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恨不得将那张嘴给缝上。
“你想死吗？”顾月张开的嘴，唇形被放大。
“试试看？”
“我真的会杀了你的！”
“等着你。”
顾月头疼，“我求你，当我求你了可以？”
陈昱笑了下，垂着脑袋，专心吃起来。
上辈子她顾月一定是欠了陈昱，所以这辈子是来还债的。
等陈昱专心吃起来，顾月也松了口气，跟顾泽打电话时撒谎的技术也越来越纯熟，而且从善如流，反应迅速。
一个电话结束，整个饭桌才算是活了过来。
吴时呼出了长长的一口气，又开始插科打诨。
“对了，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还挺好奇的，既然年级一二都在，我就某个问题，采访一下二位。”
吴时扭着身子，看向陈昱，“作为每一次年级第一，又担心过被第二名赶超吗？”
“那这位每一次的年纪第二，下一次考试有机会突破自我，勇夺第一吗？”
陈昱：“……”
顾月：“……”
“说的好像第一多难，我顾月每天勤学苦练，依旧爱而不得。”顾月随手夹起了菜，兴致却却的吃了口。
第一不难，超过陈昱才是最难的。
吴时生怕陈昱理解不了，“哦，这么说来，姐你岂不是每次都是让着陈昱的。”
第57章 番外3
“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顾月抬腿，给他一脚。
吴时笑着闪躲，“姐你这可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了。”
“闭嘴。”
“对啊吴时，你这话说的月姐有多弱似一样，她就平时不搞学习都能考第二呢，你呢，你一垫底的也好意思？”
吴时双手往桌上一撑，“我那是与世无争，我要真想学，估计以后姐就变成了千年老三了。”
“得了吧，就你。”
“我怎么了，你们可别小瞧人，我可厉害着呢。”
“……”
吃过宵夜，顾月看了眼时间就要走。
“先走了。”顾月拿了包，起身就走。她跟其他人不顺路，走的时候都是单着走的。
吴时诶诶诶了好几声，“姐你等会，陈昱跟你们家顺路呢，让陈昱送送你。这么大晚上了，你一女的也不方便。”
“这么今年了， 第一天知道我是女的？”
“这不是以前没条件吗，现在有昱哥，放心。”吴时扭过脑袋，“是吧，昱哥。”
“可以。”陈昱起了身。
顾月眉快皱成一团，“我都说了不用。”
“顺路。”陈昱已经走到了顾月跟前，“走吧。”
“得。”
顾月懒得多给表情。
已经近深夜，街上人不多，三三两两的。
有妈妈带着孩子擦肩过去，瞥了眼顾月，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眼，这才转过去对着自家孩子道：“都说了晚上不让你出来，街上小混混多了去了，多不安全。”
呵。
顾月舔了牙，抬着下巴一脸的无所谓。
这种话听的多了，她都麻木了。
陈昱侧了几步，挡住了母子两人前进的方向。
低下腰，修长的手指捏了捏孩子的脸蛋，“平时听妈妈的话吗？”
孩子睁着圆眼，茫然的点了下头。
“那今天哥哥就要告诉你，妈妈的话做的事不一定全对，不要什么都跟着学知道吗？”
“诶，你这学生怎么说话呢？”那妈妈将自己孩子护在自己身边，瞪着他。
陈昱直起身，“这位阿姨，孩子也在，怎么着也得注意这礼貌二字。”
“我怎么不礼貌了，哦，你们小混混还不许人说了，还是一中出来的学生呢，你对的起你们这一身校服吗？”
顾月停下，转身看到的就是这个场面。
这个陈昱搞什么啊。
“跟这位大妈有什么可说的？”顾月吊儿郎当的走过来，斜着眼看她，“对啊大妈，我就是小混混，你知道我们小混混都喜欢干什么事吗？”
