暗和寂静。
  一双血红的眼睛在黑暗中亮了起来。
  南多吐掉烟蒂,抬起双枪,上膛。
  “最后一天了。”他说,“希望命运会带来转机。”
  满月夜,一直是他的主场。
  这次,他将绝地反击。
  祭司醒了。
  墙上的钟表报时。
  ——“现在是,23点整。”
  “醒了?”门口,南多擦亮银质的打火匣,点烟的同时,问他,“抽烟吗?”
  祭司摇头。
  “我知道现在你有很多问题要问……”南多说,“但我不打算从头解释,时间不够了。你只需要记住一点,当墙上的表指向数字12时,你们要跟着我出去,见到什么杀什么就行,如果你们有那运气不死,也不枉我为了救你们贡献的血……”
  祭司说:“我知道你是什么,vampire,游历时,我到过你们的国家,见过你们进食的样子。”
  南多好奇了,他问道:“你来过这里?”
  “或许。”祭司说,“我还见过专门狩猎你们的猎人。”
  “小子。”南多笑了起来,“你去的是中世纪的国家吧……我该说什么呢?欢迎你来到千年后的世界。”
  “原来是这样。”祭司说,“那你……一定是风之国度的人。我经过那里,是个很神奇的国家,那里的人用电,也有吸血鬼,但没有猎人。”
  南多愣住:“冒昧问一下,你是在不同的时间线上游历?”
  “不,我只是在这片大陆上游历,我有天之眼的能力,能够预言未来。”祭司说,“离开家后,我通过天之眼看到了一张地图,就是这片大陆的地图。预言神指引我一路向西,到达地图最西端的龙之谷,开启我的使命。我按照他的指引西行,途经好多国家,他们的边界都难以打开,但我可以通过……据我所见,这片大陆上的每一个国家,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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