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叮当有些意外，毕竟这位新起之秀经常被合作的演员吐槽太闷了，除了拍戏最多的就是睡觉，“这位大哥，谢谢啊。”
门再次被关上。
姜念喝了药睡着了，想到等会可能要吃的苦头，小叮当放下了咖啡，没去叫醒她。这一觉一直睡到黄老先生到了。
“感觉好点了吗？”小叮当探了探姜念的额头，有一点烫。
姜念捏了捏眉心后，睁开眼笑了下，“本来就没什么问题，是你想的太严重了，我过去了。”
她到的时候人已经到了七七八八。
徐舟一身深棕色的长款风衣，长相虽然不是时下招小姑娘喜欢的小奶狗的样子，偏成熟的型男风格。
姜念过去时，徐舟看到她，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过去。
环视了下其他都是陌生脸，姜念走过去，站在徐舟的左手边。
但其实，两人也没多熟，站一块也隐约透着尴尬。
徐舟从刚才一直看着前方，好一会侧过头看她，“第一次拍古装？”
“嗯。”姜念点头。
“不用紧张，有什么不知道的，可以问我。”徐舟说完，咬着后槽牙，直视前方的眼睛轮廓深邃。
姜念再次点头。
没多一会，导演带着黄老先生过来。
黄老先生是个精瘦的小老头，顶着一头银白色的长发，精神矍铄，尤其是一双眼睛，看着人时像是能将人心剖出来。
而且目光犀利，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不是善茬。
“我就不用自我介绍了，我只有一句话，想在我底下学，就给我拿出十二分的努力，想要半吊子混日子的，我劝你早点滚蛋。”
老头目光扫视了一圈人，最后落在姜念身上。
目光毒辣的扫视了眼姜念，眉头粥紧，看向导演，“就这么点身板，娇气样，你让她演颜旗？”
“姜念很有灵气的。”
“没演技，能夸的也就这一点了。”黄老先生明显不满意这个解释，但也不再多说，看表现。
姜念到底是面皮薄，第一次被贬的一无是处，咬着唇又难受又不服气。
等黄老先生转过身，徐舟低头安慰她，“你别往心里去，老先生就这脾气。”
姜念摇了摇头。
简单说完要求，黄老先生就开始让他们做好准备，直接开始。
为了证明自己，姜念也是憋着一口气，做什么动作会尽力到完美，刚开始还能跟上，渐渐的体力就有些吃不消。
“练武，首先练的是下盘，下盘稳了做出来的动作就不是空中楼阁，镜花水月，其次是臂力要稳，一招一式，快狠准……”
黄老先生一转头，正对上姜念抖的跟帕金森患者的手。
一张小脸憋的通红，眼睛里含着水汽，像是下一秒就能哭给他看。
他还真不怕人哭。
所以黄老先生板着脸，挑剔的看着她，“行了，就你这样的身体素质，能演什么？我知道现在年轻人，擅长的是捞快钱，以为靠着一张脸就拿到了一本万利的通行证，但是在我这，行不通。”
“觉得委屈了？”
“哭之前看清楚你抖的跟**十岁老太太一样的手！”
“……”
姜念死死的咬着唇，眼泪始终在眼眶里打转，憋着没往下掉。
她想做好，可是抬起的手臂握着剑，肌肉一抽一抽的，又酸又疼。
因为感冒的缘故，头重脚轻的，有些脱力。
黄老先生仿佛多一眼都不想再看，转过去，指导其他人的动作。
“不舒服？”徐舟看了她一眼，低声问。
姜念只是摇头。
一连下来几个动作，姜念学习慢了半拍，黄老先生连骂都省了。
走之前，当着姜念的面，跟导演提议最好是换人。
好几个投来怜悯的目光。
姜念吸了吸鼻子，就当没听见也没看见，等人走了大半，她就在场地里，一遍一遍重复联系。
徐舟留下来看着她皱了下眉，“黄老太严格了，说话刺耳了点，你别跟他赌气。”
“嗯。”
“这个动作是这样的，手再高一点。”徐舟在旁边看了会，出声指导。
几个动作，都纠正了一番。
姜念闷着点头，说了声谢谢后，又继续重复练习。
小叮当在旁边看的心惊肉跳的，生怕这么一折腾，小祖宗病情加重，只能向微姐说明了下情况。
姜念停下来，喘着气息。
细密的汗珠，湿了两边的碎发，贴着光洁的额头。
一双眼睛亮的透彻，虽然眼圈发红，眼尾里还有要掉未掉的眼泪。
徐舟毫不掩饰眼里的欣赏。
以前觉得姜念是温室里的花，不尝人间疾苦。
