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有恙,尔请跪安——谷草
时间:2019-08-14 09:11:20

  如果他早一点坦白,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如今他真是追悔莫及!
  “妧妧,一人做事一人当,赵嫱若真要追究,我愿意用自己的命换珠儿的命!”雉哥儿豁出去了,视死如归地看向赵妧。
  赵妧脸上唯有震惊,“你胡说什么!你不会有事的,你和珠儿都不会有事的!”虽然他承认了过错,却不是一句道歉就可以解决的,如今陆家的人一心想要拉拢雉哥儿,即便他犯了错,他们宁愿把所有的罪责强加于珠儿,也不会追究他分毫,最后受罪的还是身份卑微的珠儿。
  可是,他们要怎么做,才能保全所有人呢?
  最后,赵妧还是需要向杜仲晏求助。
  杜仲晏说:“先等银雀消息吧。”
  事到如今,也只能静观其变。
作者有话要说:  公主姐弟遇到麻烦,杜太医真的舍得就这样离开吗……
 
  第40章
 
  眼看天色越来越暗,珠儿依旧下落不明, 赵妧尽量保持冷静等待, 不想再刺激雉哥儿做出冲动的事情。为了不惹人多疑,许司衣与杜仲晏已各自回去做事。
  “桃奴,去棠梨阁传句话, 雉哥儿在我这用晚膳, 别让徐娘娘担心。”等归等, 饭总归要吃, 无论他是否有心思,她不愿他就这样饿着。
  “妧妧,我不饿。”雉哥儿一心想着珠儿,没有胃口,赵妧瞧他脸上毫无生气,倍感心疼,“你这样饿着自己,珠儿看到了也不会高兴啊。”
  雉哥儿选择沉默, 若珠儿有什么不测, 也许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好,你要饿肚子, 我陪你。”
  他依旧垂着头,无动于衷,赵妧诧异,她的雉哥儿变了,连她的话都听不进去了, 令人不胜唏嘘。
  也罢,赵妧不逼他,还是先让他静静。
  然而赵妧并不知道,他此刻心中打定的主意。
  赵妧陪雉哥儿饿肚子,没过多久,银雀回来了,带来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赵妧以为雉哥儿会迫不及待追问银雀情况,谁知道他像被人下了定身咒,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
  “怎么样?可有珠儿的消息?”赵妧问。
  银雀摇头,“奴婢里里外外都已查探过,天鸾阁并无珠儿身影。”
  “怎么会这样……”赵妧吃了一惊,若珠儿不在天鸾阁,又会去哪儿呢?宫里人虽多,但是平白无故丢了个人,总会惹人怀疑。
  “你都仔细查过了?”赵妧又追问一遍。
  “奴婢敢肯定,珠儿确实不在天鸾阁中。”要悄无声息地潜入天鸾阁对她并非难事,“虽然奴婢没有找到珠儿下落,但是奴婢另有发现。”
  “什么?”
  银雀把她在天鸾阁看到的画面告诉赵妧,“奴婢看到丽阳公主寝阁南墙上有一个暗格,暗格里藏着一个香炉。”
  “暗格?香炉?”赵妧震惊了,她从不知道,天鸾阁中有暗格,赵嫱在暗格里放个香炉做什么?
  “这香炉可有什么特别之处?”赵妧疑惑不解,她知道银雀所说的香炉并非熏香的炉子,而是用于供奉神明的香灰炉,赵嫱信佛一事宫中皆知,本来她若在寝阁内设香案,置放香炉并不奇怪,然而她偏偏把香炉藏在暗格中,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吗?
  自从知道赵嫱的真面目之后,在赵妧眼里,赵嫱自诩是佛门虔诚信徒不过是做给世人看的罢了,她不是尽心侍奉佛祖之人,直觉告诉赵妧,这个香炉定有古怪。
  “更奇怪的是,这香炉中只有香灰,并未爇香。”
  “这就奇怪了。”赵嫱放着一个香炉却不爇香,有什么用意?
  “奴婢怀疑丽阳公主在修炼一种巫术。”银雀把自己所看到的结合她过去在精武堂训练时接触过的奇门异术,由此推断,虽然还不能证实,却要防范于未然,这是一种极其毒辣的巫术,随时能置人于死地。
  “巫术……”银雀的话令赵妧顿感不安,难道是杜仲晏所说的那种巫术吗?难道这时候开始,赵嫱就已经密谋杀害她了吗?可是动机是什么呢?她还没有发现陆家的秘密……
  “公主是否想到了什么?”银雀见她神情古怪,不禁多问一句。
  赵妧却摇了摇头,掩饰她此刻的心境,虽然她信任银雀,重生的事还是少一个人知道为妙。
  “我只是奇怪,姐姐深居宫中,为何要修习巫术?”杜仲晏告诉过她,赵嫱的巫术是从古书上学来,重生之后,他根据死前找到的线索,在宝渊阁寻找相关的古籍,经过一段时日的观察,最终发现有几本关于苗疆巫术的古籍经常不在书架上,而借书的人从未露过面,来的都是宫中名不见经传的小黄门,可见赵嫱此人行事极为谨慎小心。
  “可能是想害人吧,这大内谁若对她不利,她便可以害谁。”对于赵嫱的为人,银雀其实早已看穿,但她过去不想多管闲事,想着公主高兴就好,然而她们公主突然意识觉醒,她银雀也没什么好避忌的,该说的就说。