“真是可笑，你们两个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但是你说的话惹到我了。孩子开始上小学了吧，附近的小学也不多，要查到也很容易……”
陈昱笑了下，“好像很好玩的样子。”
妈妈睁大眼，“你们还是个人吗，这跟我孩子有什么关系？”
“谁让有你这样的母亲呢？”陈昱耸肩，像是颇为无奈。
“你们要做什么就冲着我来，关我孩子什么事，你们要是敢动他，我就报警。”
陈昱跟顾月目光相遇，忽的笑了下。
再看那张脸，好像也顺眼多了。
“没意思，走了。”顾月拉着书包带子，抬腿往前。
身后，那位妈妈还在继续说什么。
走出好几步，顾月状似无意的侧了下头，“干嘛替我出气？”
陈昱双手插袋，语气不冷不淡，“只是听不下去而言。”
“哦。”
顾月随手打了辆车，一直到上车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到了，回去吧。”陈昱先让司机送了顾月回来，等会再掉头回去。
“嗯。”顾月下了车。
还没走几步，身后陈昱叫了她一声。
顾月转身，抬手拨了下额边垂着的碎发，“干嘛？”
陈昱半靠着车门，勾着笑，“不是说认真了就能轻易超过我，不如试试看，下一次到底谁才第一。”
“无聊。”
“你不敢？”
顾月舔了下唇，“我又什么不敢的，你别老觉得自己有多厉害，我要认真了，你这第一也就没了。”
“嗯，试试看。”他抿唇，给了一个嚣张的笑。
“放心，我一定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等顾月回去，难得的摊开了空白放在角落里积灰的伤心紫，顺手做了两题后才突然反应过来。
这他.妈是中了激将法了……
*
顾月这几天都跟嫂子一块混了。
在得知了嫂子这是为了表演牺牲，她也贡献了前所未有的耐心，只不过，她没想到被他哥抓的那么快。
在大哥的三令五申下，顾月只好去理发店拉顺了头发。
第二天去学校时，吴时张着的下巴都快碰地。
“我的乖乖，月姐你这是要从良啊，还别说，这样还真的有点女神风范。”只要不开口，伪装的还是蛮成功的。
“滚，滚远点。”
既然了说定了要考个第一玩玩，顾月索性顺势收了心。
她的转变倒是将老师吓得不轻，尤其是在当场提出问题时，都是条件反射的一愣，有一种不真实感。
开始以为只是一时兴起，但顾月这次坚持的世间之长，令人意外。
偶尔，也会跟陈昱在学校里碰见。
陈昱对她的新发型，没半点意外。
“看的出来，还挺努力的。”陈昱从自动售货机里拿了两罐饮料，随手丢给了顾月一罐，“还不错。”
“少自作多情了，我可不是为了这次打赌去做的头发。”顾月一脸的不悦。
陈昱点头，语气敷衍，“嗯，你不是。”
“啊烦死了，我说了我真的真的不是因为你才做的头发！”
“知道了。”陈昱转身往自己班级的方向，抬了抬手，作挥手状。
很快一中迎来期末考。
顾月自认为做的很快，但陈昱比她更快。
她就想是一个赶超者，抬头看了眼陈昱离开考场的背影，垂头，做的更快了。
比别人蠢一点的感觉，真是太不爽了。
最后一门英语考下来，顾月出去，门口就站着陈昱。
明显，是在等她。
陈昱抬手，看了眼腕表的时间，“还不错，比我也就晚了五分钟。”
“别得意的太早，谁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拭目以待。”陈昱笑了下，“要是输了，前后的事可就一起算了。”
顾月皱眉，“什么事？”
“先走了。”
“你还没说清楚什么事呢，走那么快，耍屁的帅。”顾月扯了下书包带子，扫了眼男生的背影，往相反的方向走了。
成绩很快出来。
一如既往的，她稳稳当当的排在第二，而第一依旧是陈昱。
不过这一次，相差了十一分。
每一科分明没少几分，可是加起来，就有了十一分之多。
一想到陈昱那张似笑非笑的狭长的眼睛，顾月烦躁的啊了声，随便踢了下小石子，就窸窸窣窣的滚出老远。