现在看来她小身板里，生长着一股韧劲儿，也就表面看着娇娇气气的，实则比大多女人更能忍
手里捏着瓶水，徐舟手指收紧，抬腿过去。
刚要开口时，听见姜念后方，响起低沉熟悉的男声。
“念念。”
姜念反应过来，转过身，看到身形高大的男人，迈着大长腿，朝她走来。
背着光，先是高挑的比例完美的轮廓，然后目光聚焦，顾泽的脸渐渐清晰。
漆黑的眼睛，就那么看着她。
“唔……老公。”姜念忍了一天的眼泪，啪嗒掉下来。
瓮声瓮气的噎着嗓子，抬着发软的手，做出拥抱的姿势，尽管视线模糊到只能看见个虚晃身影，慢吞吞的走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说娇气还是硬气，分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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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催我开车车，上一张四舍五入不就开了嘛，我开车也就那水平了，再露骨阿江就要给我发红牌了！
那些关注顾总身体健康的魔鬼们，憋不了多久了，等念念感冒好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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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姜念一直觉得难过这种情绪，是可以随着时间消化掉的。
这次也一样，只要再给她点时间就好。
被保护太好。
姜宇斌另娶后也没在生活上苛待过她，微姐自从母亲过世后对她也是呵护有加，她有遇事就爱挡在她身前的高露。
娇气的，被人否定一句，就跟天塌下来一样。
大概一个感冒把脑子也给烧没了，身体疲累的需要休息，姜念碰到他的视线时就受不了，委屈就跟上涨的洪水，漫出河岸。
顾泽走过来，长臂一伸，将人带到怀里。
正要低头开口时，脖颈那块就抵上了冰凉的东西，银白色的剑身，刀柄刻着繁复精细的花纹，握着它的虎口破了皮，起了一大片红色。
是剧组的道具，伤不了人。
姜念埋头哭的一抽一噎的，手抵着他的胸口，忘记先丢开剑。
顾泽眸色加深，从她手里拿过了剑，随手丢开。单手穿过长发，掌住姜念的后脑勺。
没开口，动作僵硬并不娴熟的，安抚着。
姜念只顾着哭，只有时不时的抽噎声。
余光里，看到了立在一边的男人，手里握着瓶水，抬着下颚盯着他，目光不善，表情克制隐忍。
顾泽迎着他的目光，清冷中带着点漠然，前后不过两三秒。
低下头，从胸口里摸到姜念被眼泪濡湿的下巴，抬起来，上身移开一定距离，才看清姜念的脸。
闭着的眼，长睫一颤一颤的，眼泪跟不要钱的往外掉。
指腹擦过眼尾，顾泽低声哄，“哭什么？”
姜念眼泪掉的更厉害了，也顾不上什么仙女式的哭泣，嘴一张甚至有点准备放开的意思，然而刚张开，一个哭嗝儿倒是先冒出来。
愣了下，姜念下意识闭嘴，一头扎进顾泽的胸口。
顾泽哭笑不得，低下身将全身重量靠着他的小姑娘抱起来，一手握着瘦的只有一把骨头的肩膀，另一只手抬起细白的腿。
姜念侧头继续埋进胸口，手抓着顾泽外套的衣料，肩膀小幅度的抖着。
“顾总，念姐感冒了，这是药。”小叮当从顾泽出现反应过来就去拿了药，跟着到了报车边，将药给了小黑。
“嗯，辛苦。”
车门被打开，顾泽先将人放上后座。
姜念吸了吸鼻子，眼睛鼻尖泛着红，垂着眼角，耷着肩膀，生出像是要被遗弃的可怜。顾泽心脏被刺了下，伸手盖住她的眼睛。
掌心，湿了一片。
那一刻，杀人的心都有了。
顾泽绕至另一边上车，姜念视线跟着他，待他看过来时被抱过去后抬起双臂，抱住他的脖颈贴着他。
好似趋向温暖的绿植，贪恋他所给予的温度。
“手不疼吗？”顾泽将那只手上的手拉下来，又看了眼，细皮嫩肉的不仅破皮，还起了个小水泡。
“疼。”姜念老老实实的点头，又抬着软绵绵的肩膀往上抬了点，“又酸又疼。”
