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不是不介意白天的事,而是他知道了些什么,知道谁在害他,所以,他在意,才会出现这样消极的抵抗?
“我去给你倒点温水。”
他胳膊有伤,池月拿掉他的酒杯,直接放在一边。
众人一怔,都笑了起来。
有人敢管乔东阳,这是个新鲜事儿。
大家都跟着侯助理起哄,池月瞪他们一起,走出了餐厅。
旅店生意不好,人手也少,他们吃饭的时候,没有人进来伺候。
池月拿着杯子走到大堂,刚准备问前台的老板娘开水在哪里,就看到两个人顶着夜风推门进来。
穿着冲锋衣,戴着帽子和眼镜,五官不太看得清楚,但身量高大,看上去不像是本地人。
他们与池月打了个照面,看了池月一眼,走到前台,用普通话问:“还有房间吗?”
老板娘脸上堆满了笑,“有的,有的。”
“来一间。”
“好的。我们只有标间了……”
“多少钱?”
“120。”
“可以刷卡吗?”
“我们只收现金,或者你这边扫码支付……”
池月站了原地,等老板娘有了说话的空闲,问了她水壶的位置,倒了水返回餐厅。
几个人正在吃肉喝酒,乔东阳到也听话,池月不让他喝,他就没碰那酒杯,看到池月进来,他眉心蹙了一下,把她拉坐在身边,“怎么去得这么久?”
“哦。有人住店,我等了一下老板娘。”
这是旅店,有人住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乔东阳嗯了声,没有多说。
池月心事重重,没吃什么东西,等乔东阳吃好,陪他一同上楼。
她的房间在乔东阳的隔壁,走到门口,那家伙就赖在那里,笑吟吟地问她,“你说你何必麻烦呢?咱俩住一间,不是挺好的吗?”
“呵呵!”池月翻白眼,“你见过主动和大灰狼住一起的小白兔吗?”
乔东阳摸了摸鼻子,笑道:“说得也是,身为一只小白兔,我是应该保护好自己的。”
“去你的!”池月笑着把他推到隔壁的房间,等他拿钥匙开了门,又不放心地问:“你的手,注意点别沾水。明天起来,咱们再去卫生院换药。”
“唉,没你在,洗澡肯定会沾水的。”
“……你就不能不洗吗?”
“不洗睡不着。”
“讲究!”
乔东阳似笑非笑,微微眯眼看她,突然伸手拉她过来,凑近她的脸,“池月,有没有人告诉过你,男人如果喜欢一个女人,是很难克制的?”
“克制什么?”
“你说呢?笨。”
他低头,吻她的唇。
池月侧开脸想躲,被他的头发刺挠了一下。
“嘶!你头发怎么像针一样,这么硬。”
她嫌弃地皱鼻子,乔东阳却低笑。
“我可不止头发硬。”
“……”
心突然狂跳。
有一种诡异的情绪充斥在彼此中间。
池月脑子有点缺氧,慌乱……
乔东阳看着她,指腹轻抚她的唇,眼窝里的笑,藏着浅浅的坏意,“真是不想放过你。小月月,你说你走了,我怎么办呢?”
池月:“……”
他漆黑的眼睛里,全是暧昧的指引。
四周一片寂静。
池月听到他的叹息,“唉,谁让我心软呢。大灰狼,快去睡吧。小白兔不让你吃了。”
噗!
这家伙。
池月松口气,踮起脚尖,轻轻在他脸上啵一下。
“晚安,乔先生。”
她说着就转身。
没想到,乔东阳突然拽住她的手腕,一个用力又把她拖了回来,压在墙上就是一阵铺天盖地的热吻。
“……唔!”