陈昱的电话过来。
大致的意思不过就是封口费跟这次输了的算在一起，他决定善解人意的让顾月请他吃一个月的饭。
顾月忍不住出言讽刺，“你们陈家是少你饭吃了吗？”
“白食总是味道要好些，怎么，你舍不得？”
顾月咬牙，“哪里，我是怕你别我养的膘肥体壮的。”
“我乐意。”
哼。
整个寒假，陈昱跟顾月没半点客气，该吃吃该喝喝，如果不是嫂子的接济，别说让陈昱白吃了，就是自己也活不下去了。
顾月想不明白，分明陈昱个子高挑偏瘦，食量大的惊人。
她吃不掉的，被陈昱一个抬手，全都进了他碗里。
见顾月皱眉，陈昱看着她，“怎么，这就心疼了？”
“心疼，我当然心疼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月吃了我多少？”顾月搭着沙发的靠背，整个人都很忧愁。
陈昱吃饱喝足。
眼里多了调笑，“你好歹也是顾家二小姐，吃你这么点，至于让你像是吃破产一样吗？”
“你呢，你好歹是陈家独子，这么吃我的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多谢关心，我的良心活蹦乱跳的。”
“……”
好在一个月过的到也快。
最后一顿时，顾月整张脸都透着轻松，老神在在的丢过菜单，“点，你今天随便点。”
“那我可不客气了。”
“说的好像您什么时候客气过。”顾月双手撑上桌子，扒拉着菜单，点了不少她喜欢吃的。
很快可就过年了，她就更不用担心钱了。
吃完，照例陈昱会送她回去。
这一个月作为饭友，债务人跟债权人的身份，两个人多少也没了之前剑拔弩张的氛围，反而多了点默契。
不说话时，倒也不觉得尴尬。
“到了，我进去了。”顾月抬了下手，支着眼皮看了他一眼。
陈昱叫住她，“这一个月多你照顾，这样，明天我请你吃饭作为回报。”
“就一顿？”顾月心里腹诽，这男人也太小气了。
陈昱笑，“不然你想吃几顿？”
“哼哼，稀罕你一顿饭。”顾月转过身，抬手间已经进去了。
说是不稀罕，顾月还是如约到了位置。
不愧是陈家的独子，选的地方不知比她往日请吃饭的要高档了多少倍，这让顾月心里好想了许多，起码还算过的去。
“坐。”陈昱难得替她拉开了椅子。
顾月大咧咧坐下去，抬眼看他，“我怎么有一种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感觉。”
“感觉这么准？”
“啊？”
“你有什么可骗的？”陈昱在她对面坐下，轻笑了声。
顾月呲牙，“屁咧。”
没一会，服务员上了餐。
顾月抬手，不紧不慢的吃起来，味道的确不错。
“喜欢吗？”陈昱看了她一眼问。
顾月点头，令她没想到的是，还会有红酒。
她看见了难免有些发怵，毕竟前不久的喝醉经历还很清晰，那个蠢样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但，喝一杯没事吧。
顾月接过陈昱递来的红酒，小口的抿了下，而后偷看了眼装模作样的道：“还不错。”
轻笑声从喉咙里溢出来，陈昱也不拆穿她，自顾自的也喝了口。
气氛，还算不错。
顾月连喝了几口，有些上了瘾，正睁着小鹿眼睛喝了一大口时，听见了陈昱叫了她一声。
她鼓着腮帮子，瞪着眼看他。
陈昱勾着一边的唇角，“高考结束，我们在一起吧。”
“噗。”
顾月没忍住，还没来得吞下去的酒悉数喷出来，飞溅的水珠愣头愣脑的蹿到了陈昱的脸上。
惨烈程度，堪比车祸现场。
“对不住，真对不住了。”顾月抽了纸巾，擦拭了下嘴。
视线一对上，两个人忍不住同时噗嗤一笑。
陈昱扯了纸巾，擦拭了下脸，垂着眼又笑了声。
好一会，陈昱抬起头，目光直视着顾月，“就只有好笑，一点也不考虑？”
“不行，这太突然了。”顾月深呼吸了一口，觉得胸口处像是藏着什么滚烫的东西，而且随时有呼之欲出的意思。
