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大长老嗤笑:“玄云宗这些年也开始走下坡路了,虽然表面尚可,但宗门内人才青黄不接,没有拿得出手的新一代。”
“无为门也是,他们门主说是一直闭关苦修不理世事,实际上人根本不在宗门。”
“佛音宗得大和尚们,只要想点对策就更容易牵制了。”
“宗主,六年后七星连珠,无数至宝药材掉入,按规矩所得比例皆是大比排位划分,此大比不分宗门。”
“所有人注意力定在大比之上,这就是大好时机啊。”
祝央看苏星云的样子,下面长老们叨叨着共商大计,他却快睡着了。
听闻众人说完才慢悠悠道:“那么问题来了,玄云宗枯木真人,无为门月离尊者,佛音宗天禅子。”
“三个与我同级得大乘修士,我一个人怎么应付?”
众人早知道他对什么事都兴致缺缺,却没料到关乎魔道大业,他竟然首先想的是这个,没有半点热情。
于是火峰主连忙道:“定是不会让宗主同时对上三人的,血元宗的罗刹老祖近期很可能要突破合体,进入大乘境界——”
话没说完就见苏星云摆摆手:“死心吧,那老不死资质太差长得太丑,天道是不会放行的,这玩意儿看脸的。”
“再说了,百年前他就每隔一段时间嚷嚷,到现在还没突破,我都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脸,真的不觉得尴尬吗?他这都被打脸几次了?每次我看到他那排场,让弟子山呼寿与天齐都觉得好笑哈哈哈!血元宗太不好混了。”
“…………”众长老和峰主沉默。
大长老不死心道:“宗主这些年修为大增,那枯木真人和天禅子都垂垂老矣,岂是年轻力盛的宗主您的对手?”
“那月离尊者据线报根本不在此界,且咱们自可以想对策分开应战,宗主你——”
“意思让我车轮战?结果说来说去风险最大的还是我啊。我要是牵制不足那三人,整个魔宗联盟就会分崩离析。”
“你们人人野心滔天,却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我造了什么孽当个魔尊要为这么多人卖命啊?一开始不都说好了我是来享受呼风唤雨的吗?我好不容易夺得魔尊之位,不是为了给你们鞠躬尽瘁的啊。”
“可,可——”几个长老汗水如瀑:“可这是咱魔教使命,再说一统修真界后,您才能做到真正的呼风唤雨啊。”
“谁规定得使命?”苏星河偏了偏脑袋:“哦我想起来了,是上一届魔尊忽悠大家结成联盟拉的旗号。”
“可他不都被我杀死了吗?为什么你们让我继承一个死在我手上的输家的遗志?你们根本不是想效忠我吧?”
大殿内的人连忙跪下,大呼不敢,看样子吓得跟遇见藏獒的泰迪似的。
苏星云坐在尊位上,对一众强者的匍匐和畏惧毫无掌控权利的快意,反倒仍像个高中生一样喋喋不休的抱怨——
“老实说我一直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一直对挑起争端有这么大的热情,看你们那些功法也知道不可能成为主流吧?”
“别说邪不胜正,就是真胜了,凭你们这不知节制的德行没几年估计整个天下也完犊子了。”
“所以劳神费力半天是为了干什么?精力这么旺盛干嘛不用在修炼上?多闭关闭关也不至于现在这副怂样。”
“啊~~,真没意思,飞升无望,手下愚钝,每天都过得好无聊。”
“干脆毁灭修真界吧?就从合欢宗开始怎么样?我最讨厌合欢宗了。”
来了,宗主日常对合欢宗得厌恶。
祝央陪着这货开完会,简直怀疑这家伙是正道派来的卧底。
无奈因为天资太过出众,妈的卧着卧就卧成一把手了,那也就没办法退出,成天生活在无望之中。
听听他说的话,什么叫邪不胜正?这是你一个魔尊该说的话吗?
毁灭世界的理想居然是从友军开始,这玩意儿到底得多强才在对己方满怀恶意的情况下登顶的?
一席话把几位长老和峰主吓得要死,最后却来一句——
“啊,我开玩笑的,你们去做准备吧。”
虽然最终目的达成了,但怎么看都觉得结果不情不愿,反倒那些话才是他的真实想法。
祝央只觉得这些长老,明明论实在还在她巅峰时期之上,却这么孙子,也是不容易。
然而她忘了自己这会儿就是最大的孙子。
祝央被苏星云抱到密室,对方指着满屋子的秘笈,既有上代魔尊苦心收集,又有苏星云本人偶得。
他笑眯眯的对祝央道:“小鱼就是玄云宗找的那个天才?正好,这里的典籍你可以随意翻阅学习。”
“我给你一百年时间,一百年你得超过我,不然的话——”
他笑容越发甜蜜:“杀了你哦!”