  “此事暂且不提,今后堤防着就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寻找珠儿的下落。”赵妧学会了考虑事情的轻重缓急,如今先找到珠儿才是最重要的,可是珠儿竟不在天鸾阁中,这倒是出乎人的意料!
  “也没有珠儿出入大内的记录,应该还在宫内。”银雀说。
  “既然她阁中有暗格,是否有暗道,是不是把人藏在你发现不了的地方?”忽然之间,沉默的雉哥儿出声了,声音出奇地冷静,他把她们的对话都听了进去,还联想到了这种不可思议的层面。
  “七殿下多虑了,奴婢确认过,天鸾阁的构造没有修建暗道的可能。”银雀对于自己的侦查技术十分胸有成竹。
  “可恶!”雉哥儿握紧双拳,咬牙切齿,“皇城司,可以让皇城司的人去找!就算把皇城翻个天,我也要把珠儿找出来!”
  如果再找不到人,恐怕真要惊动她的父皇命令皇城司的人出动找人了罢。
  赵妧抱紧雉哥儿,他们现在除了等待,什么都做不了,如今只有祈求上苍让珠儿平安无事。
  *
  第二天天刚大亮,终于有了珠儿的消息,她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司衣司,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雉哥儿,差点哭出来。
  但是珠儿失踪了一整天,总会招人怀疑,后来经许司衣盘问,她离开天鸾阁之后,原是要回司衣司的,谁知道半路遇上与她同乡的小黄门,告诉她他刚出宫见过家人,还带来了她家中的消息,说是与她从小定亲的表哥家人向她父亲退婚,理由很简单,表哥想做官,没有门路,只能娶员外家的千金,她父亲一气之下病倒了,她心里着急又难过,躲在宝华宫的角落里独自伤心流泪,哭得累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醒来天已大亮。
  宝华宫位于掖庭西面,是侍奉神明的场所,平时很少有人靠近,自然不会想到她躲在那里。
  珠儿“失踪”一事终于真相大白,原来是虚惊一场,只是苦了几个为她担惊受怕的人,尤其是雉哥儿,在得知她“失踪”的真相后,雉哥儿心中百味杂陈,更是对她产生了爱怜之心。
  “银雀,能否找人去并州看一下珠儿的家人?如有可能,不妨将她父亲和弟弟接到华阳城,我们也好照应。”珠儿身在宫中,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却无能为力,赵妧想着帮她一把。
  银雀就知道她家公主又要大发善心了,她只有唯命是从。
  “公主,您昨晚一整夜没睡好,不如再歇会儿吧。”昨晚银雀躲在房梁上,听她翻了一整夜的身,若是被杜仲晏知道了,又该心疼多嘴了吧。
  “嗯。”赵妧确实有些疲惫,打了个哈欠由桃奴搀扶着回到了床榻。既然珠儿的事已经告一段落,那么她也可以暂时睡个好觉了。
  桃奴点上安神香,很快,赵妧睡了过去。
  在她熟睡的时候,杜仲晏来了,他本是循例来请脉的,桃奴告诉她公主刚躺下补眠,杜仲晏没有因此离开,而是照常进了殿,桃奴也没有拦他。
  虽然她睡着了,但是并不影响他为她把脉。
  杜仲晏脚步轻缓,寝殿中寂静无声,就连她的呼吸都似有若无。已是暮春的时节,西窗下外的桃花已经落尽,满目新绿,清风徐徐,送来暮春暖风,混着青草香,拂动她床榻上悬挂的轻纱幔帐,他就这样隔着幔帐,端详她熟睡的玉颜。
  他很少见她睡得这般安详,因为除了她生病昏迷的时候,他并没有机会看到她睡着的模样,此刻的睡颜不同于她昏迷时候的样子,看着这样的她,他的心十分平静。
  “公主。”他情不自禁低声呼唤,她睡得很沉,大概是安神香的作用,没有回应。
  杜仲晏视线落向赵妧侧放在床沿的手,轻轻提起,握在掌心,并不急于为她把脉,因为他心中笃定她没有大碍。
  赵妧睡着的时候没有人任何防备,随意地侧卧,一手搁置在床沿,另一手垂放在腰间,只是她天生孱弱,气息似有若无。
  “杜仲晏……”梦中一声呢喃,杜仲晏一惊,以为她醒了,定睛一看,原来是梦话,不禁微微一笑,他很好奇,她做着什么样的梦,会喊出他的名字。
  “你这个……无趣的家伙……哪有小姑娘肯嫁你……”
  原来她还念着那个无趣的杜仲晏,傻丫头,如果我与刘卫桓一样花言巧语,你岂不是更要头疼了?
  “杜仲晏……你为何不喜欢许司衣……”
  这有什么好问的,因为我心里只有你啊。
  “你为什么那么傻……为了我……丢了自己的命……”
  因为我活着就是为了你啊。
  梦话忽然断了,她可能做了一个很美很美的梦,梦里有他,她嘴角含笑,动了动脖子,一绺头发落了下来,他伸手为她撩开,她的额头光洁饱满,他俯身轻轻落下一吻。
  这一世,就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睡觉,也是美好的,但是他依然很贪心,希望这样的美好只属于他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完了!事情一多就写得特别慢,打滚卖萌求原谅~
所以杜太医并不是一个无趣的老男人。。。
 