顾泽抿了下唇，手指搭上她的肩膀，一路往下，力道适中的给她揉。稍用点力，就能捏到骨头，细到像是徒手就可以掰折。
酸涩缓和了很多。
舒服到，姜念甚至觉得再哭就是无理取闹。
姜念抬起头，侧着脸看到他绷紧的下颚线，抿着的唇间平直成一条线，垂着的眼睛，神情专注。
感觉到她的视线，顾泽看过来。
漆黑眼底，瞳仁亮的过分。
心底漏了拍。
姜念慌张的抬手，捂住顾泽的眼睛，小声的叫他，“顾泽。”
“嗯？”顾泽没拉下她的手，应了声。
“顾泽。”
顾泽翘起唇角，“嗯。”
睫毛上下在手心划了划，痒痒的，姜念低下头，她想问，你怎么会喜欢我呢，我这样没用。
又替自己补充一句，要是眼瞎的话，那这辈子都不要好了。
*
抵达长枫半岛时，姜念已经睡过去了。
顾泽正要抱着人下车时，碰到脸颊才发现姜念全身滚烫的厉害，抬着下巴，才看到脸上不正常的红晕。
“去医院。”
“好的，顾总。”小黑也注意到姜念的不正常，驱车直接离开。
折腾这一下午的，人烧到了38.7度。
医生建议留下输液，顾泽便让小黑办理完住院先回去，自己跟齐伯说了声后，留在医院守着。
做完这些，已经到了深夜。
输完两瓶后，高烧终于是退了。姜念醒来时，医院的味道扑面而来，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攒紧手，死死的睁着眼。
“醒了？”低哑的嗓音响起，姜念才感觉到身边还有人，侧过头看见顾泽，双手合十，双臂搭着椅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也不知道持续刚才的动作有多久。
见她醒了，倾过身来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感觉好一点了吗，喝点水？”
姜念迟缓的摇摇头。
“那就再睡会。”
眼前掠过一小片阴影，温凉的指腹触碰到额头，姜念知道他是在拨开额间的碎发，温柔的跟她脆弱到用力就碎。
姜念没出息的眼泪又往下掉，滑入枕头里，湿了一角。
她对医院，真的是太没什么好记忆。
“怎么了？”今天的顾泽实在是温柔的太反常，以至于姜念控制不住的，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姜念抬着另一只手，触碰了下顾泽的耳朵。
咧嘴笑了下，声音也轻，“你是个好老公。”
姜宇斌不是，跟顾泽比，大概就是个混账东西。当年妈妈做化疗被折磨的不成样子的时候，他来医院的次数屈指可数。
那时候都心知肚明，他有了别的女人，离婚协议一直摆在他的书房里。
妈妈也知道，头发一把把的掉，她背转过身，肩膀发抖。
到了后期，吃什么都吐，只能靠营养针。
瘦到皮包骨。
这些，姜宇斌都不会知道。
“胡说什么。”顾泽握住她的手，“你刚烧的厉害，也没吃什么，早点休息明天就差不多好了。”
“你呢？”
“我在这，看着你。”
姜念抽出手来，挪了点位置拍了拍，“我可瘦了，给你分半张床。”
Vip病房的床的规格比普通要大，姜念侧着身空出来很大的一片，顾泽眼神顿了下，躺了上去。
姜念半个身子趴在顾泽的身上。
等到男人呼吸均匀平稳后，姜念低着嗓音道：“以后，要是，要是你真的真的不喜欢我了，不要瞒着我，要跟我说清楚。”
“只要说清楚，我会离婚的。”
“……”
“一次，我就给你一次机会。”
*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好的姜念跟以旧换新了一样，精神的蹦个三天三夜也没问题。
她知道自己体力差，定下了每日的训练计划，交给顾泽监督，每天早上雷打不动的被拎出去晨跑，遇上下雨天，则在室内。
同时，请了私教在健身房练力量，又报了一周三次的搏击课程。
一周的训练力度之大，像是要赶超她前二十三年的运动量。
小叮当也吓了一跳。
拿出了张金刚芭比的图给她看，疑惑的道：“或许这是你新换的偶像？”
那结实的肌肉，胸练成了巧克力块的大肌肉，遮住上半张脸，几乎找不到一点女性特征。
姜念送上大白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