躲无可躲,只能被动承受。
池月被亲得脸热心跳,生怕有人经过看到。
好不容易才挣脱魔爪,她噔噔跑开,打开门回头瞪他一眼,进去就合上了门。
一颗心怦怦乱跳了好久,终于平静下来。
此时,只有一个表情包能描述她的心情——在危险的边沿疯狂地试探。
其实她明白,现代的人感情来得快,去得快,衣服也是脱得快,穿得快,一男一女保持着亲密的关系,又是在旅店这种容易发生故事的地方,不发生些什么才是不正常的。
乔东阳再理智,也是个男人。
是男人就会有男人该有的欲望。
今天能熬过去,明天,后天呢?
……她并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不越雷池。
嘀!
有新信息。
池月拿过手机,坐在床沿,
是乔东阳发来的,就几个字。
“关好门窗,小心我半夜控制不住,爬进来欺负你。”
池月又好气又好笑,她戳着屏幕,快速回复,“剪刀已备好,欢迎来接受咔嚓洗礼。”
“啧,你这女人。是想守活寡吗?”
“呸!”池月耳根又热了起来,那种暧昧的气息几乎从屏幕里透出来,燃烧她的心,“早点睡,有伤不能熬夜。”
“我睡不着。”他打字很快。
“?怎么了?”
“想你。”
“……”
池月大概明白他是为了什么,安慰道:“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你别想太多。”
“池月,我很需要你。”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嘴坏?”
“不是那个需要,你想什么呢?傻妞儿。我又不是禽兽,天天尽想那事儿了??”
“你不是禽兽,谁是?”
“……好吧,我是。本来我寻思喝点酒,醉了好睡觉,你倒好,不让我喝。这下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要不要把你打昏?”
“过来,陪我。”
池月看着文字,心一热,莫名想到回来的车上,乔东阳望着夜色时的侧脸。
他向来冷峻野性,似乎从来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可那一刻,当他说他有很多房子却没有家的时候,她分别觉得他像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孩子。
池月深吸一口气,“乔先生,这是你哄女孩子的套路吗?”
“是。那池小姐,你愿意过来吗?”
过了好一会,池月问:“你是不是希望有个人听你哭?”
“我为什么要哭?”
“你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就哭,我又不是女人。”
“可是你今天,很脆弱的样子。”
这一次,乔东阳隔了很久都没有回复。池月等啊等,等了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他的消息才传过来,带着他惯有的满不在乎地调侃。
“池小姐最好亲自来试试,我到底脆不脆。”
这个人……
死鸭子嘴硬。
池月在房间里,挣扎了许久,
进了浴室,她准备洗澡的时候发现,今天买回来的生活用品,全放在乔东阳的房间里,忘了拎过来——
------题外话------
哦哦哦,明天见~~~
月月要不要去陪一陪呢?
毕竟大乔哥想哭呢
第227章 他会吃人?
夜风有点凉。
明明走廊没有窗户,但风就是有本事钻出来。
池月出门的时候拢紧外套,缩着脖子,呵一口气,被迎面而来的一股子冷风吹得呛了一下。
“阿嚏——”
楼道有人上来。
她抬头看了一眼,那个人从头到脚一身黑,帽子眼镜风衣围巾把脸遮了大半,几乎看不清他的长相,正是她晚上去倒开水的时候,见过的其中一个住客。
看不清脸,她是从装扮认出来的。
两个人远远对个眼神,男人拎着东西从池月面前经过,走向了走廊最里面一间。
池月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等那个人进了房间,门合上,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了,她才去敲乔东阳的门。
咚咚!