  第41章
 
  珠儿之事过去后,原以为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不料没过几天, 又发生一件大事,那就是雉哥儿忽然答应与陆绮儿订婚,赵妧得知消息后最为震惊, 有一个念头立刻闪现在她的脑海, 他这么做一定是为了珠儿吧, 想以此为条件, 让赵嫱远离珠儿。
  这个傻孩子,总是做一些傻事,她时刻防着陆家的阴谋,偏偏还是中了圈套。
  “七殿下与陆家二小姐尚且年幼,即便订婚,离成亲的时日还长,也会有变数。”杜仲晏看出她的担忧,告诉她这只是缓兵之计。
  “杜仲晏, 我只是担心雉哥儿他……”
  “公主放心, 恶人总会得到应有的惩罚。”杜仲晏一改往日淡漠的神情,他的眼神有种说不出来的复杂, 有些陌生,却也令人安心。
  赵妧与他并排坐下,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低声说:“杜仲晏,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杜仲晏单手揽住她的肩, “公主可有什么谢礼?”
  赵妧一愣,谢礼吗?她似乎从来没想过,生辰礼之后,她倒是再没有送过他什么礼物,“你想要什么?”
  杜仲晏忽然侧过身,低下头,在她唇上轻轻落下一吻,随即抬头,慢慢下移视线落在她的胸前,赵妧瞪大了双眼,满脸通红,心跳也莫名其妙加快,她不敢出声,脑中一片混乱。
  杜仲晏看到她耳根发红,不禁低声轻笑,“公主在想什么?”
  “我什么都没想!”她大声辩解,却有些欲盖弥彰。
  如此惊慌失措,杜仲晏心下忽然产生一个念头,将她的身子放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真的什么都没想吗?”他欺身靠近,赵妧下意识紧闭双眼,“杜仲晏你要做什么!”
  “公主以为臣要做什么?”他反问。
  “我……我……不知道……”她的脸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一颗心扑通扑通就要跳到嗓子眼,而她等来的却是杜仲晏在她额头的温柔一吻和再也憋不住的笑声。
  心下一记咯噔,赵妧才反应过来,她又被他捉弄了!
  赵妧睁开眼睛,气鼓鼓地瞪他:“杜仲晏,你变坏了!”
  “公主何以见得?”不是他变坏了,而是一直以来,他隐藏得太深,她没有发现罢了。
  “你、你像个无赖一样调/戏我!”赵妧羞恼地说。
  “原来在公主眼中,臣是一个无赖吗?”杜仲晏露出委屈的神情,赵妧愣了,她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难道伤到他的自尊了吗?以前她总是仗着自己身份高他一等,对他乱发脾气,他都没有任何怨言,其实他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
  “不是,你别误会,我只是打个比方,谁叫你总是捉弄我……”
  她解释道歉的样子在杜仲晏里很是可爱,于是捉弄她的心思会变得更加强烈,“臣并非捉弄公主,方才只是想告诉公主,臣想要的谢礼,只要是公主的心意便可,不知公主想的是什么?”
  “我、我,既然如此,你为何要让我这样……”赵妧不理解他改变她姿势的意图,以为是什么奇怪的事,可是这种事,怎么说得出口……
  “怎样?”杜仲晏饶有兴致地步步紧逼。
  “杜仲晏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赵妧实在说不出口,恼羞成怒,什么时候起,她成了弱势的一方,还是说一直以来,她就是弱势的一方?
  杜仲晏莞尔一笑,不再捉弄她,他扶她起身,揽进怀里,“公主别生气,臣知错了。”
  听他低声下气,赵妧总算平复了心情,咕哝道:“这还差不多,若敢再捉弄我,我就不理你了。”
  “公主这是在威胁臣吗?”他好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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