这场面就跟扔一堆参考书,然后不负责任得让人考清北一样硬核。
可祝央却眼睛发光了,不管苏星云脑回路如何奇葩让人难以捉摸,走向得结果却是她难以预料的。
她即便再会脑补都没想过这种好事,毕竟魔尊的收藏岂是门派内人人可进得藏书阁所能比拟?
这里面的功法秘笈,整个修仙界看了不眼馋的人估计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祝央咧嘴一笑,露出了一个毫无伪装得表情:“不用一百年。”
苏星云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哎呀,那可就太好了。”
祝央正要去拿功法,就听到他突然说了一句:“说起来啊,小鱼你招惹了什么不得了的人吗?”
“为什么有只眼睛无时无刻都看着你啊?”
祝央猛的回头,这回是真的难以置信了。
第275章
祝央和这么多鬼怪拽过头花,一度把恐怖游戏过成喜剧游戏,在新手初期就能用辣鸡般的实力给鬼怪们难以承受之痛。
可这会儿都到了高级场的上限了,才终于有了一种惊悚无比的感觉。
她整个人眼睛大睁,瞳孔剧缩,苏星云这种个性的家伙,虽然不排除随口撒谎吓唬小孩儿的可能,但一下子就切准祝央的命门,这种可能性太小。
且看对方虽然轻描淡写,但那样子实在不像是在开玩笑,颇有些兴味,又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十足熊孩子发现有趣玩意儿的反应。
见祝央被吓一跳的样子,他连忙把人抱过来,拍着她的背哄道:“哦,不怕不怕,在这儿什么都不用担心。”
“不过一开始我还有点不确定,现在无误了呢。”
他点了点祝央的小鼻头,笑容雀跃道:“尤其是我和小鱼亲密的时候,对方的存在感就越强烈,是不是你亲爹吃醋了?”
祝央这会儿也恢复了冷静,被人盯着这种事实太过惊悚,但刨除所有不可能的,剩下那个不管多离奇也是真相。
况且实际上也并不怎么不可思议。
首先苏星云的实力就代表着此界的顶峰,按照刚才的说法,与他同等级的高手一个巴掌都没有——当然不排除还有强大的散修。
但宗门资源丰厚尚且大乘期只有寥寥数人,散修中大乘期的数量祝央猜测此间绝不会超过两人。
那么在这几位大乘期老祖中,能特意窥探她这么个辣鸡,还痕迹若隐若现让苏星云不确定得出口试探的,怎么回事用脚趾都想得到了。
为免误伤祝央拿功法得手往旁边挪了挪,是一本此界修士的编年史。
上面记载了从古至今修为高深大有作为的修士。
祝央二话不说翻到最近的人物记上,首先那玄云宗的枯木道人和佛音宗的天禅子排除,据说两人都是垂垂老矣。
剩下的只有无为门的月离尊者和刚才没有提到过的散修了。
果然,翻到月离尊者那页,开头就是——
月离尊者,因天生极品炉鼎之体,少时修行之路艰险重重。
“这事你知道?”祝央问的是脑子里得狗比游戏。
狗比游戏缩成一团:“按照规则,我是不能透露使用组队牌得另一个玩家的。”
接着手忙脚乱的解释:“你看,当初你用这招抓包你弟弟,我说什么了吗?”
那还关系到它自个儿的生死呢,最后活生生被扒了一层皮。
狗比游戏觉得自己这会儿就像是爹妈冷战夹在中间的孩子,可怜呐~~
祝央心里冷笑:“你是被收拾了吧?”
不过要说生气,倒也不至于,更多的是羞耻和无措,那家伙是真的干得出无时无刻不盯着自己的事啊。
那也就是说,她之前的各种破廉耻,各种怂逼,各种为求生路卖萌全特么被看了去了。
她不要面子的?
此时游戏还扔给她一个重磅炸弹:“哦,既然你现在都知道了,我也没啥好隐瞒的了。”
“你那俩儿子,那家伙怕它们在空间里待几年出不来憋坏了,所以一开头就把俩给弄出去了,这会儿估计是父子三人一块看着你呢。”
祝央手都在开始抖了,苏星云察觉到她的反应,还以为她在害怕,连忙又是一通安慰。
随之祝央突然恶狠狠的回头,视线像是对准了某个方向,原本就不甚稳定的注视感一下子就啪叽断掉了。
苏星云手一顿,表情有些不可思议,随意又是巨大的惊喜。
虽然受惊吓的小鱼挺可爱得,不过就跟瑟瑟发抖的小宠物一样,让人怜惜过后揉搓两把就算了。
这样的小鱼更让人期待呢。
他笑眯眯道:“怎么了?小鱼生气了?”