夜晚的旅店很安静。
轻轻的敲门声,居然也很响亮。
池月下意识左右看看,做贼似的。
“谁?”乔东阳在里面问,没有开门。
“是我。”池月压着嗓子,脸颊莫名臊热。
大半夜敲男人的门,以前送货经常做,她并不陌生。
可今晚,却莫名心虚。
门开了,她对上乔东阳的眼睛,还没来得及说话,胳膊突然一紧,整个人就被他拉了进去,不给喘气的机会,整个人被紧紧贴在了他的身上。
他刚洗过澡,身上有沐浴露的清香味儿,头发还湿着,穿着今儿池月帮他买的睡衣,棉的,薄的,胸膛里揣着的火热透过衣服传来,刺挠得池月心脏狂跳。
夜深人静,她的到来,太有暗示性。
“乔东阳……”池月推着他的胸膛,试图说明来意。
“嘘!”乔东阳低头,轻轻蹭着她的脸,像一只毛茸茸湿漉漉的狗子,动作温柔,目光含笑,“什么都不要说,你来了就好。”
池月:“……”
她看着他,目光越过他看向房间,“你睡了吗?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乔东阳摇头,“睡不着。”
池月微怔,“不习惯在旅馆里睡吧?”
乔东阳点头,又摇头。
“不习惯没有你。”
呃!这家伙的嘴真是会哄人。池月失笑:“你单身二十多年了,大哥。一直都没有我,你是怎么过的?”
“……那不一样。”乔东阳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声音低沉而缓慢,“从来没有过,就不会去想太多。一旦拥有,就舍不得放开。”话未落下,他双臂一紧,将池月紧紧束在身前,“我就想这样抱着你,踏实。”
池月心里一窒。
两个人的心跳,似乎同了节奏。
这让她有点慌乱。
“我是来拿东西的,我买的东西全在你这屋。”
“我知道。”乔东阳撩她一眼,“还以为你不敢来拿呢。”
“我为什么不敢?”
“我会吃人。”
“……”
池月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目光,心里微微一颤。
洗得香喷喷的乔先生,像个清爽干净的大男孩儿,黑漆漆的眼,深邃而明亮,唇角勾出一丝坏坏的笑,凌乱的头发是野性也是慵懒,鼓鼓的喉结,是阳刚也是性感,那若有似无的气息,似乎在拨弄她的心弦。
乔东阳真是个妖孽。
池月心里怪异的痒痒了一下。
这一刻,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俗人。
曾经自以为是的对男人无欲无求,只是未遇见那个人……
“我好看吗?”
乔东阳带笑的询问,把她吓了一跳。
呃,是她的目光太直接了吗?
一定是。
池月突然失笑,“你是对的。”
“嗯,什么?”
“我们两个在一起,主动的人,也许是我。”
乔东阳眯着眼打量她,眼窝里渗满了笑意,“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主动的。池月——”
他唤她的声音拖得有些长,池月嗯声,望入他的眼,“你想说什么?”
“你不仅仅只是想来拿东西的吧?你在担心我。”
……他总是这样,把她看透,并说出来。
池月叹口气,“你这直男做派,很容易让女孩子下不来台呢。”
“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撒谎不是更侮辱你的智商吗?”
噗!池月笑着摇了摇头,又严肃了表情,“你今天受伤了,情绪又不好,我确实有点担心。毕竟我是说过了的,我要罩着你。不能不管你吧?”
乔东阳勾唇,手指轻轻擦刮一下她的脸颊,把她垂落的头发拂到耳后,与她眼神交互片刻,他突然低头,嘴唇凑近她的脖子,用一种慢而轻的动作,细细吻着她,慢慢靠近她的耳朵,呼吸浅浅。
“你还说你会要我呢。”
“……是啊。我要。”池月硬着头皮承认。
“今天晚上可以吗?”他问。
他的湿发若有似无地扫着她的脖子,冰冷的触感,却激起一片火热。
池月头皮发麻,身体里像有电流在蹿动,脑子空空,凭着本能说:“现在不合适吧。我没有准备好。我想,你也一样。”
“我准备好了。你摸摸……”乔东阳轻咬她的耳朵,温热的呼吸像条蛇一样,钻入她的心肺,“我都准备二十几年了。”
“……”
池月的心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乔东阳的声音充满了无奈,掌心慢慢抚着她的肩膀,任由她的外套从肩上滑落下去,那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肌肤在他的手心里渐渐紧绷,那不同于男人的细腻和柔软,让他情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