祝央咧嘴笑道:“没,更正一下目标。”
“很快我就会超越你,成为举世瞩目的魔女,干最坏的事,睡最强的人。”
一个弱小得他现在一捏那嫩骨头就会断成齑粉的小娃娃,却在他这个魔界至尊面前说着大言不惭的话。
但苏星云就是有种她能够办到的强烈预感,而他的预感一向很准,绝无失误过。
于是苏星云怔怔的看了祝央半晌,然后脸红了:“小鱼,我可是你爹啊~~”
这句爹说得是一波三折,骚气十足,堪称嘴上说着不要,实际上无下限勾引小孩子的典型。
祝央一抖,这家伙莫不是误会了什么?
而远在万里之遥的无为门,父子三人对着黑屏的镜子,陷入了沉默之中。
但这份沉默中气氛又各有不同,俩孩子是纯属惊慌——
“咋办?咋办?咋办?被发现了,哪里来的野男人?想当我便宜外公?我呸!”
“呜~~,我不还没看够妈妈小人鱼的样子,好想妈妈用现在的样子陪我玩儿。”
一龙一鸡闹腾半天,没发现当爹的搭茬,回头一看,才发现他们亲爹一手轻捂着嘴,脸红红的,好像颇为期待什么。
俩小孩儿:“…………”
路休辞注意到俩孩子的视线,咳了一声:“看来以后不能每时每刻看妈妈了,接下来在妈妈变强的时间,我训练你们修炼吧。”
“尤其是你,小叽!让你每天至少在灵气充沛的洞府修炼三个时辰,你都以怕错过妈妈的镜头偷懒了对吧?”
“叽——,我要看妈妈。”
他还想看呢,尤其是这会儿老婆还待在一个喜怒无常的变态身边。
他蕗茠辞能放心——咦?他名字怎么变了?算了这都不重要。
苏星云的实力和资源是无可挑剔的,路休辞虽然跟他打的交道不多,不过并不算了解。
虽然对两人的邂逅和相处方式,父子三人在镜子后面气得咬牙。
可毫无疑问,央央才出来没多久就被收入苏星云门下,机缘可以算是滔天了。
那家伙不见得怀有好意,或许只是一时无聊,看到一个漂亮生物,热情一段时间,等失去兴趣后,很快央央的处境就会变得艰难甚至危险起来。
魔尊苏星云就是这么个像小孩儿一样任性危险的人,他往往能用开玩笑的态度决定无数人的命运。
就比如之前的会议里,最后结果是勉强是如了长老们的愿,但这点并不在长老们预料之中的。
因为他很有可能会说:“啊,我刚刚提到的毁灭天下的想法确实不错,那就从合欢宗开始吧。”
你永远无法预料到一个随心所欲的变态会做出什么决定,苏星云自己都不能。
但同时路休辞又相信祝央,能够在那家伙失去期待和兴味之前便巩固自己的立场。
他的央央不可能是将自己的安全和底气放在一个强者暂时的趣味上的。
想到这里他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恐怕现在这样委屈求全,已经让她羞耻无比了吧?
那么见识到她这一幕的自己,到时候是免不了一顿修理的。
路休辞心里即是甜蜜又是苦逼,修仙副本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出手相助的,否则本该是她的机缘或许都会消失。
他心里发愁,俩孩子又因为偷窥——哦不,看妈妈的时间缩短而大闹不休。
路休辞只好让人送好吃的过来先安抚俩熊孩子,不一会儿一队仙气缥缈的侍者和侍女便捧着富含灵气的美味佳肴鱼贯而入。
如果仔细看那些菜色的话,几乎跟之前祝央在魔尊那儿吃的差不多,刚俩孩子看祝央吃饭就想吃这些了。
不但吃,还缠着爸爸喂。路休辞对孩子虽然训练的时候严厉,但通常情况下比祝央是没辙得多。
俩孩子一磨,他就拿起小勺子和筷子,一人一口的喂排排坐的俩孩子。
“吃饭就别胡闹,小叽你拽你哥哥的须干什么?小龙你也别欺负弟弟。”
一副奶爸样,看得满室的侍者冷汗直流又不敢说话。
他们尊主是这个画风来着?以前不是啊?
再说白龙也就罢了,月离尊者的座驾是一条罕见白龙这事此界无人不知,可上次回来过后,座驾怎么就变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